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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茸兔【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9 23:02:43  作者:茸兔【完结+番外】
  身份?
  从前林贵妃对皇后放肆的次数又岂止一次两次,陛下从来都只会说一句轻飘飘的警告,从不会像今日这般在这么多人面前斥责于她。
  陛下对她果真是不一样了。
  林贵妃泪如雨下,看着陛下哀声道:“臣妾没有收买粉芝,更没有让她杀了安充衣,安充衣她们的死和臣妾没有关系。臣妾自知从前做错许多事,但已经在悔改,也曾答应陛下会有所改变,臣妾真的不曾做过……”
  眼看林贵妃又要打感情牌,班玉雅举起帕子抿抿唇,柔声道:“说到这儿,妾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前段日子,妾身从内侍省回宫的路上,曾经远远看见长信宫的人将安充衣轰走,妾身也不知是安充衣得罪了贵妃娘娘还是怎么,却真真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长信宫对面不远就是颐华宫,娆贵嫔也想起这么一回事来,便赶紧添了把柴:“夷宝林这么一说,臣妾也想起却有这么一回事,那日安充衣可是在长信宫门口候了许久,脸色相当的不好看,长信宫的人也十分不客气。林贵妃素来脾气急躁,安充衣在宫里不招人待见,惹了贵妃也未可知啊。”
  “你!”
  林贵妃怒得喊出一声,可想说后面的话时,又想起自己后来和安充衣之间的谈话,事涉要陷害沈氏,这件事是肯定不能说的,不然安充衣死了的事还没洗脱,又要添上一条罪名,便咬咬牙,换了个说话:“那日安充衣来寻臣妾,正值臣妾心情不好,便让人将她打发了出去,后来臣妾觉得这事做的过了,还曾让懊啡ソ她传过来谈话,又好生送走的,懊啡ニ桶渤湟履侨招矶嗳硕记萍了,陛下大可差人去问,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会害安充衣呢?”
  沈霁旁边的常贵人偷偷吃着糕点听着这件事,没心没肺地嘀咕了句:“向来只听说林贵妃不饶人,安充衣没人理,打发也就打发了,怎么这么好心还专程请来安抚一通,实在不合理。”
  这话说得本就小声,是说给自己听的,谁知这会儿正巧殿内寂静,这番话就全被人听了去。
  察觉到异常,常贵人咽下嘴里的食物,慢吞吞抬起了眼睛:“妾身……”
  夷宝林适时接了句:“妾身倒是觉得常贵人说得不错。贵妃的性子如何,宫里的姐妹们都是知道的,陛下和皇后娘娘自然也清楚,不管怎么说,安充衣和粉芝已死,这里头许多解释不通的蹊跷,最终症结还是在林贵妃身上。”
  墙倒众人推,林贵妃扭头恨恨看着这群平时在她跟前连提鞋都不配的嫔妃们,一张华丽娇颜上满是森然怒意。
  她转身看向陛下,正欲开口,却对上陛下一双极冷的眼睛。
  里头没有一丝感情。
第86章 86. 086 处置
  看到这一眼的瞬间, 林贵妃的心霎时寒了大半截。
  那里头的陌生和探究,是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如同看着一个犯了事陌生人般, 没有分毫情谊,显然是压根不信她的话。
  可她林璇玑纵然骄纵, 纵然心狠手辣, 这件事可真实实在在与她无关,她自己也是全然不知情的。
  此事这般蹊跷,仅凭一个玉佩,难道陛下就想定她的罪吗?
  从未感受过的惊恐不安和惊心之感,从心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凉得她连指头尖都是冰的, 凤仪宫烧着这么热的地龙,却暖不热她一颗心,背上出了一身的凉汗, 激得发颤。
  眼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头上,林贵妃来不及纠结和陛下之前的情谊, 只哀声求道:“陛下, 臣妾性子是不好, 娇纵跋扈惯了, 您也知道。可今日之事和臣妾真的全无半点干系, 臣妾毫不知情!臣妾知道安充衣死的蹊跷,也没有一点预兆,可仅凭一枚玉佩, 连前因后果都牵扯不上,难道陛下就要问责臣妾吗?”
  “臣妾一及笄就嫁给您做侧妃,这些年来虽错处不少, 可待您却无不熨帖小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倾慕,更是为您生下了长乐,如今才刚两岁有余……”
  “陛下,还请您明鉴,不要听了小人谗言。此事就算有不通的地方,可并无证据,也不能证明是臣妾容不下安充衣,臣妾实在是冤枉望啊!”
  粉芝身上虽有林贵妃的玉佩,可她抵死不认,仅凭一个玉佩便定罪,也的确是不可。
  但安充衣大年初一惨死在宫中,还是被宫里的太监宫女先发现,事态骇人自是瞒不住的,眼下又有证物指向此事,无论如何也要有个决断。
  秦渊抬眼定定地看向林贵妃,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神色凉凉的,黑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陛下不说话,林贵妃又这般陈情,她们再插嘴又太过惹眼,殿内足足寂静了好一会儿。
  沈霁倒是相信这件事和林贵妃无关。
  毕竟她还指望着安充衣能有什么好点子来害死自己,又和安充衣无冤无仇的,平白无故地杀了安才人岂非愚蠢。
  何况安才人是自己指使粉芝去料理了的,粉芝等着救家里人的命,她不会因为安才人就死。
  事涉林贵妃,沈霁更怀疑是有人借了她的局陷害林贵妃,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呢?
  是谁看见了这一幕,将计就计推到林贵妃身上,又有谁拿得到林贵妃的贴身之物。
  是素来常去长信宫的宜妃,还是住在柔福宫,靠近秀风居的庄妃?
  都有可能,但都不大像。
  好歹这件事最终是推到了林贵妃身上,既处理了安充衣这个后患,又能让陛下怀疑林贵妃,也算是一举两得,帮了她的忙了。
  沈霁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宜妃,林贵妃受难,她身为林贵妃的手下,这个时候理应出来帮林贵妃说话,可这么长时候了,宜妃硬是一句话都没说,低着头权当此时没她这号人一般,可见宜妃和林贵妃心里头也并不真是一条心。
  也是,谁能甘心被人像狗一样任之驱使,何况宜妃还是二皇子的生母。
  听青檀说昨儿傍晚,宜妃带着二皇子在长信宫门口淋着雪候了许久,若是宜妃自己就罢了,偏偏拉上孩子一起受辱。
  为人母亲,总要为孩子考虑,真算起来,恐怕宫里再没比宜妃更希望林贵妃倒台的了。
  只是林氏一日不倒,宜妃就不能真的背弃林贵妃,她倒是想瞧瞧,宜妃打算怎么处置。
  这时候,皇后身边的云岚从外头进来,低声道:“陛下,娘娘,安充衣和粉芝的尸身已经抬到长街上了。仵作已经验明,安充衣是头重重磕在了硬石上流血过多而亡,身上有醉酒迹象,发髻凌乱,被用力拉扯过,粉芝则是溺毙,身上并无任何挣扎的迹象,初步认为,便是粉芝杀害了安充衣,而后畏罪自裁。”
  皇后点点头,请示向陛下:“虽说此事的真相尚未查明,可安充衣的后事还是要办的,如今已经停在长街上候着,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安充衣亡故的场面被太多人瞧见,自然也会传到宫外去,虽她不得宠,从前也做错过事,可罚也罚了,现在人又没了,身后的一点体面,就算是看在母家的份上也要给。
  秦渊冷淡地扫了一眼林贵妃,淡淡道:“安充衣好歹是官家女儿,在宫里死得不明不白,家中自然伤心,便复她才人的位份,以才人的位份下葬吧。”
  “至于粉芝,身为奴婢竟敢暗害自己的主子,是犯上谋害的大罪,尸身丢去乱葬岗。”
  “是。”云岚领命退下,替皇后娘娘准备安才人的丧仪,殿内再度寂静下来。
  大好的年初一死了个人,还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的,任谁也觉得有些晦气。
  安才人虽死得不明白,好在陛下到底是顾惜了她,复了才人位份下葬的,也算是陛下的安抚之心。
  娆贵嫔生怕一打岔,林贵妃便从此事里脱罪,佯作感叹地轻叹了声:“陛下虽仁慈,可说到底,还是可惜了安才人一条人命,花儿一般的年纪,才进宫两年多就没了。”
  眼见陛下本已经熄了点火气,娆贵嫔又来煽风点火,林贵妃恨得牙痒痒。
  她立刻举起手,跪着哭道:“陛下,臣妾可以以林氏满门的荣耀起誓,臣妾绝没有指使粉芝陷害安才人,此事更是与臣妾无关。安才人纵然可怜,可臣妾平白无故被人陷害,难道就不可怜了吗?还请陛下相信臣妾,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
  起誓便是上表苍天,以求明证,更是不被信任的表现,可视为对人格的侮辱,因此等闲人绝不会轻易起誓。
  林贵妃竟然为了撇清干系拿林氏满门荣耀起誓,不管怎么说,也多了两分可信度。
  听到这话,宜妃也终于开口替林贵妃说话了:“陛下,安才人虽因粉芝残害而亡,可此事终究诸多疑点,仅凭一枚玉佩,的确是不能证明什么,林贵妃以林氏满门荣耀起誓,应当不会作伪,还请陛下明鉴。”
  林贵妃说到这份上了,班玉雅就算有心让林贵妃吃一壶,也知道此时不宜再开口了,便垂睫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今日这么一闹,就算林贵妃没能受罚,陛下也一样不喜了她,疑心了她,也是足够了。
  宫里想让她倒台的人多了,迟早有她痛不欲生的那天。
  事已至此,抓着没证据的事再盘问林贵妃也是不妥,皇后始终要为大局考虑,便温声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秦渊默了几个呼吸,沉声道:“安才人之死虽不能直接表明是林贵妃所为,可这玉佩无缘无故出现在粉芝身上,亦不会是空穴来风。此事闹的阖宫不宁,朕也需得平息流言。”
  “你就算不曾害了安才人,可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在宫里素来张扬,惹出多少是非,便是去年今日,也是你和夷宝林之间的祸事,朕便治你一个致使后宫不宁的罪名,禁足一月,你可知罪?”
  林贵妃怔怔看向陛下,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陛下到底还是还是罚了她,可眼下,这竟也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她伏地叩首,语气是心酸哭腔:“臣妾……知罪。”
  秦渊起身拂袖,冷淡道:“带着长乐回宫去,好好静思己过。”
  林贵妃不敢耽搁,带上长乐便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凤仪宫,见她离开的背影,殿内嫔妃们的神色不少都觉得痛快。
  她在宫里跋扈多年,仗着林氏撑腰和陛下的宠爱为所欲为,谁都不放在眼里。
  今日打了这个嫔妃,明日罚跪了那个,陛下从不会过分苛责,底下人早就怨声载道。
  忍气吞声这么久,也终究见到林贵妃当众吃瘪的样子,便是陛下也对她冷漠如斯,灰溜溜地走了。
  但毕竟是这样的祸事,陛下心中不快要走,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随着皇后娘娘一同起身恭送。
  皇后又敲打了一番宫中各人,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事端,这才带着她们一同去向长寿宫请了安,各自回宫去。
  沈霁带着子昭坐着步辇准备回宫去,谁知半途中被玉雅叫住,弯眸笑着说想去渡玉轩讨茶喝。
  玉雅要来,她自然要备下最好的招待,便满口应允了下来。
  殿内,霜欢俗挪牌愫玫牟璺旁谧郎希沈霁方笑道:“今日的事倒是奇了怪了,连我也想不通。”
  玉雅神色自然地将杯子捂在手心暖暖,笑着说:“林贵妃作恶多年,不喜欢她的人多了,这是她自作自受。只是今日也算是恪美人正儿八经进宫的第一日,就让她瞧见这样的骇人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沈霁温声道:“恪美人可不是好拿捏的主儿,初来乍到遇见这事虽骇人,可陛下到底重视,不是借此机会刚好让陛下怜惜吗?”
  “陛下虽气走了,可明光宫却是一定会去的。”
第87章 87. 087 打断
  午膳将至, 明光宫上下却忙碌得很,各处来往的宫人行色匆匆,送来的好物件一波接一波, 都是送给恪美人的。
  新拨来的宫女太监们忙着为恪美人收拾宫室,料理事宜,一派新生气象,而恪美人却站在屋檐下淡淡地看着他们忙活, 并不因一时的宠辱有太多波澜。
  不过,今日一早就在凤仪宫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可见宫闱生活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安才人和她虽素不相识, 可悄无声息地死了, 连是谁都做的都查不出,也叫她有些微微的心惊。
  但就算是如此,她也早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母亲说了,她注定是天上翱翔的凤凰, 生来就是要入后宫大有作为, 与父亲一同光耀门楣的,日后这样的事恐怕还多着呢。
  恪美人在廊下看雪,她从家中带来的贴身婢女夕语走过来, 笑靥如花:“小主,马上要用午膳的时候了,昨儿陛下说今日会来瞧您, 也不知今日何时会来。”
  “午膳?”恪美人转过头来, 轻笑了一声,“才在凤仪宫惹了不悦,说不定等会儿便来呢。”
  “对了, 宫里的人都是新拨来的,虽说是太后和陛下看重,拨来的定是手脚利索,可心思却未必干净。夕语,你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只信你,往后要替我多盯着些。”恪美人转身回到殿内去,似又想起了什么,淡声道,“我进宫大张旗鼓,陛下又看重,尚食局的人必不敢小觑,自会送来最好的。可我有些挑剔,你也知道,别让不干净的蘸上我碗筷。”
  “日后我的膳食也只许你在旁边侍奉,不许旁人近身。”
  夕语自然明白小主在说什么,福身应下。
  -
  好好的大年初一便扰得人心中厌烦,秦渊失了耐性,回建章殿后批了几本折子,不知不觉也正午时分了。
  静谧庄严的建章殿内燃着龙涎香,丝丝缕缕的香雾缭绕,外面又簌簌下起小雪。
  张浦躬身颔首,迈着轻悄的碎步子走进来,不敢扰了陛下处理政务,请示着:“陛下,将要用午膳的时候了,可要传膳?”
  闻声,秦渊从堆积的奏折里抬起头来,沉吟片刻:“恪美人处安置得如何了?”
  “恪美人初次入宫,皇后娘娘十分用心,一早就着人张罗着,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各宫的赏赐也都送过去了。”
  秦渊淡淡嗯一声,搁笔道:“恪美人年岁尚浅,又是宿州刺史的爱女,是要好好嘉奖。”
  “她初来乍到,今日又在皇后宫里遇见安才人一事,心中难免惶恐,朕午膳去明光宫用,你着人吩咐下去。”
  说罢,他又添了句:“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雕花手镯,一并送过去。”
  张浦神色微闪,笑着低头说道:“是,库房里原本有两对羊脂玉雕花手镯,料子是顶好的,其中一对您之前送给了玉婉仪,还剩下一对,奴才这就遣人给恪美人送去。”
  听到玉婉仪三个字,秦渊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仰躺在靠椅上,食指无意识敲了敲扶手:“慢着。”
  张浦脚步一顿。
  “既是从前给过玉婉仪的,也不便给恪美人一样的,你从库房里另选一对体面的送去就是。”
  “是。”
  -
  御前传话的小太监领着陛下的赏赐来传话,恪美人自然是要亲自来迎接的。
  面对这位新进宫的嫔妃,来传话的小太监不敢有半点怠慢,笑得客客气气:“恪美人还请准备着,陛下今日午膳要在您这用,若有什么不懂的,您宫里的宫女儿太监们都是老人了,自会跟您说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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