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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茸兔【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9 23:02:43  作者:茸兔【完结+番外】
  大半个月不见了,沈霁其实一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契机去重新接近陛下,也没想好又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和陛下打消膈膜。
  在感情这方面,她是生涩的,也是迷茫的,就算看了许多话本子,知道该如何去假装爱一个人,可陛下现在就在她身后,是活生生的,不是假的。
  怀中的沈霁让秦渊终于有了实感,她的身体既陌生又熟悉,软得仿佛没有骨头,好像再用力一点,就会融化在他身体里。
  她发间有让他心安而上瘾的馨香,秦渊几乎是都要忘了,抱着她是这样的滋味。
  在这一刻,他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
  越是念念不忘越难受的,失而复得的那一刻才最鲜活。
  书上说小别胜新婚,原来是这种感觉。
  “朕给你的宫权,怎么不想要?”
  陛下的淡沉的嗓音响在沈霁的耳边,酥酥麻麻,带着热气,让她浑身战栗。
  她身子软了几分,卸力跌入陛下的怀抱,不知是不是错觉,身后的陛下似乎被取悦到,闷哼了一声。
  沈霁不由自主地回眸看过去,正对上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在凤仪宫的时候,第一面见到陛下时,他的眼里只有淡漠和疏离,和现在仿佛不是一双眼睛。
  此时此刻,那双漆黑的眸里有连沈霁都无法忽视的爱意,炙热的似乎能将她融化。
第114章
  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 沈霁浑身战栗了一瞬,仿佛有电流从全身的经络中迅速闪过,让她的四肢百骸都变得酥麻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样热烈的神情, 不同于从前的疏离冷淡, 沉稳自持,里头的爱欲和掠夺如同滔天热浪,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丝毫不加掩饰。
  就好像只用眼神,便已经将她剥了个干净,拆吃入腹一般。
  沈霁和陛下相处两年有余, 在他面前一直小心谨慎,却也还算从容,今日第一次心慌得不像话,手和脚都软了, 活活像只被鹰隼盯住的兔子。
  “陛下……”
  她的嗓音绵软无力, 微微带着颤音, 可如今是在御辇上, 她再心慌害怕也得装做若无其事, 不能被旁人看出端倪,只能拼命凑近陛下的耳边,小声道:“嫔妾知是陛下恩典……可嫔妾年资不足, 人又笨拙……怕辜负了陛下……”
  看着她在怀里脸红酥软只能任由他采撷的模样, 秦渊的的确确被取悦到了, 可那一丝愉悦过后, 涌上来更多的却是夹杂着痛楚的占有欲。
  便是这么一个柔弱貌美的聪慧女子,她在后宫两年,游刃有余、曲意逢迎, 事事都做得到,可唯独做不到爱自己。
  从前是端方君子,一国之君,但此时此刻,时隔多日再将她细腰握在掌中的那一刻,做不知餮足的恶兽又如何。
  宫妃宽大的裙摆遮住了秦渊的手,他捏着沈霁腰肢的动作先是松了片刻,而后游移向上一寸,用了力,而后喉头轻滚,淡淡吐出两个字:“嫔妾?”
  “簌……簌簌不敢……”
  秦渊松开使坏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她腰间的软肉:“笨拙?”
  “朕以前没发觉,以为你柔弱良善,温顺知趣,聪明、却也是为了自保。”
  他贴上沈霁的耳朵,一字一句:“其实你才是真真聪慧之人,连朕都算计在掌心。”
  沈霁丝毫没有时机可以思考陛下是从何时发觉的,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发颤,巨大的压迫感叫她不得不服软。
  “你以为凭你如今,如何拿得到协理后宫之权?是朕力排众议,是朕非要给你。”
  “本以为你会欢喜,会感激,会心生仰慕,可你竟然不要。”
  秦渊在她耳边不紧不慢的说着,可语气却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竟然不要。”
  “陛下……”
  再多狡辩也是无用,秦渊怎么会不知道怀里的女人是最会甜言蜜语哄人的,那张小嘴里说出去的话都是假的,哄他开心的,既不是出自真心,听了也是生气,反惹得他更不悦,想狠狠地罚她。
  好歹御花园这边眼下无人,张浦又是最有眼力见的,一开始就让人在四个入口把着不让人过来。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伺候在周边的人不少,始终是不适宜。
  她拼死隐忍,可还是会不慎露出两声喘息,哪怕是叫底下人听见了,也让他不悦。
  “回建章殿。”
  张浦不敢抬头,忙俯身应下,适宜御辇起驾快些走。
  从御花园到建章殿必经南四宫的长街,这条长街平素走得人多,眼下这会儿也有一列宫女端着物什低眉顺眼地走。
  陛下的御辇甫一进来,为首的宫女即刻率先福身行礼,待御辇离开长街,宫女们不期然抬起头的时候,余光却瞥见御驾上的一抹春色。
  和陛下紧紧坐在一处的那位……是玉嫔。
  玉嫔本已经大半个月不见君颜了,宫里许多人都传是玉嫔惹了陛下不悦,恐怕从此以后要失宠,谁知方才还传令六宫说宜妃和玉嫔同领协理后宫之权,这会儿就坐上了陛下的御辇,一同回建章殿了。
  这哪儿是失宠的模样,分明是盛宠才是了!
  便是玉嫔资历不足年岁尚浅,若非如此,哪儿还轮得到久居无宠的宜妃,该是玉嫔一人的天下了。
  沈霁随陛下一同回到建章殿,一路胆战心惊,浑然不知外头即将流言如沸,只因她此刻也如风雨飘摇,不能自主。
  在她眼中,陛下一直是个十分自持的人,便是两人私下相处时也浪荡随性不知满足,可陛下总是在意她的感受的,从不会勉强。
  可今日她光是瞧着陛下都觉得心里惶惶,满满侵略感的模样,让她不安。
  看过的话本子里也有类似的情形,多半是两种情况。要么是失而复得,要么是爱而不得,陛下之于她,想必是后者了。
  可她不过是不爱陛下而已,这两年对陛下也算尽心尽力,做尽了一切夫妻或是情人间该做的事,如此还不够,偏要将她一颗心都拿去才算完。
  得到了又能怎么样,便是两心相许,可不是独一份也不长久的东西,终会走到满地狼藉。
  林贵嫔不就正是一个例子吗?
  沈霁虽然恨她,厌恶她,想要她死,可林氏同样也可怜又可悲。
  在她为了和陛下之间的情分心痛时,被心爱之人禁足时,陛下却为了自己念念不忘。
  那以后,会不会自己变成了林贵嫔,又会有其他人代替自己的位置,成了陛下身边的人。
  沈霁知道自己生性冷淡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可她自小孑然一身不被爱,唯有这一颗心属于自己,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若是连这一颗心都不能坚守,做不得自己给了陛下,那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怜人。
  话本子里曾说爱是世间至真至纯的美好之物,若这份美好之物落在她和陛下之间,会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这还算什么爱。
  陛下是天下的君主,没了一个女人还坐拥海二十四州,可她沈霁不是。
  寝殿的大门被两个御前宫女合力关上,明媚的阳光被关在门外的那一刻,沈霁转身就被被摁在冰冷的门板上,两人紧紧贴着,她看向身前的陛下,说不出的不知所措。
  秦渊低头看着她略带畏惧和慌张的眼神,只觉得可气又可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似笑非笑:“你在害怕朕?”
  沈霁摇头:“不是……簌簌没有……”
  “朕宠你,疼你,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便是旁人都想要的,朕也给你。”
  “沈霁,朕还得做到什么地步?”
  秦渊的黑眸牢牢看着沈霁的眼睛,大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不放,企图从她那双好看的眼里找到哪怕一丝隐藏的情谊。
  可看到的只有紧张和不安。
  沈霁下意识躲闪了陛下的视线,艰难开口,涩然道:“簌簌知道陛下的好,也知道陛下宠爱簌簌――”
  “然后呢?”秦渊垂眸看着沈霁,既期待又紧张她的回复,连冷淡的嗓音都下意识染上了几分暖色。
  沉默片刻后――
  “陛下,”沈霁挪开被他攫住的下巴,主动将身子又往前凑了几分,伸出搂住陛下的脖颈,合上了眼睛,“簌簌没和您说过簌簌小时候的事吧。”
  秦渊浑身一震。
  “簌簌出身灵州,是个最最普通不过是市井小民。母亲和父亲在家人的撮合下成婚,婚后第二年生了簌簌,日子一开始也算过得去,可簌簌两岁那年,父亲就出意外去世,家中就只剩下母亲和簌簌两个人相依为命。”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儿,日子过得很艰难,母亲的心中其实也是怨恨的。母亲曾经是镇上生得最貌美的姑娘,原本嫁给父亲是过好日子的,结果父亲去世,财产被叔伯霸占,还将我们赶了出去,母亲不得已,带着簌簌去了另一个地方生活。浆洗、缝补、砍柴、挑水,所有的粗活都做过,从一个娇滴滴的好人家的女儿变成了老妈子,为了生存下去,处处赔笑脸。母亲的娘家也指望不上,日子是一眼看得到头的艰难。”
  沈霁在陛下的耳边慢慢说着,语气很平静,落在秦渊的耳中却有种破碎的脆弱感:“生活艰难的时候,没人还能保持美好纯洁的模样,所以母亲如今变得尖酸、势利、贪财,其实簌簌能明白。”
  “但能明白是一回事,簌簌也很难不去反反复复的想那些没能得到的那些父爱和母爱。”
  “从记事的时候起,母亲就从未关心过簌簌,爱惜过簌簌,除了不让做重活,免得手太粗糙日后寻不到好人家以外,那些冷眼、忽视、咒骂、贬低,无一日不落在耳朵里。”
  “好像现在母亲的一切悲哀的源头,都是因为父亲的早早离去,因为簌簌不是个能撑起家的少年郎,而是个不中用的女娃,除了生得漂亮日后若能嫁给一个达官贵人能带来好日子以外,也实在没旁的用处。”
  “直到进了宫以后,才活得像个人了。”
  “陛下――您说,如簌簌这般连亲生母亲都不爱的人,从小都活在黑暗中的人,如何仰望光明。”
  沈霁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搂住陛下脖颈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陛下,簌簌不是不知道您的好,这段时间也明白了您生气在哪里。”
  “可是――能不能给簌簌一些时间。”
  “簌簌害怕。”
第115章
  沈霁揽着自己的脖颈哭得压抑又克制, 呜咽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这般不设防备又脆弱的模样,秦渊是第一次见。
  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霁有这样清苦艰难的过往, 有这样黯淡无光的童年。
  难怪她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宫里良家子出身的嫔妃不少, 但在秦渊看来, 良民不是贱籍, 日子过得就算清贫,却也应当算和睦融洽, 不至于如贱籍一般因为先辈的罪过而处境艰难。
  但他没想过, 即便是平民出身, 也一样有人活的并不好,即便是良民,女子的生存也要比男子艰难的多。
  如今想想,沈霁就好像是上天为他量身制定的女人一般,除了让他第一眼就心生意动的美貌, 还聪明、识时务,懂趣味, 言谈举止中的每一处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这世间不会有谁天生就是为了迎合另一人的喜好而诞生的, 她如此完美,是因为她一直讨好自己,迎合自己, 是因为对她而言, 入宫侍奉君主, 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沈霁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身不由己,不曾被任何人怜惜,便是自己这个人世间最寂寞、最高处不胜寒的皇帝, 童年都比她欢悦几分。
  所有人对她都只有利用和价值,都只在乎她的美色,那如她一般见惯人情冷暖的人,又如何轻易交付信任,如何将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人。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时的沈霁是如何生活的。
  良久的沉默后――
  秦渊嗓子紧得不像话,足足怔了半晌后,才如同捧起稀世珍宝一般抚向沈霁的后额,嗓音带着几分干哑的晦涩:“不哭,都是朕不好。”
  她带着细碎哭腔的声音一声声,一句句地从耳朵钻到心里,将他原本闷痛难当的心扎得生疼。
  两年,他竟从没想过,她有这样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自以为在意沈霁,宠着沈霁,希望能得到她的真心,可他竟然从未想过要去真正的了解过她,从未真正将她视若珍宝,只是站在君王的立场上一味索取。
  怜惜和自责如海浪般席卷过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原本就刺痛的心上猛攥了一把,让秦渊捧着她后额的手微微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
  其实沈霁很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童年,因为那些回忆既不温暖也不光彩,说出去除了受人怜悯、被人可怜,没有任何用。
  可沈霁有自己的骄傲,就算她过得再艰难,也不会摇尾乞怜,不需要被人怜悯。
  她可以靠自己的谋划获得权势和金钱。
  可憋在心里的这些话一股脑都倒出来的时候,尤其是说给眼前这个能左右她兴衰荣辱与生死的陛下听的时候,沈霁突然有种卸力的轻松感。
  全都说出来了,也就这样了。
  好像是一直背在身上的重担被卸下来了,又好像是打开了困住自己心的一把枷锁,说出来以后,她好受多了,也终于有了一个情绪的突破口。
  沈霁抽抽搭搭哭得久了,一边哭着一边不小心把鼻涕也蹭在了陛下的衣衫上,但她浑然不知,边哽咽边楚楚可怜地说着:“陛下……别怪簌簌好不好……簌簌……对陛下……是真心的……只是……”
  “唔……”
  秦渊只觉得怀中的沈霁脆弱的让他心碎,从爱而不得的失落到极端的自责和怜惜下,爱意会愈发汹涌澎湃。
  书中说爱是欲的催化药,秦渊头一次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迫不及待得想要和沈霁产生些深刻的交融,或者说,是抵死缠绵。好似只有这般,他才能真正的重新拥有她,满腔的爱意和怜惜才有归处。
  秦渊的黑眸炙热得近乎滚烫,他将抵在自己颈窝间啜泣的沈霁同他拉开了些距离,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可那双水盈盈的眸太软,让秦渊想狠狠地占有。
  他紧抱着沈霁吻了下去,良久后,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打横抱起,走上了龙榻。
  薄纱轻摇芙蓉吐露,声声不休。
  今日的声响,在殿门外五米远外都能依稀可闻。
  宫女们个个脸颊微红低着头,生怕抬起头一点被人发现,都是冒犯陛下的死罪。
  可规矩是规矩,这样的声响在大白日,还是绯糜了些。殿外侯门的宫人们已经在张浦的授意下均离得比平时远了五米,这已经是极限了。
  给陛下守门,这种事他听得多了,早已经习惯,只是连他,今日也不免咂舌。
  从前陛下不是会在白日纵欲的人,唯独在玉嫔身上屡屡破戒,张浦跟在陛下身边数年,陛下的许多习性许多心思,旁人看不出的,他却能看出两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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