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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抬眼，平静的视线隐含锋利，毫不掩饰打量她。
她硬着头皮顶住他的目光，直视他暗沉的眼，不退分毫，最后却听见一声轻笑。
她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看不下去，他大发善心提醒道：“你衣服穿错了。”
叶柠月闻言一惊，脸开始变红，尴尬道：“这个，不是这么穿的吗？”
他穿出来也是这个样啊。
他点头同意，非常有绅士风度，多给了一种穿法：“男女穿得不一样。”
“哦。”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不想他突然伸手，强有力的手臂把她带到了他两膝中间，禁锢住。
叶柠月扶住他肩膀，稳住脚步后，伸手拍打他一下，作惊怒状：“你干什么？”
他抿着唇没说话，低头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从上往下，温凉手指轻轻蹭过她胸侧、腰间、小腹的皮肤，没刻意触碰，漫不经心地。
看见她轻轻颤抖，却拼命掩饰的模样，他微不可查地勾起唇。
好可爱。
叶柠月低头，只能看见他硬而短的黑发，还有轮廓分明的半张侧脸，忍住了，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心里却开始敲锣打鼓。
他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啊？
哄他没用，说爱他也没用，到底要她怎么样啊？
难不成给他磕一个？
不可能，这辈子不可能给他磕。
所以怎么办啊？
她衣衫半露，他却作壁上观，看见里面，忽然没有了动作，微抬头看着她，眼中有暗影，询问：“没穿内衣？”
这件衣服还是有点儿厚度的，他刚刚没看出来。
她思绪被打断，一时没回上话，低眼看着他。
啊？
“想勾引我？”
他继续问，手却彻底停了下来，不再碰她一分一毫。
他理解，但是声音却不自觉凉了。
第60章 满月
勾引？
“什么勾引？”叶柠月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眸微阔，微微意外而迷茫看着他。
他眸色沉沉，深看了她两秒，低眼注意到她衣衫不整后,略微偏过头,忽略那一点红和白,抬手把她衣服给拢好，淡声道：“没什么。”
叶柠月清浅的双眸注视着他，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右手搭在他肩膀上,细白手腕贴着他暖热脖颈。
勾引？勾引这招，有用吗？
程复暄手中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给她穿衣服,空旷房间里只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待到终于穿好,他手却没离开,转而握紧她纤细的腰，指腹隔着衣服布料不停摩挲,抬头,看进她轻盈如水的眸子。
总是沉默也不太好，叶柠月微垂着眼,手臂不自觉收紧，轻磨着他脖颈。
他察觉到,面上表情未动分毫,看着她,未置一词。
叶柠月努力放柔了声音,望进那双熟悉的眼里，大着胆子,轻声询问道：“如果，我勾引你的话，你能开心吗？我们能和好吗？”
在她话音落地以后，房间里俱是沉默。
程复暄眼神逐渐变暗，察觉到她的不安，没再忍心让她委屈讨好自己。
他面色柔和不少，搂紧她的腰，安抚般轻声道：“不需要。”
不需要？
叶柠月心下略微松了口气，片刻过后又提起来，捏紧他后面衣服领子，带了点儿黔驴技穷后的无赖，望进他暗黑眼眸，微微嘟嘴无奈道：“那你一直这样，我没办法了怎么办？”
程复暄耐心询问：“我哪样了？”
叶柠月一阵不开心，讲出不满：“你离我忽远忽近的，好冷淡，和你去年在国外的时候一样。我觉得，你要和我分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心里难耐，抬眼，细细打量过他的眉眼，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反应。
事实摆在面前，她不想分手。
“你觉得我会和你分手吗？”
他还想娶她，但是她这样问，应该是喝断片了，把昨天的事情忘了个精光，这不太妙。
程复暄皱眉。
叶柠月撒娇倾诉：“那你就是给了我这样一种感觉嘛。”
理智也告诉她不会，但她就是害怕、忐忑。
特别是在他最近若即若离的情况下。
程复暄眼睛直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心底，诱哄她说出心里想法：“那你是不是不想分手？”
这几天他一直冷着她，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像个做错了事又不知道怎么补救的小孩儿，慌乱不安，手足无措。
听见他这样问，她点头，终于又看着他郑重道：“我不想分手。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发脾气，我不应该为了别人不重视你的感受……”
大概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才会有放肆委屈的权利，说着说着自己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儿上来，有点儿想哭，叶柠月觉得自己十分丢脸，吸了吸鼻子想掩饰。
程复暄倒觉得有点儿好笑，搂住她放把她放自己大腿上，捧着她脸仔细看了两眼，温柔擦过那一点泪花，无奈道：“怎么又要哭？”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越被哄就越想哭。叶柠月不承认，趴在他肩膀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倔强道：“我没有要哭。”
只不过有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她非得要面子，他就装作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平稳下来。
程复暄心里却还有不满，那天听到的话他还很介意。
他温柔拂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深沉眼眸望着她残有泪水的脸，诱哄道：“那你为什么和别人说韩林适合当你男朋友，说实话。”
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
她可怜巴巴搂着他不说话，他不想让她轻易逃过，使坏就着她臀颠了颠腿。
她抓紧他肩膀，连忙稳住自己，委屈劲儿又起来，水润眼睛望着他，示弱，看上去还要哭。
他逼迫，不让她躲开这一层，温柔里带了一丝强势：“不准哭。”
她无奈，只能可怜兮兮说出当时心境：“我不知道，小白那样问，我就那么说了，你不要生气。”
程复暄想要一个属于她的正确答案：“那现在，谁适合当你男朋友？说实话。”
她停顿了三两秒，默默看着他道：“……韩林。”
又是一阵沉默。
察觉身前的人快要发作，她连忙出声：“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就是一种感觉。”
他给她机会让她解释：“……什么感觉？”
叶柠月垂眸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像是江叔叔一样。而韩林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爸爸一样。”
“但是妈妈选了江叔叔，我不想要这个选择。”
李文苑现在的风光，是她并不想要的酸楚换来的。
“这个解释，你能明白吗？”
叶柠月把话说完，长睫轻颤，抬眸看着他，想知道他的反应。
程复暄：“……”
很抽象，但是他听懂了。
他把她沾了水的发丝拂到耳后，温声道：“明白了。”
叶柠月松了口气。
大概所有小孩儿对另一半的向往，都或多或少受到父母的影响，程复暄了解她在江家的过往，所以他理解，并伴有心疼。
程复暄亲了亲她发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隐约的欣喜，偏要按捺住淡声问道：“但你还是选择了我，为什么？”
他迫切想从清醒的她口中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叶柠月嘴角轻勾起，后又带了些忐忑：“可能，是因为爱，你信的吧？”
“我信。”程复暄想起昨晚她的娇憨模样，再凉的心也会被暖起来，但是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完全满意，所以他纠正并且强调：“不是大概，就是爱，知不知道？你得确定你爱我这件事。”
叶柠月连忙点头：“确定确定。”
他还是不满意，重新问了一遍：“确定什么？”
叶柠月眼睛澄澈，望进那双暗涌的眼，轻挽嘴角道：“我爱你。”
程复暄眸中清凉彻底融化。
叶柠月晃着腿，和他证实：“那你原谅我了吗？”
程复暄矜傲维持不了多久，温声道：“原谅了。”
叶柠月嘴角弧度更大，询问：“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程复暄肯定：“是。”
她开心了，直起腰在他脸上亲。
叶柠月动作幅度很大，像一条大型狗狗，那种撒欢一般不矜持的范儿，在没了他的束缚后，变成了她爱意的表达。
程复暄享受这种表达，只用力搂紧她腰，不让她掉下去，暗笑着，任由她动作。
待触碰到嘴唇时，她却轻轻放过。
他不满意了，强势握紧她的腰，先指腹从她衣摆里进去，轻轻磨蹭，察觉到她颤栗，瞬间反客为主，直接偏头找到她的唇，桎梏住她的后脑，再下滑轻握住她鲜美的脖颈，轻蹭按压，强迫她张嘴。
他的吻并不像她一样一通乱来，初尝时轻得仿佛浅尝辄止，待她放松沦陷，再一步一步加深力道，试探后开始纠缠，吻得让人心乱如麻。
他心跳沉重得厉害，深沉眼眸暗含欲色，看着她渐渐受不住，才意犹未尽从她唇上离开。
叶柠月搂紧他，胸前起伏较之以往急促，望向他时眼眸水光潋滟，他压抑住渐重的呼吸，抬手擦过她鲜艳欲滴的唇，来了个意想不到的转弯：“昨天晚上，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叶柠月呼吸还未完全平复，盯紧他眼眸道：“我说爱你。”
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按捺住汹涌心潮，一只手压着她，接着问道：“还有呢？”
叶柠月不记得那么多，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暗潮，询问：“还有什么？”
他渐渐逼近，捏紧她光洁的下巴，不让她后退，视线在她脸上打量后，轻笑道：“你说，让我和你结婚。”
叶柠月听后一愣，随后眼睛睁大，搂他腰的力度都紧了许多，反驳：“我没有，不是你要结婚吗？”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他察觉到她也激动，心绪更加澎湃，却克制住，盯着她温声道：“不能翻脸不认人。”
“我就不认。”她拍开他的手，拒绝道。
这件事情还没掰扯清楚，她都忘记让他开口解释了，他却反咬一口？
“你自己说的话，不能不认。”
他顺势放开他，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我不记得我说过，你不要老想着哄骗我。”
这才哪儿到哪儿，什么都没有，谁嫁给他？
程复暄松开她，早有预料到：“就知道你会不认。”
叶柠月：“……”
那你还说什么？
程复暄拿起桌旁的手机，在她醒之前，早就找好了通话记录。
他们这样的人，通话时有录音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怕你听不清，声音放最大了。”程复暄十分贴心。
下一秒，屋内都是她哭闹得十分没形象的声音，伴有酒嗝的那种。
“呜呜呜，程复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嗝~，你不要和别人结婚好不好，你和我结婚好不好？呜呜呜呜~”
“要重复播放吗？”
叶柠月整个人完全呆住，瞪大眼睛，十分震惊，这么粗鲁糟糕的人，怎么会是她叶柠月呢？怎么能是她叶柠月呢？
但是声音确实是她的没错。
叶柠月想发疯，内心一阵狂叫，打算趁他不注意把手机抢过来，但是他一偏手，就轻松避过。
“想逼婚？我劝你删了。”她瞪着他，想起身，但被他死死按在他腿上。
“这是你吧？”程复暄看起来倒是毫不费力，懒洋洋坐着，不答反问。
“给我删了！”
“是你吗？”
“你这样我死都不可能嫁给你。”
“你承认是你说的，我就删了。”
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没了刚刚那股子旖旎，僵持片刻，最后还是叶柠月先败下阵来。
谁叫她有把柄。
叶柠月作势放弃：“是我是我，快点删。”
程复暄却不会轻易放过：“是你，那你怎么了？”
叶柠月说出他想听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我要和程复暄结婚。”
话音落地，他把手机递过去，姿态闲散，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瞪了他一眼。
终于把手机里的东西删干净，她轻扬起唇角，刚想说点儿什么，他却闲闲喝了口水，率先开口道：“还有备份，等你嫁给我那天删吧，作为彩礼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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