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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说。
空气凝固了。
眼前的大男生几乎承认了他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个认知让超人一惊，转头看向蝙蝠侠――他的老朋友还站在那里，但整个人看着摇摇欲坠。
面具下的皮肤一瞬间变得更加青白，毫无血色，心跳也开始不规律。
他好像，随时要倒下。
“杰森，我……”蝙蝠侠试图说些什么，但他过了两秒，毫无预兆地一头栽了下去！
“吾爱！”
塔利亚看到超人眼疾手快扶住了蝙蝠侠，但还是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撑住了蝙蝠侠的另一边。钢铁侠和绿灯也上前帮忙，同时，夏洛特开了两道门。
“正义联盟治疗室和蝙蝠洞，去哪里？”夏洛特眨巴眨巴眼睛：“你们决定。”
蝙蝠洞内。
“我的上帝。”
阿福看到蝙蝠侠的样子，二话不说推来治疗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塔利亚偶尔也会来，去储藏室拿了治疗的药物，斟酌着给蝙蝠侠用上。如果是往常，夏洛特大概会凑到蝙蝠侠旁边去安静地等着，但她此刻正站在杰森身边，没有动。
“你在看着我吗？”杰森问。
“感觉像吗？”夏洛特回。
“那你把我手腕上抓着我的手松一点。”杰森说：“你的指甲可能要比我的皮肤先觉得痛。”
夏洛特拿起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用力有点大，大到杰森的手臂上嵌进去几道弯弯的月牙痕迹。她收回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抱歉啦。”她说：“我刚刚是真的想拉着你跑的。”
“我知道。”杰森说：“刚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森只知道在阿瑟娜没了之后，夏洛特一下子就消失了――现在她不仅回来，看起来还情绪好了很多，估摸着是还不错。
还不错，就是可以问。
他看到夏洛特有些为难，又好像有点害羞，抿着嘴角，踮起脚尖：“你低一下头。”
年轻男人弯了腰，把自己的耳朵送到了夏洛特耳边。
年轻姑娘说了点什么，他一怔，有点怀疑地看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达米安收到阿福的消息，匆匆从正义山赶回家，一下就看到夏洛特在和杰森咬耳朵，连老蝠亲都忘记第一时间来看，直奔夏洛特那边：“你离她远点！”
杰森：“那个世界的他也这么讨人厌吗？如果有的话。”
夏洛特：“呀，这个我不清楚呀。”
不仅仅是达米安，康纳带着提姆也从大都会快速飞了回来，迪克也从布鲁德海文疯狂飙车赶往庄园。偌大的蝙蝠洞立刻开始变得拥挤，而这些客人的到来，只是为了一个人。
蝙蝠侠。
“他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直超负荷状态。”塔利亚给老蝙蝠做了检查，说：“可能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了，从……哈珀的事情开始到刚刚发生的夏莉的事情。”
她一出来看到亲生的崽子也在，不太舒服的双手抱胸：“夏莉，你把阿萨也叫来，这样我会舒心很多。”
夏洛特：“好嘞！”
她开了门，直接就把在查APP的露塔斯从利维坦薅到了蝙蝠洞。
露塔斯：……
露塔斯：叹气.jpg
露塔斯：“夫人，您应该学会独立行走的。”
塔利亚：“我不。”
露塔斯：……
露塔斯：叹气.jpg
将这个场面丢给了她的宝贝后，塔利亚一转身去陪护那个大宝贝了。夏洛特眼看着露塔斯的白眼好几个都在被翻出来的边缘，但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内心升腾的恶意，吩咐达米安去把蝙蝠洞封锁起来。
达米安：“你凭什么指使我干活？！”
但他还是去干了。
大厅一片寂静，康纳本来就情绪不太好，看到夏洛特一直在杰森那边也没来找他，更是憋不住想去问为什么。可超人制止了他，而且超人看起来表情和平时不一样，严肃过了头。
“谁都不说话，你也是，这些人也是。”康纳嘟囔了一句。
提姆苦笑，叹了口气。
“我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一件或者几件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有眼下的状况。”
露塔斯也没管迪克回没回来了：“但我手头还有事，所以我希望尽快解决――夏洛特。”
“和她没有关系，我来说。”
杰森首先说：“我不是杰森・托德，又或者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我的代号不是红头罩，我原本是‘阿卡姆骑士’。”
塔利亚在诊疗室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在她站起来想到外面搅局时，一只手握住了她。
塔利亚回头，对上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蓝眼睛。
“我的侦探，你醒了。”塔利亚看着手腕上的手――蝙蝠侠不想让她出去搅局，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醒了：“好吧，你想喝点水吗？”
蝙蝠侠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是‘异常’？”
达米安惊疑不定，本能地想把夏洛特拽到自己这边。
他想到了上次靠近了夏洛特的异常――那个哈珀，两度想要掐死夏洛特――但这个杰森，好像从来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甚至也保护了她。
“我不是被什么人指派过来的，我是在我的那个世界发生了意外后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的。”杰森很平静地说。
“你吞掉了他吗？就像那个哈珀说他吃掉了这个世界的罗伊一样。”提姆问。
他注意到，夏洛特看了他一眼。
不带情绪地。
“吞掉这个概念你怎么定义它？”杰森反问：“我可以使用他的身体，也可以读取到他的记忆。”
杰森顿了顿：“可我有时候会有我自己不应该有，但这个人会有的情绪。”
提姆：“比如呢？”
杰森没有接话，他只是看了看夏洛特。
康纳有些按捺不住，最终还是把夏洛特带得离杰森远了些。
夏洛特有点不满，看着康纳，倒也没说什么。
“我刚刚在Dark Grey上查过了，你的名字是正常的，并且从未出现在‘异常’名单中。”露塔斯将手机塞了回去：“有考虑过精神分裂或者解离性人格障碍这个选项吗？”
夏洛特：“露塔！！！”
杰森：“没有，因为我很明确地知道，我的人生前些年是真真正正的经历。”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自己的身上，这里有一个烙印。”
“是J，”塔利亚在治疗间里说：“是Joker的J。”
她还是在蝙蝠侠请求的目光中，讲了她知道的杰森的事。蝙蝠侠的目光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心痛，最后成为了现在的悔恨。
“他……我本应该杀了他，但我那时候下不去手。”塔利亚说：“我觉得他不是个坏孩子。我也觉得……杰森并没有消失。他站在那里，杰森就站在那里。我……真是个双标的人。”
蝙蝠侠的手抚摸着塔利亚的脸颊，擦掉了她侧脸上滑落的泪珠。
棕发女人鼻子一酸，俯下・身体，靠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
“其他的故事以后再说。”露塔斯看起来真的很不耐烦，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根据那个夏莉的解释，她是根据魔法来铲除‘异常’的。现在，我通过APP和夏莉两方面都能够确认目前的杰森・托德并不属于‘异常’，他本人又否认精神出错的可能，那么你们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鉴别吗？”
达米安：“APP，你说的是那个Dark Grey――那是什么？”
露塔斯：“去找你父亲问。”
达米安：“父亲还在治疗呢！”
露塔斯：“那你等到他醒。我没有开展给你解惑的支线任务。”
达米安对露塔斯怒目而视，夏洛特则蹦到了超人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话在眼前的克星人面前增加一些杰森的可信度。
超人：“夏莉，我知道你信任他，但……目前的情况，我一个人是说了不算的。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杰森他的……值得信任。”
“那我或许有一个。”
一个声音传来，让夏洛特的脊背僵直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的，是那个许久未见的，金发的男人。
“好久不见，阿斯特拉。”
康斯坦丁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超人。
“杰森・托德，他是我女儿邀请来的人。”
第185章
蝙蝠洞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很想听康斯坦丁讲一讲前因后果，但这个金发男人完全不在乎。
“同位体来了之后，她补充了这个世界的能量，因此连带着让我能感应到了夏洛特。”他说：“而杰森・托德的事情，就是我刚知道的。”
顿了顿，他又爆出了一个惊雷。
“现在在操纵身体的的确不是本人，但本人也没有死，而是进入了深度的休眠――这种休眠是一种饮鸩止渴的行为，会让他的生命走向枯萎，因此夏洛特就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刚好也决定抛弃自己肉・身的灵魂，将他请进了这个宇宙中，用以滋养这个世界的他。”
其他人都在消化这个事实，包括杰森。
但有一个人发觉了不对。
“可是，姐姐在那个时候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夏洛特忽然说：“她又是怎么，怎么做到的呢？”
康斯坦丁看了过去，他看到那个小姑娘瑟缩了一下，想找个人躲在人家背后。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谈论的话题了，阿斯特拉。”
他将嘴边没有点燃的烟头放进口袋里，默念咒语，开了一道门：“现在，和我回下家。”
夏洛特怔愣片刻，向康斯坦丁那边跑了过去。
康纳没来得及抓住她，她快得让他惊讶。
就好像晚一秒，康斯坦丁就会消失。
在康斯坦丁和夏洛特消失在那道门后面时，康纳本能地想跟上去，但露塔斯拦住了他。高挑的姑娘挠挠头，罕见地不知道该拿这棘手的烂摊子怎么办，于是她迅速找到了接盘侠。
“超人先生，你会对这些事情负责的吧。”露塔斯试图让自己看得柔弱一些，就像夏洛特那样：“毕竟这一切都和正联有关。”
“不不不，这大部分都是你们蝙蝠家事。”超人立刻甩锅，拉着康纳就要跑：“我们超人系就不掺和了哈哈哈再见！”
……
露塔斯看着超人那驾轻就熟跑路的模样，又看了看达米安：“他们不是世界最佳拍档吗？”
“这谁知道。”达米安双手抱胸：“迪克还说他跟蝙蝠侠也是呢。”
“夫人怕是还要跟蝙蝠侠谈一会儿恋爱，”露塔斯单手掐腰：“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来情报对账吧。你先说。”
达米安眼睛刚亮起，听完立刻不服：“凭什么？”
“你不愿意就算了。”
露塔斯转身就要走，去被达米安拽住袖口。
“我先就我先！”
达米安气鼓鼓，又瞥了一眼杰森和提姆：“他们两个也要听吗？”
“留下吧。”露塔斯打量了一下提姆：“他终归是会知道的。”
和蝙蝠洞里的气氛不太一样，夏洛特和康斯坦丁回了家――又或者说，是她家后那片小小的墓园。前不久，夏洛特还因为一个人呆着寂寞而回来，躺在玛丽和大姐的墓前睡着。
她并不害怕来这里，但前提是她一个人。
当康斯坦丁带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内心的悲伤已经被巨大的恐慌冲散。
而且，她很害怕。
“为什么要来这儿呢，爸爸。”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到称呼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站在这儿别动。”
康斯坦丁说，然后他翻出了以前园丁用的铲子，对着夏洛特・玛丽・康斯坦丁的墓碑后方，重重地铲了下去！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
夏洛特一声尖叫，立刻就要扑上去阻止，但被康斯坦丁回头看的目光定住了：“爸爸别这样，求你了！”
她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我知道你……很难过，阿斯特拉，又或者说，夏莉。”
康斯坦丁嘴上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我也知道你经常回来，在你觉得害怕或者孤独的时候。我……其实看得见你，但我没有出现。”
夏洛特试图阻止康斯坦丁的动作顿住，眼神有些愧疚。
她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
“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康斯坦丁问。
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
夏洛特其实反思过这个问题，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因为她也只是被自己的父母送到了这个世界。无论是抢走了原本属于姐姐的、来自爸爸的关爱，还是强加在了爸爸妈妈和姐姐身上的责任，都不是她希望的。
可她又觉得自己是有错的。
因为如果她的魔法能力足够强大，又或者说觉醒得足够早，就可以像大哥一样早日洞悉宇宙间发生的危机，提早做好准备，分担他们身上的压力。这样的话，或许……
“……都怪我太没用处了，如果我厉害一点，或许，姐姐就不会死。”
夏洛特吸了吸鼻子：“我可以替姐姐去死的。这样，爸爸就不会失去姐姐了。”
康斯坦丁挖棺材的手顿了顿，片刻后，他又继续了动作。
“那倒未必。”
夏洛特：……？！
“你好像还不了解所谓光明多元宇宙和黑暗多元宇宙的区别，哪怕你去那边旅游了一趟，我的小丫头。”康斯坦丁费了牛劲，终于挖到了他女儿的棺椁。熟门熟路地撬开钉子，在开馆看向了夏洛特：“我问你，光明和黑暗的定义是我们自己取的，那么这其中最关键的区别是什么？”
“是……宇宙的发育是否完全。”夏洛特回答。
“那，光明宇宙和我们的宇宙的起源，区别又在哪里？”康斯坦丁又问。
夏洛特有些为难，她看看康斯坦丁，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回答。
“你姐姐告诉过我，所有的起源，只认定了玛丽作为母亲。所以，只要是玛丽的孩子，那么就会成为那个宇宙的起源。”康斯坦丁笑笑：“而光明宇宙和我们的宇宙的起源，区别只在，‘父亲’。”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概念，夏洛特早就知道了。
在她换到那个世界时，看到一脸担忧的家长们时，读到那份傲罗写给小公主的笔记时，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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