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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有些欣慰，又有些憋闷，看了一会儿爱丽丝后，他又退回了办公室。
梅西向他汇报了利维坦的动向，比如要跟反科学教达成合作等。卢瑟觉得有些棘手，不过他目前最重要的计划并不是这个。
他拿起手机，为数不多次地拨通了夏洛特的电话。
只是……
“……卢瑟？”红头罩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还敢打电话来？”
“我为什么不敢。”
卢瑟靠在沙发上，说：“你旷工的事情，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红头罩“啧”了一声。
“怎么，你这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吗？”卢瑟勾勾嘴角：“还是说你和借你身体这位兄弟一样，看到蝙蝠小公主就什么都不顾了？”
“你说――”
“――让韦恩小姐明天九点送爱丽丝回学校。”卢瑟说。
“如果明天不出现，那她这辈子别想再见爱丽丝了。”
第192章
“你想过揍他一顿吗？”
杰森说：“我可以帮忙。”
年轻男人看起来对于殴打卢瑟这件事表现得跃跃欲试，很明显在刚刚接电话时和卢瑟沟通得不是很好。夏洛特挠挠头，想了一下。
“我以前也觉得这个姐夫……有点冷漠。”她说：“但那个时候，我是说，姐姐不在了之后，他是唯一一个真的有在管我的大人。”
在爸爸基本上消失的情况下，是卢瑟当机立断地决定让她待在英国的家里，并且在那儿建了实验室，配齐了设备，让她在失去了亲人的情况下有事可做的。仔细想想，平时她会吐槽爱丽丝的监护权在她手上，但实际上她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她自己是知道她不行的。
不仅不行，她那个糟糕的精神状态说不准还会将爱丽丝拉下水。
看着夏洛特落汤鸡一样的样子，杰森也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只是，他很意外地听到了一句话。
“抱歉，杰森。”夏洛特说：“我不是一个果断坚强的人。”
这又是什么自暴自弃的蠢话。
杰森手比脑子快，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夏洛特的头。他在心里打了个腹稿，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又有什么，你愿意记得卢瑟对你的好是好事。”他说：“这是因为你懂得感恩。如果是我，我八成已经把爱丽丝抢回来顺便给卢瑟一记暴锤了。”
“你不会。”夏洛特嘟囔了一句：“你不会的。”
杰森愣了一下。
空气在这时候变得有些安静，又有些稀薄――年轻男人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和夏洛特见面的时刻，身体的控制权仿佛被夺走一半动弹不能。
之前他还在想是不是残留在身体里的意识和本能在行动，但现在他知道了，原来的杰森并没有死。
他咬着牙，忽然间收回了手。
夏洛特：？？？
夏洛特：“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好像一只被摸头摸得正开心却被主人收回了手的不安小狗。
杰森忍住了再去rua两把的冲动：“没有。”
他单纯地就是觉得他要和夏洛特保持距离。
之前他没有占原来的杰森的便宜去靠近夏洛特，那么接下来有一天，他要把身体还给主人时，这家伙也别想着借用他的经验条。
指尖微微颤动着，杰森握紧了拳头。
咱们谁也不欠谁的=皿=
夏洛特看着杰森的表情变了几变，探过头去想再观察一下，却看到杰森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她歪着头，盯着杰森看了一眼。
“好吧，那明天我让露塔陪我去吧。”夏洛特说：“不用说你也可以，我不需要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后退的保镖。”
杰森：“不是，我……”
“我答应了。”
露塔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根魔杖――是上次被瓦坎达公主修好的那根。将这个东西交给夏洛特后，她眼神示意杰森出去：“我现在需要她从恋爱小剧场里抽离一下，学习一点保命技巧。”
“什么恋爱小剧场啦！”
杰森出去后，夏洛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跟这个人，这两个人都是没办法谈恋爱的你知道吗？一个像stk一样观察了我那么长时间不出声，另一个一直在思考身穿伦理。我都不一定活那么久呢，等他们俩想明白我都不知道当化肥养出多少茬粮食了。”
露塔斯露出了……有一点点怀疑的、不是百分之百赞同的目光。
“而且我也有点ptsd了，一个人到底有几个芯子这种事。”
夏洛特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地晃了晃：“求求了，我只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再死掉。”
“你从前可从来没有许过这种愿。”露塔斯把魔杖往她怀里一丢：“这是公主殿下给你的礼物。”
“鸭！”夏洛特如获至宝，接了过来，仔细观察：“真好――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力量。”
澎湃的、热烈的、飞扬的。
“她的人生虽然也不是很顺利，但她的老公却很好。”夏洛特有点嫉妒地说：“我后来看到了，那边的红头罩会洗衣服做饭，而且好像还在看备孕的手册――他以后肯定很会带孩子！”
露塔斯：“……行吧。”
虽然不是很懂夏洛特在比较什么。
“所以，明天你打算跟你姐夫说点什么吗？”露塔斯不再废话，直入主题：“你打算跟他挑明吗？”
夏洛特摸着魔杖，没有立刻回答她。过了一会儿，她反问露塔斯。
“我挑明这件事，可以达到什么目的吗？”她说：“如果不挑明的话，我起码还能混回去，顺便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且我……还是相信姐夫的，又或者说，我相信姐姐。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姐夫对我不会起杀心。”
“哦？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卢瑟办公室内，露塔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夏洛特和爱丽丝的车驶向港口的方向。就在刚刚，夏洛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爱丽丝记不记得她，在得到了肯定后抱着爱丽丝转身就跑，好像卢瑟下一秒就要把孩子抢回去。卢瑟压了很久的白眼，等到夏洛特带着爱丽丝上车，这才看到被夏洛特留下――或者主动留下的露塔斯。
很意外地，露塔斯将昨天夏洛特的话转述给了他。
更意外地，他竟然在知道夏洛特对他没有敌意时，生出了一点欣慰。
“我很高兴她还没有蠢到家。”卢瑟向后靠着：“而你，倒数第二年轻的奥・古，特意留在这儿，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卢瑟阴阳怪气，仿佛更年期了一样。
但露塔斯决定原谅他，毕竟单身带娃很不容易。
“我知道这次夏洛特带着爱丽丝回哥谭的学校一定会出事。”露塔斯说。
“而你却不跟上去保护她？”卢瑟眼皮微微抬了抬：“塑料姐妹情破裂了？稀奇。”
“因为我相信大姐，也相信她。”露塔斯逆着光看向卢瑟，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发亮：“我相信大姐不会将信任给予一个会背叛她的人，更不会托付夏洛特和爱丽丝，甚至……”
她眯起了眼睛：“……‘天际线’。”
压迫感如同泥石流倾泻而下，卢瑟的身体僵直片刻，一瞬间仿佛被海啸迎面拍来。他的肾上腺素飙升，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到了腿部，但他却动不了。
那双眼睛定住他，就好像潜伏在暗处的掠食者瞄准了一只注定跑不掉的食物。
“我不想杀你，卢瑟先生。”露塔斯背着手：“我也知道，我之前在哥谭的那些小动作，一定在你那里留了档，哪怕夏莉帮我抹掉了所有我拿走细菌的记录，如果你想，它依旧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蝙蝠侠面前。”
卢瑟并没有否认：“所以？”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哪怕我知道这是大姐的盘算。”露塔斯说：“我依旧想知道，为什么你试图把夏莉逼到危险的境地，但又没有下真正的死手。”
这是露塔斯一开始知道这件事就有的猜疑。
暗网、拍摄现场、足量的氪石……这些东西过于戏剧性，以至于她从一开始在担心的同时又觉得有那么点儿戏――她查到卢瑟头上几乎不用花什么时间，而卢瑟也的确没有留事实上的铁证以供她或者蝙蝠侠来追究事实上的责任。
不能说这是卢瑟不严谨，因为只要有资金来往，现代社会就没有查不出的联系。只是对于卢瑟来说，这动作有些过于漫不经心了。
以卢瑟的水平来说，这算是摆烂。
至于今天的安排，完全就属于“这里有坑，来跳”的程度。
“你现在知道多少？”
卢瑟的身体慢慢缓下来，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激素的跌落让他有一时的脱力，好在脑子还算清明。他理顺了呼吸，问。
“夏莉遭遇生死威胁时可能会运行潜藏的……后门程序。”露塔斯说：“这也是为什么那位公主殿下会出现的原因。但我不清楚为什么还需要你再去整夏莉一次。”
她想了想：“而且时间间隔太短了，这么频繁地捉弄她，我想知道理由。”
“……”
卢瑟打量着露塔斯，好像第一次认真地观察她一样：“奥・古出了一个你，算是拉斯走了大运。”
他一边在试着握拳找回身体的掌控权，一边说出了他，又或者他和艺术家的计划：“和这里很类似，光明多元宇宙之中……也有不止一个‘起源’的存在。这其中，因为不同的成长环境，‘起源’也有着自己的性格。除开一个基本上已经不存在的‘起源’，光明多元宇宙现在还活动着的‘起源’有4个。”
卢瑟继续道：“夏对我说过，这里面有一个还没有长成的、父母双全的小甜妹，有一个足智多谋、心思深沉但魔法较弱的年轻兄弟，有一个的讨巧伶俐、恣意骄傲公主殿下。但这些人，说了都不算。”
“如果真的要十拿九稳，必须要找到那位傲罗。”
艺术家拿着琴弓，抱着大提琴，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不仅仅因为她说了算，还因为……”
“――爱丽丝！”
在迎面有车直冲而来时，夏洛特抱紧了旁边的小洋娃娃，使出了一个防御法阵。一阵剧烈碰撞后，她试图下车带着小朋友跑路，但……
近百支枪从周围的建筑上冒了出来，无一不是对准了她所在的车的。夏洛特一眼扫过去，竟然发现――还有火箭炮的炮筒？！
“这是欺负我吧？！这就是欺负我刚学魔法吧！！！”
夏洛特气得跳脚：“爱丽丝他也太过分了吧！他就是赌我不敢冒险带你跑！！！”
爱丽丝耸耸肩：“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夏莉。”
“可恶=皿=！”
夏洛特把爱丽丝夹在了她和车之间：“等会儿等另一个跟我长得像的姐姐来了，你别管其他的，第一时间抱大腿喊救命，知道了吗？”
在爱丽丝点头后，夏洛特咬着牙，一把掰断了刚修好的魔杖。
白光大盛，爱丽丝后退了一步，恍然想起刚刚夏洛特的嘱托，立刻抱住了对方的腿。
出乎意料地，来的人有些年轻。
顶着刺眼的光，爱丽丝向上看过去。
她愣了一下。
“……妈，妈妈？”
第193章
好大的烟尘。
忽地，以刚刚夏洛特所在的地方为中心，肆虐的狂风暴起，涌动的气流席卷着扑向了四周武装到了牙齿的雇佣兵在一瞬间便失去了重心，被强风吹飞了出去――连带着那大大小小的先进武器一起，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和闷响。
年幼的小女孩下意识闭着眼睛，害怕自己被风吹走，但她却安全得很。她抱着的那个人很温暖，甚至有些发烫，等耳畔的风声散去，她的头被人轻轻地揉了揉。
“你还好吗？”
叫她的是一个清亮的声音，而面孔也年轻得很，仿佛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但爱丽丝却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什么。
“妈妈！”爱丽丝又欢喜地叫出了声。
“？”
来人有点意外，环顾四周后抚了抚额头。她面色泛着有些怪异的红，深深呼吸了几回，随即一点点地半跪下来：“我不是你妈妈，小朋友――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爸爸让夏洛特送我回学校。”
爱丽丝乖乖地回答：“但是有人拿着枪冲了过来，夏洛特说她不能冒险，让我在她离开后喊救命。”
来人笑了笑，和夏洛特相似的面孔露出一些温和与慈祥来：“真乖。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我把你送回家好吗？”
“我叫爱丽丝，妈妈。”爱丽丝说完，捂着嘴：“对不起，但是你好像妈妈。”
爱丽丝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人，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她看不太懂的、暖呼呼的表情。
“你妈妈的名字也是夏洛特吗？”她顿了顿：“抱歉，上次有一个夏洛特来过这儿，但她没告诉我，这里还有你。”
她抱起了爱丽丝：“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责任感。”
卢瑟回忆着大提琴家当时的关键词。记忆中，夏洛特・玛丽・康斯坦丁鲜少会同时用算计和少量愧疚的表情说起什么。但那时的大提琴家，对待手里的大提琴不如往日那样的珍爱，随意地拨弄后放在一边：“你知道吗，卢瑟，如果我们不是在不同境遇的多元宇宙，我也可以和她成为姐妹。有这样一个姐姐的引导和庇护，我的日子会过得很舒服。”
可现实的情况就是，大提琴家要一直维持着这个宇宙的延续，同时还要不停地谋划着要如何请动另一面的“起源”出山。
用各种手段，以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或借口。
“有时候我想到我大哥，我也很羡慕他――有这样的父亲做楷模，他在……遇到现在的局面时，想到的还是光风霁月的对策。”
大提琴家回头，看了看那把大提琴：“无畏的自我牺牲，怎么看都不像康斯坦丁的儿子。”
卢瑟是知道的，名叫夏洛克的异世界起源并不认同将光明宇宙的起源拉到这儿的理念，反倒认为自救才是唯一途径。兄妹俩的分歧由此而来，并且激烈程度在夏洛克决定再次补上那道缺口时达到了顶端。
“你恨那个起源吗？”卢瑟问：“那个将莫比乌斯椅扔到了我们这儿的起源。”
“我说不上，只能说这件事儿有好处有坏处。”大提琴家懒懒地说：“好处是现在Dark Grey的确已经开始掌握了‘异常’的名单，并且开始清理。但坏处就是，你知道的，我失去了我大哥。”
卢瑟不觉得大提琴家有多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悲凉……吧？
因为要说是什么负面情绪好像他也没怎么感受到，他反倒感觉大提琴家兴味盎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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