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江先生,刚才是我幸灾乐祸的太早了!
她拼命的去抓石清莲的胳膊,向石清莲使眼色,使的脸都抽抽。
在那一刻,双喜满脑袋都是“想办法跑出去”。
要是能攀上江逾白这颗大树——啊不是,攀上江逾白这个飞机,岂不是他们就能飞出去了!
别说双喜了,就连一旁的营养老师和造型老师都从洞里走出来,目光不断的在江逾白和石清莲身上扫过。
在求生这件事上,人都有本能,只要能活下去,牺牲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跟江逾白,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牺牲,江逾白家里有钱,人长得好,现在又主动示好,那个女的看了不心动?
而江逾白也是如此,他说完之后,微微抬起下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石清莲。
他不知道石清莲和沈蕴玉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愿意给石清莲一次机会。
这几日里,他每每想到石清莲就觉得心如刀绞,他连季揽秋都不想管了,甚至现在看到季揽秋,一点感觉都没有。
爱情这两个字真是不讲道理,喜欢的时候往死里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又突然索然无味,人的心情连自己都无法自控。
江逾白也知道,他现在在别人眼里一定很可笑,之前石清莲一直追着他的时候,他不肯要,现在石清莲不要他了,甚至跟沈蕴玉在一起了,他又跑回来要。
但是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看石清莲,就像是看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只有看到石清莲的时候,才能让心口的钝痛缓和一些。
他觉得,石清莲的心里肯定是有他的,之前石清莲去追沈蕴玉,只不过是因为被他拒绝了而已,想要用另一段感情来抹平这一段感情带来的伤痕罢了。
所以,他只要下定决心,肯定还是能把石清莲从沈蕴玉身边挽回来的。
为此,江逾白不惜找到石清莲这里,用利诱挽回。
反正石清莲喜欢他,他也喜欢石清莲,他舍弃一些脸皮也没关系。
但是他说完之后,石清莲站在对面,久久没有言语。
上辈子江逾白好像也
说过这些话来着,不过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荒岛上的季揽秋说的,其他人听见了之后,也跟着一起追捧江逾白,把江逾白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但是实际上,江逾白的直升飞机一直都没有来,最开始的三天内,大家还勉强安慰,但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对江逾白产生怀疑。
总之,最开始大家有多捧着江逾白,后来江逾白就有多丢人。
石清莲一想到当时那压抑的气场,就觉得头皮发麻。
本来就不怎么团结的团体因为失去了离开的希望而逐渐升腾出戾气,之前试图拯救所有人的英雄因为没有成功拯救,而受到了更多人的嘲讽,人们因为之前对他讨好而感到羞耻,所以加倍的难为江逾白。
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之下,所有人都过的很苦。
石清莲压根都不想再去回想那个环境了,压抑且难受,所有人都在倾泻自己的恶意,弱者就被迫承受。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也不需要和你走,我们都会等来救援的。”石清莲摇了摇头,说道:“江先生还是去帮别人吧。”
说完,石清莲进了山洞里。
营养老师和造型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只有站在一旁的双喜觉得头晕目眩。
天都塌了啊。
她忘了,她居然忘了石清莲身上的最要命的属性。
这人儿是个绝世恋爱脑啊!
双喜晴天霹雳,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眼冒金星。
果然,每一个绝世恋爱脑都有自己的道理,外人无法理解,且干预不了,只能站在一旁无助的抠着手机。
我这破手机,没有网络,打不了电话,录像都不行,估计就好不了了吧!
而一旁的江逾白更是震惊,他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盯着石清莲的脸,说道:“石清莲,你指望着沈蕴玉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沈蕴玉家里根本出不起私人飞机!”
石清莲心想,这人怎么还踩一捧一呢?你家的私人飞机也没出来啊!她回头,语气不善的说道:“用不着你来管我,你有这个心思,多去陪陪你的季揽秋吧。”
江逾白突然不气了,甚至还有点高兴,他眉头一压,哼笑道:“吃醋了?”
石清莲一口气堵到了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的段子,这群男人真是...都被果断拒绝很多次了,为何还如此自信啊!
甚至还有些油腻。
倒是一旁的双喜撇了撇嘴。
这私人飞机不坐也罢吧。
双喜也抬脚往山洞里走,她刚才跟石清莲捡了很久的柴火,现在浑身疲累的很,只想进去休息。
而江逾白此刻又道:“清莲,之前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季揽秋有任何关系了。”
双喜的双脚又不受控的站在了原地。
该死!我这永远无法浇灭的求知欲!
双喜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太极爱好者。
她对八卦爱得深沉啊!
石清莲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见了一道不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老师,明目张胆挖别人的女朋友,作风不太好吧。”湿淋淋的沈蕴玉从草木间走出来,他身上背着一些抢回来的密封肉和蔬菜,以及一些未开封的衣服,身后的助理和表演老师也各提了一些东西,表演老师提了两把锹,看上去是专门挖沙子的那种,找蛏子的那种。
江逾白瞧见湿淋淋的沈蕴玉的时候,先是嫌恶的拧起了眉头,随即又冷眼瞧了一眼沈蕴玉手里面的东西,便嗤笑道:“沈老师还真是一贯简朴啊,是生怕吃不起饭了吗?海里面的东西也要捞回来,不怕有细菌?”
沈蕴玉下颌微抬,转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助理。
石清莲缓缓抿唇,向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双喜默默地戳了戳石清莲的肋骨,小声和她说:“你不说话的?你没看到江逾白在欺负沈蕴玉吗?”
石清莲给了她一个“孩子你好单纯”的眼神。
沈蕴玉要是真能被人这么欺负,他上辈子就不可能在荒岛上过的那么好。
平时沈蕴玉在外面的时候,还会披上一层人皮,因为他是个遵守规则的人,他从不会做主动破坏规则的那一个人,但是,一旦没有了规则,他也是第一个忘掉规则的人。
就在这种荒无人烟的荒岛上,江逾白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沈蕴玉的小团队里,他——
石清莲偏
过了视线。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瞬,石清莲就听见了皮肉碰撞声,和双喜的尖叫声。
双喜是从没见过打人的,最起码,没见过娱乐圈里的人打人,大家都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物,都是要脸的,平时一个词用不对都会被拉出来骂,所以都习惯性的做什么都做到最好,办事儿都要给别人留余地,每个人仿佛都是十全十美的大善人。
但是,双喜看到沈蕴玉一拳打到了江逾白的鼻梁上,然后将江逾白摁在地上狂打,拳头打在脸上,江逾白想要反抗,却被全程压制。
一边的四个男人都抱着胳膊没出手——他们要出手,江逾白今天死定了。
等沈蕴玉几拳打完,泄了火气,才站起身,然后说道:“把人扔了。”
剩下四个人就走上来,抓着江逾白的手脚,把人扛起来,转头抬走了,大概是要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扔了。
一边的双喜看的目瞪口呆。
石清莲在一旁幽幽的叹了口气。
看吧,她就说嘛,沈蕴玉真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以前在外面的时候还会装一下,现在回到了这里,直接本性暴露,爱怎么打就怎么打,而江逾白——
江逾白身形偏瘦,而且没什么肌肉,虽然做动作的时候还算利索,但是并不是个很擅长打架的人,不像是沈蕴玉,打人专打脸,一拳就把人打懵了。
沈蕴玉是觉得,他们以后可能还会出去,所以没有往死里打江逾白,要是让沈蕴玉知道,他们最起码一个月都出不去,他下手会更狠一点。
而江逾白被抬走了之后,双喜已经默默地站到了一边了。
她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沈蕴玉的另外一面,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怕,她也是第一回 见识到荒岛上的生存法则,一时间心惊肉跳,没有开口说话。
而沈蕴玉,打完了人之后,便起身走向石清莲。
石清莲倒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把她牵着,带到了山洞后面,山洞后面有一处比较靠近树林的地方,四周没人经过,沈蕴玉把她拉过来后,一言不发的掐着她下颌吻她。
沈蕴玉的吻霸道又强横,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他的手掌用力的揉搓她,在她被揉的发疼的时候,才停下来,用唇瓣啄吻她的太阳穴,然后贴在她耳廓问道:“他如果真的把直升飞机开过来,你跟他走吗?”
石清莲这才知道,沈蕴玉估摸是早就回来了,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呢。
这个人,真是心狠手辣又坏的冒黑水。
太坏了!越想越坏!必须谴责!
“不跟呀。”石清莲往他怀里一贴:“你最好啦,我只跟你在一起。”
就...就在心里谴责一下吧,意思到了就行。
沈蕴玉的眼眸渐渐泛起些许光芒,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手上却慢慢的向下落,撩起了她的裙摆。!
第111章 何采末世番外
寒冬腊月,暗夜之下,人血凝成红色的冰,薄薄的覆盖在城墙上。
一米多长的红眼乌鸦成群的盘绕在未来花城的上方,嘎嘎的鸦叫声传遍了整个城市,残存的居民绝望的哭嚎,鲜血流遍城墙的每一个角落,感染者的嘶吼在城外逼近。
末日第三年,感染者族群开始围猎人类。
围猎由晚上开始,持续到黎明。
“调集所有守卫。”何采的皮靴踩在城墙上,鲜血从她的肩膀上开裂的伤口迸溅而出,她却并不看,一张平庸的脸上满是锋锐:“死守城墙。”
东城墙的防线一旦被突破,整座城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绿到根茎泛着油光的花枝从何采的手腕中生长而出,迎着血腥味儿绽放出艳色的花瓣,勾出一丝惊心动魄的美,花枝看起来颤巍巍的,仿佛用手一掐就断,但没有人敢小觑她。
何采,未来花城的创造者,元素向木系异能者,强大而瑰丽。
何采身后的守卫才刚喊出一声“是”,城墙下却传来一阵骚动,守卫转身下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答案来的比守卫询问的速度还要快。
有人从西城门的方向逃了。
那是一辆被改造过的吉普车,正顺着城门冲向城外,逃离了处于沦陷边缘的未来花城。
车上坐着的人她看不清,但是她知道,未来花城完了。
死守的话,能守住,但是一旦开了口子,剩下的异能者就再也不会死守,他们都会跑。
异能者能跑,普通人却跑不掉,整个城的人都会被屠杀。
“王承风呢?”何采骤然拔高声量:“他在哪!”
王承风是长城的守卫队长,也是何采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何采能放心的将后背托付给他,王承风在,怎么会有人从内部突破城墙离开?
身后的守卫用一种惊惧的嗓音喊道:“就是王队长开车出了城门!田梦为了救人不小心打开了西城门,西城门那边已经攻陷了,王队长只能带着田梦先跑!”
何采骤然回头。
她的爱人做了逃兵,带着另一个女人。
一片混乱之中,抱着婴儿的母亲在哭泣,热闹的城镇在被攻陷,血色与夜色凝在
一起,何采深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一片人间炼狱。
“我们完了,都死了,都死了。”
“救命啊,我的孩子,我的儿!”
“快跑,不要回头!”
天上的乌鸦嘎嘎怪笑着向下扑落,泛着金属光泽的黑爪轻而易举的抓碎了普通人的肩膀,在一声声尖叫迭起、一蓬蓬鲜血落地,从某一刻开始,战机尽失,军心溃散,所有人都开始逃命。
“跑吧,城主!”一张沾着血的脸出现在了城墙旁边,在经过何采的时候高声喊:“守不住了,我们跑吧!”
何采却没看他,只是定定的望着街角的一个孩子。
孩子的母亲已死,孩子还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不哭,只是懵懂的看着所有跑过的人、踩过他母亲的手臂的路人、从天上扑下来的怪鸟,再看一看那个站在城墙上不动的人。
孩子知道,这个人是城主,母亲说,她创建了未来花城,她给了所有普通人一个庇佑之所。
“城主,不要走——”孩子在叫,只是声音太轻,没人能听见。
见何采不动,那人一跺脚,转头跑了。
他不想死,他要跑,他要活!
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无数怪鸟张着锯齿状的尖嘴从天扑向何采,但何采却没有动。
何采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漫天血光里,望向那个孩子。
“别怕。”她说。
下一秒,一条条花枝从何采的身上生长出来,初时还有些慢,但到了后来越来越快,花枝凶猛的扑向天上的怪鸟,扑向街巷里的感染者,而站在最中间的何采却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骤然开始干瘪。
强行催动异能,浑身血肉将会被抽取,何采变成了一具皮囊,年轻的模样也渐渐老去,只是她向那孩子笑起来的时候,那深黑色的眼眸里就涌动出泠泠蜜色的光,那种无法被掩盖摧残的美便又都生动的浮现出来。
别哭。
她不会走,这是她的未来花城,她在,希望就在。
玫瑰藤蔓爬满了半个墙头,无数感染者皆死于此,但是那个比花还要夺目的城主却已变成了一把干瘪的骨头,蜷缩成一个圆,如同那个在母亲的怀抱中蜷缩的孩子一般。
只是在她马上要死掉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尖啸,如同野狼般的尖啸声在她耳畔炸响,似乎有人在救她。
何采费力的睁开那双深黑色的眼看过去,只看见了一张冷冽悍戾的脸,头发剃成短短的寸头,脸上有细微的狼毛,手里拿着晶核往何采的嘴里塞。
只是晚了。
太晚了。
何采缓缓地闭上眼,浅白起皮的唇颤了颤,挤出了一声“谢谢”。
谢谢你来救我,也谢谢你愿意与我一起守护这里,让我知道我没有被放弃——这位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
何采的气息消散的时候,狼嚎穿透黑夜,声声啼血。
何采来时,这里什么都没有,何采走时,给所有人留下了一座城。
孤城独守,玫瑰埋骨。
她将长睡于此,再无回音。
何采从没死过,自然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躺在云朵里,手脚都软绵绵的提不起来力气,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往事如走马观花般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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