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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露出温和的笑意，看向她的目光浅淡又专注。
薇薇安怔了怔，不知道是因为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没有立刻从他的怀中离开。
“不过，”艾德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疏离的模样，“下次不会再放过你了。”
下次，她还欠了他一次。
*
薇薇安与厄瑞斯回到了小庄园。
一路上少女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哪怕是他跟着她进了卧室，再反手关上了卧室的门，她也没能回过神来。
“小姐。”厄瑞斯扯下发带，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身后，用那双红眸勾着她看，“在想什么？”
他的眼眸极暗，带着点不太明显的怒意，让薇薇安意识到了此刻的不对，“厄瑞斯？你锁了门？”
“嗯。”厄瑞斯回答得漫不经心。
“小姐的危险意识太差了，”黑发神明在她面前脱下手套，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难怪会让他乘虚而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还有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妒意。
想到她跟艾德在王座上……厄瑞斯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谁都可以让他至少维持住理智，唯独艾德不行。
“你跟我的哥哥，还不如跟我试试。”
厄瑞斯靠近坐在床上的少女，眉峰有些冷峻，苍白的指尖抚上她的脸庞：“小姐觉得呢？”
他诱惑她，想要占据她心中唯一的那个位置。
薇薇安蹙着眉，还没拒绝，一道奇怪的声响便从床底传来。
她推开厄瑞斯，朝床下望去，只看见了一节火红的小尾巴，从床底探了出来，在少女的脚踝处不断晃动着。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弯下身，伸手拽住那节尾巴，然后用力一提――
“嗷呜！”
一只幼小的火龙一口咬住了少女的手指。
第18章 发情期的龙龙
奥狄斯在卧室的门开之前躲入了床底。
他本想在少女进来时，用神力封住窗户和门，然后再在她面前现身。但没想到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听见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姐，在想什么？”
他认识这道声音的主人。
但黑暗神为什么要叫她小姐？
他还在思考时，薇薇安的声音响起：“厄瑞斯？你锁了门？”
“嗯。”
奥狄斯没想到，k居然做了他想做的事，将少女关在卧室内，然后……
藏在床底的少年脸红了红，将那些脑海中冒出的不良画面一一掐掉――他的确是来吃掉她的，但绝不是那种吃……
但他的身体却在此时逐渐变得灼热起来，就连冰凉的地板都被他躺得温热，少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底的空间太狭窄的原因，还是因为…因为他要到发情期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奥狄斯浑身僵硬，每位龙族都会在成年之后迎来发情期，而每头龙的发情期到来的时间并不相同，也无法预判。
发情期的雄龙，交感会异常敏感，还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自己喜欢的雌性，更严重的时候，会做出求欢的举动。
他成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过一次情，这种事对于身为神明的他来说，其实无所谓，但怎么会是在这种时候……
卧室内，厄瑞斯的话语还在继续――
“小姐的危险意识太差了，难怪会让他乘虚而入。”
“你跟我的哥哥，还不如跟我试试。”
“小姐觉得呢？”
床底出现了两双脚，少女纤细的脚踝在他眼前晃动，而另一双脚的主人缓缓靠近了她，似乎正试图诱惑坐在床边的少女。
奥狄斯身为掌管天空的神明，自然知道黑暗神的哥哥是谁，但，她跟光明神做了什么？
又像之前那样，骗取他们的爱意，然后再将爱上她的人背弃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上当了，也绝不会再对她动心。
少年越想越气，忍不住翻了个身，头顶的龙角磕到了床底的木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外面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要被发现了。
*
薇薇安坐在床边，厄瑞斯站在床前，他们之间隔了一只摇晃着尾巴的火龙。
火红的幼龙顶着小龙角，蹭了蹭薇薇安的手心，又用力甩动冒着火焰的尾巴，尾巴尖打在了厄瑞斯的衣服上，瞬间将他的燕尾服灼出了一个大洞。
龙角小巧玲珑，蹭过她手心时还有着温热的温度，弄得她有些痒。
厄瑞斯黑沉着脸，“你真要养它？”
“它这么可爱，我想养着。”薇薇安抚摸着那对柔嫩的小角，低声说：“我记得，教我魔法理论的女巫导师也说过自己养过一头龙，后来那头龙还会衔回财宝报恩呢！”
厄瑞斯抿着唇不说话，盯着衣服上的洞皱眉。
这头火龙虽然看上去很年幼，但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熟悉，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它。
想到这里，他拿起床底发现的那堆衣服，仔细打量。
看衣服的长短，是少年体型所穿。
可这里只有一头幼龙。
“我今晚要抱着它睡觉！”薇薇安忽然福至心灵，赶着厄瑞斯离开：“你该走了，现在太晚了。”
黑发红眸的吸血鬼盯着她怀中的幼龙：“可它是头，雄、龙。”
“雄龙怎么了？它还这么小。”
少女不解地道：“更何况，我还跟他签订了契约。”
“我现在是它的主人。”她伸出食指，莹白圆润的指腹上出现了一枚火焰般的花纹。
在它咬上她手指时，这枚花纹便出现在了她的指腹上，与此同时，一道魔法契约浮现在她的脑海。
厄瑞斯一言不发地看着少女揉着那头幼龙的脑袋，唇角的笑意温柔可爱，而赖在她怀里的火龙摇着龙尾，昂着头睥睨着他，像是在挑衅他。
早晚得找个机会，把这头偷家的龙扔出去。
他想。
*
“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从窗棱洒落进来，床上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裙趴在床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幼龙的脑袋。
“你不能说话，”她想了想，说：“那就叫你龙龙好吗？”
变成幼龙的奥狄斯：“……”
他才不会因为她给的专属称号就喜欢她，等那只感知敏锐的吸血鬼离开她身边，他就恢复巨龙的模样将薇薇安吃掉。
薇薇安见它呆呆傻傻地看着她，顺手摸了把它的龙尾。
修长的龙尾覆着坚硬的鳞片，尾巴尖还燃烧着一小簇火焰，她小心地摸上去，火焰燃烧的地方并不烫，温温热热的。
这温度是怎么将厄瑞斯的衣服烧出大洞的？
薇薇安感到疑惑。
但她没怎么纠结这个问题，想到了那枚刚得到的神格碎片，趁着厄瑞斯不在，将碎片从外衣的兜里拿了出来。
碎片是透明的，琉璃一样的表面折射着冷光，薇薇安研究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或许是神格碎片没有集齐，所以并没有什么用，她将碎片藏在了床柜的抽屉里，与伊恩送她的那枚鳞片放在了一起。
少女回到床上，将龙龙往怀里一抱，裹着被子睡着了。
她睡得格外的香，似乎是因为太累了，眉头微微蹙起。
被她抱在怀中的火龙浑身僵硬，过了好一会，确认她陷入沉眠后才轻轻动了动。
她的呼吸轻柔地洒在他的龙角上，泛起细腻的酥痒，还带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奥狄斯的龙尾不自觉地用力绷紧。
她是在故意诱惑他吗？奥狄斯想，为什么要跟他一起睡觉，她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才对。
那种难耐的感觉又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微张的唇上，过了许久，忽然恶狠狠地别过了脑袋。
火焰般的灼热感从龙的脊背一直烧到了尾巴尖，他无法抑制地颤抖，想要张嘴喘息低吼，却又担心将薇薇安吵醒。
而奥狄斯此刻，只想要靠近她，哪怕再多靠近一点也好。
他与薇薇安签订的才不是什么主仆契约，否则她早就该感应到他在发情，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睡得香甜。
血统纯正的龙族从不屑于向人类俯首认主。
第19章 不是主仆契约
薇薇安醒来后便做好了去圣尔德学院的准备，穿上斗篷式的学院服，抱着那本厚重的理论书，走出庄园――
右腿被一只龙抱住。
她蹲下身摸摸它的龙角，轻声哄道：“你就乖乖呆在这里，我要去上课了。”
她不能带着它去学院，会被女巫导师赶出教室的。
话音刚落，幼小的火龙四爪抱得更紧了，它摆动龙尾，修长的龙尾紧紧缠上了她的小腿。
少女穿着短靴和过膝的裙子，纤长的小腿被它的火焰般的龙尾缠绕，尾巴上的龙鳞温度有些炙热，紧贴着她小腿上的皮肤。
他不会放她走的，更何况他们才签下了那种契约，第二天她就要扔下他，奥狄斯从未见过薇薇安这么无情的人类。
他贴得太紧，薇薇安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求助身旁的厄瑞斯。
黑发神明垂着眼，冷淡地扫了一眼，在少女面前单膝蹲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揪住了幼龙的后颈，满脸嫌弃地将它往外拉。
厄瑞斯用了黑暗神力，才勉强将那头龙拽离少女的腿。
“小姐，不如我将它扔出去？”他拎着幼龙看薇薇安，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就立刻将这头龙扔得远远的。
“不行。”薇薇安拒绝了他的提议：“你替我好好照顾它。”
说着，少女便踏上马车，徒留庄园门口的神明与火龙默默对视。
远去的马车载着少女驶向了学院的方向。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圣尔德学院的大门向前来的魔法学员们敞开，马车在学院门口的喷泉池前停下，穿着学院服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跟随着众多学员去了教室。
即便她再不想上无聊的理论课，也不能逃学，更何况小白说过，就算是以后她集齐了神格，魔法理论基础也是相当重要的，这关系到魔法施展的成功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理论课伊恩没有来。
她刚到教室不久，便被授课的女巫拽住了手腕，拥有一头褐色卷曲头发的女巫推了推眼镜，认真端详了她一番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女巫对她说：“你被诅咒了。”
薇薇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迷惑。
但女巫身为她魔法理论课的导师，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她拉着她说了，也就是说，她的确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什么诅咒。
明明上一次来上课时，女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的。
“您能看出我身上是什么诅咒吗？”薇薇安试探地问道。
女巫摇了摇头，深褐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犹如卷曲翻滚的海浪。
出于对学员的关心，女巫还是提醒道：“你可以多回想一下，最近在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一些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那还真是不少，跟深海之神的接吻、再跟光明神接吻、然后跟黑暗神睡觉、还莫名其妙与一头幼小的火龙签订了契约……估计她说出来，女巫会觉得她疯了。
她将一些话语咽了下去，想了想，只将指腹上的那枚火焰纹路给女巫看，“我好像与一只火龙签订了主仆契约。”
事实上，薇薇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主仆契约，她只是在魔法理论书籍上看到过，会有很多刚出生便被遗弃的非人类幼崽与人类签订这种契约，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因为人类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这种主仆契约能够让身为仆从的一方提升生命力，从而更好地保护签下契约的主人。
女巫却在看清她手指上的契约纹路后，极为快速地摇了摇头：“这绝不是主仆契约。”
女巫推着眼镜，开始为眼前的学员科普道：“龙族从不签订主仆契约，即使他们的幼崽再虚弱，也不会为此屈服于任何生物。”
“不过，”女巫仔细看了看那枚火焰纹路，皱眉道：“不排除这是枚诅咒纹路的可能，因为龙族生来就能使用魔法。”
“它没有理由诅咒我。”薇薇安下意识反驳道。
女巫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觉得眼前的这位学员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更像是对撒切尔大陆的上隐藏的黑暗面丝毫不曾了解过一样。
她决定“好心”地提醒一下薇薇安：“或许你所喜欢的那只幼龙，只是将你当做了他的食物呢？”
“龙族中也不乏喜食人类的，他们往往会在自己想要吃掉的人类身上做上特殊标记。”
女巫的语气变得阴森：“等到你无法反抗时，再寻着这枚印记，将你拆吃入腹。”
*
薇薇安回到庄园时，天色已经到了夜晚。
白天女巫的那些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刻刀，刻在她纯净无暇的心上，留下难以忽视的痕迹。
它真的是将她当做了食物吗？
当那道火红的身影扑向少女的时候，她下意识往身旁躲了躲。
于是好不容易挣脱黑暗神控制的幼龙扑了个空，一头栽进了她身后修剪整齐的花圃中。
小火龙从花圃里钻出头，银色的竖瞳湿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委屈。
那眼神就像是她欺负了他，再将他狠狠抛弃了似的。
薇薇安莫名感到心虚，她提着裙摆蹲下身，伸手取下了火龙脑袋上插着的一朵花，又揉了揉他的小龙角，温声道：“好啦，是我的错，我没有接住你。”
少女的手指柔软温热，语气又低又轻，那双干净的眼眸倒映着夜空，像是有星星在眼里闪烁。
身后追出来的黑暗神停了瞬，目光落在花丛中蹭着薇薇安手心的幼龙上，眸光逐渐变得冷冽。
薇薇安抱起它，将那朵从火龙头上取下的花顺手别到发间，回过头对着冷眼看着她的厄瑞斯笑：“你的小姐肚子饿了。”
黑发红眸的神明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除了那只碍眼的龙，夜空下的她看上去很…顺眼。
那只龙的来历绝对不简单，竟然能挣脱黑暗神力的控制。
厄瑞斯不由想到了某道身影。
会是他吗？
一向高傲的天空之神，会放下龙族的尊严，变回幼年的形态，就为了潜伏在薇薇安身边？
第20章 龙吻
奥狄斯感到浑身难受，因为他被薇薇安强行抱着去洗了个澡。
本来他想要反抗，但少女点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不洗澡，今晚就让他跟黑暗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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