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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柔软滑腻的手指仔细揉过他沾染泥土的龙尾，顺带还要握住他的龙角，让他不要在她帮他洗澡时乱动。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以控制自己。
被打上泡沫的龙尾缠住了薇薇安的手腕，借助湿滑的沐浴液缓慢转动圈紧。
这个举动让薇薇安想到了蛇，蛇在捕获食物时也会用尾巴绞杀猎物，她皱着眉头，又想起了女巫说过的话――“或许你所喜欢的那只幼龙，只是将你当做了他的食物呢？”
它真的是，将她当做了食物吗？
“你是不是想要吃掉我？”她盯着幼龙银色的竖瞳问。
野兽般的竖瞳清亮懵懂，在少女问出这句话时用力收缩了一下，瞳仁瞬间抿成了一线。
奥狄斯想：她怎么知道的？
幼龙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语，左右摇晃着脑袋，发出低低的嗷呜声。
看着它这幅可爱的模样，薇薇安有些心软，总觉得自己对一只幼崽产生这种怀疑，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毕竟，女巫也只是说那个纹路有可能是诅咒纹路，并没有说一定就是。
她身上的诅咒不一定就是它下的。
薇薇安为它清洗好身体，便抱着它上了床。
她为它和自己盖好了被子，又将它抱进怀里，做完这一切后，少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在疲倦中睡了过去。
躺在少女怀中的奥狄斯知道，他的发情期越来越严重了。
就连她为他清洗尾巴，他都情难自制地想要用尾巴捆住她的双手，用龙角圆润的顶端磨蹭她的手心，让她抚摸自己身上的鳞片。
这些举动…明明是龙族求爱时才会做的。
而他为了迷惑她，特意将体型变为了幼龙的模样，事实上他是一头成年的巨龙。
在温暖的被窝里沉睡的薇薇安并没有发现，被她抱在怀中的幼龙悄悄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然后扒开盖在龙身上的被子，离开了她的怀抱。
他伸展龙翼，体型不断变大，细长的龙尾开始变得粗壮有力，头顶小巧玲珑的龙角犹如树枝生长般分叉伸长，很快成长为了一头身形庞大威武的火龙。
巨大的龙眸盯紧了身前的少女，奥狄斯甩动龙尾将她圈在了龙尾与龙身圈成的领地之中，然后匍匐了下来，脑袋正好与少女的发梢挨蹭到了一起。
灼热的龙息喷洒在薇薇安的脖颈处，陷入深眠的少女蹙了蹙眉，忍不住翻了个身，正好与巨龙面对面。
少女的唇瓣微张，长发散落在枕头与被单上，散发着微弱的花草香，她的呼吸是轻软的，跟她本人一样，奥狄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生怕自己的龙息惊扰到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停留了许久，银色的竖瞳难以抑制地变得深邃细长。
她身上有光明神、黑暗神、深海之神的神眷，却独独没有他的。
奥狄斯别扭地想，他就不给她神眷，他要让薇薇安拥有三位神明的神眷，却只差了他的；他要让她惦记着，让她想要又得不到；他要占据她心中那个特殊的位置，让她永远记着他。
在他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却忽然发出梦呓，声音轻得犹如一缕抓不住的风：“龙龙……”
那双又细又软的手臂顺势搭了上来，抱住了巨龙的脖颈，她沉睡的面容也近在咫尺。
奥狄斯浑身僵硬，龙尾巴尖用力卷了又卷，才控制住自己向她求爱的冲动。
他真是个禽兽。
巨龙注视着少女的面容，缓了很久，最终悄悄地靠近，龙吻碰在了她的鼻尖上。
刚刚他只是轻轻地碰了碰，才不是想要吻她。
*
次日早上，薇薇安从沉睡中醒来时，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一只身形庞大的火龙圈着她的身体，睡在她身边，而原本被她抱在怀中的幼龙却不见踪影。
待她洗漱完毕，打算乘着马车去学院时，这只火龙又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衔起少女的衣领，将她连人带书扔到了他的龙背上。
之后它便展开龙翼，粗长的尾巴用力一甩，载着她飞上了半空中，朝着圣尔德学院的方向飞去。
骑在龙身上的薇薇安心跳的厉害，生怕它一个翻身便把自己扔下去。她从巨龙身上往下俯瞰，下方的所有建筑物都变得无比渺小，而有生命的生物则缩小成了一个个黑点。
她忍着恐高，低下身子，双手抱住了巨龙的脖颈，以此来增加自身的安全感。
奥狄斯感觉到脖颈处被柔软温热的手臂抱住，就像昨晚她在睡觉时抱着她一样，他恍了恍神，庞大的身躯直直地朝着一座山峰撞了过去。
“啊！”少女的一声惊叫拉回了他的思绪。
火红的巨龙在即将撞上山峰时调整了姿态，竟然身形灵活地侧着身与山峰擦肩而过。
薇薇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奥狄斯不屑地摆动龙尾：人类就是太弱小了。
正想着，他扬起头颅，方便她抱得更轻松一些。
第21章 双尾人鱼
火龙将她放到了离圣尔德学院不远处的空地上，然后低下头施舍般让薇薇安摸了摸他头顶的龙角，便转身飞走了。
薇薇安站在原地望着它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感慨。
自己养的龙，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龙族都成长得这么快速的吗？
她转身走进学院，与坐在教室的女巫导师问好，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陆陆续续又有学员进来，直到女巫宣布开始讲课，也不见伊恩的身影。
那位只与她做了一天同桌的家伙，就这样旷了好几天的课。
薇薇安不由有些走神，她想起了与伊恩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少年没有选择抓住她伸向他的手，而且任由自己的身体坠落进了汹涌的海水里。
他受了很重的伤，还流了很多血。
即便神明并不会死亡，但薇薇安还是有些不安。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课，目光刚刚与女巫对上，便听见她叫她的名字：“薇薇安，你来重复一下我刚刚讲了什么。”
女巫扶了扶眼镜，头顶高耸的尖帽朝向了她，话语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薇薇安站了起来。
完了，她根本没听。
女巫挥手让她坐下，然后开始讲解：“刚刚我讲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拥有十分相似的外貌，两个双生个体之间会有一些特殊感应，对于一些生来便拥有魔法天赋的种族来说，双生子的诞生是十分稀有的，几乎不可能出现。”
“此外，”女巫顿了顿，似乎是对于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有些不忍：“关于双生子还有一个禁忌的黑魔法，那就是献祭，将其中一位双生子所有的生命力，献祭给另一位，以此来完成整个献祭仪式。”
“不过通过这种献祭黑魔法，到底能得到什么，所有的魔法书籍都并未有所记载。”
“我认为原因在于，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对双生子的献祭仪式成功过。”
下课前，女巫布置了一项实践作业，并匀出了时间让学员们自己去尝试。
薇薇安在课桌上垫好了一张白纸，然后按照理论书上教的图画，画上了完成实践作业所需要的魔法阵，羽毛笔的笔尖落下最后一笔后，她割破了手指，往魔法阵中的六芒星分别滴入了六滴血。
这项实践作业的内容是传送魔法阵，而女巫要求所有学员利用传送魔法阵将自己传送到教室外面的草地上。
这段距离虽然看起来很短，但若是魔法天赋不够，很有可能连教室门口都传不出去，魔法天赋的高低决定了所制作的魔法阵传送距离的远近。
就在她循规蹈矩地按照魔法书上的内容去做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位学员将自己传送到了距离课桌一米以外的地方。
上课走神的薇薇安已经成为了女巫的重点关注对象，女巫来到她身边，督促着她完成理论书上的操作。
薇薇安念动咒语，混合着血液的魔法阵随着咒语发出跌宕的光芒，很快将她整个身体笼罩了进去。
下一刻，课桌前的少女消失不见，魔法阵的光辉散去时，女巫向着四周张望寻找，没有发现薇薇安的身影，转而又往教室外的草地看去――
草地空无一人。
女巫：？
她这么大一个学员呢？
*
薇薇安感觉身体像是经历了一番撕裂般的疼痛后，又重新组合起来，直到环绕在她周身的魔法光辉散去后，她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她凭空出现在了一片蔚蓝的大海之上，更要命的是，还没等她做出判断，身体便直直地往大海坠落下去。
冰冷腥咸的海水接纳了她的身体，并伸出一双无形的手拖拽着她向下沉去。她的意识逐渐被海水淹没，漂浮的气泡和鱼群从她身边经过，原本扎好的长发也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开。
她伸手往上抓，只抓到了穿过指缝的股股海水。
窒息感紧接而来。
恍惚间，她看到海底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宫殿，宫殿两侧的窗户敞开着，里面透出扭曲而发散的光芒。
她划动手臂，朝着宫殿一侧的窗户游了过去。
就在这时，小白的声音忽然响起：“第二个任务，抚摸深海之神身体上最坚硬的一片鳞片。”
小白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到她耳边似的，带着几分莫名的急切，在说完这句话后彻底不再出声。
薇薇安试图呼唤它，但这次并没有得到小白的回应。
它像是与她彻底断开了联系。
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脚下是古老神秘的宫殿，她想要离开这里，只有尝试进入宫殿看看，她需要一些道具再画一个传送法阵，将自己传回学校去。
她只能继续朝着宫殿的方向游去。
她一边游，一边陷入思考，深海之神伊恩身上最坚硬的一片鳞片到底在哪里？
伊恩是人鱼，人鱼身上的鳞片数量恐怕数都数不过来，难道她要将他全身都摸一遍试试吗？
一想到那个场景，薇薇安就十分有罪恶感。
还是下次见到他时再问问吧。
坐落在海底的宫殿沉寂华美，薇薇安借助流动的海水，硬撑着缺氧的身体游到了宫殿的窗外。
她尝试给自己施加了一层空气魔法，但也只能缓解一点窒息感，让她不至于因为缺氧而死而已。
薇薇安从宫殿侧面的窗游进去，空寂的宫殿内，悬浮着几十颗水晶球般透明的珠子，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她拨开面前的两颗珠子，往光芒聚集得最密集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张用石头雕刻的床，床上隐约躺着一道背对着她的身影。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查看时，一道清润磁性的男声传入耳中：“你是谁？”
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转过身来，薇薇安看清了他的面容。
幽蓝的光芒在他深蓝的眼眸中晕开，犹如阳光投在海底的光斑。少年长发散漫，发尾微卷，精致i丽的面庞极快地划过一抹讶异之色。
他披着透薄的海纱起身，修长苍白的指节绕着自己浅蓝的长发，将浮动的乱发随意地别到耳鳍之后。
“伊恩？”薇薇安下意识想要叫他，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串气泡：“咕噜噜…”
她停下了游动，很快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伊恩。
因为坐在石床上的少年，长着两条鱼尾。
他有着与伊恩极为相似的外貌，却很怪异地拥有两条尾巴，从靠近他主体尾巴的末端分叉――一条银蓝色，另一条银白色。
薇薇安不由想起了一种罕见的变异人鱼――双尾人鱼。
少年离开石床，摆动鱼尾游到了她面前，认真打量了她一番后，低声说道：“原来是人类。”
他的声音与伊恩也不一样，要柔和低沉许多。
蓝发蓝眸的少年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冰凉柔软的指腹擦过她温热的唇，目光专注地看着薇薇安。
薇薇安突然发现，那种窒息感连同水下的沉闷感一同消失了，她甚至感觉海水像是变成了陆地上的空气，她试着呼吸了一下，清新微凉的空气毫无阻碍地灌入了她的鼻腔。
“你可以说话了。”少年将滑落的海纱扯了扯，遮盖住赤.裸的上身，海纱虽然薄而透明，但却朦胧得像雾气，将他的肌肤遮掩得若隐若现。
“啊…”薇薇安试了试，她果然发出了声音。
她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问：“你认识伊恩吗？”
她的声音在晃动的水波中传递回荡，显得有些空灵虚幻。
“伊恩？”少年怔愣一瞬，又轻轻笑道：“我是他的哥哥。”
他围绕着薇薇安游动一圈，薄雾般的海纱和浅蓝的发丝顺着水流的痕迹飘动，将她圈在了中间。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我们是双生子，我叫伊诺。”
双生子。
薇薇安几乎立刻就想起了理论课上女巫所讲的那段内容。
她看向伊诺的双尾，神情还是有些困惑。
“你在看我的尾巴？”少年故意甩动鱼尾，掀起漩涡般的水流，“我是双尾人鱼，尾巴是天生的。”
伊诺将海纱的一角递给她，在她接过后，牵着海纱另一端带薇薇安游向石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我想，伊恩应该会很想见到你。”
薇薇安问：“伊恩他…还好吗？”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他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薇薇安跟在他身后，离得近了，才发觉伊诺与伊恩即便长相相似，但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比如，伊诺的皮肤更苍白一些，就像是常年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地方，皮肤被养出的那种近乎病态的白。
又比如，伊诺两边的耳鳍上，分别有两个孔洞，像是被锁链生生穿过留下的痕迹。
再比如，他的长发也不全然是浅蓝色的，其中还夹杂着几缕与他其中一条尾巴相似的银白色。
伊诺引着她坐到石床上：“我会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你先在这里等等。”
见薇薇安点头后，他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海螺，用人鱼语传声给海螺那头的少年。
薇薇安听不懂人鱼语，索性坐在一旁看他。
伊诺低垂眼睫，薄唇微张，对着海螺道：“她在我这里。”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正在床上休息。”
第22章 雌雄海螺
海螺那头传来伊恩的声音，也用人鱼语回了什么，但伊诺并没有理会，只是对薇薇安笑了笑，便将手中的海螺倒扣在了桌上。
见薇薇安还盯着海螺看，伊诺将它递给她：“这是用深海系魔法制作的传音海螺，能够在任何地方传声给另一只海螺。”
任何地方，当然包括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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