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骄傲抬起脸,“行吧,我帮你说。”
“嗯,顺便让她跟妈妈说,爸爸最想妈妈。”
闻依笑容藏不住,重新躲进被窝,这下摄像头什么都不再看得见,黑魆魆一片。
但声音清晰,通过微弱电流,传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另一个空间。
“妈妈说,她听见了。”
......
这两天天气不好,有些降温,早晚温差大,闻依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晕晕乎乎的,身子很重。
她现在怀着孕,不敢像以前一样忽视过去,诚实跟宣英说了,宣英碰碰她额头,没发烧,最后量温度,36.9,还算正常。
宣英叮嘱,“吃完早餐回去再睡一觉,你这些天太累了,记得盖好被子。”
“好。”
身体确实累,闻依这个回笼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一觉醒来,头更重,她摸摸自己,温度比早上高。
朝外面喊一声,宣英进来,“怎么了?”
嗓子也哑得不行,没有经验的新手妈妈慌张问:“妈,我好像发烧了,怎么办啊?”
宣英当即给她量温度,37.6,安慰她:“没事没事,低烧而已。”
宣英出去倒了温水,盯着人喝下,又拿湿毛巾进来,“低烧先降温,我给你擦擦身子。”
闻依有些不好意思,“妈,我还能动,我自己来。”
宣英也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把毛巾和脸盆放床头柜上,“那你自己来,擦擦腋窝大腿窝这些部位,再放额头上。有什么随时喊我,不用太担心,孕妇发烧正常,不会影响宝宝。”
宣英耐心温柔,闻依确实放下不少心,“我知道了,谢谢妈。”
......
宣英出了门,没敢瞒秦南山,又怕他看不见消息,直接打电话过去。
这会正中午,秦南山还在北城大学和领导们吃饭,放在桌面上手机亮起,来电显示是宣英。
宣英现在在汇景新城,打电话过来只能跟闻依有关,他跟身边同事说了声,立即拿过手机出去接听。
再回来,男人素来平稳的脸眉心紧拧,顾不得领导们还在热络聊天,直接打断:“程副,张院,我太太生病,我得赶回去一趟,下次再来拜访。”
张院:“这么急,没事吧?”
秦南山没说话,有事。
程副:“现在回去吗?还有没有航班?”
“不知道,没有我坐高铁回去。”
大家自然不好再留,人一离开,张院笑道:“咱们小秦同志还是个疼老婆的呢。”
同校同事附和,“可不是,之前俩人还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被拍到网上,都说南山和老婆秀恩爱呢。”
不知道这件事的程鸿远“哦?”一声,“还有这事,给我看看。”
同事找出当时广泛流传的照片,把手机递给程鸿远。
......
北城到申城飞机和高铁都有,但飞机时间不太合适,到申城已经七点多,秦南山选择坐四个半小时高铁,提前半小时到。
路上问宣英闻依情况,宣英说她睡着了,温度没往上走,让他不用担心。
秦南山:“妈您随时帮我看着,我现在回去。”
宣英震惊,“现在回来?事情办完没有,还有票回来吗?”
“在路上了,七点左右能到家。”
“那行。”
闻依这一天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睡不安稳,每隔十来分钟醒一次。
五六点,宣英端了粥进来,闻依没有什么胃口,撑着身子勉强吃下一点,又躺下。
等吃完,宣英说:“南山等会就回来了,你再休息会。”
闻依脑子晕,没听太清。
直到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手被握紧,顺着那筋脉微凸的小臂往上,看清床旁边一脸紧张的男人。
她以为做梦呢,咕哝:“真是烧糊涂了,居然出现幻觉。”
秦南山低笑一声,声线温柔:“不是幻觉,是我。”
闻依再睁眼,看了他几秒,细声软软:“我不信,你是超人吗?飞回来的啊?”
秦南山再次笑,坐到床上,拿过旁边水杯喂她喝水,闻依确实渴得厉害,迷迷糊糊就着男人手喝下半杯。
秦南山放好水杯,随后脱下外套躺上床,从后抱过人,拉上被子,“再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男人呼出的气息熟悉温热,如同背后拥抱,闻依终于有了实感,闭上眼,昏昏沉沉的身子放松下来,心跳也渐渐安宁,十分钟,彻底熟睡过去。
第37章
闻依再次醒来是九点多, 秦南山还在,听着呼吸似乎睡得香。
卧室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闻依先摸摸自己额头, 烧退了。
她开了自己这边的小台灯, 再小心转动身子面向他,男人眼下一层暗青, 神色疲倦。
应当是宣英告诉他这件事, 可只是低烧,他实在没必要千里迢迢赶回来, 但他还是回来了。
闻依伸手摸他脸,心中动容。
过去几年, 为什么从长乐巷搬出去住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她的工作性质, 要是和闻红毓一起住,她非得气得子宫肌瘤复发。
吃饭与作息太不规律, 有上顿没下顿,熬夜通宵是常事,以往37度这种低烧闻依从没正眼看过,实在不行了才吃粒布洛芬熬过去。
好在她的忙不是只坐在办公桌前的忙,每天过万的微信步数没让她生什么大病。
她以另外一种方式爱自己, 而现在,有人全方位爱自己。
闻依缓缓抿出笑,凑近些, 亲了亲他额头,像他每晚亲她那样。
又拉开, 只盯着人看,目光不移。
七八分钟, 秦南山醒过来,俩人对视几瞬,闻依轻声:“醒啦?”
“嗯。”他伸手过来,探她额头温度,随后放下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热。”
“再忍忍,现在不能受凉。”他又拉拉被子。
“好。”
“饿不饿,妈还熬了粥,我去给你盛。”秦南山说着就要翻身下床,闻依及时把人拉住,“不饿,你再陪我躺会。”
秦南山回头看,接收到女人可爱恳求的眼神,他低笑一声,重新躺下来。
闻依肚子大,但不妨碍躺进他怀里,她靠在他肩膀上,温声说话,“怎么回来的?”
“坐高铁。”
“坐高铁好久哦。”
“还好。”
又问他:“你这中途回来,事情做好了吗?”
“本来就是临时拉过去的陪同,有没有我都一样。”
闻依:“你们副校长这么看重你,你这不是拉他面子吗?”
秦南山:“程副不是那样的人,没事。”
“那就好。”
闻依手放在他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接着问:“给我带什么了?”
男人犹豫,闻依抬起头,“没买啊?”
“......着急回来,没买。”
“哼。”
秦南山无奈笑,低头亲她,“想要什么,我让同事给你带。”
“他们买的跟你买的不一样,我不要。”
“那我再去一趟?明早去,晚上回。”
闻依无语看他,“行了,你还贫上了。”
过了会,闻依柔声:“秦南山,谢谢你。”
秦南山明白她在说什么,停顿片刻,缓缓说:“不谢,我是为了我自己。”
“嗯?”
“不回这一趟,今晚会睡不着。”
闻依抿唇笑,仰起脸亲他,亲的嘴巴,并且不打算离开,小心试探,秦南山微微拉开距离,无声笑:“闻依,你还生着病。”
闻依委屈,“好了已经,我忙好几天,你又去出差,都不能好好亲。”
秦南山对上她可怜巴巴眼神,到底没忍心拒绝,垂下首,闻依自觉闭上眼睛,等他的主动。
可正欲碰上之际,卧室门被突兀敲响,宣英以为闻依还睡着,不敢太大声说话,“南山,醒了没?你把依依叫醒,让她吃点东西再睡。”
秦南山低眸看她,眼尾含着清浅笑意,拍她肩膀,“先起来吃点东西。”
“......”女人怨气很重。
......
都说病去如抽丝,闻依虽然只是发个低烧,但睡了这么一天又出那么多汗,五点多吃的两口粥早消化完,此刻坐在饭桌前,食欲大开。
宣英给她夹菜,边说话,“明天好好再休息一天,工作先放放,知道没?南山你也是,这几天按时下班,去菜市场买点新鲜蔬菜和肉,营养得跟上。”
之前秦南山忙的时候请过几天阿姨,但阿姨做的饭菜不是很合闻依口味,所以晚饭还是秦南山在做,只让阿姨时不时过来打扫卫生。
秦南山应下来,“知道。”
宣英看闻依吃得差不多,“那南山在我就先回去,依依你多注意休息。”
“啊,妈现在太晚了,您明天再走吧。”
宣英笑:“不晚不晚,南山他爸过来,估计快到,我得赶紧下去了。”
最后俩人把宣英送下楼,秦恒果然已经在等,趁宣英和闻依说话秦恒恨恨瞪一眼秦南山,这臭小子一句话让他过了好几天寡淡日子。
秦南山看见,忽视过去,秦恒气不行。
秦西也来了,拉着闻依道歉:“嫂子我这几天也好忙,不然都能来陪你了。”
闻依:“没事,你好好工作,没大事。”
“那我明天来找你玩......”余光里秦南山幽深视线瞥来,秦西赶紧打住,“下次下次,我下次再来,嘿嘿。”
“好,随时都行。”
九点多,小区还热闹,秦恒三人离开,小夫妻牵着手在小区里散步,漫无目的聊天,闻依跟他说这次忙的工作,秦南山说他的学术会议,他们彼此领域不同,但都听得认真,不懂就问,偶尔还能给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秦南山:“这次的工作对你来说是个挑战,你做得很好。”
闻依挽上他肩膀,谦虚说:“其实我没出什么力,就是花几天时间捏了个糖衣炮弹,暂时唬住人,这种经济形势下大家都明白,被降薪留下总比那些被裁掉的好,出去也许半年都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借坡下驴,大家闹一闹发泄下情绪也就过去了。”
她感慨,“还是你们事业单位好呀,哪用担心这些。”
秦南山笑:“你别想太美好,我们这一两年绩效也都发得很慢,有些补贴已经很久没发。”
“那也是总会发的不是吗?现在这世道,多少人求一个安稳呀。”闻依忽然想起什么,仰头看他,星眸闪烁:“我最近学了一个词。”
“什么词?”
“体制内男友,你就是我的体制内男友。”过几秒,更正,“不对,是体制内老公。”
闻依从小到大没体会过“安稳”这两字,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她总在忙碌奔波,总在向上走,弯弯曲曲的上坡路走多了,渐渐忘记走在平地的感觉,总要提着一口气,害怕一个崴脚就会往下掉。
现在嘛依然有往上走的心,想做得更好,可好像不单单是为了“钱”这个东西了,更多的是希望获得能力与价值的体现。
似乎身后有人,她不用再战战兢兢爬坡,只需在平坦大道努力向前奔跑。
可嘴上还是庸俗,“你要好好工作加油挣钱知道不,我丢工作不要紧,你不能丢,女儿靠你养呢。”
男人温柔笑,“好,我努力工作。”
春末夏初,气温起伏不定,前两天还降了一波温,晚上这会空气里又渐渐黏热起来。
闻依才走几圈身上就出了几层薄汗,再加上今天一天捂在被子里出的汗,整个人腻得不行,赶紧拉着人上楼洗澡。
洗完澡,秦南山捡起落下几天的功课,给宝宝做胎教。
今天是音乐胎教,手机里放的是轻柔儿歌,闻依精神好,起了兴致,“秦南山,你会不会唱歌?”
“......不会。”
闻依眨眨眼,“可是宝宝想听你唱歌。”
秦南山好笑瞅她,“是你想听还是宝宝想听?”
“当然是宝宝了。”万物皆可赖宝宝,“你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吗?”
秦南山犹豫几秒,拿过手机,换到下一首儿歌,点开歌词,跟着唱起来,“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
这叫儿歌吗......而且......闻依咽咽口水,“你能不能别唱这个......”
男人正经疑惑:“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思想不纯洁。
本来挺美好的胎教氛围,被他这么一唱全给搅和,吃饭前的心思又被拉扯起来,闻依咬咬下唇,把睡衣拉下,遮住宝宝,“秦南山,你过来。”
秦南山一抬眸,与她幽沉视线相撞。
闻依喜欢坐在他腿上亲吻,比他高那么一点就不用仰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能让人拥有美好体验。
今天也不例外。
不久,漂亮的脖子后仰,在越来越热的空气里弯出一道完美弧度。
所以说,男人在某些方面具有无师自通的本领,而秦南山更是拥有傲人天赋,闻依默默想,也许比他的数学天赋还要天赋,她可没教过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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