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足足两个小时,她没主动跟他说话,没来相认,他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装过头了?
怎么还不来打招呼?
落地后她故意磨蹭,他气了个好歹,眼看时间越来越晚,车越来越少,她终于做贼似的摸出来,让他抓个正着。
他故意和她抢出租车,逼她来相认,结果这女人是真嘴硬一句话不说,就任他坐车扬长而去。大半夜的挺不安全,他又赶紧让司机倒回去,在车上装睡装酷。
在他准备好跟她互相别扭,像学生时代那样耗上许多年时,命运忽然垂怜,转机竟然就这样来了。
她在聚会上亲了他。
无论如何都该感谢罗青的小伎俩。但没高兴多久,她就连连否认让他不要当真。就像是多年前那样,突然兴起,又突然下头,迫不及待要摘干净。
他比预料中的还要生气失落,试图挽回自己早就没有了的自尊和骄傲,所以故作刻薄尖酸,和她针锋相对。
他也知道幼稚又愚蠢,但心里憋着气,就是恨。
但她却像是变了个人,态度温和疏离,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
她变了很多。
说不上是因为这么多年的职场打拼渐渐变得有了定力,对无关紧要的人的发难已经不当回事,还是故意在他面前保持这种八风不动的姿态。
婚礼结束当晚,他们在西科大的如意面馆偶遇,也是他发消息问赵晓,打探了她的行踪。
真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偶然,不过都是因为太舍不得,不得不费尽心机经营。他不停试探,她总是退避,无数次他都忍不住想,如果她还是不要他呢?
如果他做的这一切,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呢?
这个念头一起,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任何试图靠近她的雄性生物,他都排斥,充满敌意。
没办法,男的乌央乌央的,而李言喻只有一个。
他是个俗人,爱就是占有,是妒心,是身心皆一只属于那一个人。
他依然胆战心惊,只要她稍微把目光移向别人,他就妒火中烧立刻要破防马上要发疯。他那么多年只爱她一个,他就一点受不了她看向别人。
那时候他就想明白了,即便真的有罗勇这个人存在,他还是会忍不住走向她,无论是争是抢,是哄骗是卖惨,耍尽手段,也要竭尽所能去她身边。
是爱让一切都变得很重要,又不重要,让他心甘情愿什么苦都能吃,又一点委屈不能受。
只唯一相同的是,她只要稍微对他笑一笑,他就什么都能放下,走到她面前以供驱策。
除此之外,还不能见她哭,不能见她委屈,不能看她伤心。想看她开心满足,想她专注看着自己,想把一切好东西都送给她,想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
后来那些事发生了,他真的无比无比后悔,想了很多个“如果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她受过那么多苦,他一定不会故作姿态那样欺负她;
如果早知道,她因为那么险恶的家庭,人生那么不容易,他一定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她较劲;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们会有这一天,他当年就不会因为自尊心太强错过她那么多年。
……
他无数次想起,无意间在她课桌上看到的那句诗:
“让我的爱像阳光围绕你左右
又给你熠熠生辉的自由”
原来一切早就有定论,他终于顺从地走进了自己的命运。
番外六
周意跟着李言喻从她奶奶家回来之后,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危机感。
因为俩人这段时间恰好一起去港城出差,出差时间蛮长,就在当地的健身房加入了一个俱乐部。跟着俱乐部活动了几次,周意发现李言喻对其中一个男的蛮关注的。
那男的叫凌砚。
作为男人,周意一眼就看出了这男的不是善茬儿,装,太装了,而且卖弄,看着一副寡言斯文样,背地里估计啥脏活儿都干,还是医生,头都浪掉。
但这样一个人,在俱乐部女人们眼里却是才学兼备,守礼话少还充满男性力量的谦而大的典范。据说他最博好感的,除开英俊多金这一点,就是寡言。
周意觉得牙疼,这年头,话少竟他妈成了男人的美德?
他旁敲侧击多番打探,问李言喻,“你觉得凌砚咋样?”
“挺好。”
周意很凶地掐她的脸,冷笑道:“挺好是吗?我看你挺喜欢的,他还是单身呢。”
李言喻摇头,“估计很快就不是了。”
周意不说话,咬牙切齿看着她。
李言喻好气又好笑,“他应该很快就会和小也谈恋爱呀。”
“嗯?姜也?”周意不解,“周衍不是在追姜也吗?”
“但是你没发现,小也的注意力都在凌砚身上吗?”
周意细想了一下,不屑道:“这男的心眼多,心机深沉,会装,是挺会拿捏姜也的。”
“也不一定,”李言喻笑了笑,“或许恰好相反呢。”
“总之他不像我,我单纯又可爱。只对你一个人好。”
“……人家说不定对小也挺好。”
周意却不想再听她说其他男人,只将人一抱,压在床上,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但你提他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好痒。
李言喻躲了一下,笑说:“我就是觉得他俩很奇怪,像是不熟,但又非常熟,很有故事。”
“这种关系不是挺多的?”
“不是,”李言喻眼睛很亮,“因为看上去像是,小也对她和凌砚的关系毫不知情。但凌砚看她的眼神,倒是熟得不能再熟。”
“我也很有故事,你看看我。”
周意吻着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揉着她的腰侧,注意力早就不在对话上了。两人贴在一起,他感受着她的玲珑动人,口干舌燥。
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做的频率很高,他实在迷恋她得很,难以餍足。但她害羞,于是在床上各种意义上的欺负她、逗她、缠她,就成了他百玩不厌的游戏。
裙子已经推高,周意沿着她的小腹亲上去,然后停下,撑臂凝视她的脸,认真问:“要不要玩点儿别的花样?”
“嗯?”
“刺激一点儿的,感情好的情侣都会玩,还是带角色的那种。”
李言喻耳朵尖攀上一抹红,想到情趣用品店里的什么皮革项圈、男性吊带丁字裤、男性枪带束胸、水手服等等。
好像蛮野的哦。
她回过神,搂住他的劲腰,轻声问:“那买什么啊?快到圣诞了,买圣诞装还有丝袜的那种?但是我想看你穿得整整齐齐,然后从后面抱着我……”
她话没说完,周意忽然撑不住伏在她颈窝里笑了,然后将她抱紧,越笑越夸张,胸膛都在震动。
他吻她,吻到动情处,他轻声说。
“我说的是婚纱。”
“我在求婚。”
李言喻难以置信,凉凉地说,“我不同意。”
“怎么才能同意?”
“你脸上的笑能不能收着点儿?”她恼羞成怒。
“不笑就跟我结婚吗?”
“不笑我也不想结。”
“那怎么才同意?”
李言喻想了想,“那,今后无论我是否贫穷富有、生病,你都愿意对我不离不弃吗?”
“那当然,我愿意。”
“嗯,如果你变老变丑变秃,你也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吗?”
周意若有所思,并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机感。
婚纱店是周家父母早就看过的,甚至周意还无意中来过一次,彼时他还在想“看婚纱有什么用他又没人要,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这里的客人”。
可没想到,今天他就牵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周意亲自选了很多件婚纱,好看的全都送进去给她试,然后他换了一身衬她的笔挺西装,在崔缘和闻海的目光下,静静等待她出来。
店里窸窣的说话声不断,周意却渐渐都听不见了。命运奇妙,原来一个人只要足够虔诚地、日复一日地祷告,美梦是真的可能成真。
花2000块钱去互联网算命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他的智力污点了,毕竟那人说的一切都一一印证了——他们互相等待了,他们彼此相爱着,他们还会永结良缘、一生一世。
少年时代的爱而不得已经很遥远了,而他们正处在相爱的未来。
试衣间的那道门帘缓缓拉开,他的爱人身着缎面洁白礼服对他温柔地笑,缓缓朝他过来。
周意盯着她看,有点反应不过来,怔了半晌,同手同脚地要过去抱她。周围的赞叹、夸奖、笑声此起彼伏,可他却觉得好感伤。
从前有过多少不切实际的幻想,也都没敢想象他们真会走进婚礼殿堂。一切等待似乎都很值得,周意想要写一份长长的获奖感言,从她捡到他的iPod开始,答谢一切,感谢命运。
李言喻看着沉默的周意帮自己整理好裙摆,轻声问:“这件好看么?”
一字肩的重磅真丝礼服,裙长曳地,款式很简约也很复古,穿着感比其他大摆款要舒适很多,还能当晚礼服。
她蛮喜欢的。
“好看,”周意摸摸她的脸,轻声说,“把这几件都买下来。”
“想看你穿。”
他牵着她在墙一样的镜子前巡视,镜子里的两人从头到脚都精致,好若璧人,天造地设。
导购和崔缘闻海都齐齐夸奖,拍照,被盛赞的两人都没说话,凝望着彼此的眼睛。
“我以为我不会结婚,”周意低声说,“因为那时候没想到能和你结婚。”
然后他再次展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剧烈。一旁的导购都捂嘴笑,轻声说:“好有爱呀。”
“我也是。”
李言喻想到一点往事。
进入职场的那几年,每到周意生日的那几天,无论有没有出差,她都会赶回公司。因为她会收到蛋糕、花、还有写给周意的生日贺卡。
第一次收到的时候,贺卡只写了“祝周意生日快乐”几个铅字,她以为是寄错了;
第二次收到的时候,贺卡多写了几行,类似“早日觅得佳偶”之类指向性明确的话,她开始感到怀疑;
第三次收到的时候,贺卡写了半页纸,她终于确信这东西就是周意寄来的。还在网上搜了他公司中国区的资料,在员工活动榜上,看见了他跟友商打篮球赛。和他朋友圈一对照,嗯,确信无疑。
然后她开始思考,要联系他吗?
联系之后说什么呢?
恰在此时,赵晓订婚他出现了,时机将将好。于是两人在飞机上偶遇,入住同一个酒店,你来我往。一切纠葛也都源于,她好像始终有那么点儿相信,周意还在等着她。
心里当然渴望进一步,渴望重来一次,只是很多时候,她面对的现实引力太沉重,有许多的考量与权衡,她也习惯压抑自己。
可是幸好。
幸好他从来没有真的放弃过,没有真正地离开过,只要她伸出手,他就立马朝她狂奔而来。
李言喻觉得心中酸涩,瓮声说:“谢谢你呀。”
周意凝视着她,看她的眼神已经幽深了,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要谢今晚就穿这件。”
李言喻回过神,不解:“嗯?”
“穿这件做。”
“……弄脏了怎么办?”
“所以这几件都买。”
番外七
李言喻沉默,看着周意,欲言又止。
这他妈就是男人吧。
周意盯着她,心里像被猫挠似的发痒,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快点打发崔缘和闻海。他等不及了,不想等一个小时,再等一个小时,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还和这俩人吃多余的饭。他只想和她待在一块儿。
他们应该去餐厅约会,去半山酒店,去任何两个人单独待着的地方,最紧要的是要缠绵,要虚度,要一遍又一遍。
*
崔缘和闻海识趣先走了。
周意在那份长长的感谢名单上,又浓墨重彩地给他们添了两笔。
吃完晚饭,他们来到了酒店,李言喻在解头发,周意自背后拥住了她。
两个人不约而同望向镜中的彼此,灯光暖黄,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周意蹭了蹭她的耳朵,忽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会后悔吗?”
“应该不会。”
应该?
“嗯,其实我们也可以一直恋爱,不结婚,反正也不会分开。结不结婚有什么所谓?我这人主打一个心宽随和。”
李言喻回头看他,诧异道:“真的吗?那不结了,反正也麻烦得很。”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还真不客气。”
“……”
李言喻刚一解开头发,周意就缠着人往床上倒。
她已经换上了今天买的那条重磅真丝礼服,华丽贵重,手感极致,却又远远无法媲美她皮肤的滑腻与温度。
而她呢,乌发雪肤,黛眉朱唇,今天的妆容精致妖艳,眼角眉梢都蓄满了瑰丽与风情。周意从学生时代起,就知道她有毋庸置疑的浓颜美貌。
这条长裙修身,收腰掐臀,两根系带绕过薄利的肩膀,海藻般的蓬松长发铺了满枕,她不做表情的时候,冷艳得仿佛水中塞壬。
长裙将臀部的曲线绷得很紧,大腿的缝隙处看得周意心里一跳,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拓着她姣好的身形,欲望像热力膨胀,剧烈、烧灼、不可阻挡。
他对她的喜欢就是这样。
带着洪水放闸一样的欲望,迫切,具有摧毁性,想缠她、碾过她。那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苦闷情欲,总是多到冒出来。
周意抚着她的脸,悬在她上空,深深凝视。指尖已经游弋着触到了她温软的耳垂,他轻而缓地摩挲,又俯首,用唇形描摹她的唇形。
“真的不想结婚?”
“也不是。”
他用鼻尖蹭她的耳朵,又沿着起伏的胸线往下,然后停在她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把脸深埋,吸气,全是她的味道。
只是这样的触碰,李言喻也觉得情动。
酒店的香薰很宜人,周意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宜人,再混合着身上那些酥麻的痒意,某种热情在体内成倍引爆,她的呼吸变得短促,急切,伸手想和他十指紧扣。
周意将她的裙子推高,牢牢扣住她的手后,辗转吻去了她腿根,然后一路往里,故意用力落下一串绵密的细吻。
她身上到处都是幽幽的香气,他不顾她的求饶、躲闪,牢牢将人嵌在身下,更用力的吮吻、吸嘬。
她的轻喘已经溢出唇齿间,一只手摸到他的脑袋,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快感中战栗着。
周意喜欢她愉悦的反应,喜欢她情不自禁,喜欢她因为他难耐扭动,于是更用力啜饮那份甘甜。
57/58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