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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你回来了？”
第40章 今晚留下
林念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口把水喝掉，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看着钟Z在客厅来来回回，又是给她添水，又是给她找感冒药，有点儿心烦。
“家里还有其他感冒药吗？这些药都过期了。”他声音还有点沙哑，刚刚在门外，林念情绪大起大落，一个没注意直接靠着墙壁半跪在地上，钟Z一颗心都要被她揉碎。
小萨一嗒一嗒跑到沙发边，吐着温热的舌头凑到林念手边，毛茸茸的脑袋拱到她手心。
林念顺着小萨的意思在头上揉了几把，示意它爬到沙发上，脑袋搁在她腿上，慢慢揉狗子掌心的肉垫。
“没有药就算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钟Z顿了一瞬，然后转过身，走到沙发前，弯下腰和林念对视，语气认真又严肃：“生了病就要吃药。”
他眼瞳漆黑，直直盯着她，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林念被他的模样镇住，更加靠进沙发里，无端生出些心虚，蓦然就想起他的家庭，本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最终还是点点头。
“知道了。”
反正没有药，随他折腾。
厨房的姜汤熬好了，钟Z在壁橱里找了个林念常用的碗，装了半碗，端着送到林念面前。
“先把姜汤喝了，我下个单买点药。”
还没靠近碗边就闻到一股冲鼻的辛辣味，也不知道他放了多少姜。林念摇摇头，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两个字。
她有气无力地抗议：“我不喝，待会等吃药。”
钟Z跟没听见一样，仍保持着把姜汤送到她面前的动作。
面前这人个子高，光是站那就给人压迫感，现下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哄人的话笨拙又温柔。
“38.5度有点儿高，我只盛了半碗，这会儿喝刚刚好，喝点姜汤祛祛寒，嗯？”
哄小孩呢？还“嗯？”
林念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接过碗，这样的语气用在自己身上，怎么说，还是挺受用的。
刚才没发现，把碗拿走了才瞧见，因为端了太久刚煮好的姜汤他的指尖都被烫红，碗底轧出浅浅的印子。
一口灌下，浓重的生姜味在口中蔓延，林念感觉整个口腔都通了，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这下可一点都不困了。
泪眼朦胧间有人往她手上塞了颗软糖，林念没多想就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果汁味很快就盖住那股冲鼻的辛辣。
“哪来的糖？”她家里从来没有这些小零食，难不成是他带来的？林念怀疑地看着钟Z，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底来干嘛的。
钟Z将碗放到茶几上，语气平淡：“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放在电视机柜橱上了，我把碗洗了，你先不要睡，待会要吃药。”
可能是生着病就想无理取闹，林念拍拍小萨的屁股，指着钟Z发号施令：“咬他。”
小萨听不懂，歪着脑袋一个劲儿朝她傻笑，两只狗狗眼全然信任地望向她。
抬头正对上钟Z一双清凌凌的眼，眼中盛着细碎的光芒，笑得无声。
林念有种微妙的感觉，小萨全身心爱她是因为把她当成唯一的主人，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她也享受这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受。
那么钟Z呢？为什么每一次看自己的时候，眼底那点克制又隐忍深情都藏不住。
越想越头疼。
林念清清嗓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个行为有点儿幼稚，“先不要睡觉，我知道了。”
只要她不承认，让狗狗咬人的事就没发生过。
钟Z点点头，沙发上的人一脸理直气壮地瞧着他，单单一件白色毛衣衬得她愈发纤瘦，可能是因为发着烧，两颊染上薄红，眼中也浸着水润，唇瓣嫣红，额发胡乱贴在脸上，一改往常断情绝欲的高冷不可攀模样。
他感觉自己再次中枪，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
他面色如常地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碗，转过身去厨房，另一只手慢慢捂在心口，想让它跳慢些。
林念瞧着钟Z进了厨房就不出来了，无聊地摁开手机，发现陈泽给她发了条消息。
“念念，还没下班吗？我正好经过林氏，要不要顺便送你回家？”四十多分钟前发的。
她略一思索，给他回了句话。
“今天提早下班遛小萨，一直没看手机来着。”
几乎是下一秒，陈泽就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明明屋内暖气很足，林念却陡然觉得有点冷，她接了电话，陈泽略带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林念闭了闭眼，用最平常的语气。
“小萨一直闹着要陪他玩，”听到自己的名字，狗子下意识抬起狗狗眼瞧她。
“一条狗而已，不用惯着他。”陈泽似乎是放下心，理所当然道。
林念觉得自己这些天对陈泽逾越行为的忍耐都像个笑话，搭在小萨柔软毛发里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她压着脾气一字一句：“小萨是我的家人，陈泽哥如果不喜欢可以当他不存在，但是不能这么说他。”
陈泽似乎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顿了一会。
钟Z听到林念的声音，走出厨房站在她不远处沉默地看着她。
“好好，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听不出丝毫道歉的诚意。
嘴上说的是关心，实际上恨不得把她生活里的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林念心情沉重，她今天去拜访客户，结束后直接从那边回家，估计他是没得到自己的消息才急了。
又应付了几句那边才罢休，林念疲惫地挂了电话，手机扔到茶几上。
陈泽像个变态一样疯狂窥探她的生活，她甚至不敢说给别人听。
林家的那两个人对她虎视眈眈，遗嘱她们动不了，可一旦转到她手上，她们便会想尽方法算计回去，陈家那边陈夫人就算再喜欢自己，对上她亲生儿子，结果根本不用想，她不愿意把陈茵茵牵扯进来。
钟Z这才走到她身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掉的毯子盖回她身上，动作克制，整个过程都没碰到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气，林念的脸色又红了几分，挂了电话后就一直闭着眼，睫毛不安地轻颤。
钟Z安静地看着她，他是想俯下身的，凑近一点，看清她的耳垂也好，闻闻她身上的气味也好，仿佛只要靠近点就能满足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念头。
他最终还是没那么做。
铃声响起，钟Z立即接听起来，余光瞥到林念似乎一下子被惊醒，眼中透着些茫然。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交代把药放在门前即可。
钟Z去拿了药，倒好水，试了试水温，觉得不烫了才把林念叫醒吃药。
林念迷蒙着接过胶囊，水杯也递到自己面前，她看着钟Z的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心里有点儿羡慕。
“你今晚过来干嘛？”吃完了药，林念终于想起这个问题，算算时间他们应该考完试了，大学生居然还有期末考完不立马回家的么？
钟Z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她了？林念听到这个答案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赶走。
林念面色平静：“不要说想我了或者想见我这样的理由。”
钟Z无言。
林念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小萨，钟Z则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身高腿长，为了和自己说话微微弯下腰，下颌曲线清瘦，浓密的眼睫低垂，眼底干净澄澈，分明是不沾情欲的淡漠长相，偏偏几次三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他似乎在苦恼，该如何给自己出格的行为找个妥当的理由，刚刚分明可以全盘托出那些僭越的念头，却被她一口堵住。
林念感觉自己在看一头困兽，她早就把锁打开，为他铺就了一条坦荡的大道，可他偏要回到牢笼，眼睁睁看着他在笼中撞得头破血流，她给点甜头就能让那头兽忘记之前受的苦难。
这一刻，她感受到隐秘的满足感。
过去的日日夜夜，她不也是一头困兽么？甘愿留在林家那座牢笼，灵魂和天性被压抑了个彻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碎了那些傲骨，忍气吞声。
如今面前好像出现了一个奉她为神明的可怜小兽，每每都满身伤痕地跪伏在她脚下，好似要用自己的伤，换取她片刻的注意。
这个认知让她神智失明片刻，而后便是入骨的着迷，被奉为救世主的感觉真的很好啊，林念感觉自己的理智寸寸瓦解，有些疯狂而又不计后果的念头冒出，摧毁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不过是收留个大学生罢了，毕竟他对她觊觎已久，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可怜模样，林念听到自己的心声。
那就给他一点好处吧。
钟Z听到异常温柔又带着致命蛊惑的声音拂在他耳畔。
“今晚就留下吧。”
第41章 第一次
客厅光线明晃晃笼罩着两个人，小萨看不懂人类之间的你来我往，只隐隐约约感到气氛有些不寻常，好似温度在寸寸升高。它瞧瞧林念，又瞧瞧钟Z，眨巴着眼跳下沙发，晃晃尾巴回到自己的小窝。
狗子困了，想睡觉。
骤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钟Z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眼神直勾勾望着林念，似是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捉弄他的痕迹。
林念见钟Z像一座石膏塑像愣在原地，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今晚留下吧，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好啊。
只要能靠近她一点，钟Z觉得空气都腻着甜味。况且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像一个甘愿献祭一切的信徒，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林念许久未得到回应，似乎终于不耐烦，搭在沙发边上的小腿伸直了踢他一下，却在碰到坚硬感触的时候顿了顿，还真硬。
“不想待就直说，我再给你打个车送走，回家的机票给你买好也成。”
她语气平淡，嘴上这么说，心里根本不认为钟Z会拒绝。
果然，他没犹豫就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林念有点儿怀疑地看着面前这人，耳垂都红了，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她。
这是――害羞了？
还真纯情。
也不知道刚刚吃的什么药，这会她头脑越发清醒，浑身精力充沛，林念感觉照这个苗头下去她还能再熬个夜都不带困的。
玩心大起，她忽然勾勾手，示意他低下头。
钟Z以为她还有话要交代，听话地弯了脊背靠过去，却被她一把抓住领子，拽到她面前。
咫尺之隔，感官更加敏锐，蓦然被彼此的气味笼罩，周遭空气仿佛都湿润黏腻起来，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钟Z身上是混着冷意的干净气息，林念直直望进他的一双桃花眼，他那双眼向来澄澈明净，此刻却隐匿着一个小小的倒影――她的身影。
有一种，对方眼里只有自己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满足感和掌控欲。
她勾了勾唇角，缓缓伸手，攀上他已经红透的耳垂，对方似是禁不住这样的触摸，偏了偏头。
林念轻喝：“不许动。”
他果然僵在原地，可能是因为弯着腰没有着力点，生怕碰到林念有所逾越，钟Z两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仍保持红着耳垂微微偏头的姿势，不敢跟她对视，眼睫轻颤。
从小萨的角度看，主人好像陷入那个男人的怀抱，还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狗子有点不高兴，下巴磕在柔软的窝里，两爪搭在一边，继续睁着狗狗眼观察事件动向。
林念没空管狗子的情绪，这会儿像得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作弄起眼前这人。
她轻轻捏住他通红的耳垂，温度烫得吓人，缓慢揉捏起来。
钟Z像置身地狱，呼吸逐渐急促。自己耳垂上的那只手柔软冰凉，像在沙漠里走了许久才寻到的一汪清泉，让他忍不住上瘾。残存的理智时刻提醒他不能僭越，可让他甘愿跪在脚下的那个人却更加过分，好像就是要看到，他完完全全被情欲吞噬的样子。
那人的手终于放过他的耳垂，指尖顺着脖颈慢慢划下，引得他一阵颤栗，她的表情却极无辜，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慢慢触上他凸出的喉结，带着点稀奇的意思，轻轻一按。
钟Z难以抑制地粗喘，眼尾微微发红，却不敢挪开。近距离的触碰让他心脏发颤，明明不舒服，偏就甘之如饴，被她玩弄，被她禁锢，心甘情愿把刀尖送到她手上，任她为所欲为。
林念看着他的喉结一碰就敏感得上下滚动喘粗气，偏偏完全遵循她的命令，不敢擅自从她的手里挣脱，眼底浸着水光，带了点被人欺负的委屈又不愿逃离的沉迷，引人犯罪。一想到两人五岁的年龄差，心底的罪恶感和禁忌感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想不想亲亲姐姐？”
她舔舔唇轻轻开口，像蛊惑人心的撒旦，引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似的少年，坠入情欲深渊。
耳根仿佛被灼伤，钟Z慌忙看了她一眼，又飘忽着挪开，心有贪念，却不敢妄进半分。
“想不想和姐姐在一起？”
“真的不想吗？那姐姐要去找别的弟弟了哦。”
少年倏然转过头。
“我想。”
想什么？
没等她问出口，就被铺面的清冷干净气息笼住。
他就着环抱她整个人的姿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贴住殷红的唇。
林念模模糊糊地闭上眼，这人看上去冷得跟他那天发给她的雪一样，嘴唇的温度倒是很高，带着滚烫的吐息砸在她鼻尖，让她忍不住发颤，沉浸其中地享受。
男生的唇居然也这样软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是不排斥和钟Z在一起，牵个手接个吻什么的。腻了再分。
不过他怎么一直贴在外面？
林念微微睁开眼。
这人红着脸瞧她，仿佛刚刚那个动作已经用尽勇气，生怕她恼怒，不敢再进一步。
或者，有没有可能，他也是第一次呢？
林念朦胧地想着，对这个结论有点儿满意，伸手勾住他脑后，不顾他僵硬的身体，横冲直撞闯开牙关，探进更深的领地，一寸一寸轻轻舔舐他的唇齿。
钟Z脑海一片混沌，直至舌尖被一处柔软抵住，恍然回过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循着本能与她交缠。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种事是不是应该男生主动，女生享受。可他现在羞耻得只想享受，沉浸在林念带着他领略的情欲的深渊，呼吸都紊乱。
一吻毕，林念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摸摸他的耳垂，看着他眼底盛着水光望向自己，又慌忙挪开眼，心底那点隐秘的成就感十足。
原来小狼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她心里想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害羞啊。”
钟Z看见她唇上水光莹润，唇色愈发嫣红，眼角舒展着勾人的艳色，脑中紧绷的弦倏然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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