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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离了婚照样可以过的很好，而且三姐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找一个。”黄小丽开口劝婆婆。
“你在外面上班挣钱知道的多，你三姐不一样，她从小没主意，性子又软。”柳妈妈就是担心女儿离婚后不好过。
“三姐也常年在外面打工呀，她也能自己挣钱。”
“那不一样。”
“一样的，茂茂也是在外面打工挣钱，只是工作内容不一样，都是打工。现在这个社会多开放，离婚很平常，不是什么抬不起头的事，现在村里离婚的不也很多嘛。”
“那些都是刚结婚发现过不下去就离了，你三姐还有妮妮呢，你以为养一个孩子好养啊？”
“三姐离婚了还有我们呀。”黄小丽实在不理解柳妈妈的逻辑，“三姐离婚了就住我们家，刚好我和茂茂经常不在家，三姐和妮妮住这里多好。”
“那～你同意三姐回家住吗？没有意见？”柳妈妈看向黄小丽。
黄小丽这才明白婆婆的意思，在老人眼里，这个家都是柳茂和黄小丽的，是爸妈给他们小两口置办的，一个离婚的大姑姐住进弟弟家，要经过他俩同意的。“我当然没意见！我相信茂茂更没意见，姐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咱家这么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柳妈妈总算面色缓和。
“爸妈你们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和茂茂绝对不会不管三姐，男人一旦动手了，就不能再过了，况且三姐背上的伤你们也看过了，那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会打的吗？我个人觉得三姐必须要离这个婚，越快越好。”
“那法院判也要有一阵子吧？这一打官司就犯怵，闹的太大了，村里人指指点点的，鹂鹂以后咋做人呀～”柳妈妈总有无数的担心。
“你就不要管了，离！”柳爸爸终于也不再摇摆，狠下心来把烟掐掉了，“想当初我为啥非要生个儿子！不是因为我不待见闺女，也不是只有儿子能传宗接代，闺女找上门女婿不是古往今来都有的事儿嘛！可是能做上门女婿的那有什么好的结婚对象，都是歪瓜裂枣，瘸子里挑将军。我辛苦养大的三个女儿，个个花骨朵一样，我不忍心你们的婚姻不顺呀，我希望你们都嫁一个好人，一个你们喜欢的人，一个你们能过一辈子的人。既然那个畜生不会好好待我闺女，凭啥我还要给他机会，凭啥我不替我闺女多着想。”
“爸～”柳家三姐妹听到柳爸爸这番话，纷纷红了眼眶，柳妈妈也不再说话。
柳家人还没有出家门，就看见李海涛母子带着他们村一个管事的人来了柳家。
“没啥好说的！必须离！”柳爸爸开门见山。
“他亲家，孩子都是自谈的，能结婚到现在孩子都有了，不容易。”管事的人说着客气的话。
“我要早知道李海涛他是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让闺女嫁他。”柳爸爸一直黑着脸。
“那你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管事的人也是被李海涛母子求着过来说和的，他其实不想管这摊子烂事，李海涛打老婆全村人都知道。
“既然你来了，好说好散，我们能不打官司就不打了，今天他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证。”柳爸爸还是想好聚好散。
“那～小妮妮呢？”管事的人还是顾及到了孩子。
“归我家鹂鹂，留他李家，还不得被她狠心奶奶给掐死！”柳爸爸撇了一眼李母，她今天从进门起一直很老实。
“这话说的！”可是李母听完这话马上站了起来，“谁说我掐她了？谁看见了！”
“哼！话到这个份儿上，你以为你耍赖皮就能糊弄的过去吗？妮妮身上到现在都是一片一片的青紫！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那是你亲孙女呀。”看到李母还在狡辩，柳爸爸气的拍桌。
管事的人没想到李母还掐孩子，震惊之余也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那～海涛～你后悔也晚了，我要早知道，高低劝劝你，你说鹂鹂嫁给你后，和你一起打工挣钱，生生给你家挣了一栋房子，才在家休养要的孩子，现在政府提倡男女平等，你说～～”管事的人说几句教训李海涛的话，好让柳家人心里舒服点。
“什么叫她挣了一栋房子？！”李母直接掐着腰开始指指点点，“女人能挣多少？还不是我们海涛辛苦打工挣得！怎么着？离婚还想要我家新房呀？”李母也知道无力回天了，但是柳鹂鹂别想捞到他家一点好处，那新房刚装修完一年，儿子离了婚，也会很快再取上新媳妇，有新房在，搞不好还能再取个黄花大闺女，过一年再生个大胖孙子。
“谁稀罕你家那房！你当你那是北京城里的房子吗？我们鹂鹂就要妮妮，还有我们柳家的陪嫁。你们再不喜欢小妮妮，小妮妮也是你们李家的种，给孩子抚养费。”这些要求，都是黄小丽之前和柳爸爸大概说的。
“啥？一个赔钱货，你们还想要钱？”李母说话越来越刻薄。
“你快闭嘴吧。”管事的人此刻都想一走了之不管了。“就你那嘴，怪不得人家小两口吵架，你一个当婆婆的，怎么就容不下自己媳妇生了个女孩，他们还年轻，很快可以再要一个，你着什么急！”
“我能不着急吗？她妈就生了三个赔钱货才生出一个儿子。”李母干脆破罐子破摔互相伤害起来，我不好过我就膈应你们。
“你！”柳爸爸气的也站了起来，“滚！给我滚！”柳爸爸四下寻找趁手的东西，想要把他们打出去。
李海涛一直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坐在他远处的柳鹂鹂，听到老丈人赶人，他一步冲到了柳鹂鹂面前。“你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柳鹂鹂虽然吓的站了起来，但是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这个贱人！”上一秒还很镇静的李海涛突然给了柳鹂鹂一个耳光，柳家人吓得一拥而上护住了柳鹂鹂，李海涛却还想施暴，“不是你当初上赶着找我的时候了？你离了我啥也不是！只有我不嫌弃你，谁还能再找你这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二婚女人！你以为离婚你就好过了？我不会饶了你的！”柳爸爸努力按住还要施暴的李海涛，他这次可是眼睁睁看着女儿挨打了，此时只怪自己年老体衰，不能按住李海涛揍他一顿。
“对！你个残花败柳！”李母也叫嚣着骂了起来，“还想要抚养费！想都别想，你这些年吃问家住我家，不花钱吗？陪嫁也别想要！抱着你生的赔钱货滚蛋！我们海涛离了你，分分钟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以为你是谁呀！”
“滚！滚！”柳妈妈也用最大的力气骂起了人，“你们这家畜生！我怎么就瞎了眼把闺女嫁了过去！滚！滚出我家！”
“快松开！”管事的人也帮着拉李海涛。“海涛，你要是这样我不管了！”李海涛这才不再和柳爸爸撕扯，生气的转身出了柳家。
等他们走远，黄小丽终于从气愤中冷静了下来。“走，三姐，我们去公安局报案！法制社会还疯了他们了？不仅离，还要把他关起来！”
“这～派出所都没几个人值班，他们管吗？”
“我们去县公安局，顺道去医院做伤口鉴定。”黄小丽看到柳三姐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我们这样的人
李海涛母子回家后，李母就开始给儿子灌输啥都不给的离婚宗旨，刚商量好对付柳家的阴招，就有警察找上了门。
“你是李海涛吗？”警察是被村长领着进家的。
“咋了？”
“那就是你了，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报案说你蓄意伤害他人，人都打得住医院了，回公安局了解一下情况。”其实这些事本不该县里的公安局管，黄小丽在中使了手段，找关系愣是把这个案子让县公安局直接管了。
“你们干啥呀？咋平白无故抓人？”李母一看警察就急了，不由分说就要阻拦。
“什么叫平白无故！人都打成啥样了？一岁多的小娃娃也打。”警察最讨厌这种耽误他们办案的无知村民，每次都要费尽口舌才能从村里拘捕一个人。
提到妮妮，李母不敢再多说了，她怕警察连她也带走。村民们已经聚集到了李家门口，对着李家母子唏嘘长短指指点点的。
“看吧，看吧，我就说打媳妇儿的都应该被抓，报应呀！”有妇人拍手称快。
“不至于吧？柳鹂鹂昨天不还好好的，今天咋住院了？”
“你不知道，早上他们娘俩儿就去柳家说和了，肯定没说好，刚回家连口饭都没吃上，就被警察找上门了。”
“估计又是黄庄的人帮了柳家的忙，柳家哪有这本事！你看看昨天黄庄的人来咱村，那气势凶凶的！直接跳墙进去的，跟进自己家似的！”
“嗯～那三辆车下来的一群大老爷们，我还以为咋滴了！听说进屋就把李海涛打了一顿。”
“哎哟～柳家可是找了门好亲戚，我听说那黄庄有本事的人可多，都有在中央当官的人。”
“你说说，你说说，放着好好的日子李海涛不过，有啥矛盾要打媳妇儿呀？”
“嗯，柳鹂鹂多好呀，李海涛孤儿寡母的家里啥也没有都嫁了。柳家也是门不错的亲戚呀，其他两个闺女嫁的都挺好，听说小儿子在北京上班挣的也不少。”
“可不是咋地，要是条件不好，黄庄的黄凤臣能把孙女嫁过去？”
“我可听说黄家闺女嫁人的时候都是老姑娘了。”
“老姑娘咋了？她不仅姓黄，她还是个大学生，外面工作也很好，嫁到他柳家那是低嫁了，当初咱村好几个小伙子和人家碰媒，人家黄家一个没瞧上。”
李庄围观热闹的人，关注点渐渐的跑偏了，直到警车带着李海涛扬长而去，关于隔壁黄庄的八卦还在继续。
李海涛只是被叫去了解情况，可能真的是一进公安局就怂了，看到柳鹂鹂背上伤痕的照片，他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不知道会伤成这样，下手的时候没有下重手。然后被拘留了十天，柳家在这个时间也赶紧去法院起诉离婚。
再一个周末的时候，柳茂着急的回到老家。这几天他打电话询问，家里人回答都比较敷衍，好像没什么大事，只是起诉离婚而已。
听完黄小丽的叙述，柳茂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黄小丽当然知道他想干嘛。
“我要去打他一顿！太不是人了！”柳茂想要保护姐姐。
“人在公安局拘留着呢。”黄小丽把柳茂按回椅子上，柳茂依然生气的咬着后槽牙。“法制社会，做坏事就要被抓！我们不仅起诉离婚了，还告他伤害罪，律师都找好了。”
柳茂阴沉着脸不说话，他现在除了想揍李海涛一顿，脑袋里没有任何想法。等他气消了，这才想起黄小丽这几天的操劳。
“这几天你辛苦了。”
“我们是一家人，三姐好就行。”黄小丽继续安抚着柳茂。
“这次多亏小丽在家，不然不可能把李海涛拘留的，”柳三姐也向弟弟两口子再次表达感谢之情。“那天回李家，小丽为了护着我，李海涛他妈都把小丽脸抓伤了。”
“啊？！”柳茂赶紧仔细看黄小丽的脸，凑近了看果然有一条浅浅的印子。
“没事儿，都长好了。”黄小丽笑了笑。
“这一家什么人！”柳茂推了推眼镜，仔细看清伤口是不是真的长好了，刚刚消下去的气又冲上了头顶。
“农村老太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和她生气，现在李海涛关起来了，听说她妈在家哭天喊地的求人捞人呢。”黄小丽总是知道怎么让人消气，“在老家，我还能让别人欺负了。”黄小丽没心没肺的笑着。
“赶紧和他家离了，姐，你不用担心小妮妮，我帮你养。”柳茂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三姐，柳鹂鹂没有说话看了黄小丽一眼。
“对呀，咱爸妈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让咱妈先过过隐，叫我说，小妮妮跟姐姓得了，以后不和李家有牵扯了，就是我们柳家的孩子。”黄小丽也表态。
柳三姐感激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姐，我听爸说，咱家门面房有一间人家明年不租了，我觉得你可以干点啥，就在我们自己家门口，不出去打工了，爸妈还能帮你看妮妮，你也能天天看着她。”黄小丽可能就是操心的命。
“这～我也不知道干啥？”听到要做生意，柳三姐又没了主意，她从来都是听安排的那个，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和李海涛结婚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给自己拿主意，结果还是错付了，离婚的事如果没有黄小丽，家里人让她凑活过不要离，估计她也就听话凑活过了。“我也不会什么手艺。”
“我看咱村没有快递驿站，你可以干一个快递驿站，城里现在好多小区都开始做快递驿站了，也不用出太多本钱，就是辛苦一点。”黄小丽其实一直唠叨她姑姑家的妹妹在村里做个快递驿站，现在农村有智能手机的人都会网购，拼多多已经开始抢占下沉市场。
“这些不着急，我们慢慢帮三姐参谋。”柳茂还是担心黄小丽，刚刚凑近了看，黄小丽脸色也很差，也不知道在家这几天有多操劳，本来十个月的拍摄工作，黄小丽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好不容易休息，摊上家里这么大事。
晚上两个人躺在新婚的大床上，柳茂还是盯着黄小丽的脸左右看。
“干嘛总盯着我看，没事儿的，过两天印子都没了。”黄小丽转过身不给他看。
柳茂从身后抱住了她，“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家需要我来做些什么，好像只要我过的好，他们就会高兴，家里的事从来不让我操心。现在我才知道，我真的不懂事，家里人不让我操心，我就啥也不管了，真的有事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柳茂觉得自己很失败，并不像父母口中夸赞的那么好，父母渐老姐姐们嫁人需要他撑腰，他却还是个‘孩子’。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这一类人太难了，父母希望我们出息走出农村，我们也努力的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势必会忽略很多东西，老家回不来，城里不好混，兜兜转转的辛苦着，却发现两边都做的不够好，能把一边做的很好已经很棒了。”黄小丽转过身安慰着自己的小老公。
“老家回不来，城里混不好。”柳茂苦笑了起来，“你形容的怎么那么贴切？”柳茂抱紧了黄小丽。“可是你就做的很好，这次三姐的事真的多亏了有你。”
“都是我家亲戚多，我其实没做啥。”黄小丽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人脉都在老家，你说你，在北京工作那么好，又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又有一个小房子住着，你还有点爱好和副业，挺好的，你属于在城里混的挺好的村里人了，不要总想着什么自己没用，家里事帮不上忙。把城里混好了，很厉害的，那也是家里的底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柳茂这次笑的总算轻松了一些，“我也只是在城里工作的村里人，你才厉害，两边都顾住了。”
“那是我们结婚了。我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家，更别说帮家里什么忙了。工作也是～”黄小丽想到工作又叹了一口气，“最少你喜欢游戏，在做游戏相关的工作，我这导演之路太难了。”黄小丽第一次向柳茂吐露自己工作的难处，“制片和导演相差太远了，制片天天都是组里吃喝拉撒合同走账的事，要不就是调和各部门之间的矛盾，跟我爷爷做和事佬的工作差不多。我的导演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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