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3

春棠欲醉——糯团子【完结】

时间:2023-12-01 14:41:36  作者:糯团子【完结】
  怕是白芷在宫门口呵斥宫人那会,沈砚就已经听到动静。
  宋令枝眉宇蹙起浓浓的疑虑,若沈砚只是寻常的身子抱恙,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她皱眉:“你病了?”
  “小病而已,是岳栩大惊小怪,算不得大事。”
  言毕,沈砚又掩唇,轻咳两三声。
  许是抱病卧床,沈砚的脸色比往日苍白孱弱些许。
  宋令枝不知何来的胆子,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凑到沈砚眼前,眸光描摹着沈砚棱角分明的轮廓。
  温热气息融合在一处。
  四目相对,二人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离近些,沈砚身上的药香愈浓。
  宋令枝凝眉不解:“既然是小病,为何不敢让我知晓,你是不是真当我……”
  一语未了,眼前忽的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宋令枝突然同沈砚换了位置。
  青缎提花引枕倚在身后,宋令枝双目瞪圆骇然。
  即使在病中,沈砚依然能轻易扼住自己。
  双手举至枕边,落在唇上的吻细细碎碎。
  不多时,宋令枝渐渐松了力道。
  唇齿间尚有药汁的苦涩残留,宋令枝眼中的愠怒如春水融化,半点气焰也无。
  “你……”
  声音一出,气焰又低了几分。
  宋令枝红着脸,难以置信这还是自己的声音,她别过脸。
  目光所落之处,恰好是缂丝屏风上的仙鹤剔翎。
  耳尖的滚烫尚未褪去,门口忽然传来几声动静,却是孟瑞来了。
  他如今虽不在太医院任职,却因沈砚的缘故,可自由在乾清宫出入。
  宫人拦都拦不住。
  宋令枝挣扎着想要从榻上挣脱,倏尔灵光一闪,急急伸手捂住沈砚的薄唇。
  “我要听孟老先生说,你不许告诉他我在这里。”
  沈砚勾唇浅笑:“……好。”
  屏风外,孟瑞尽职尽责,在药包上都写了方子。
  他佝偻着脊背,知晓沈砚不喜旁人近身伺候,孟瑞也不去讨这个不快,只隔着屏风同沈砚回话。
  “陛下先前昏睡时,老夫替陛下把过脉了。”
  沈砚的身子本就因销金散亏空,后来又忙于铲除逆党,案牍劳形。
  隔着屏风,青纱帐幔低掩,重重叠叠,烛光落在上方的花鸟鱼虫之上。
  榻上的宋令枝双眉渐渐舒展。
  幸好只是寻常小病,并无大碍。
  屏风外的孟瑞话锋一转,倏然垂手告罪。
  “陛下,恕老身冒昧,陛下手上的方子,可是苏太医给的?”
  除了姓苏的老头,孟瑞实在想不出天底下还有人敢这般熊心豹子胆,给堂堂一国之君开那种药。
  沈砚不语。
  孟瑞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沈砚眸光淡漠,指尖轻抚过宋令枝纤细白净的手腕,指骨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宋令枝的指尖。
  沈砚轻声:“那方子有异?”
  避子药的药方孟瑞早就在岳栩手中见过。
  他虽和苏老爷子水火不容,可对方的医术却是不容置喙。
  孟瑞别扭冷哼一声:“这倒不是,只是古人云,是药三分毒,陛下的身子本就虚弱,若再服此药,长此以往,于身子有害无利。”
  榻上的宋令枝耳尖灼热,一双水雾杏眸瞪圆,忽的后悔自己留在此地。
  沈砚泰然自若欣赏着宋令枝双颊的红晕,慢条斯理道:“孟老先生可有别的法子?”
  宋令枝愕然:“沈……”
  她直起身,欲从榻上坐起,无奈手腕被沈砚扼住,闹腾一番,除了闹出一点动静,并未挣脱一二。
  屏风外的孟瑞怔愣:“陛下……”
  沈砚气定神闲,眉宇间半点慌乱也无:“皇后养的猫罢了。”
  乖宝在宫中人尽皆知,孟瑞也曾听宫人说起,那猫是皇后心中所爱,有一回还曾跑上金銮殿。
  那猫连金銮殿都敢闯,区区一个乾清宫,自然也拦不下。
  孟瑞不以为意,只低声道。
  “陛下,其实除了吃药,还有别的法子。”
  沈砚无声勾唇,笑意在他眼中扩散。
  枕上的宋令枝瞳孔骤紧,慌不择路捂住沈砚的双唇,不让他说话。
  沈砚眉眼带笑。
  他虽不说话,可屏风外的孟瑞却是侃侃而谈,他怀中抱着一个锦匣。
  孟瑞轻手轻脚将锦匣搁在黑漆描金氨几上。
  “陛下,这些是老身在外搜罗的,虽说麻烦了些,可到底不伤身。”
  孟瑞每落下一字,宋令枝脸上滚烫半分,整个人犹如跌入翻滚火炉之中。
  满脸羞赧,无颜见面。
  偏偏沈砚还握着自己的指尖,他唇角挽着笑,轻而缓往下,一点一点捏着宋令枝的手指,似把玩着名贵的凝脂白玉。
  莹白指尖泛起薄红之色,明明沈砚从未做过什么,宋令枝却涨红了脖颈。
  她无声嗫嚅着双唇:“你,松开。”
  沈砚扬眉,学着宋令枝:“……什么?”
  眼中的调侃揶揄,显然是明知故问。
  宋令枝恼羞成怒,一拳砸在沈砚肩上。
  无奈她手还被人握着,何来的力气可言,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
  屏风外的孟瑞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自认为自己所呈上之物比那苏老头好上数百倍。
  迟迟听不见沈砚的回应,孟瑞心中直打鼓,试探唤落一声:“……陛下?”
  沈砚唇角压着笑:“朕知道了。”
  孟瑞长松口气:“那老身先行告退。”
  寝殿杳无声息,遥遥的亦能听见宫人送孟瑞出宫之声。
  乾清宫孟瑞闭着眼都能走出去,他不耐烦挥袖,赶走宫人,拂袖扬长而去。
  身后寝殿陷入长久的沉默。
  满园无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宋令枝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身前的人。
  脸上的红晕未褪,宋令枝惊慌失措,似有落荒而逃之意。
  “我我我……我走了。”
  身影跌跌撞撞,宋令枝趔趄着往外跑去。
  沈砚低哑一声笑落在身后。
  约莫是方才躺久了,双脚此刻发麻得厉害,宋令枝差点站不稳。
  她单手撑在长条案上,勉强稳住自己。
  殿中烛光随风摇曳。
  借着烛台上的亮光打量自己,宋令枝差点被自己脸上的绯红唬住。
  如此这般,若是守在廊檐下的白芷见了,还当自己是发生了何事。
  宋令枝拍拍自己的双颊,以手做扇,飞快为自己扇风,试图减去脸上的余热。
  可惜效果甚微。
  眼角瞥见案几上孟瑞留下的锦匣,好不容易褪下的灼热再次卷土而来。
  看一眼,收回目光。
  再看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
  此刻出去,定然会被白芷看出自己脸上的异样,倒不如在寝殿多待片刻。
  宋令枝悄悄往里瞧。
  殿内青纱帐慢轻垂,沈砚倚在榻上,像是睡着了。
  殿内燃着安神香,他先前又吃了药,发困亦是常事。
  宋令枝目光再次落向锦匣。
  一想到这锦匣是为那事所备,宋令枝怎么都觉得羞愧满地。
  也不知道匣中都有什么。
  她先前顾着羞赧,都不曾听清孟瑞在说什么。
  宋令枝目光又一次落在锦匣上。
  她若是此刻打开,沈砚怕也不会知晓。
  且若是有太吓人的,她也能趁机拿走,反正沈砚也不知。
  一鼓作气,宋令枝单手捏拳,轻手轻脚踱步过去。
  娇小身影无声无息落在缂丝屏风上。
  青铜扣子翻开,入目所见,却像是鱼鳔之物。
  宋令枝皱眉,紧拢的眉宇是化不开的不解。
  看不懂,也不知是作何用的。
  锦匣之内除了这一物,还有大大小小几个瓶子。
  宋令枝挨个瞧过,无一个是自己所认得。
  她泄气塌下肩膀,正想着物归原主,偷偷将锦匣盖上之际。
  倏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抹黑影。
  沈砚不动声色出现在宋令枝身后,自她手中接过锦匣。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锦匣之时,宋令枝差点惊呼出声。
  她眼中瞪圆,想着开口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绯色从耳尖一路蔓延至脖颈。
  沈砚眉眼温润,颇有几分好为人师之意。
  “……枝枝可是想试试?”
第89章 沈砚:会用吗?
  寝殿悄然无声, 静悄无人低语。
  那锦匣一角还在宋令枝手上,烛光摇曳,跃动在宋令枝一双浅色眼眸之中。
  她一双眼睛圆睁, 双唇喃喃:“不是、我、我……”
  语无伦次, 磕磕绊绊。
  宋令枝急红了脸:“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看到了。”
  借口蹩脚荒谬, 毫无半点可信而言。
  宋令枝仓皇失措,一时竟忘了盖上锦匣。
  沈砚垂眸轻瞥, 淡声:“……会用吗?”
  他语气平静, 淡漠如秋水,无一丝一毫的涟漪泛起。
  宋令枝双眼愕然震惊, 瞳孔渐渐睁大, 差点怀疑自己双耳曾经落下什么病根。
  沈砚在说什么?
  他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是厚颜无耻, 卑鄙可恶……
  宋令枝一张脸如薄粉敷面,胭脂染颊, 红得彻底。
  耳尖灼热犹如红珊瑚嫣红,宋令枝怒而训斥。
  “你都病了还能想这些?”
  思及沈砚适才冠冕堂皇的神色,宋令枝只觉脸红耳赤, 一拳砸在沈砚肩上。
  沈砚大病未愈, 孱弱的面容透着惨白瘦削,不见半点血色。
  宋令枝收减三分力道, 低声嘟哝:“你就不怕哪日真出了事……”
  若是旁的还好,可若是在帐幔中出事……
  宋令枝脸皮薄, 想想都觉得无颜见人。
  沈砚眉目淡淡,似有若无掠过宋令枝:“……你是牡丹?”
  宋令枝怔忪片刻,凝眉百思不得其解:“什么牡丹, 沈砚你是不是……”
  话犹未了, 宋令枝如醍醐灌顶, 恍然大悟…
  牡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出自汤显祖《牡丹亭》)
  沈砚目光自上往下,唇角挽起几分揶揄:“那我做鬼也不是不行。”
  明黄寝衣迤逦在地,斑驳光影落在沈砚眼角。那双如墨眸子眼尾微弯,泛着浅淡笑意。
  宋令枝一拳砸落在沈砚肩头,这回用足了力道。
  她恼羞成怒:“你――”
  咬牙切齿,最后出口的,也只是干巴巴的来两个字:“走开。”
  沈砚单手掩唇,轻咳两三声。
  羞赧笼罩在周身,宋令枝惊慌失措推开人,提裙往殿外跑去。
  夜风荡起宋令枝的衣袂,凌乱的脚步惊扰了满殿的烛光。
  窗外树影摇曳,光影交错。
  垂手侍立在廊檐下的宫人皆被宋令枝吓了一跳,手上提着玻璃绣球灯,忙忙迎了上来。
  巍峨殿宇伫立在身后,回首望,只余灯光通明,满地寂寥冷清。
  宋令枝忽而转身,重新折返至沈砚寝殿门首。
  青石台矶踩在脚下,宫宫门口悬着两盏掐丝珐琅六方亭式灯,光影落在宋令枝肩上。
  殿中沈砚并未起身,昏黄光影融落在他眉眼,斑竹梳背椅倚在身后,他一手揉着眉心。
  紧拢的双眉半点温和笑意也无。
  黑眸淡然,冷白的一张脸寻不着半点生机。
  宋令枝隐约感觉孟瑞瞒了什么。
  她提裙,一步一步缓慢踏进殿中,娇小身影落在凿花地砖之上。
  二人隔着朦胧烛光相望。
  锦匣被随手丢在案几上,沈砚抬眸,迎上宋令枝视线,他挽唇,眼中有几分意外之色。
  “胆子倒是真大了。”
  竟还敢折返回寝殿。
  若是以前,宋令枝定是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连回头都不曾。
  宋令枝行至沈砚身侧,跟着的宫人识趣留在门首。
  夜色缥缈,虚无冷清。
  宋令枝低声:“沈砚,我不喜欢鬼的。”
  是对他先前那句“牡丹”的回应。
  沈砚唇角笑意渐敛,凝眸垂首。
  宋令枝半倚在脚边,一双淡色眸子敛着纤长睫毛。
  四目相对,宋令枝眼中的不安凝聚。
  沈砚定定望着人许久,夜色悄无声息在两人之间蔓延,如青烟萦绕。
  喉咙溢出低低的一声“嗯”,沈砚忽然抬手,捏着宋令枝的脖颈往前。
  他低头,薄唇落在宋令枝唇角。
  狠戾凶横,似如无人之地。
  双足渐渐无力,宋令枝攥着沈砚衣袂的指甲逐渐泛白,白净手背上青筋盘虬。
  少顷,紧拢着沈砚衣袂的手指渐渐失去力道。
  宋令枝一双眼睛染上淋漓水雾。
  不知何时,她已坐在沈砚怀里,气息紊乱。
  “宋令枝。”
  目光对上,沈砚一双漆黑瞳仁晦暗不明,照不见半点光亮。
  他自是知晓孟瑞送锦匣的心思。
  只要不用药,沈砚的身子便还有回转之地,若是日后朝中需要储君,沈砚亦能……
  沈砚无声轻哂,眼中掠过几分讥诮嘲讽,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宋令枝脸上。
  修长手指轻轻捏着宋令枝的后颈。
  沈砚一手落在扶手上,通身透着慵懒散漫。
  “宋令枝。”
  沈砚又低声,唤了一声。
  他嗓音蕴着喑哑,似是在低声呢喃,“我只要你。”
  ……
  孟瑞只在宫中待了三日,而后又出宫,继续做他的乡野先生。
  沈砚不要脸,宋令枝却是要的。
  每每在宫中遇见孟瑞,宋令枝总是躲着人走的。
  春末夏初,湖面水光粼粼,晚霞满天。
  园中花团锦簇,弱柳拂风。
  白芷仔细搀扶着宋令枝往园中走去,满脸堆笑。
  “奴婢听闻御湖中的并蒂莲开得正好,娘娘可要去瞧瞧?”
  宋令枝眉眼弯弯:“那莲子可是熟透了?打发人送一些去明府,啾啾那孩子向来喜欢这些小玩意。”
  白芷福身道了声“好”,又笑道:“如今有陆公子在,明姑娘倒是肯念书了,奴婢瞧着陆公子倒是细心,也不像是敷衍了事。想来再过不久,明姑娘的功课定然有所长进。”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