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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九州——南陆星离【完结】

时间:2023-12-01 17:16:34  作者:南陆星离【完结】
  傅归宜是她的逆鳞。
  裴Z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傅归宜在她心中确实独一无二。
  不过他很快释然了。
  无论傅归荑多么在乎他,他终究只是一个“死人”,自己何必去跟死人计较,庸人自扰。
  他要做的不是跟死人争夺傅归荑谁更重要,而是如何利用这一点去攻破她的心防。
  裴Z承认自己很贪心,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傅归荑这个人,他还想要她的心。
  因为他的自大,他走了此生最错的一步棋,亲手将她心上枷锁的钥匙折断,傅归荑被永远困在名为“傅归宜之死”的牢笼里。
  他只能咽下这个苦果,再想办法让她挣脱桎梏。
  西厢房的那间屋子,就是他为傅归荑准备的缓冲空间。
  寝殿内,一片漆黑。
  裴Z进来时听见空气里传来若有似无的低泣。
  他关上门时用了巧劲,一声不大不小撞击声成功地打断了哭声。
  走到床榻时,傅归荑背朝他蜷缩成一团,抗拒的意味明显。
  裴Z小心翼翼掀开被褥,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地躺在她身边,像往常一样用手揽住她的腰侧。
  怀里的人身体猛然一颤,旋即变得僵硬,很快又逼自己放松下来。
  裴Z一整晚都只是单纯地抱着傅归荑,无声地告诉她自己在身边。
  第二日,傅归荑从早到晚都在西厢房里独自静坐。
  第三日,第四日亦如此。
  裴Z吩咐过,不得去打扰她。不仅如此,他还吩咐膳房一日三餐都依照苍云九州的样式送进去。
  傅归荑垂眸看见桌上摆着的两副碗筷,两杯清酒,一桌子不重复的菜式轻声道:“哥哥,吃饭了。”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整整十日。
  裴Z每夜拥她入睡,忍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
  白日傅归荑在西厢房独自呆着,伺候她的人守在院子外,无令不得擅入。
  这是裴Z头一次尝试给傅归荑完全的,私密的,不受他控制的空间。
  无论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只要她不想说,他就不会知道。
  裴Z希望她能充分的自我释放对傅归宜的愧疚与自责。
  第十一日,傅归荑午时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让人取来逐月弓。
  那一整个下午,她虚无箭发。
  当夜,裴Z回来的时候,傅归荑出乎意料地没有熄灯,而是沐浴更衣后靠在床头拿着本书在看。
  听见响动,她放下书,冲裴Z说了句:“回来了?”
  裴Z压抑住激动的心嗯了一声。
  他沐浴洗漱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上了榻。
  傅归荑抿着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一咬牙一闭眼,主动贴上他的身,手往裴Z的前襟里探。
  “你在干吗?”裴Z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语气温柔。
  傅归荑的手悬在空中,难堪地别过脸不说话,颤动不止的长睫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无措。
  “你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我的感谢?”
  傅归荑的呼吸变得急促,双唇绷成一根直线,默认他的说法。
  裴Z没有生气,轻笑着将她扯进怀里,双臂绕过侧身紧紧环住她,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
  “不需要,傅归荑。”裴Z蹭了蹭她的乌丝:“我做这些不需要你用自己来回报我,只愿你能放下过去,眼睛朝前看。”
  裴Z的声音连着他的胸腔,沉稳有力地敲击在傅归荑的耳膜上。
  “我没有放不下……”
  裴Z:“好、好、你没有。我知道的,你聪慧过人,定能明白我的苦心。”
  傅归荑骤然收声。
  裴Z抱了一会儿,准备她塞进被褥里,临近冬日,空气愈发冷冽。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襟口微湿,还透着凉意。
  裴Z愣住了,他没想到傅归荑会哭。
  她生性隐忍,不会轻易在人前表露情绪,尤其是哭泣这种懦弱的行为,更不愿在他面前暴露。
  除了在傅归宜死时她哭得不能自已,剩下的都是被他在床榻间逼出的泪光。
  裴Z的手改为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微凸的脊骨,低声叹道:“他的死与你无关,当年是,如今亦是。”
  裴Z告诉她,父亲曾派人向他打听过一个人,只不过当时他忙着北伐,只将此事交给下面的人留意。
  但镇南王后面没再问,他也忘记了,现在回想起镇南王的描述,大概就是傅归宜。
  “他们从没有怪过你,在你父亲母亲眼里,傅归宜和你都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孩子,没有谁比谁更重要。”
  “偶尔听他提起过你,眼神和口吻都是骄傲,你从不是他们的累赘。”
  话音落地,傅归荑身形微顿,而后全身颤抖得厉害,后背上下急剧起伏。
  裴Z一会儿拍背,一会儿顺气,最后见她实在是抽搐得厉害,不得不强行把人挖出来。
  傅归荑似乎觉得很丢脸,她用力挣扎着。
  裴Z怕伤到人不敢使劲,只是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前往后拥住她,两人贴得密不透风。
  傅归荑抬起手,又放下。
  反复数次,最终缓缓放在裴Z的后肩上,慢慢收紧。
  裴Z再也没有出声,默默借出自己的肩膀陪在她身边。
  夜风沁骨,傅归荑全身颤得厉害。
  这么多年来,懊悔自责始终如影随形地像个幽灵一样跟着她。
  她没有一刻不后悔,为什么当时她要放手,为什么她不能健康一点,为什么
  都怪她拖累了大家,哥哥本来可以活下来。
  她从出生开始就是个累赘,拖累父母,拖累哥哥。无数次想过若是那个夜晚死的是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解脱。
  亦或者死在那个落水的冬夜,埋在若依河底,随着河水流淌滋润苍云九州大地上。
  父母从未因哥哥的死责怪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在她面前说过。可傅归荑宁愿他们打她,骂她,也不想看母亲独自垂泪,父亲掩面沉默,却在她面前强装无事发生。
  她一直觉得父亲母亲是埋怨她的,尽管他们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逐渐释怀,而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傅归荑哭累在裴Z怀里。
  裴Z轻手轻脚放开她,把人平放在榻上,手指替她擦干残余的泪痕,拨开湿润的碎发。
  他躺在傅归荑身侧,手握住她垂落的五指,逐渐扣紧。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归荑接连为十几名世子送行。
  南陵初雪当日,她在西厢房坐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她叫人送来笔墨。
  第二日,她去找了邓意。
  傅归荑艰难地开口:“阿意,我有话跟你说。”
  邓意看见傅归荑刹那间红了眼框,心毫无征兆地痛了一下,面容凝重。
  “阿意,哥哥死了。”
  傅归荑本以为自己很难开口,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缓,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得了急病,前段时间没的。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害你们辛苦了。”
  邓意张开口又闭上,出声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站起来快步走到傅归荑身前,两只手握住她的肩头,颤抖不止。
  “世子,你不该一个人扛着的。”邓意的目光里满是心疼。
  “阿意,我没有哥哥了。”傅归荑的泪猝不及防落了下来,她低下头,眼前模糊,脚下晕开一拳洇湿。
  邓意急急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拭,“你还有王爷王妃,他们一定想你了,咱们马上启程回家,正好能赶上过年。”
  傅归荑接过手帕擦掉泪痕,调整好呼吸后拿出一封信。
  “这里面写了事前的原委,我要你亲自交到父亲母亲手里。”
  邓意皱眉道:“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傅归荑知道他会问,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我的身份一直是个隐晦,太子殿下承诺我,只要帮他训练好追云骑便赐予我丹书铁券,如今东西已经送回苍云九州,我不能食言。”
  邓意立刻回:“我留在这里陪你。”
  傅归荑摇头:“不,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这封信,你一定要亲自带到,我会叫忠叔他们护送你回去。”
  她的眼睛覆了一层水光,看过来时带着殷殷哀求,邓意很难拒绝。
  “好吧,”他接过东西,“送到我马上赶回来。”
  傅归荑点头。
  他们回了苍云九州,无诏不能再出。
  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够了。
  傅归荑离开长定宫的时候,天降大雪。
  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邓意,露出浅笑:“阿意,替我向父亲母亲问安,告诉他们我在南陵过得很好,不要担心。”
  邓意说好。
  他注视着傅归荑离去的背影,心里没有来闷得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世子有什么地方变了。
  她的笑也让他很难受,有种永别的错觉。
  傅归荑小跑着出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再哭出来。
  她真的非常讨厌离别。
  一路疾行只顾脚下,没注意到头顶的雪断了。
  傅归荑抬头看向来人,裴Z手撑着伞走在她右侧,他的侧脸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鲜明凌厉,有种锋利之美。
  “怎么不打伞?”裴Z瞥了她一眼,发现傅归荑只穿了外衫跑出来,随手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
  傅归荑替裴Z拿着伞,低声解释:“出来的时候天还是晴的。”
  裴Z冷下脸:“这几日都有雪,没事还是少出门。”
  “知道了。”
  裴Z一手撑伞,一手悄悄地伸进披风里握住傅归荑的手,两人漫步在鹅毛大雪中,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两人的脚印同步留在雪地上。
  路过摘星楼时,裴Z停下来指了指高处,“去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站在那。”
  他看着傅归荑茫然的眼神,压下伞,低头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
  当时他还怀揣着要考察傅归荑的心,没想到被她的一笑夺了魂。
  傅归荑的脸顿时涨红,恼羞成怒地大步往前走。
  裴Z连忙去追,替她遮风挡雪。
  *
  最近的雪和雨连绵不断,入夜后阴冷湿寒。
  屋子里没有烧地龙,地龙干燥,傅归荑每夜都会被渴醒。
  但她不仅怕热,还畏寒,是以这段时间来裴Z欢喜又煎熬。
  欢喜的是她会主动钻进自己怀里汲取暖意,煎熬的是他只能当个人形火炉。
  软玉温香在怀,裴Z只能看不能动,更不能吃。
  他知道傅归荑需要时间,他必须等她自己走出来,一等就等了近两个月。
  裴Z觉得自己真是个活菩萨,生生忍得快得道成仙了。
  某些夜晚,他几次徘徊在危险的边缘,心中对傅归荑的渴望难以自控,痛得他骨头都在疼。
  然而每次在他伸手碰到她的脸时,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他不想她讨厌自己。
  尽管傅归荑掩饰得很好,裴Z还是能从她偶尔泄露的眼神中察觉到若有似无的厌恶。
  像一把钢刀,每一次都能将他的心活活刮下一块肉,鲜血淋漓的。
  从前她躲避害怕他,恨不得离他百丈远,后来她被他强迫后变得隐忍不发,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只能妥协,但却从心底里排斥他。
  这个认知让裴Z几欲发狂,他陷入了一种慌乱无措的困境,他根本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掌控。
  他清楚只要有机会,傅归荑一定会想方设法离开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裴Z不断地通过索取她的身体来安抚自己烦躁不安的心,但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样的方式并没能让傅归荑的心属于他,顶多只是他越来越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处,迫使她越来越快沉溺在自己给予的欢愉中,等她清醒后,她依旧将他拒之千里。
  好不容易,他抓住了那么一点点机会让她卸下心墙。
  裴Z不愿意前功尽弃,他想走近她心里。
  此时,他不求取代傅归宜,而是要成为傅归荑新的倚靠。
  所以,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从身体上,他都不能强迫她一点点。
  裴Z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傅归荑主动。
  冬日贪睡,裴Z改了南陵的上朝制度,朝会过了午时再开。
  人只有吃饱穿暖,睡好才会心情好,心情好才不会敷衍了事,一味的压榨只会适得其反。
  但他不是个贪睡的,每日天不亮去晨练,然后到书房处理昨日拿捏不定的政务。
  这日他照常在卯时醒来,外面天还是黑的,轻柔地将压在傅归荑身上的手抬起,准备起身锻炼。
  一只脚刚下榻,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不多睡会?”裴Z刻意压低声,怕吵到傅归荑。
  傅归荑迷迷糊糊道:“我冷。”
  裴Z下一瞬立刻返回被衾,抱住她替她暖手暖脚。
  傅归荑的额头往他胸口钻,动来动去,弄得衣襟大敞,露出光洁的胸膛。
  裴Z心口的火腾地一下燃遍全身,手拍了下她的腰,咬牙切齿道:“老实点,要睡就快睡。”
  傅归荑置若罔闻,手也开始往他胸口贴。
  裴Z身体紧绷像块火热的烙铁,心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一早上就要承受这种痛苦,本来早上锻炼就是为了泄当晚积攒的暗火。
  “你不想要吗?”细弱蚊蝇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裴Z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
  傅归荑等了半天,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主动,结果裴Z完全没有往日的急切,反倒是像个木头似的不为所动。
  她全身腾起羞赧的热意,未料到是这种结果,她恼恨地下定决心再也不做这种事。
  傅归荑转过身想假装无事发生,裴Z忍无可忍地翻身压了上来。
  “这次是你主动的,可不要怪我。”
  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裴Z都没能从方才的鱼水之欢中缓过来,他看着旁边累晕过去的人,心里生出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
  不是他的错觉,傅归荑在试着主动靠近他。
  比身体上更令人欲罢不能的滋味是心灵的冲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
  傅归荑柔顺地迎合,让裴Z的灵魂都在激动地战栗,他觉得自己差点要疯掉,还想拉着她一起共沉沦。
  然而事实是他小心控制住自己,一点一点地挤进她心墙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缝隙。
  傅归荑看似及其微弱的往前一小步,已经让裴Z几近癫狂。
  多日的隐忍在此刻终于尝到了最甜美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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