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下她的衣服,放软了姿态,低声问:“沫沫,还在生气吗?”
苏沫没吭声,径自开门,走进屋里。祈燃没办法,只能瘪瘪嘴跟着进去,然后带上门。
苏沫去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
前段时间祈燃偶尔会在公寓留宿,睡在客厅沙发,苏沫便提前将被子洗过晒过,这会儿可以直接拿来盖。
祈燃脸上挂了几道伤,坐在沙发边上,默默看着苏沫把被子放到沙发里,又走进卧室。
一分钟后,拎了只医药箱出来。
她将医药箱放到茶几上,扭开沙发边上的落地灯。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便打到祈燃身上,将他脸上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
苏沫打开医药箱,从里面翻出消毒酒精片,然后在祈燃身边坐下:“给你的伤口消一下毒。”
祈燃瓮声瓮气地嗯了声。
苏沫拆开酒精片的包装,在祈燃的伤口上消毒。
“嘶——”
酒精刺激到伤口,祈燃忍不住呲牙咧嘴。
苏沫瞧他眼:“疼?”
祈燃皱着眉,这会儿倒是委屈起来了,瞧上去可怜巴巴的:“疼。”
苏沫惯是知道他会做戏,无视他的委屈,继续给他消毒,面不改色道:“疼就忍着。”
然后又忍不住说了句:“去打架的时候就该知道会疼。”
从苏沫进派出所,到他们回到家,苏沫始终摆出一副冷淡的脸。祈燃受不了她这般样,此刻只能以退为进,用可怜搏同情。
于是他抬手,握住苏沫的手腕,低声说:“姐姐,我错了。”
苏沫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在半明半昧里不甚清晰。
她被祈燃攥着手,停了两秒钟,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想起在派出所门外,听到民警说祈燃要拘留坐牢时的心情。
就像那日在手术室外,忐忑等待医生宣布结果,那是一种对无知未来的恐惧。
“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她叹气,祈燃心里头难受。
他当然知道苏沫是担心自己,可当他看到祈烟——他的亲姐姐,那个被祈家当成公主一样宠着、从来不曾哭过的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时,他心里的一股怒气便油然而生。
他不后悔打俞文昊,只是后悔让苏沫担心了。
“祈燃,以后别再这么孩子气了。”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少年清隽的面容,苏沫静静看着他,像是在请求:“好不好?”
心里的一根弦像是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祈燃有一瞬间的触动。
半晌,郑重其事地点下头:“好。”
苏沫终于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祈燃看到她笑了,便也跟着笑。
片刻后,苏沫说:“别笑了,给你嘴角这道伤口消下毒。”
“不用了。消毒片没用。”
“嗯?”
下一秒,祈燃欺身过去,吻住了苏沫的唇。苏沫唔了声,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他压在沙发里。
祈燃的身体遮住了落地灯大半的光亮,少年俊逸的眉眼似乎变得愈加深邃。他深深地吻着她,舌尖舔过她的双唇,从她唇缝悄无声息的溜进去。
舌尖被他勾着,心也被勾着。
有时候苏沫不得不承认,祈燃确实拥有无师自通的超高吻技,而她,总会在他的亲吻中缴械投降。
苏沫被他亲得几近缺氧,呼吸不顺,可他却还能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姐姐的吻才是最有疗效的药。”
“闭嘴吧你。”
苏沫被他调侃的脸上一红,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射灯骤然亮起,苏沫被刺眼的光线照得微微眯起眼,下意识窝进祈燃的肩头。
然后,她听到祈烟沙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雷,炸在苏沫耳边。
“你,你,你们,在干嘛……”
“……”
“……”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来晚了~
这章评论发红包,感谢支持,爱你们
第42章
◎这么觊觎我的身体,不好吧。◎
世界感觉在这一瞬间骤然停住,四周鸦雀无声。
祈燃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条腿半曲着抵在沙发沿,另一条腿曲起撑在沙发里。他整个人都覆在苏沫身上,此刻动作顿住,正偏头着望向祈烟,神情木然。
而在祈燃身下,苏沫搂着他的脖子,也偏头望向祈烟,目光同样滞愣。
祈烟的表情没比他们好半分,隔着两米远的距离,怔愣地望着沙发上的俩人。
“……”
“……”
“……”
没人出声,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祈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往回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做梦了吗?”
祈燃和苏沫面面相觑几秒,旋即反应过来,猛地从沙发上跳起。
就在这时候,卧室里传出一声狗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我他妈没做梦!!!”
苏沫:“……”
祈燃:“……”
-
深夜,客厅内灯火通明。
祈烟端坐椅子上,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并肩坐在沙发上的祈燃和苏沫,姿态犹如在审讯犯人。
而惴惴不安的苏沫,便是那被审问的犯人。
另一边,祈燃倒是神态自若,翘着二郎腿,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他们就这种姿势已经对峙了将近五分钟。
难耐的沉默里,苏沫试图开口解释,可才说了个烟字,就在祈烟如剑般锋利的目光中倏然顿住。
“你别说话!”祈烟板着脸,厉声喝她。
然后她的目光在祈燃和苏沫之间逡巡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开口:“是谁追的谁?!”
“我。”祈燃懒洋洋抬了下手,神色有些不耐烦:“你熬鹰要熬到什么时候,困死了。”
他这么一说,祈烟更来气了:“我他妈晚上被绿,深夜被惊吓,心脏病都快出来了,你还想着睡觉?!”
祈燃打了个哈欠,抬起眼皮,缓声说:“又不是我绿的你。”
祈烟怒道:“那刚才,总是被你们吓的吧!”
祈燃:“谁叫你半夜不睡觉呢,你不出来不就没事了。”
祈烟被气笑:“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深更半夜,祈燃不想跟他姐扯皮:“那你想怎么样?我和苏沫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在谈恋爱。如果你想棒打鸳鸯的话,先从我尸体上过去吧。”
祈烟被他气得几近升天。
苏沫悄悄扯了下祈燃的衣服,示意他闭嘴。然后缓缓举起手:“我能说几句吗?”
“你说!”
苏沫斟酌了一下措词,这才说:“其实这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烟烟,我跟祈燃都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在交往,并不是玩玩的。你作为我和祈燃最重要的亲人朋友,我们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但是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交往的话——”
话音顿了顿,祈燃忽然偏头看她,神情略显紧张。
祈烟挑了下眉:“我不同意怎么样?”
苏沫微微叹了口气:“那就不同意吧。”
祈烟一愣:“什么意思?”
苏沫:“就是你不同意,我们还是会继续交往的意思。”
祈烟:“……”
她的沫沫变了,跟她弟一样拽翻天了!
另一边,祈燃在听到这话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苏沫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横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烟烟,希望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祈烟没搭腔,转而问:“那我问你们,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苏沫算了下时间:“一个多月。”
通过他们两个回答,祈烟把时间线捋了遍,进行总结:“所以是,经过祈燃锲而不舍的追求,你——苏沫,终于在一个月前成了他的女朋友。所以,你——”
祈烟指着祈燃:“你追了苏沫多久?”
祈燃觉着这问题特傻逼:“跟你有关系吗。”
“废话!”祈烟皱眉说:“这代表我被你们瞒了多久!”
“一年。”祈燃如实说。
苏沫下意识看了祈燃一眼。
祈烟却是暴跳如雷:“你们竟然瞒了我一年?!!”
祈燃被她的一惊一乍整烦了:“我喜欢她一年多,追了……半年。行了吗?你可怜可怜你弟弟吧,脸上还带着伤呢。”
提到这茬,祈烟终于注意到祈燃脸上的伤口,不禁问:“你脸上怎么了?我睡前不还好好的。”
说出口的刹那祈燃就后悔了。
这会儿话已出口,只能继续瞎编:“客厅里太黑,撞墙上了。”
祈烟压根儿不信他:“骗鬼呢你。额头上的伤是撞墙了,那嘴角的伤呢?难不成你在亲墙?”
“这里?”祈燃抬手摸了下嘴角的伤,忽然挑了下眼尾,漫不经心说:“啊,这里啊,这里是被苏老师咬的。”
祈烟:“……”
苏沫:“……”
过了好半晌,祈烟捂住自己的心脏,半是感慨半是悲伤地说道:“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我同情我的小心脏。”
看到祈烟这副夸张的表情,苏沫其实挺高兴的。
她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到几个小时前的祈烟——那个被卑微和痛苦所围绕的祈烟。
这么想着,她反倒有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
“烟烟。”苏沫诚恳地问她:“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不好说。”祈烟皱着眉头看苏沫:“主要是我觉得吧,你为什么会想不开。”
苏沫:“?”
祈烟长叹一口气,痛心疾首道:“好好的一朵鲜花,为什么要插在——”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
“我草。”祈燃忍无可忍,低骂一声:“祈烟你够了,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瞧着祈燃暴躁的模样,苏沫却是笑起来。
祈烟径自站起来,结案陈词:“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记住——”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撒狗粮!”祈烟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苏沫笑着,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祈烟忽然看向祈烟,认真道:“祈燃如果你敢对我们沫沫不好,我打死你。”
苏沫的眼眸微微闪了下,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而身边的祈燃,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嗤笑一声。
“死心吧,我不会给你打我的机会。”
从最初的震惊中抽离后,祈烟的心情变得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只要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和闺蜜在谈恋爱,她便觉得窒息——
但当她看到俩人眼里对彼此的爱意时,祁烟便慢慢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况且祈燃和谁谈恋爱不是谈呢。
如果对方恰好是苏沫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孩,那真真是祈燃的运气。
-
祈烟性子果断,爱的时候爱到骨子里,分的时候同样也断得彻彻底底。痛哭过后,她便删掉所有俞文昊的联系方式,将两人那些或美好或不堪的回忆全数赶出自己的脑海,不给彼此留半点余地。
隔日恰好是周末,祈烟拉着苏沫去看出租房。
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比苏沫租住的单身公寓更近。三室一厅,足足有近两百平方,和苏沫那套狭小的单身公寓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沫咋舌,问她是不是一个人住。苏沫说当然啊,又问她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
问完,又径自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别来了,我可不想天天看到你和祈燃在我面前秀恩爱。”
苏沫笑笑,不吭声。
祈烟很满意这套房子,当下便爽快签下合约。
看完房子两人去吃午饭。说笑间,祈烟生出八卦之心,眯着眼睛笑问她:“你和祈燃那个了没有?”
苏沫一时没明白,下意识问:“哪个?”
祈烟啧了声:“苏沫你别装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那个啊,你懂的。”
迎着她戏谑的目光,苏沫反应过来,倍感荒唐:“想什么呢,我才和他在一起没多久。”
“那又怎么样。”祈烟大胆开放,满不在乎道:“这种事情不讲时间,讲感情和氛围。”
苏沫一点儿都不想在这时候和祈烟将这种事,红着耳尖,转移话题:“过几天祈燃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要不等会你陪我逛逛,挑挑看?”
“好啊。”祈烟应了,又挤眉弄眼地调侃她:“你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得了。”
苏沫:“……”
三月二十八日,是祈燃的生日。
前几天,趁着宓高阳还在国内,陈森几人提议为祈燃庆祝生日,俱被祈燃一一推掉了。
那晚在酒吧,祈燃能瞧出苏沫的不自在和无聊。她和他的那些朋友不一样,不习惯灯红酒绿的场所。
所以生日那天,他打算和苏沫过两人世界。
恰好生日那天是工作日。
祈燃课程满,便也没去找苏沫。一直到傍晚放学,两人才去了趟菜市场,苏沫亲自下厨给他做大餐。
买完菜,又绕道去了蛋糕店,去取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
狭小的厨房间里,苏沫忙活,祈燃在旁边打下手,偶尔会抱着她的腰腻歪。后来苏沫嫌烦,把他赶出厨房后,这才能安安静静的烧菜。
苏沫做了四菜一汤,都是祈燃爱吃的。祈燃也相当给面子,将这些菜吃得一干二净,以至于苏沫调侃他像是刚劳改回来。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苏沫跟祈燃提起保研的事,说今天辅导员找她了,问她有没有保研的想法,如果有,可以开始准备资料了。
当下苏沫没有一丝犹豫,一口便应下。
读研是她规划内的事。
但出于尊重,苏沫还是问了下祈燃的意见。祈燃自然是尊重她的意愿,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末了,特别嘴甜的说:“天哪,我们家沫沫怎么那么优秀。”
苏沫被他浮夸的表情逗笑,窝在他怀里,推了一下他的脸,笑骂他:“油嘴滑舌。”
后来推推搡搡间,两人便接起吻来。
兴许是因为今天是祈燃的生日,氛围好,他格外的热情,将她的呼吸全数夺去,让她几近缺氧。
但与此同时,祈燃也很克制,所有的动作仅限于亲吻。手也安分,搂在她的腰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从不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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