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生抱了会生气?”安娜奇怪的说:“那女生得有多讨人厌啊?”
“不是,不是抱。”维拉压低了声音:“是公主抱。”
“噗哈——哈哈”安娜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谁呀谁呀,谁被公主抱了?唔——”
维拉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你就说他会不会生气吧?”
“还有脸生气?”安娜想不通男生还能生气什么:“我觉得他已经没脸生气了,应该好好反思自己怎么这么弱鸡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吓哭了已经。”
……看来是很严重了。
“那要是女生和他说清楚原因呢?”维拉第一反应觉得做错了事情应该道歉或者解释清楚,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至少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说什么原因?”安娜无法理解:“对不起你太轻了我不小心就举起来了?那我觉得更好笑了噗——”
当然不是,然而你跑太慢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是半斤八两。
这种事情还是沉默是金吧。维拉最后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决定之后,克罗索好像更生气了。
……大概是越想越气吧。
然后拉里走过来和他们讲述了一下他们的发现。
是的,克罗索这个就不说话的状态已经维持不少时间了,拉里倒是成为了两方之间的传话筒,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
现在克罗索正在气呼呼的假装继续翻书。
他们刚刚在波卡拉医生的药典封面的夹层里面找到了一个在香笺纸上撰写的药方,药方的纸是旧粉色的,点缀着稀碎的金箔,蓝紫色的墨水落在上面,漂亮的如同一篇乐章。若这真的是乐章,那这曲子的名字也是十分的好听的。
叫做仙塔玛雅。
制作仙塔玛雅的需要大部分药材名字都很陌生,甚至有一种药材是用其他的文字写的。但看得出写的人对这个名字也很生疏,笔迹很是僵硬。
而在香笺纸的右下角,是一个很漂亮的签名。
茜缇,公爵夫人的闺名。
公爵夫人誊抄了这份药方,并且给予或者落在了波拉卡医生的手里。
维拉接过这份药方,安娜好奇的上手摸了摸,指尖就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淡香,若不是内容明明白白,否则单看这份带着淡香的金箔纸以及上面优美字迹,都会误以为上面记的不是药方,而是少女的情思与爱慕。
“真的好漂亮。”安娜有些惊叹的拿过这张纸,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这个游戏真的太棒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个香味,这调香不会是游戏原创的吧?”说着,仔仔细细的把药方和配比看了一遍,嘴中嘟囔着记下来现实中去试一试,到底是不是真能那么好闻。
她对这份药方,或者说这张纸和香味爱不释手,主动表示要接下保管的任务。
维拉对药方兴致缺缺,虽然觉得香味莫名熟悉,但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继续对着克罗索发呆,一边听安娜絮絮叨叨。她现在是打算以静制动,打算等对方心情好一些,然后再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
盯了一会之后,被盯着的目标人物移动了位置,便不自觉的漫游了视线,却看见一个穿着绿裙的姑娘,嗯,穿裙子的肯定是姑娘,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目光不住的往她和克罗索之间瞄,看起来已经观察了许久。
见维拉注意到了她,反而露出来一个怯怯的,应该是怯怯的吧,维拉看她的嘴角暗忖,怯怯的笑容,对维拉示意。
维拉于是对她笑了笑,又不在意的移开了目光,继续陪着安娜研究纸上的香味和配方。
绿裙少女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下定了什么决心就索性不再踌躇了,直接慢慢的往克罗索那边移了过去,她先是无意间的挤开了拉里,然后凑着头,离克罗索靠近了一些。
“你在看什么呢?”她一副好奇的样子,好像对药典很感兴趣的样子。眼尖的瞄到了药典封面被划开的口子,笑眯眯的说:“你找到了什么呀?我之前都没有看到那里有东西。”
“嗯。”克罗索淡淡的应了一声。
女孩也不泄气,她早就知道,就算是对维拉,克罗索这个怪人也是冷冷淡淡的,换成其他的男生,如果有那样一个美人往前凑,还这么热情,就算开始没意思也会很快喜欢的不得了,但是这个怪人就偏不,看起来总对维拉爱答不理的,特别这几天连基本的交流都没有了。明眼人都看到他对维拉的排斥。
所以应该是有恃无恐吧?谁能知道他居然是晋级的关键?
流言经过一波的发酵,现在已经自我成长的颇为完整,已经完全的补充了克罗索高贵的地位和可怕的容貌带来的极端自尊与自卑,以及末流权贵之女维拉借助美貌忍辱负重向上爬的野心。
故事是这样的,克罗索因为年少有疾,虽然身份高贵但是脾气怪异阴郁,这次海选完全是贵公子一次无聊的游戏,想体验一下演戏,顺便也可能拿所有人看乐子,连他的名字都可能是取着玩的。而维拉空有一身美貌和极端的自负,却缺少与其匹配的身家。在偶然间知道克罗索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后,伪装成真心爱慕去套近乎,希望可以借助克罗索登上真正的上流社会,重振家族,成为顶级贵妇人。
为此,她甚至愿意忍受克罗索的脾气和容貌,甚至做好一辈子陪伴他的准备。
真是顶级的心机女啊!
活脱脱的一场女主晋升大戏!
绿裙女思考了一下,她和维拉相比真的落后了很多,首先她没有维拉美貌年轻,其次她没有占领先机,维拉珠玉在前,克罗索可能再也注意不到别人了。
但是维拉错就错在还是放不下身段,虽然主动但是不够殷勤,还是带着天之骄女的自傲。再者不够真心,反倒让克罗索怀疑她的目的开始疏远她。
可以说,如果维拉不抓紧时间补救,被其他人趁虚而入,她绝对输定了!
而这个其他人,第一个就是她!这次是她占领了先机!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予克罗索与维拉相比千百倍的热情与爱,绝对不会傻兮兮的对克罗索耍小性子。
于是见克罗索搭理她了,心里激动的要命,面上神色惊喜,开始不遗余力的吹捧他:“你真的好厉害啊!这个都能发现,能告诉我怎么发现这个夹层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克罗索忽的朝她转过了头,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笑还没摆好就控制不住的僵硬下来,嘴角千斤重,根本无法勉强它上扬。
那是怎样一张可怕的脸啊,细白的脸皮上根本没有一点鳞片,剥落的十分彻底,整个五官因此变得十分模糊扭曲,甚至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他的脸色不知怎么的,透出一大片恐怖的红色,蔓延开来,就像血爬满了整张脸。
一瞬间,所有的心理准备都被击碎,她根本就无法抵御心里如潮水涌上的恐惧,最大的克制就是把惊叫压抑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当——
一声钟声响起,天色肉眼可见暗了下来,随着第二声第三声,白天的温度与明亮被带走更多,只见眼前可怕的脸大半边暗了下来,更如同一只黑夜里的鬼怪,伺机而出,要将人撕成碎片。
她抓紧了手下的布料,努力不让自己后退,直到克罗索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合上了药典,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黑魆魆的,克罗索白色的颈部皮肤显得诡异无比,黑发更是融入背景中,看起来倒像是一位漂浮的幽灵。
她眼睁睁的看着维拉扯着安娜跟着走了出去,不知道心里是佩服多一点还是庆幸和害怕多一点。
就在其他人走出房间不久,第七声声响已经落下。绿裙女孩听见耳边一声诡异的轻笑,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脖颈,柔软的事物贴上了她的后背。
她在僵硬中转头,只见背后是一个执剑的巨大的黑影,她还能记得他这把剑是如何一剑劈开她身边同伴,血怎样温热的淋溅了她一身。
一条提示猝不及防的跳出来:
【你已被鬼怪附身】
第19章 六个玩偶
维拉超级生气,超级生气!
眼睁睁的看着绿裙女和克罗索越靠越近,克罗索居然还没有和之前一样退开!
最后那一下是不是还想和她说话了啊!她看不清楚那肯定是没说没说没说!
好不容易等克罗索离开,维拉跟着克罗索走了几步,忍住想问那个女生到底是谁的欲望。
毕竟是女生主动凑上去的,克罗索根本就没主动搭理对吧?
……药丸,克罗索这段时间也没搭理她啊!
啊啊啊啊啊,突然暴怒.jpg
就在她充满怒火又假装无意的偷瞄克罗索的时候,就见他对一边的拉里说了几句话。
又是找拉里拉里,他难道以为自己姓福尔摩斯,拉里还有个别称叫华生?
维拉看着拉里点点头,然后走了过来。
“他现在要去四楼祈祷室,就是今天死了四个人的那间房。”
前面的大块头拉里挠着脑袋,嘿嘿嘿的站在两个女孩前面,按照吩咐加重了后面那句话。
“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我就带你们去其他房间躲一下,找一下其他线索。”
维拉觉得头隐隐作痛,她揉揉眉间,倒是觉得克罗索的脾气和以前的闺蜜差不多,一生气就故意找理由甩掉你,但是真甩掉了就会立刻气成窜天猴,到处无理由爆炸,再加上这段时间克罗索的态度,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
“不,我其实特别想去看看那里是怎么回事。”她回答很快,而且自觉声音很诚恳,然后无奈的看着抱紧她手臂已经缩成一团的安娜:“你就带着就找一间房查一下其他画像线索吧,等到白天我们还是到走廊汇合。”
拉里实在是一个憨厚的小伙子,或许是因为他脸上的鳞片大小不一,连方向都是横七竖八乱排列,长的十分任性,所以成为了海选的top10。
虽然说人坏话不好,但是维拉看的真的连没有过的密集恐惧症都冒出来了。
安娜有点依依不舍,但是内心的恐惧还是打败了对维拉寸步不离的渴望,最终还是往另一边走了。
安娜一走开,等到只剩下克罗索和维拉的时候,维拉觉得自己肩膀一沉,头发就被轻轻的啄了一口。她缩了缩脖子,转头发现消失了一个白天的乌鸦正睁着两颗豆豆眼歪着头望着她。
见维拉望过来就把脖子藏进了羽毛里,还忙着叫:“看我干什嘎?快去找画像啦!”
“你……”
乌鸦用翅膀扇了扇维拉一边耳朵:“别说话啦,他要走嘎,你快点跟上嘎。”
真是活脱脱一副大爷样。
维拉只好保持着落后一步的位置跟进了四楼房间,途中的气氛很冷淡,维拉觉得尴尬,她试图把乌鸦戳到克罗索肩膀上去让它飞过去和克罗索逗两句话,但是乌鸦大爷扭着头,把屁股对着她。
克罗索于是保持了一路无话,直到她进了门才哼了一声,看她把门合上了又转过了身。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幽幽淡淡的月光让整个房间勉强可以视物,但却带来一种阴冷与孤寂。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发臭的血腥味,一进来就让维拉皱紧了眉头,万幸的是尸体已经被刷新掉了,暗沉沉的房间里,借助月亮微弱的光,只能看出地毯上深色的血迹。
那几个木玩偶还是保持原本的样子立在那里,也许是错觉,那木刻的斗篷在月光下隐隐有些布料柔软幅度。
维拉紧张的握着胸前的十字架,看着克罗索慢慢靠近,距离一步的时候,他弯下腰摸了摸一号玩偶,甚至还把他举起来看了木雕底下,然后再换下一个。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玩偶有什么特别,维拉也在一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看起来柔软的斗篷,仍旧是木头光滑坚硬的感觉,玩偶是人形的胖娃,兜帽下露出的笑脸眉眼弯弯,红色的小嘴笑的十分开心。
克罗索等她学着全部检查了一遍,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圣水。
“注意退后。”
克罗索神情冷淡的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打开瓶口,将圣水依次倒落下来。
顷刻间,接触圣水的木雕一个接着一个像被快速摇动骰盅般咯吱咯吱的抖动起来,不断发出了如木料与铁块摩擦的泣音,此起彼伏。克罗索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背后遇到了透明的阻碍,再也没办法退后了。
维拉也没反应过来,莫名感觉有只无形的手使劲推搡着她,迫使她被推到克罗索身边。
克罗索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拉一把,去听见少女惊呼了一声,直直的就摔落在了地上。他还想弯腰,就感觉也有一股力落在他的膝弯,啪的一声就跪坐在了地板上。
乌鸦拍着翅膀,被惊的飞了起来,直嘎嘎叫。
跌落在地上的维拉下意识一手柱着身体,手下不是柔软的地摊,而是一阵渗人的冰凉黏腻,维拉连忙抬起手,发现虎口处的手掌染上了一片斑驳血红,不断发出恶心的恶臭味。
“呕——”用手背抵住嘴,反而带来了更浓烈的腥臭。维拉只能勉强吞咽几下压下了涌上来的恶心。
她转头看了克罗索一眼,只见他也同样坐在一片潮湿的血迹上,和她对了对目光,就一开头看向了木雕。
“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了轻快的呼喊,反而更加的诡异。
声音是一号玩偶发出来的,它发出声音的同时左摇右摆,伴随着嗡嗡声,如同一个渴望受到注意的小孩。
等到两人都看过来的时候,才说:“晚上好呀,我叫一号,很高兴遇到你们!”
第二个玩偶迫不及待的插话:“我是二号。”
“我是三号。”三号沉稳的说。
“我是四号。”四号声音利落干脆。
“我是五号他是六号。”五号顺便帮一边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六号介绍了一下:“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
克罗索和维拉都没有说话,一号等待了一会之后失望的说:“你们怎么不介绍自己呀?”
“我觉得他们可能没有名字。”二号接话道。
“好可怜啊,他们没有名字,好像连编号都没有。”另外几个玩偶吵吵闹闹,凑着小脑袋使劲往他们胸前凑。
“那我们给他一个编号吧。”几个高兴的小玩偶起哄:“女孩子叫七号,那男孩叫八号怎么样!”
“好呀好呀,七号八号,七号八号!七号八号!”
“我是十号嘎!”
被忽视很久的乌鸦落在了一边的毯子上,也不在意爪子下血污,抬着头嘎嘎叫唤。
几个玩偶转了转身体,努力把头对到一边,好像在寻找声音来源。但是原地打转好久都没有看到什么,几个小木偶咕噜咕噜的乱转,叽叽喳喳的嚷着:
“我看不到,你看到了吗?”
“好可怕啊,是不是鬼呀!”
“不高兴不高兴,他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乌鸦生气的直蹦高,在毯子上使劲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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