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在维拉“鼓励”的目光中走向了克罗索。
维拉亲口承认她们是朋友了嘿嘿嘿。
克罗索刚刚听完了她和维拉聊天的全程,可以说是越听越不高兴,他一点不想和这样坏脾气的大小姐玩什么好朋友游戏。
看着安娜走过来,他起先还有点冷漠的看着,但是安娜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态度,呼的一下坐下来,目对目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对不起,克罗索,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克罗索的表情显出惊讶的神色,他是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可以这么诚心的来认错的。
虽然不想接受道歉,但他也只能无奈的想说一句那之后就和平相处吧。
谁知道安娜却紧随其后的说:“要是你以后能把维拉旁边的位置让给我的话,你就是我第二好的朋友啦!”
克罗索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并且把脸又板了起来。
滚吧,和平相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三个人勉勉强强的达成了和平共处的条约,拉里脾气本身就很好,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钟声再次响起,整整七声之后,天光大亮,窗户外望出去,是鲜艳是玫瑰花丛,红色,白色,蓝色,粉色,混种在一起,很是漂亮,再也没有一丝夜晚可怕的气息。
四人讨论了一下,决定先从二楼寻找寻找游戏线索。
昨天天黑看不清楚,今天出门了才发现他们躲着的房间门的特别之处。
它的门牌并不是和别的房间一样是黄铜的,而是隐约泛着一层白光,晚上看不清,但是在白天只要稍微移动视线,就能发现这层白光如同一层薄膜覆盖在门牌上。
门牌的角落,还雕着一个微小的天使像。
门牌上写着:祷告室。
城堡的走廊上,挂着连幅的画像,应当是历代以来这座城堡的主人和女主人合影,每张画像下面简单写着每任家主简单的生平与功绩,连起来就是这个家族的发展史。
这个家族是一个很显赫的家族。但第一代安杰库鲁特家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子爵,所谓时势造英雄,当时正值战乱,英勇的子爵通过拼杀,获得赫赫战功,甚至得到了一个公爵女儿的钦慕和下嫁,自此家族平步青云,一路向上。
通过五代传承,家族已经有了世袭的公爵头衔,到了第六代安杰库鲁特,已经是树大根深,位高权重。
作为上代家主的独子,他只需要凭借家世,就甚至可以比皇室幼子更加有权有势。
历代安杰库鲁特公爵,许是第一代的基因太过强大,都长大十分高大,身材和熊一样,于此相反,和他们同框的妻子,都瘦弱无比,靠在他们身边如同依依的菟丝子。
从画中看来,每一代家主都偏爱病恹恹的妻子,或许这是这个家族为什么子嗣不丰,到了第六代就只有单传的原因,其他的亲戚都是连血缘都几近与无的表亲。
第六代的安杰库鲁特有两个妻子,第一代妻子是一个大家族的次女,为他生了一个男孩,或许是因为身体太差,第五年就死了。
他没有马上娶妻,直到十年之后,才娶了另一位小妻子。
小妻子是真的小,她只是一个末流贵族的女儿,才十六岁就被安杰库鲁特一眼看上,娶回了家。
从下面描述看,这个公爵很宠爱他的小娇妻,他们没过一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露萨。
然而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四年,第六代安杰库鲁特就死了,由他前妻的儿子回来继承爵位。
奇特的是,第七代画像的旁边,也就是第六代公爵的儿子,身边坐着的妻子和他父亲的一样,仍旧是那个小贵族之女。
换言之,他竟然娶了他的继母。
七代画像上标注,第七代公爵活的更短,在爵位上只活了三年,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然而这幅画像后面,有着第八代画像,画像中是一个年轻人,没有娶妻,他的简介很简单,第八代公爵少年游历,成年后回来继承爵位。
但是有一点十分耐人寻味,历代公爵都是金发,但这第八代,却是红发,而且两代画像之间断层的时间,差了快三十年。
后面的画像好像是遗失了,有明显的相框印子渗透在墙上,深棕色的方框在米白色的墙布上特别显眼。一个个数过去,竟整整有九个。
克罗索仔细看了看第八代的画框,发现画框周围深棕色的痕迹和它的边缘并不切合。
他伸手把画框取下来,果然,挂着画像的位置,其实应该是有一副其他画像的。这第八代的画像是后面挂上去的。
这样算起来,遗失的画像整整有十副。应该就是整个游戏通关的关键所在了。
克罗索和维拉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可能就是要找回这十副画像。”
克罗索的意思是,两人一组,分开从二楼进行搜寻。
安娜有些不是很乐意,但是二楼那么多房间,要是在一起找的话,真的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而且维拉好像很想赢,肉眼看得出的兴致勃勃。
安娜不甘愿的离开了。
离开安娜,克罗索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维拉从昨天有点纠结的心思也有点放松下来。
其实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想找时间问一下,他是不是不喜欢安娜,也不高兴她擅做主张,让他和安娜化敌为友。
她总是抱着一种态度,那就是不要和别人成为敌人,这也许是她为什么大多数时候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原因。
更多的时候,她是觉得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因为她并不想和别人争抢什么,她从一开始醒来,就一直很混乱,她既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又觉得生活光怪陆离,每天的生活就好像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她一直想念自己的地球家人,却一边努力的接受新的“爸爸妈妈”。
但是那不足够,她来这里时已经二十二,已经有了成熟的认知和人格,真的很难改变自己融入这里的生活。
简而言之,她过的很丧。
要不是看到克罗索,她也许真的老老实实的上一个高等学院,然后回到缪斯星过一辈子。
大抵很多人并不喜欢她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与和稀泥的性格。
克罗索是不是事实上也不怎么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会讨厌他外表下漂亮女孩?
这样想着,她不安伸出手扯了扯前面人的袖子:
“克罗索?”
前面的少年感觉到衣袖被扯了一下,侧身轻声询问:
“嗯?”
古堡走廊和地球上的那样相像,其中有个黑发少年,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回头笑着看她,碧绿的眼眸中溢满了阳光。
维拉觉得自己恍然间真的遇到了一位遗失在历史中的王子,跨过时间和空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就像是从遥遥地球寄来的迟来的一份礼物,或者是她的世界对于在异世界徘徊回不去的灵魂的一份馈赠。
她说不出话,原本想询问的话也全部压了下来,吐不出口。
她好像,突然摸到了真实。
第11章 全家福
“怎么了?”见维拉情绪有点不对,克罗索停下来问。
维拉觉得自己眼眶肯定红了,但是可惜的是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这个说法。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按压了一下眼眶,挤出一个笑来。
“没事,我只是很高兴。”
维拉忍不住说:“遇见你真的特别高兴。”
克罗索的脸倒是透出了淡淡的红晕,他轻咳一声,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是好事。
虽然目标确定是去找画像,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一路翻找过去,画像虽多,但都没什么头绪。
人像实在太多了,但合影却并没有。倒是找到一些文字记录。
文字记录总共有三份。
第一份是几张菜单,上面一份写着某日宴请贵宾“卡利西斯伯爵”,伯爵喜欢吃樱桃,所下午茶点特别点了樱桃派。一份写着“波拉卡医生”,上面写了一堆的菜名,备注着务必要将所有餐点准时备齐,并且完全按照菜名后的要求制作。一份是“安杰库鲁特夫人”的睡前酒和一些点心,要双份的。其他的都是各种夫人的下午茶点还有贵妇小型聚会菜单。
很难看得出这个菜单有什么意义。
但是看的出来,这位夫人的社交圈比较广,菜单里提及的夫人名字很广泛,大到亲王夫人,小到男爵夫人或者各种富商的夫人以及看不出身份的女人。似乎都在安杰库鲁特夫人夫人的邀请名单上。
另一份是女仆的记录本。这本记录本的时间比较有用,是第八代公爵上位时的前三年。
这位女仆的日记写的断断续续,只写了十来页。女仆在日记里的记录里记的最多的,就是在为她可怜的小姐哀叹。
日记上面写着夫人好像不喜欢孩子。她总共过有过三个孩子。
长女是和她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第六代伯爵生的。但是由于她的照顾不周,才七八岁就遭遇了意外,死去了。
然后她和她的第三任丈夫也有一个孩子,是一个有继承权的小男孩,但是还没多大就被夫人赶出了门,一直在另一个城市长大。
她最小的女儿也是一个小可怜,虽然公爵夫人可能因为对第一个女儿有愧,所以相比起来对于这个女儿还是比较关注的。本以为长大之后借着公爵小姐的身份耀眼的出嫁,然而公爵夫人早就为她决定了丈夫。
三小姐的容貌遗传于她的母亲,再加上她尊贵的身份,皇后都曾经暗示过她的母亲可以考虑将她嫁给她的小儿子,国家的小王子。
王妃啊!那是多少少女的梦?
谁知道最后母亲会将她嫁个一个她母家的远方表亲,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乡绅。
但是公爵夫人生性强硬,生来温顺的三小姐还在按照她的意愿嫁去了乡下,从天之娇女变成了一个下等的乡绅夫人。
女仆时常觉得城堡里阴森森的,除了有神庇护祷告室,其他的房间似乎总是阴沉沉的,特别到晚上。三楼已经发生好几次离奇失踪案,吓的她每次值夜班都要先去祷告,然后带着圣水和神器战战兢兢度过一晚。
这已经是女仆佣人的共识了,而圣水和神器都能在问神父或者修女要,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第三份是在药房找到的,这是一张纸条,贴在一个大木柜上,纸条上写着xx药材三份,需要在下午之前准备好。
大木柜上了锁,锁上面写着它主人的名字,波卡拉医生。木柜里面摆放着整齐的药剂,都是用瓷器或金银器皿装起来的。
拉开柜子下没有上锁的抽屉,整整一抽屉的漂亮小瓶子。这些瓶子看起来不过双指并拢大小,形状各异,绘着各种漂亮的人像花纹,不像是装药品的东西,更像贵妇把玩的小装饰。
和其他的药柜比起来,这个柜子看起来就太特别了。但是柜子上了锁,可能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克罗索试着用椅子脚敲击,结果看起来脆弱的玻璃柜仍然十分牢固,根本没有一点破损的迹象。
应该说是分工刚刚好,他们这边刚刚把东面的房间搜查完,西面的安娜也已经完成了任务。
她倒是很高兴的样子,胸前抱着有一个画框,邀功一般举到维拉面前。
“维拉你看!我找到了这个。”她兴匆匆的说。
维拉把画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副全家福,上面画着的人物有四个,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公爵夫人,她一手抱着一个才一岁的小婴儿,右边站着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大男子,却不是第六代或者第七代公爵,长着一头红发。
虽然维拉看不出来,但是安娜说他长得很像那第八代公爵。
公爵夫人的左脚边跪坐着一个小女孩,女孩一头金发,眼睛和公爵夫人一样,是烟灰色的,她颇为依恋的趴伏在公爵夫人的腿上,公爵夫人也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神色温柔。
“这应当也是一任公爵。”克罗索说,他拿出女仆的笔记本,对照着分析。
小女孩应当是公爵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也就第六任公爵的孩子。而那个顶着一头小红毛的婴儿,应当就是第八任公爵。
那么,这个男人和公爵夫人又是什么关系?第八任公爵显然不是安杰库鲁特的血脉,又为什么能够继承人爵位,而且姓安杰库鲁特?
如果是情人,那么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画上这么一副全家福,还光明正大的挂在房间里,更不会将公爵唯一的血缘女儿一起放上去。这种行为一旦泄露出去,为了保证公爵血脉不被遮蔽,情人与他的儿子肯定是无法再留下的。
如果是改嫁,那么除非男人也姓安杰库鲁特,否则男人怎么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孩子顶着别人男人家族的姓氏?
难道,这个男人是安杰库鲁特家族的远亲?因为直系血脉断绝,所以公爵夫人又改嫁了?
而且,为什么墙上这么多画,代表这么多任公爵,结果最后那个红发的青年,竟然是第八任?
所有的推测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实际上一团乱麻。
四人只好将猜测先放下,看看之后会不会再找到什么其他信息。
介于女仆日记里提到的祷告室是真的对鬼怪有抵抗作用,那么上面的圣水和神器应该同样也是一种提示,可能能对鬼怪产生驱赶的效果。
祷告室里是没有神器和圣水的,克罗索四人昨天把祷告室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找到。于是他们把桌子上的圣经带着了,也许会有什么用。
现在想想,苦像也可能是个神器预备役?
由于女仆提到圣水和神器都在三楼,四人商量了一下二楼没什么好逛了,可以去三楼看看神父和修女的房间有没有圣水和神器的存货或者提示。
刚走到三楼,就听到了嘈杂的声响,好像有不少人聚集起来在讨论什么。
克罗索带着维拉循声走过去,发现至少有十来个人围成一圈站在那里。
这个情况应该说是很不常见,城堡太大了,尽管整整有二十个人加入游戏,相互之间却也不容易碰到。不过反过来说,他们在二楼搜寻了这么久都没碰到其他人,未尝不是件奇怪事。
克罗索往人群中的缝隙走,才刚刚往里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维拉也想往前凑,却被轻轻推了一把,听见克罗索对她说:“你别看。”
克罗索话音刚落,安娜就把脑袋伸了出去,结果嗷的一声,吓得差点跳到拉里身上。
维拉有点好奇,安娜咽着口水说:“是死人。”
原来这么多人等着,就为了凑齐人一起商量一下这起凶杀案。
维拉数了数,加上他们,现场总共有十六个人已经到场了,差的四个人,一个是昨天敲门的伦娜,她不在,一个是伦娜的同伴克威尔,据安娜说也不在,可能凶多吉少,还有两个人,如果地上躺着算一个,那就只差一个就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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