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宫烨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好歹也是母后所生的嫡出皇子,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父皇不仅不给他面子当着这样多的人训斥他,还要赶他走?
都是因为宫烨霖!
宫烨承红着眼,瞪着宫烨霖。
宫烨霖则怀抱双臂,一脸冷漠地瞥着宫烨承。
“还不退下?”照徽帝脸沉下一分。
宫烨承又忙垂下头去,小声道:“是,儿臣这就走。”
起身时,他不甘心地狠狠刮了宫烨霖与裴玉桃一眼,一甩衣袖,狼狈离去。
看着宫烨承走了,照徽帝这才稍稍缓和了心情。
再看向裴玉桃时,脸上已浮上了慈祥的笑容:“裴娘子。”
裴玉桃看着眼前的圣上,如变脸般,刚才还那样严厉地训斥着四皇子,马上却又换了一副面孔,心里也是一颤,立刻跪到地上:“民女在。”
“朕一向是赏罚分明,既然朕赏了梁文山来东宫做太子的少傅,为了嘉奖裴娘子一番善举不至于埋没了人才,朕便封你为德善县主吧。”
其实玉桃没听说过县主是什么意思,更不懂这个封号,但看着旁人一脸吃惊羡慕的表情,便也猜测到是个极好的赏赐,当即再次磕头道:“民女谢过圣上!”
宫烨霖在一旁高兴地解释着:“一般只有皇族女子才能得‘县主’的封号,父皇赐你‘德善’二字,也是称赞你的品德与善良。”
玉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脑子里消化了片刻,这个封号可比她料想的要大的多。
照徽帝看着眼前的小娘子,人机灵,笑起来也是清甜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看着站在一旁紧张裴娘子的梁少傅,再次哈哈大笑道:“今日朕高兴,索性再做一件好事。”
宫烨霖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一颤。
“梁太傅。”
被点了名的梁文山作揖:“臣在。”
“你说德善县主是你的义妹,可朕看来,自古哥哥妹妹一家亲嘛,不如今日好事成双,朕就赐你与……”
“父皇!”宫烨霖人都快傻了,从没见父皇有如此兴致,赏了玉桃与梁文山还不成,怎么就开始乱点鸳鸯谱了,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娘子都要去姓梁了,脱口而出,打断了照徽帝的话。
照徽帝扫了一眼宫烨霖,面露不悦。
“父皇。”宫烨霖疯狂想着措辞道,“今日宴会本是嘉奖此次科举高中的进士,您已经给了梁太傅与德善县主如此大的恩荣,再这么赏下去,只怕没得赏赐的旁人该有怨言了。”
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低头不语的胡探花,心中一颤。
虽然他确实心里不满照徽帝眼中只有梁文山,明明他只比梁文山略低一级,怎的照徽帝就让他来了东宫,丝毫看不到自己。
可此时太子突然把他拉出来,那不就是上赶着被打的靶子吗,他又不傻,在照徽帝兴头上去触霉头。
胡探花腿一软,忙跪下磕头道:“小生不敢有任何怨言。”
照徽帝看着眼前突然跪下的人,不悦的心就像是被扎了一根细小的刺,不起眼却碍眼。
明明没他什么事,偏偏此地无银三百两跳出来,嘴上说着不敢有任何怨言,其实心里就是在怨怼你。
照徽帝沉着脸,心里对胡探花的印象一降再降。
眼看着刚才还热络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玉桃也想为宫烨霖解围,便又盈盈一拜,道:“谢圣上,可梁大哥与民女刚得了如此大赏,已是惶恐,万分感念圣上恩德。况且,民女资助梁大哥,并未是为了自己嫁与他,民女的动机非常单纯,就是欣赏梁大哥的才华,唯恐他被埋没,若是真要让梁大哥娶了民女,可要让外人觉得民女心思不单纯了。”
玉桃长得娇俏可爱,她刚得了圣上的恩典,心里稍加揣摩着,圣上应该心里是不厌烦她的,此时也是斗着胆子轻蹙双眉,做楚楚可怜的样子。
任在场谁看了都我见犹怜。
照徽帝见惯了后宫的莺莺燕燕,此刻乍见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倒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女儿,刚才不悦的心情此刻也散去了许多,便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朕心急了。”
听到照徽帝将这赐婚的念头作罢,宫烨霖和玉桃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宴会又热闹了一阵,结束时分,宣读了照徽帝的旨意,除了梁文山进东宫做太子少傅外,其余新科进士仍是进了翰林院,倒是都羡慕起梁文山来。
不过他们见识到了得罪过太子的胡探花,又看裴娘子颇得圣上喜爱,还被封了德善县主,更加不敢嚼舌根,就连看裴娘子的眼中都不自觉恭敬起来。
宴会结束后,玉桃不敢在东宫多停留,婉拒了宫烨霖要送她出宫的想法,与梁文山一起乘车回了桃花阁。
第68章
◎玉桃,我忍不住了(新增2k)◎
京城里食客多,达官贵人也多,知道宫烨霖的人也不少。
自从一个官员在桃花阁见过太子殿下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相继在桃花阁遇到了宫烨霖。
一个人可能还算得上是“偶遇”,可“偶遇”的人越来越以后,大家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名不见经传刚开业没多久的酒楼,怎么有如此大的魅力竟能吸引到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大驾光临?
饭菜好吃?
好吃是好吃,那也不能当自己家小厨房一样天天来吧!
等又过了几日,梁文山正式赴任东宫,玉桃的“德善县主”封号的圣旨也下来了,大家才对桃花阁更加恭敬了几分。
于是,坊间开始流传,说桃花阁背后的势力是当朝太子殿下宫烨霖。
玉桃乍一听了此消息时,正哭笑不得地跟宫烨霖复述此事。
吃饭的食客一下多了好几倍,玉桃又请了几个同是瑞安镇的厨子才刚刚忙过来。
“他们这话说的也没错,你初来京城还没有根基,若是有了我的名号,那些眼红的人便也不敢再来闹事。”
宫烨霖坐在玉桃专门给他准备的厢房内。
这间屋子在二楼雅间的最隐蔽的里间,布置的如同在瑞安镇他们住过的那间一样,每次来时,吕定就在外面守着,谁都闯不进来。
玉桃笑眯了眼,将宫烨霖爱吃的饭菜往他面前摆去:“也对,不用白不用,我这几日进账的银子可比刚来的时候多多了,现在你可是我们桃花阁的财神爷。”
宫烨霖勾手,一把将坐在一旁还在摆饭的玉桃放倒在自己怀里。
玉桃只觉眼前的景色掉了个方向,就稳稳倒在了宫烨霖坐着的垫子上。
宫烨霖呼出的热气吹拂在玉桃的面上,他一只手轻轻捏上玉桃的脸颊,垂下头凑到玉桃的脸前,低声道:“就只是财神爷,嗯?”
玉桃抖动着长长的睫毛,宫烨霖吹来的气息掠过她白净的锁骨间,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宫烨霖与她贴的那样近,却不再往前,彼此的眼睛相互落在对方的眼中,眼波流转间,看到了彼此闪烁的情意。
玉桃被盯着微红了脸,咬着嘴唇就想起身。
谁知宫烨霖换了个姿势,撑着胳膊,倾身而下,双手贴住垫子,竟将玉桃牢牢锁在了身下。
“玉桃乖,说我是你的谁?”
蛊惑的声音吹拂在玉桃的耳畔,声声撩动着她的心弦。
两个人贴得太近,玉桃能清楚地闻到宫烨霖身上一股淡淡的冷清松木香味,这味道萦绕在玉桃的脑海中,感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气息与温柔。
“宁郎……夫……”
“君”字还未说出口,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不似那日在东宫假山后的激烈与霸道,而带着温柔的小心翼翼,却是用自己的气息,将玉桃整个覆盖。
玉桃的心被这柔软而绵密的吻轻轻撩拨起,心尖的甜意就顺着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
她轻轻勾起一条腿,被宫烨霖的腿贴了上来,压住,交缠在一起。
两个人再分开时,宫烨霖的眼中已带上了一丝情.欲。
他看着玉桃嘴上湿润的水珠,不自觉又倾身上去将它们一一舔净。
玉桃忍不住轻声呻.吟着。
宫烨霖看到化在垫子上的玉桃,她的眼中泛着朦胧的雾气,嘴唇已是晶莹剔透泛着红润的光泽。
“宁郎你讨厌。”玉桃软声道。
宫烨霖挑着眉,笑道“我讨厌?”
他忍不住又贴下身去,在玉桃耳边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魅惑:“玉桃说说,我到底哪里讨厌。”
“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玉桃红着脸,伸出手想推开宫烨霖。
宫烨霖轻巧的捉住探过来的小手,将它们一把推到玉桃的头顶上方,嘴角轻轻勾起笑意:“可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说罢,柔软的唇瓣再次覆了上去。
微凉的舌没受任何阻力的滑入玉桃的口中,与她的柔软交织在一起,体味着她的香甜,掠夺着彼此的呼吸。
玉桃静静闭上了眼睛。
明明窗外就是一条繁华的闹市街,外面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可此刻,在玉桃的耳边,一切都化为了静止与虚无。
只有宫烨霖的呼吸声,与她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玉桃软绵绵地躺在垫子上,再没有了力气,宫烨霖才不舍得放开那张诱人的红唇。
宫烨霖微微抬起头,却并未从玉桃的身上离去。
他慢慢滑下,柔软的唇顺着下巴一直滑落到锁骨处,让玉桃忍不住战栗不止。
“玉桃。”宫烨霖的呼吸声加重,“我忍不住了,回宫后我便去向父皇禀明我们的事。你是我的娘子,我唯一的太子妃。”
玉桃睁开迷离的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微微张嘴,软绵绵道:“好,我应你。就算圣上不允,这辈子我也都是你的妻。”
得了玉桃的首肯,仿佛心中的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宫烨霖将玉桃紧紧搂在了怀中。
“若是父皇不肯,我便来桃花阁,还做你的账房先生。”
玉桃轻笑一声,点头道:“好,那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给我做工,赚钱养我。”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了下来,仅有玉桃与宫烨霖两个人。
玉桃听着宫烨霖的心跳,也跟着安下心来。
“咚咚。”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一般情况下,吕定是从不打扰两个人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宫烨霖敛了神色,正起身子后,也将玉桃扶了起来坐好。
待一切都整理好后,宫烨霖才淡淡地开口朝门外问道:“何事?”
吕定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宫里出事了,圣上发了好大的火。”
南方水患请求朝廷赈灾的折子半个月前就已经递了上来。
往年晚春时节,南方就开始水患,朝廷每年都会拨一笔不菲的银子下去,用来赈灾。
不仅拨了银两,连税收与要交的粮食都免了去。
年年如此,可依旧能收到这样的折子。
这让照徽帝很是恼火。
官员如此办事不力,只一味想着靠朝廷救济,百姓也是怨声载道。
照徽帝就此事还特意招了新科状元梁文山去书房,问了他的想法。
梁文山出身贫寒,最是懂底层百姓的想法。
梁文山:“此事不是只拨银子就能了事的,年年如此,除了天灾,地方官员肯定脱不了干系,唯有朝廷派人南下去监督赈灾,并从根上治理此事,才能解决。”
照徽帝略有思索,问道:“梁少傅觉得,派谁去合适?”
“此事,唯有太子殿下去,最能安民心。”
照徽帝思忖片刻,并未回答梁文山,只道:“朕知道了,梁少傅退下吧。”
梁文山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太监总管江洪走了进来,躬着腰道:“圣上,皇后娘娘来了。”
照徽帝抬头,轻蹙眉:“她来做什么。”
书房是照徽帝召见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若无事,后宫的人一般是不被允许进书房的。
“这……”江洪小心翼翼着:“许是皇后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前朝繁忙,照徽帝本就不爱进后宫,皇后胸无点墨,人更是蠢笨,他与皇后相处的时间就更少。
皇后一直在后宫待着也就待着了,无事不要来烦他就行,皇后本也有些自知之明,甚少会来书房找他。
许真是急事。
“让她进来吧。”照徽帝一手按住眉心,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些,皇后一概不知。
她进来时,面上还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手里提着一个木色食盒,款款而至。
“圣上。”皇后行至书桌前,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不等照徽帝示意,便自行将食盒打开。
里面是一碟桃酥。
皇后将桃酥拿出,推到照徽帝面前:“臣妾听闻,圣上在书房为南方水患的事忙碌了一上午,臣妾特意亲自做了这一盒桃酥,为圣上解解乏。”
照徽帝偏过头,看着碟子里的桃酥,看着上面挂了一层油就没了胃口。
他摆摆手,蹙着眉道:“你怎知南方水患的事?这折子也是一早刚递到书房来的。”
皇后端着盘子的手一僵,挂在嘴角的笑意也开始变得不自然,她转动了下眼睛,慌忙扯了个谎:“呃……臣妾也是听宫里的一个宫女说的,她家就在南方,如今不得已北上逃荒。”
照徽帝抬头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将面前的桃酥往外推了推:“朕这几日脾胃不好,不爱吃这些油腻的。”
皇后听罢,忙将碟子拿起装回到了食盒中,努力想堆出一个笑容来,却怎么挤都不自然:“那臣妾等会儿再去小厨房给圣上做几道可口的小凉菜。”
“不用了。”照徽帝忍着心里的不耐烦道,“今日到底是有什么事?”
皇后向一旁使了个眼色,江洪立马过来将食盒端走,退下了。
见书房只剩了她与圣上两个人,走的更近了些,软着声音道:“圣上,此次南方水患,臣妾听闻圣上想要从朝廷里选个人南下去监督赈灾,承儿今年也有16岁了,还在户部任职。前几日恩荣宴上,他犯了错,圣上已经罚过他了,不如这次圣上就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照徽帝了然于胸。
那日自罚宫烨承闭门思过后,一向紧着宫烨承的皇后居然安安静静没向他来求情,原来是在等着下一步大棋。
照徽帝思忖着,他虽不喜皇后,可宫烨承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往常瞧着他被皇后惯着是不学无术了些,可若是真有心能在监督水患里立了功,也算件好事。
皇后见照徽帝沉默着没有出声,身子又贴的紧了些,眼中含着媚,道:“圣上,承儿真的知道错了,自从被您罚过之后,成日里在自己房里看书,哪也没去,人都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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