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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做的这一切，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一句’不用负担你的人生‘就能让我放下。”孙端寅深吸一口气。
耳边传来驻唱歌手沙哑的歌声，歌词唱着：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端寅……”全正思被孙端意的话堵得难以开口。
在她的认知里，孙端寅还小，他甚至有他自己的人生，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他本来选择的路偏了航线，那便是她的罪过，不能因为帮了孙端寅，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做一个高高在上挟恩图报的人。
“你的理想，不能建立在别人身上，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愿意学什么。你不是画画很厉害吗？你可以去学建筑，学工业设计，还有很多与你兴趣爱好相关的专业。你问问你的心，你对商科是真的感兴趣吗？”
“……我……”
“端寅，咱们还有一年的时间，现在先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分数出来尘埃落定，到时候你再选择自己的路，无论你想要学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总是妥帖地为自己考虑，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拳拳之心，还无法说出口。
泪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孙端寅抖着双唇，低下头去。
一只温柔的手掌拍在肩膀上，又捏捏他的后颈。
“让你独自一个人想了那么多，对不起。”全正思弯腰把人带起来，伸手擦过他的眼泪。
孙端寅哽咽着，冲动地往前抱住全正思，埋头呜咽，“谢谢你，姐姐……”
上天啊，他是何德何能，遇上全正思，拥有这样温暖的人在身边。
他无法放手，也无法自拔，就让他一直沉沦下去。
作者有话说：
孙小狗：姐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第47章 疑点 ◇
◎我申请重新调查李林方的身份！◎
八月过后, 江榕市的气温直逼40度，在外面一晒，人都恹恹的, 提不起精神头。
周日全正思趁着早晨凉爽，早起陪着孙端寅晨跑了一会儿。
买了早餐回家刚吃完，就接到钱霁明的电话，他说有事回了一趟月塘, 后备箱里塞满了全妈妈的爱。
孙端寅这会儿已经去补习班了, 全正思只好换了衣服下到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
闻着车里一股熏制品的味道，钱霁明念叨着让全正思出钱洗车。
“开着后备箱和门, 空调放到最大, 保管十分钟你的车就没有味道了，大不了我给你买瓶车载香水，让你打喷嚏都是香的。”全正思抽抽鼻子, 并不觉得空气里的味道有多难闻。
钱霁明哼哼两声：“不是国际大牌我还不要，什么Chanel，Dior……”他念着英文，说出一口浓重的伦敦腔。
“哎哟, 真是了不起, 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全正思阴阳怪气地拍手。
钱霁明不做饭，东西放在他那里也是浪费，帮着全正思把东西提回家，“我的那一份就寄存在这里，有空我就过来蹭饭。”
“你的算盘真是打得响。”
这天热的, 提着东西到电梯这段路都能满身大汗, 全正思关上大门, 感受客厅里的凉爽。
她将东西放进冰箱, 双手交叉在胸前，“现在端寅正是关键时刻，这以后我都让他吃食堂，晚饭我也在单位吃，没你的份了！”
“这不是还有周末呢吗？”钱霁明挑眉，轻轻推开全正思，打开冰箱下方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根雪糕，瞅了瞅，“怎么都是牛奶味的，没有巧克力的吗？”
“爱吃不吃，挑肥拣瘦的。”全正思刚剥了雪糕的外包装，手机就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武胜。
在休假日接到同事的电话，一准是有大事发生，她心下一凛，接通电话。
武胜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却又带着些欣喜，“思姐，你在江榕吗？赶紧回局里集中！”
“有什么事？”
“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我还要继续通知其他人！”
武胜在电话里说得模棱两可的，全正思扯了还在悠哉悠哉吃雪糕的人，“赶紧的，车借我！”
“我待会儿还要去店里看看！”钱霁明被人扯得走路飞快，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他大口把雪糕吃完，嘴里鼓鼓囊囊的，“肿么了？”
“局里找我有事！你先送我过去，再回店里。”
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钱霁明缩短了一半，停在公安局门口，他对着全正思下车的背影吼道：“要是我超速被开罚单，你要帮我搞定啊！”
对方头也不回，留下的只是自己声音的回响，钱霁明看到周围人投过来探究的目光，赶紧踩油门扬长而去。
“小武！发生什么事了？”全正思快步走进办公室，就见李黎等人都在，可以算作是治安队大集合了。
武胜扭头指指门口，刘队长站在那里，身边竟然还有缉毒队的领导王队长。
“同志们都到齐了吧？那我们去开会吧！”
近乎二十个人坐在大会议室里，全正思就觉得不妙，但见武胜的表情又不似凝重，一时间突然想起些什么。
如果是好事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禁毒联合行动。
她眼睛一亮，抬眼看向坐在上首的两位领导。
果不其然，领导一开口，就提到最近禁毒行动刻不容缓，亟须重视。
“同志们对于禁毒的热情，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不，我们治安队的三位同志，就发现了一个藏在原朗村的制毒场所。”
原来武胜的开心是在这里，全正思望向他，对方挺起胸膛，挑挑眉，就连身边的李黎也显得很是兴奋。
其实他们也只是将自己的怀疑提交给了相关部门，最后去调查清楚并部署的还是缉毒那边的功劳。
刘队长将谦虚进行到底，面对王队长的夸赞，连连摆手。
“还是你们厉害，顺藤摸瓜，撬开了那个制毒窝点，术业有专攻。”
“不不不，刘队长，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有治安队的线索，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锁定这个场所。”
全正思见两位领导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这个话题，转而跟旁边的同事小声询问，“怎么我没听到什么风声？”
那人瞥了一眼上首，捂着嘴回答：“就是这个假期，听说缉毒那边的人得到你们的消息之后就开始部署了，现在可算是捣毁了一个窝点，领导都高兴坏了，非得要来开一个会议，在成立一个专项行动小组。”
“小全啊！”
正说着，就听见刘队长的声音，全正思下意识地站起来，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又讪讪坐下，“刘队……”
“你就做这专项行动小组的组长吧，由武胜协助你工作，还有李黎，谢都安……这几个。说起来，小全你在局里面这些年，可没少立功啊，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真是每次都要拿出来夸你几遍都不够。”
刘队手一合，再问道：“最近直播的效果不错吧？之前你救的那女孩儿的案子判下来了，结果是好的。他们提到都是直播的作用……现在看来，我们公安部门还是得与时俱进！”
“刘队长，要不是您识人善用，我也没这机会做好这件事呀。还是领导有一双慧眼！”全正思笑着。
一来二去，专项行动小组的组长位置正式拍板在全正思头上，主要职能任务依旧还是与寻常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多了禁毒宣传的任务，同时还要时常与缉毒那边对接。
“思姐，这下子你可身兼重任了！”武胜跟在全正思身后，忍不住感叹，“我就知道你的光芒总有一天盖不住的！”
被人夸的感觉还是不错，全正思走着路都觉得飘飘欲仙，转身看见李黎明亮的眼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样，小李同志，我想采访采访你此刻的心情。”
李黎想起之前自己还发脾气不服气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思姐，还是你们说得对，急不得，我们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我这就去巡街！”
他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武胜叫他一声，“小李子！今天还没轮到你呢，走走走，咱们再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不然写一个一千字的深刻感想吧？”
“小武哥！你饶了我吧，我写五十个字的出警记录都够呛，你还要我写一千字，我错了！”李黎告饶，瞥见在一边隔岸观火的全正思，立马求救，“思姐，你看小武哥……”
全正思出手：“行了，你别逗他了。跟我到办公室来！”
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全正思休假，对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便叫武胜将那家川菜馆如何被端的经过详细说说。
武胜喝了一口水，娓娓道来；“这件事呢，说成功，其实也不算成功，因为我们没抓到头儿，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李哥李林方。那个神秘的包厢，就是制毒的场所。”说到这，武胜一拍大腿。
“思姐你知道吗？这龟儿子的自建房竟然还别有洞天，那包间看着不大，其实里面起码多了几十平的面积，和隔壁的打通了。你家弟弟说听到的声音，就是机器的声音，他们在提炼纯度。大半夜怕机器声音太大引起怀疑，还要找一帮人在包厢里面吃吃喝喝，所以白天没动静，不营业也不会亏钱。”
李黎接着补充：“李林方这个人，心眼子多，可能是那时候你们的扫黄行动惊动了他，所以他逐步在转移。听说也只是查获了剂量不算特别大的毒品种类，更多的估计已经被李林方转移走了。”
“可能就是趁装修的时候，工人又多，大半夜的有声音也只是以为在装修。”
武胜点头，想起来那段时间接到的噪音投诉也很多，“我猜，他是知道警察迟早要查到自己身上，趁着装修索性赶紧造完最后一批，就迅速转移工具和原料。”
“我说这人这么多钱白天开业烧得慌，估摸心里还在打什么小算盘。”
就这一点，全正思想不清楚，白天不营业并不会影响什么，警方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是这白天开门却不卖饭食的举动有些奇怪，就像是故意引起警方注意一样。
全正思喃喃自语：“在挑衅吗？”
“这么大胆？”李黎听到她的话，很是不解，“一般做这事的人，都是低调再低调，恨不得缩在阴影里，永远不被人找到才是。”
李黎的话也没错，谁贩毒会大张旗鼓地告诉他人，这不是直接送人头吗？
“难不成，他就是在向我们传递消息？”武胜大胆的猜测。
武胜的话一直久久萦绕在全正思心里，无法散去。
孙端寅说过，李哥是个好人，帮了他很多，但他确确实实又沾手了毒/品的事情。
如果传递消息这个事情，武胜都看出来了，难道李林方的同伙看不出来吗？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是在破釜沉舟？
全正思转身往刘队长的办公室跑，彼时王队长俩人还相谈甚欢。
她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刘队，王队，我申请重新调查李林方的身份！”
李林方这个人，身上还存在诸多疑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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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李林方 ◇
◎你不欺负别人，也会有人来欺负你◎
办公室里一时间很是安静, 全正思说出这句话以后，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腿肚子都在打战。
“刘队, 王队，我怀疑李林方是在向我们警方传递信息。”
王队长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全正思，“小全啊，你为什么这么怀疑？”
“坐, 坐下说。”刘队一指面前的沙发, 点点头。
全正思捏了捏拳头，她或许有些冲动, 脑子里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这几十秒坐下的时间里，大脑在疯狂地运载，两息之间, 她开口。
“想必王队也知道，我们是根据他们白日空堂营业和李林方奇怪的形迹，结合此前吸毒人员提供的线索才将这事联系到这家川菜馆头上，但明明是风口浪尖, 这李林方何必要故意开着白日无人的店来让我们警方怀疑呢？”
“此前我们只是对李林方这个人有一个粗步的调查, 了解的信息有限，尚未获取缉毒那边的消息，或许王队长手里已经有更详细的信息……可能会觉得我的话有些莽撞。”
全正思顿了顿，“我观察过李林方，他有些不同, 虽然人的样貌言语可以变化, 但是人身上的特征和举止习惯这些细枝末节是难以改变的。”
这句话让两位领导都来了兴致, 王队长坐起来, 揉着食指问：“你说说，你观察到了什么？”
“李林方，是个用/枪好手。”
第一次见李林方时，虽然他戴着油花花的围裙，走进来的时候很紧张拘谨，但是眼神里并不闪躲，在与全正思面对面时，她捕捉到他的从容。
而捏着围裙的手，一看确实是经过岁月蹉跎，指节宽大，老茧横生。
“他的右手臂肌肉会更多，作为厨师，如果经常颠勺炝锅的话，左右手的大小应该会差不多。”看到领导对此点不太感兴趣，她话锋一转，“这一点可按下不表，但手指说不了谎……”
她伸出右手手掌，拇指收起，“惯常扣板机的手，他的中指、无名指、小指这三个手指，会经常性弯曲，像这样。”
她弯曲三根手指，食指第二指节弯成九十度，“而且李林方手指上有不同程度的茧，恰恰说明他对于枪械的使用频率。”
“王队，你看看你的虎口，有没有老茧？”
王队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确实有着陈年的老茧，他是特警出身，常年摸枪，手指的磨损很大。
“李林方的手，和王队长的手很像，甚至磨损更严重。甚至，他的手指指腹，有灼烧的痕迹，似乎是不想让人提取到指纹。”
“一般大家都不会去关注一个厨师手指是什么样，只不过我多看了一眼，但如果不是联系到这一点，我也不敢贸然到刘队这提出刚刚那个请求。王队，或许我能知道更多李林方的信息吗？”
说完，全正思诚恳地盯着王队。
“哈哈哈哈哈哈，刘队长，你这手下的同志可真是眼尖啊！”
说完，他便沉默下来，王队长摩擦着手掌的老茧，纵使已经上了年纪，但眼睛里的凌厉还是不减，看着全正思的时候，就像是带着探测仪般将人都扫描得清清楚楚。严肃的面容，光是扫过来一眼就让人发怵，但年纪上去之后，人也变得和蔼不少，难得有此刻这么面无表情的时候。
全正思有些紧张，她也是越权向领导提出请求，作为一个治安警察，就像是曾经对李黎说的，术业有专攻，她今日相当僭越了。
“王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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