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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耳朵竖起来——祝余年/石久下【完结】

时间:2023-12-07 23:06:52  作者:祝余年/石久下【完结】
  她睁大眼睛,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过来,宽厚温热的手抚上脸颊,沾湿了满手的湿润。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孙端寅扭过头揩去脸上的泪水,鼻头和眼睛红通通的。
  全正思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他面前,“我是去买东西了,喏,毛巾,保温杯……医生说你要多喝热水。”
  她起身去洗好杯子,装了一杯不烫嘴的热水递过去。
  发觉是自己想得有点多,孙端寅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
  放杯子的时候却注意到她裤腿上的脏污,“你的裤子怎么了?是摔倒了吗?”
  全正思低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手:“没事,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看看是不是擦破皮了!”
  孙端寅坐起来,想要弯下腰去,还没碰到裤子,就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阻止。
  “你手背还留着针呢,别动,你看你看,回血了!”全正思站起来一把将孙端寅按回床上,瞪眼警告他,“病人就好好休息,逞什么能!”
  被绝对力量的压制,让孙端寅吓了一跳,脑海里却又反复播放着刚刚全正思近在咫尺的画面,他通红着耳朵,乖乖地靠坐在床上,没被扎针的手在衣服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块手帕递出去,“之前一直忘记还给你,这个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
  他在跟着他们去做记录前,从房间的衣柜里拿了手帕出来,没想到现在才找到时机物归原主。
  接过叠得整齐的手帕,全正思捏着柔软的触感,笑了一下,关心道:“在那之后那群人没有找你麻烦了吧?”
  “没有。”
  “李哥的川菜馆什么时候装修完?你现在送外卖应该比之前回家要晚吧?原朗村不太安全,你一个高中生,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因为工作的原因,全正思接触过很多青少年,对于他们的宽容总是比成年人要多得多。
  “暂时还不知道,今天我去李哥那里给电瓶车充电,看着似乎要完工了。”他乖乖地回答着全正思的问题,“多送几单,钱就会多一点,这样就能更快地还完债,我就能回去上学了。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的。”
  想到那天黄毛脸上的伤,全正思笑起来,调侃他:“是吗?我看你身手不错啊,一挑多都能打赢,是不是练过啊?”
  说到这儿,孙端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讪讪地笑了两下,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可能是吧,实战经验比较多。”
  听他这么说,全正思愣了一下,想到对方的身世,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实战经验是什么意思,顿觉愧疚,似乎揭开了对方的陈年伤疤,一时间不知所措,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我这样说不是想要你跟我道歉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至于上学,只是时间问题,我答应过奶奶,我会回去上学的!”
  孙端寅抓着被子摇头,并不将此放在心上。
  他只是觉得,如果能让对方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就行了。
  他的表情太坚强,全正思怕自己流露出来的同情会刺伤他的自尊心,于是借故处理伤口匆匆离开。
  她拉高裤脚,蹭破皮的膝盖火辣辣的疼,两块被擦红的伤口周围淤青一片,她找护士要来一瓶双氧水,忍着痛一边吹一边上药。
  同时,脑子里却浮现出受伤时高端在一旁大呼小叫的画面,她总说他大惊小怪,一点小伤也要咋咋唬唬。
  谈恋爱的时候,确实是很甜蜜,高端从不忽视她的感受,因为年长她两岁,他总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可现在,婚姻中的她犹如一头闯入迷雾里的鹿,撞得头破血流,却找不到出口。
  击败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刘思敏发来的图片。
  她想不通,明明是可信任的妹妹角色,却在背后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
  刘思敏手腕上的纹身,还是在解救她之后,全正思陪同一起去纹上的。
  她说,这个思字,代表她们两个人,是上天的缘分让她们遇上,成为好姐妹。
  现在这个纹身就像是一个她对自己的嘲讽,嘲讽自己的自以为是,嘲讽自己的引狼入室。
  全正思弯腰捂住脸,无声地流泪,她咬着嘴唇,极力忍住呜咽。
  破坏家庭的人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刘思敏。
  她就像一个笑话。
  在这深夜的医院,空荡的走廊里,全正思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孤立无援,只能自舔伤口。
  “姐姐,你怎么了?”
  孙端寅举着药瓶,站在全正思面前。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小朋友面前流泪,只能撒谎说是伤口太疼了,没忍住,“这只是生理眼泪而已,我不是在哭!”
  他将药瓶挂在一旁的架子上,陪她坐在走廊外,“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孙端寅没有再询问,就好像真的是因为要出来透气般安静。
  一时间无人说话,孙端寅敛着眼皮,他站在门外许久,听到了她不小心溢出来的哭声,却又发觉自己无能为力,兀自心疼。
  他不知道全正思是因为什么而难过,也知道自己就算关心,对方只会是一带而过,他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之人,没有更多的连接。
  凌晨空荡荡的走廊只有白炽灯在敬业的工作,穿堂风吹过来,身旁的人打了个喷嚏。
  孙端寅把身上披着的外套塞到她怀里,看到了她膝盖上的伤口,破了皮,血糊糊的。
  “你穿着吧,我身体好得很呢。”全正思想要还回去,孙端寅却不容拒绝地把衣服一放,站起来举着药瓶走向值班室。
  她手里捏着带有体温的外套,心里一阵柔软,这位小朋友是一个温柔又体贴的人啊。
  孙端寅不知跟护士说了什么,手里捏着东西回来。
  他先将药瓶挂住,而后自己则半蹲在全正思面前。
  全正思这才看清楚他拿了碘伏和创口贴,“我自己来吧,你的手不方便。”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捏住。
  孙端寅抬头望着她,“姐姐,之前都是你在帮我,也让我帮你一次吧。我的手只是在吊水,不是残废了。”
  两人眼神相触,他漆黑的瞳仁里有着哀求和让人无法拒绝的坚持。
  她怔愣片刻,移开目光,“好……好吧,谢谢你。”
  伴随着按压伤口而来的清凉气息,适时的把火燎般的疼痛感转移。
  气息吹拂过周边的皮肤,甚至产生了一丝痒意,全正思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忍住挪动腿的想法。
  他的手已经开始回温,似乎还是高烧的状态,贴在肌肤上的热度很是烫人。
  孙端寅低着头,全正思能看见他的青皮头,不像那些在道上的混子,反倒有种青涩稚嫩的野,他懂得自持,懂得规矩,在淤泥里成长,却又不染任何脏污。
  老人常说,有两个发旋的人,会比一般人要倔,像一头牛。
  他的后颈被晒得有些褪皮,一块块的白。
  藏在衣服后领的皮肤,颜色差了一大截,想必也是个天生皮肤白皙的人。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此时他应该坐在课堂里准备即将到来的高考,而不是因为送外卖耽搁病情变成高烧深夜在医院吊水。
  等他最后贴完创口贴,全正思越发产生要帮孙端寅一把的心思。
  似乎是专注着一顿忙活的缘故,孙端寅出了汗,热得头上湿漉漉的,寸发亮晶晶的互相贴着,汗从额头和脖子冒出来。
  他蹲在那里,抬眼的时候下垂的眼角好像一只邀功的小狗,全正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短发毛剌剌刺着掌心。
  “做得很好,谢谢你。”
第13章 月塘镇
  ◎你要离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手机嗡嗡把全正思惊醒,她迷蒙坐起,手臂被头压得发麻,阳光透过窗洒进来,透着暖黄色的光晕。
  向外望去,没有一丝杂质的淡蓝色天空被窗格装成一个个小方块。
  伸了个懒腰,全正思怕吵醒熟睡中的孙端寅,蹑手蹑脚往外走。
  “妈。”她捏了捏眉心,接起电话,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和高端怎么回事,他说你要跟他离婚!”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震惊,着急忙慌,急于向全正思求证。
  全妈妈昨晚听说了这个消息,一晚上都没睡觉,辗转反侧了许久,等到天明就赶紧爬起来给女儿打电话。
  “我昨天都没敢跟你爸说,他那个暴脾气,估计就直接开车过来找你了。”
  “你先别跟爸说。”全正思仰头靠坐在椅子上,急忙提醒,“我爸他高血压。”
  全妈妈朗声回:“还用你说!”
  听得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全妈妈的声音小了起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啥事可以先跟长辈说,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怎么就闹到离婚的地步了?”
  提出离婚没有跟父母事先通气,确实有些冲动,但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再回头了。
  全正思感到一丝烦躁,“一句两句话说不完,我过几天给你解释行吗?”
  “那就回来月塘说!今天就回来!事情不说清楚我觉都睡不好!不然我和你爸今天就来江榕市找你们!”
  全正思叹气,“行行行,我今天就过去。”
  挂了电话,全正思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几分钟,想着怎样措辞才能让父母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结果,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她索性揉揉脸站起来,回去月塘镇的路上再慢慢想吧。
  刚转身,就看到面前杵着的身影,全正思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问:“你醒了?怎么样,还头晕吗?”
  “我已经好很多了!”孙端寅侧过身让她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病房,他看到她疲惫的脸色,不由得感到愧疚,“姐姐,不好意思,都没有让你好好休息。”
  全正思收拾起病床边的东西,脑子想着等下回家的事情,随口便回答:“没事,我本来今天也是轮休。”
  两人走出医院,停车场边的树木摇曳着透过温暖的阳光,地上落满斑驳的光斑。
  院门口热腾腾的包子正新鲜出炉,全正思买了几个分给孙端寅。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她还要把车开回局里还给同事,顺道可以送孙端寅回去。
  对方却摇头,“等会儿我直接去客车站坐大巴车。”
  全正思低头摁车钥匙,刚打开车门又关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去哪?你病刚好。”
  孙端寅的脸色还有些病态,眼圈发青,看起来并没有睡好,但目光炯炯。
  他掏出手机,在破碎的屏幕上按了按,对着上面的信息回答:“我要去月塘镇,那边刚好有一个兼职,去卸货,正缺人,薪水日结,还挺高的。”
  他说得结结巴巴,断断续续,似乎并不情愿让对方知道。
  全正思满不赞成地盯着他看,看到他洗得发白的黑色外套,只能叹了一口气,她何来的资格去指责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呢。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太瘦了,搂着往医院去的时候,摸到一把骨头。
  他低着头,半张脸的轮廓清晰地浮出,陡峭的山峰般,动作又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正眼看她。
  全正思只能嗤笑一声,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但就是不放心这人,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她叫了一声“上车”。
  落座后,孙端寅小声问了句“去哪?”
  “月塘镇。”全正思转头望他一眼,“月塘镇是我老家,我爸妈在那儿,不过我要先去还车。”
  她动作很快,车一还,就打车找到钱霁明,手一伸就跟他要车。
  他一边掏钥匙一边问她上哪。
  “回月塘,我爸妈知道我要跟高端离婚了。”
  全正思接过钥匙,顺着钱霁明的目光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孙端寅,他拘束地站在那里,便听得身边的一句口哨。
  “你可别打他主意。”全正思瞪眼警告他。
  钱霁明笑眯眯地,“我哪儿敢,看起来是你的人,玩得挺开啊!”
  “少乱说话!”全正思拍了他一掌,对方夸张地叫起来。
  一路驱车上高速,全正思问孙端寅困不困,“你要不先休息一下,昨晚没睡好?”
  “我不困,我陪着你说说话,一个人开车反倒容易睡觉。”
  全正思点点头,但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抿着嘴盯着前方笔直的公路。
  孙端寅打开手机,看着群里自己发出去的话,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可能有些奸诈,他刚听到全正思的通话内容,立刻就在兼职群里问了月塘镇是否有活儿干,歪打正着,恰好缺人。
  “姐姐,我不是故意听到你跟刚刚那个哥哥的话。”孙端寅打破僵局,主动开启话头。
  全正思也不怕对方知道,“没什么,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小朋友,姐姐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结婚一定要慎重。”
  她一想,好像自己狼狈的时候总会碰见孙端寅,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我肯定不会让喜欢的人生气难过的,不然我就是小狗。”
  孙端寅幼稚地发言惹得全正思发笑,“果然还是小朋友。”
  对方似乎还不服气想要还嘴,全正思的电话响起,她低头一看是高端,并不想接听,但对方并不气馁,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
  “孙端寅,帮我把电话接起来开免提。”全正思开着车,不能动手去接电话,只好叫孙端寅代劳。
  电话一接通,高端疲惫的声音就传来,“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不接我电话。”
  “有话快说,我现在因为某人多嘴的原因,正在开车去月塘的路上。”全正思满不耐烦,说话夹/枪带棍。
  高端回:“我不是故意跟妈说这件事的,只是刚好就说漏嘴了,正思,我们能不能不离婚,你也知道爸有高血压,万一突然刺激到……”
  “别在那里乌鸦嘴!”全正思瞥了一眼孙端寅,他只是举着手机,眼神盯着前方,似乎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妈对我本来就不满意,离婚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她一定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你那么听话,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痛快跟我离婚。”
  高端无奈:“正思你别说气话,你想想咱们结婚以来没什么大矛盾,何必走到离婚这一步,我妈她思想确实是陈旧了些,但也是为我们好,你的工作又危险又累……”
  话还没说完,全正思叫了一声“孙端寅,给我挂电话”。
  通话瞬间被截断,孙端寅手忙脚乱地捏着手机观察全正思的脸色,阴沉沉的。
  “姐姐……”他试探性地叫了一下,“我……我不觉得你的工作有什么不好的,警察诶,那么多人都挤破头想当还当不上呢。”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全正思感到欣慰,至少还是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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