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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愣了愣，问道：“如今价格是怎样？”
刘夫人道：“便宜的五十个铜板一块，贵的两百两银子一块。”
皇后从未经过生意，脱口而出：“为何差这么多？”
刘夫人愣愣笑道：“这是娘娘定的价格，便宜的卖给平民，贵的卖给高门大户，用的材料不一样，银子也不一样呢。”
皇后若无其事道：“那么下半年还按这个卖。”
刘夫人记下来，又问道：“请娘娘定下，每样各做多少块？”
皇后道：“上半年做了多少？卖出了多少？”
刘夫人回道：“上半年差的做了五万块，好的做了五千块，已经所剩无几了。”
皇后不说话。
梧桐好奇问道：“为何不边卖边做呢？”
刘夫人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若做少了不好控制材料，做出的香味质量都不一样，而且天气不一样，出的皂味道颜色也不一样。”
差的肥皂还罢了，用来洗衣裳的。
那些高门都是富贵出身，多点少点变化都清楚，品质是她们的追求。
皇后笑道：“那么下半年也做一样的。”
刘夫人斟酌道：“下半年有几个重要的节日，中秋、重阳还有新年，送礼的可能多些，是否多备些存货？”
皇后点头道：“也可，你自己看着加。”
刘夫人又问道：“上半年赢利了二十万两银子，请娘娘示下，多少用来分红？多少滚入下半年？”
皇后压根不知道。
如棠：她算计人还行，算生意就是个棒槌。
第二百四十六章 瞒不住了
如棠重新换了茶水，好让皇后想清楚怎么回答，皇后道：“就按去年的吧。”
这是最稳妥的回答。
刘夫人提醒道：“娘娘，去年咱们扩铺子买伙计买材料，所以银子用得大些。今年这些都不用，一两万两银子就足够。”
梧桐咂舌：“皂的成本这么便宜，却卖这么贵？”
刘夫人笑道：“秘方无价，多少家靠着一个方子就能吃十几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皇后道：“那么就两万两，其他分了吧。”
刘夫人算了算道：“娘娘的分红是三万六千两，嫔妾是给娘娘还是继续放在岐王那里？”
这次皇后倒是不含糊，微笑道：“岐王正上进，就不必麻烦他了。”
刘夫人也爽快，直接拿了四万两银票：“这是娘娘的。”
如棠：这是我的，心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夫人告辞，皇后吩咐如棠送出宫门。
如棠送刘夫人出殿，笑道：“玉夫人托夫人一事。”
刘夫人忙道：“姑娘请说，只要我能做的，必定不会推辞。”
“玉夫人有个方子，请夫人帮着售卖。”如棠笑道，“连材料都是齐全的。”
刘夫人阿弥陀佛了一声道：“我这是何德何能？”
如棠递了指甲油的方子，笑道：“玉夫人说若卖出去，和夫人五五分红。”
刘夫人看了笑道：“这东西必定不愁卖，只不过岐王自己有铺子，为何玉夫人不放在自己的铺子？”
如棠低声笑道：“自家的铺子不好算账，玉夫人也得手里有点活动银子，才好交结夫人们。”
“姑娘说得是，这生意我接下了。”刘夫人笑道，“这些日子，姑娘送了我两个发财门路了，我也给姑娘记一份，年底给姑娘分红。”
如棠笑道：“谢夫人，这个不必了，玉夫人和王夫人年底会给奴婢大红封的。”
刘夫人拉了如棠的手，喜欢得不得了：“若我再有个儿子必定要娶你。”
如棠笑道：“阿豫把奴婢当姐姐，又是夫人的义子，论起来奴婢和夫人挂亲呢。”
刘夫人笑起来：“好丫头，我实在喜欢得紧，若有空出宫，过来府上坐坐。”
如棠应了，告辞刘夫人回宫。
刘夫人不停感慨：“没想到皇后身边，还有这种人才。”
丫鬟笑道：“楠竹姑娘是皇后身边的自然厉害。”
“那也未必。”刘夫人疑惑道，“今日我进宫找娘娘拿主意，可到最后，主意全是我拿的。”
皇后没出任何主意，除了拿银子。
丫鬟道：“皇后娘娘似乎什么也不懂。”
刘夫人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
可是怎么会呢？分明去年皇后娘娘很能干，什么都亲历亲为，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刘夫人叹气道：“可能病还是没好。”
丫鬟笑道：“夫人咱们赶紧回吧，马上就是乞巧节，铺子生意极火，都要等夫人拿主意呢。”
刘夫人笑道：“走吧，如今又多了香片和指甲油，咱们的生意更好了。”
指甲油的生意得马上做起来。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一步快步步快。
乞巧节到了，宫里欢声笑语，各色彩线挂在宫中，嫔妃命妇们坐看银河，吃瓜果。
袁太后的睡眠好了，也愿意凑热闹，嫔妃们聚集着，桌上放了梅子酒、水果和方肉。
歌女舞女扮成织女舞动，舞裙摇曳，芊芊手变幻种种姿势。
袁太后叹气道：“从前懿德最喜欢这场景，她每次跑来跑去，笑得如铜铃一般，可是如今远嫁了。”
元泓忙道：“今年必定让驸马回来。崔家守边境三年了，也该回来述职了。”
袁太后笑笑道：“说的是，你们兄妹三个也很久不曾见了。”
如棠站在皇后身后伺候，皇后要一个蜜桔，慢慢剥了吃。
舞女裙摆飞扬，有点点亮光闪过，元泓突然笑了起来。
袁太后问：“皇上为何发笑？”
元泓忙笑道：“平日岐王最爱热闹，这种场合是绝不会缺席的，今日却真用功去了。”
袁太后忙道：“不用他来，好好用功才好，玉壶来了就够了。”
玉壶连忙起身，替太后斟酒，又替太后夹了方肉：“王爷说过的，让嫔妾好好伺候。”
德妃忙笑道：“王爷孝顺，用功都想着太后。”
袁太后很开心。
高贵妃心不在焉，和嫔死后，自己弟弟也丢了官，母亲被斥责后也不来宴席了，真是太倒霉了。
皇后也不说话，只吃蜜桔。
无人说话，便将目光投在舞女身上。
元泓突然又笑了。
袁太后问道：“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还是想起了岐王。”元泓笑道，“儿臣见舞女们指甲新颖，很是好看，想必岐王也喜欢。”
舞女们的指甲并不是红色，而是根据衣裙的颜色搭配的，有粉的有绿的有蓝色，如同璀璨星河。
袁太后笑道：“果然新奇。”
玉壶得了如棠的提示，忙道：“嫔妾讨一瓶回去，让王爷看看新鲜。”
“女为悦己者容。”贤妃笑道，“玉夫人心系王爷。”
听说是给儿子的，袁太后道：“一瓶哪够，让内务府每样送几瓶去。”
汪德海愁眉苦脸道：“这是乐坊女子在外头买的，不是内务府的东西。”
袁太后道：“既然是好东西，让内务府办起来。”
刘夫人起身笑道：“嫔妾铺子里有些存货，回头给玉夫人送去，其他夫人府上也送些。”
玉壶笑着谢了。
如棠：这不生意就开张了吗？
元泓看过来，只见如棠笑眯眯的像个小财迷，也觉得十分开心。
玉壶给太后夹肉笑道：“今日的冰糖炖肉特别烂，又香甜，太后多吃一块，不然王爷回去嫔妾没法交待。”
袁太后喜不自胜吃了，又向嫔妃们道：“你们也尝尝，入口即化。”
汪德海给每人上了肉。
皇后闻得肉腥味，喉头一阵涌动，连忙喝了一口水，谁料没忍住，连茶水一并吐了出来。
皇后忙跪下：“臣妾失礼。”
袁太后缓缓道：“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又病了？让太医过来瞧瞧。”
梧桐忙去请太医。
皇后低声道：“臣妾这些日子或许是贪冰，时常想吐，没想到今日失态了。”
如棠：瞒不住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皇后有孕
或许是有预感，元泓和高贵妃的表情都紧张起来。
如棠没想到皇后的身孕以这种方式露出来，也紧张起来，万一太医说的时间和那夜对不上，凤仪宫全体都没有好下场。
梧桐请来的是周太医，周太医跪下请安，见这么大的场面，脸色红了红。
元泓道：“皇后呕吐，你去请脉吧。”
周太医将丝帕盖了皇后的手腕，认真诊断，众人都盯着周太医的手，只有如棠盯着他的脸。
周太医的表情顿了顿，露出惊讶，但只有一瞬就压下去，他闭上眼睛继续诊脉。
皇后轻声道：“本宫一个月没有葵水，近日喜酸呕吐。”
周太医起身报喜：“娘娘已经有孕月余，脉象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如棠：看来周太医被皇后拿捏了。
袁太后欢喜道：“当真？”
高贵妃握紧帕子，又气又恨又羡慕。
“千真万确。”周太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恭喜太后、皇上、娘娘。”
元泓挤出笑容道：“你下去领赏吧。”
梧桐欢喜道：“娘娘平日身子弱，没想到伺候皇上一夜就有了孩儿。”
袁太后看向元泓，元泓点头道：“那日儿子喝了些酒留宿凤仪宫。”
“皇宫好几年没有孩子的声音了。”袁太后开心道，“这可是大好事，皇后好好养身子，若要什么只管向哀家开口，至于太医，让……”
皇后忙温柔道：“周太医很细心，平日臣妾的身子都是他调理。”
“也罢。”袁太后笑道，“还是周太医伺候，凤仪宫的供应和哀家齐平，凤仪宫宫人赏三个月俸禄。”
元泓也赐了东西：“凤仪宫赐银一千两，再赐皇后一套东珠首饰。”
皇后谢恩。
回到凤仪宫，如棠扶着皇后坐下，连连道：“太好了，娘娘总算熬出头了。”
文蕙等笑道：“皇贵妃的脸都快拧出水了。”
皇后笑道：“你们辛苦了，少不得还要辛苦十个月，除了太后皇上赏的，本宫再赐你们每人一百两。”
凤仪宫上下欢呼。
皇后道：“小床小褥子，小衣裳也得准备起来了，今后凤仪宫的香片不必了，只用果子的香。”
如棠忙按下皇后：“娘娘要少思、少虑，平时没事多散步多睡觉，其他奴婢们来办。”
皇后笑道：“还是你们贴心。”
梧桐进来禀告：“周太医求见娘娘。”
皇后收了笑容道：“你们都退下，本宫向周太医请教些需要留意的。”
如棠、梧桐等都退下。
周太医匆匆进殿，如棠装作看不见他脸上的焦灼，吩咐梧桐几个：“梧桐你去让御膳房做些细软食物，都要选娘娘爱吃的，酸梅也来一碟子备着，记得让厨房十二个时辰都备着汤水，娘娘有孕容易饿。”
梧桐笑道：“楠竹姐姐真仔细。”
如棠又吩咐椿树：“仔细将殿内外都看看，不合适的花儿草儿，香啊粉啊的都拿走，衣裳吃的都不许假手于人。”
椿树也应下笑道：“姐姐太仔细了。”
“娘娘和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再怎么仔细也应当。”说罢，如棠笑道，“我去领些软的缎子，给小皇子做衣裳。”
梧桐笑道：“最心急的还是姐姐。”
如棠笑道：“各自去吧。”
等宫女们都走了，如棠瞧瞧听皇后和周太医对话，为偷看柳如滟，挖的洞还在，正好用来继续偷听。
只听周太医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
皇后轻笑：“当然是皇上的。”
“你有孕两月余，绝不是皇上来的那次。”周太医低声道，“你就不怕死吗？”
“真是皇上的，只是里头的缘由不便说罢了。”皇后摸上周太医的荷包，并蒂莲盛开，“你能为我说谎，我感激不尽。”
周太医道：“我……不忍看娘娘死。”
刚才是着急，周太医你啊我的，如今恢复清明，便尊称娘娘。
皇后的眼泪如天上星星：“无人的时候称呼你我就好，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周太医慌了：“你别哭呀。”
皇后的胳膊轻轻绕上周太医：“我知道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周太医声音软了：“好在前后只差一个月，看不出太多。”
皇后道：“蕖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我今后必定让你平步青云，”
周太医轻声道：“好。”
皇后道：“今后你每三日来一次，为我安胎。”
周太医道：“好。”
怪不得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棠不得不心服，周太医居然也敢。
如棠离开偏殿去取绸缎，内务府的太监极热情，挑了最软最轻柔的。
如棠谢了告辞出来，只见小鹏子过来请：“楠竹，你今日还没喂鸟呢。”
如棠笑道：“稍晚些过去，娘娘刚有孕，宫里乱成一团。”
小鹏子低声央求道：“好楠竹，你过去看看吧，皇上一直不做声，我们都不敢说话，汪公公让请姑娘过去。”
让小太监将绸缎送回宫，如棠去了御书房，大片大片的凤仙花开得灿烂。
如棠进里头，行礼道：“娘娘有孕，奴婢恭喜皇上。”
汪德海连忙带宫女太监退下。
元泓脸色看不出高兴：“朕看你眉间带笑，忙不迭去领绸缎，难得皇后有孕你如此高兴？”
如棠道：“奴婢是凤仪宫宫女，除了高兴不能有其他情绪。”
元泓道：“皇后如何？”
“娘娘赏赐每人一百两银子，又请太医仔细诊断。”如棠道，“想必应该身心皆宜。”
元泓看着如棠，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道：“那夜朕喝了酒，不是故意的。”
如棠笑道：“那夜是奴婢请皇上过去的。”
小鹏子在殿外，见汪德海如临大敌的模样，问道：“师傅担心什么？”
汪德海低声道：“你没看出来吗？皇后有孕，皇上虽然笑，但是没那么发自内心的高兴，倒是实打实担心楠竹生气。”
小鹏子惊讶道：“皇上不说话是因为这个？不能吧？”
汪德海道：“你瞧瞧楠竹姑娘笑了，皇上的眉心也舒展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犯人
元泓见如棠笑了，终于眉心舒展开来，沉默许久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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