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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序道：“娘娘在宫外几次破案，臣便觉得娘娘不是凡人，能弹奏出高山流水的曲子，能说出银子是为官清廉的底气的，果然不是常人。臣心里有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姜慎也道：“当年若不是娘娘，臣早被人算计了。”
岐王拍手笑道：“看来如棠深得人心。”
玉壶上茶水，如棠道：“都坐下说话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是的，是本宫
众人让如棠和岐王坐了上位，喝了一口茶水定神，石太医问道：“娘娘何时被那人取代了？为何那人和娘娘长得一样？”
这也是众人心里的疑问。
如棠道：“本宫的嫡母柳夫人野心勃勃，有一日她借口府里有事，将本宫诓骗出宫，实则是要将本宫活埋，替换成她亲生女儿，若本宫不是被人救了，早成了枯骨。”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如棠省略了前头一段，没提烧火丫鬟的事。
其他人如同听话本，王夫人道：“是了，妾身听说过柳二姑娘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柳夫人从不让她出来见客，原来存了这种心思。”
石太医道：“原来宫里的是二姑娘，怪不得如此像。”
玉壶道：“好在主子会化妆，重新进宫又得到了假皇后的信任。”
岐王指着玉壶道：“玉壶是皇后的心腹丫鬟，她最早发现皇后不对。”
玉壶道：“宫里假皇后要毒死我，幸亏娘娘谋划，让王爷要了我，不然我也早死了。”
岐王恨恨道：“迟早有一日，如棠会重新当皇后的。”
姜慎起身跪下道：“末将愿为皇后娘娘效命。”
石太医和王子序等也跪下：“愿为皇后娘娘效命。”
如棠一个个扶起道：“多谢各位，本宫感激不尽，快快起来。”
王子序不肯起来：“请娘娘告诉臣，妹妹到底为何死的？是不是也和假皇后有关？”
如棠叹了一口气道：“王美人从前和本宫最好，时常来凤仪宫弹琴说话喝茶，本宫被替换后，王美人不知宫里换了人，一如既往去小坐。”
王夫人道：“小姑发现皇后是假的？”
“是的，王美人很聪慧也很梗直，她发现皇后是假的，并不掩盖，而是直接怒斥。”如棠眼里含着泪水和火光，“皇后恼羞成怒又担心被揭露，用金如意打杀了王美人，又让茉莉制造了王美人落水的假象。”
想到那一夜，如棠潸然泪下。
玉壶道：“当时我和娘娘被假皇后遣出去摘花，等回来看到时一切木已成舟。”
王子序落泪道：“原来如此。”
玉壶又道：“后来娘娘设法杀死了茉莉，可是王美人却回不来了……”
如棠道：“这不算完，本宫总有一日要让皇后偿命。”
王美人是柳如滟杀的，如棠将罪过归于皇后也不算冤枉她，本来一切自她而起。
王子序起来，众人又喝了一盏茶。
王夫人好奇问道：“方才父亲说皇后有孕六个月，不知孩子是谁的？”
如棠笑笑道：“秦常宜的。”
玉壶解释：“皇后进宫就有了孩子，皇上根本没宠幸她，她却借着醉酒使了障眼法，其实孩子是秦常宜的。”
姜慎道：“我听说秦常宜和柳府世交，曾经借住过柳府，没想到他们居然勾搭在一起了。”
王子序大惊又大悟道：“秦常宜好大的胆子，他居然敢做这种事。怪不得他能当上探花，原来如此。”
岐王道：“秦常宜去西北也是皇后的意思，既让他避开你们的怀疑，又让他获得好名声，为他将来铺路。”
王子序连连道：“好在他死了，不然还不知要造多少孽。”
如棠笑道：“秦常宜没死，他的车马烧了，但死的是大牢的囚犯，本宫打算好好利用秦常宜，对付皇后。”
王夫人好奇道：“可是秦常宜岂能心甘情愿被娘娘所用？”
“假皇后能替换我，我也能扮成她的样子去劫杀秦常宜，”如棠笑道，“秦常宜以为假皇后要杀人灭口，躲起来了。”
王子序笑道：“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极好。”
岐王道：“各位，我们都是如棠的心腹，我们即将南巡，大家分分工吧。”
如棠岐王就要南巡，但皇后在宫里，怎么对付她需要章法，岐王开始布置任务。
岐王笑道：“我和玉壶会保护如棠南巡安危。”
姜慎道：“末将随着南巡，必定护卫皇后娘娘周全。”
王子序道：“微臣在京城，若有任何消息便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南巡途中。”
王夫人轻笑道：“孙姑娘说要照顾父母，告了假，妾身和她一起照看铺子生意。”
石太医道：“老夫留在宫里为假皇后安胎，但是这胎怎么安，还请娘娘示下？”
若是要下手，虽然不符合为医的规矩，但为了社稷也顾不得许多了。
岐王忙道：“我们都走了，留下石太医是否安全？皇后会不会对石太医下手？”
如棠道：“皇后担心身孕被人看出不对，巴不得石太医长久跟着，绝不会下手。石太医不必对她下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秦常宜等人也该出来了，还能真让皇后安心养胎？
任务分得差不多了，如棠笑道：“大家各自安好，若有不对，记得保全自己性命为上策。”
众人应了。
正要散去的时候，郭迁跳进来：“我也跟着你去南巡，保护你安全。”
如棠忙笑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人？郭大侠不如留在京城保护王大人等。”
郭迁道：“我要保护你，还要亲手杀了翁明这个小人。”
对了，这是去江南，郭迁要报仇。
如棠笑对姜慎道：“要不换将军在京城守卫，让郭大侠随我南行？”
姜慎为难道：“末将也有事要办。”
如棠见他脸红了，不由得笑道：“将军有何事？莫非有相好的宫女去南巡了，将军舍不得？”
姜慎道：“末将想去信阳救楠竹姑娘。”
如棠拍手笑了：“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末将想知道娘娘真伪，去信阳找楠竹姑娘，见她一身蓝衣蓝绢花，不服输不认命的模样，心有所属。”姜慎道，“请娘娘成全。”
如棠笑道：“极好，那么你先跟着去信阳，救了楠竹后，再回京替换郭大侠，如何？”
姜慎喜道：“谢娘娘成全。”
“能不能抱得美人归，还需要你自己努力。”如棠道，“本宫会和你一起救楠竹。”
郭迁道：“就这么定了。”
岐王笑道：“如棠你也别闲着，南巡路上争取将皇兄拿下，兄弟们的前程就靠你了。”
如棠笑笑。
岐王的手串再次露出来，还是道家的珠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离开京城
两日后，宫里盛大出行了，上百的轿子从宫里出发，直接行向码头，码头上早挤满了民众，十六条巨大的船停泊着，每条船有两层，前面两条更是金光闪闪。
元泓扶着袁太后下了马车，袁太后阿弥陀佛了一声道：“这太奢靡了。”
岐王笑道：“母后放心坐，这不用内务府和国库的银子，是儿子出的银子。”
本来如棠要出，岐王坚持不肯，自己出了这银子。
高贵妃笑道：“岐王真是大度又孝顺，知道太后喜欢简朴，特特自己掏腰包。”
岐王道：“儿子这几年挣了银子，拿出来孝顺母后也是应当的。”
袁太后道：“我儿真是长大了。”
皇后送别太后和皇上道：“臣妾不能伴随，请太后皇上多穿衣，多用膳，请贵妃妹妹伺候好皇上，也请王爷沿路多看美景，王爷最喜欢……”
岐王面无表情打断他：“你好罗嗦。”
高贵妃道：“皇后娘娘好好养胎，路上嫔妾会照顾好的。宫里有父亲，若不能决定的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有什么不放心的。”
岐王道：“可不是，你自己别掉了胎儿，更别掉包了孩子。”
皇后面有怒色，但碍于太后和元泓在，并不说话。
袁太后见岐王说得过了，笑道：“哀家刚夸你呢，你就打脸了，别调皮了，留着力气去江南见你姐姐。”
岐王笑道：“儿子方才心情不好。”
袁太后问道：“怎么？谁惹你了不成？”
“也不是。”岐王笑道，“孙姑娘不能去江南，儿子觉得遗憾得很。”
“原来为了这个。”袁太后笑道，“你多买些东西给她送回来，也就是了。”
岐王道：“儿子尊命。”
高首辅和大臣们来送别，元泓道：“首辅，京城交给你了。”
高首辅领着大学士们道：“臣等必定鞠躬尽瘁，如今年轻的大学士们也起来了，孙大人几个很不错，皇上太后尽可以放心。”
孙书川在后面抬头，看着如棠。
如棠轻轻点头。
岐王笑道：“有首辅在，太后和皇兄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首辅也要注意保养，好好保重身子。”
众人皆侧目，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
袁太后笑道：“这孩子今天懂事了，知道敬重大臣了。”
皇后轻轻撇撇嘴。
岐王笑道：“也不是，主要是因为大舅子在首辅手里。”
大学士们都笑了。
袁太后看着孙书川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哀家还以为懂事了。”
高首辅道：“孙大人年轻有为，臣也很喜欢他，臣打算将侄女许配给他。”
袁太后笑道：“这更好了，等哀家回京亲自做媒。”
孙书川在后面抬头，看着如棠：记着我说过的话。
如棠点头：我心里都知道。
梧桐急匆匆找如棠，含泪道：“楠竹，你前日到底怎么了？”
如棠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鬼门关走了一回。”
“这两日皇后娘娘生了好大的气，我已经被骂了三回。”梧桐憨厚快哭出来，“你不在，我实在应付不了呀，到时候我可没有将军王爷为我说情，楠竹，你帮我想想法子？”
如棠拍了拍她道：“好好伺候，皇后要生孩子，不会为难你的。”
梧桐失望道：“那你一路平安。”
看着她的背影，如棠重重叹了一口气。
吉时到了，钟鼓齐鸣，元泓和太后登船，留京大臣和百姓们纷纷跪下：“恭送皇上。”
如棠随着岐王坐了第三条船，其他十余船是大臣们的，柳侯爷和素锦也在其中，素锦挥动帕子和如棠招呼，如棠远远微笑。
皇后在岸边，冷冷盯着如棠，如棠陇了袖子，冷漠回看皇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彼此都是杀意。
船开动了，京城一切都在退后，亭台楼阁，宫廷殿宇，连同欢呼的民众也渐渐看不见了。
如棠坐着看江上的风景，碧波荡漾，鱼儿浅浅游动，浮萍飘动，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生动。
不仅如棠，各个船上的贵人都在看外面，许多年没有出游了，如此美景如此壮阔怎能窝在船里的房间呢。
更有女子们将点心扔给湖中的鱼儿，引来鱼儿跟着船走。
众人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姜慎带着侍卫，在大船旁边的小船上，小船灵活且快，便于侍卫们护卫主子。又有内务府打扫送货的船只来往，江上往来人。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众人才从新鲜中过来。
用了午饭，观赏景色的人就少了许多，再好的美景也经不住几个时辰的看。
再走了十里，周围都是相同的山，相同的水，于是人便更少了，相熟悉的夫人们约了打牌喝茶，姑娘们开始写字读书作诗。
玉壶笑着泡茶，和如棠对饮：“这是邱道长送王爷的茶，青松雪水极好喝，咱们也跟着沾光。”
如棠笑道：“船上饮茶，果然不错。”
玉壶倒茶水道：“我问了船夫，为了不颠簸，这船每日才走三十里，极为平稳，不过到江南的日子也极其慢。”
如棠算了算笑道：“三十日才能到江南，若沿路还要停留，那么更消耗时间了。怪不得从前先帝下江南，总要两三个月。”
玉壶笑道：“过几日坐船坐得腰酸背疼的，这些姑娘夫人们才知道辛苦呢。”
如棠笑了笑道：“咱们自己找些乐子，绝不枯燥就是。”
玉壶笑道：“跟着娘娘我们有福气了。”
第二日没有太阳，出来看风景的人更少了，如棠让丫鬟拿了鱼竿，又用面粉和虾粉做了诱饵，悠闲自在开始钓鱼。
玉壶笑道：“我们等着吃鱼汤。”
如棠钩上诱饵笑道：“怎不见王爷？不如请他一起出来钓鱼。”
玉壶笑道：“王爷说让咱们自己玩，他读读书，看看风景喝喝茶。”
如棠听了也罢了，自己专心钓起鱼来。
江里鱼儿不少，可是半个时辰没有一条上钩，玉壶笑道：“平时在太液池，鱼儿抢着上钩，没想到这里鱼却不上钩。”
如棠将饵料扔了道：“太液池的鱼儿都是喂大的，没有戒备心，江里的鱼都是经过一次次生死的，本就警觉，更何况这些饵料也不行。”
得用蚯蚓才行。
第二百七十七章 钓美人鱼
如棠放下鱼竿，举目见姜慎过来，不由得笑道：“我正好想找人，将军就来了，能劳烦姜将军弄些蚯蚓来吗？”
姜慎忙道：“末将这就让人去岸边挖蚯蚓。”
让侍卫挖蚯蚓被人看见可不好，如棠笑道：“我从前见集市中有卖的，不过十个铜板一大盒，将军何不让人去前头看看？”
侍卫和内务府常常去采买，如棠故而提出这个要求。
姜慎见了忙道：“我这就去。”
说罢亲自上岸去采买，如棠苦笑了下，姜慎总是记着从前的情分，对自己的事情总要亲力亲为。
堂堂副统领为自己去买蚯蚓，还不如让侍卫挖蚯蚓呢。
过了半个时辰，姜慎回来，拿了一包蚯蚓和一包糖果喜滋滋道：“前头骑马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有一个大镇，如今正是他们集市的时候，各种特色都有，也便宜实惠。”
如棠笑道：“一炷香时间就到？”
姜慎忙笑道：“沿河附近的镇子有许多，都是一炷香两炷香功夫就能到。”
如棠问道：“马匹从何而来？”
“御林军沿途都备了马，为的是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姜慎笑道，“也有的是大人们府上送信送东西的马匹。”
许多大人吃不惯船上的，让人在外头买了送来。
这本是不许的，可在外久了，大家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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