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镇国公笑着把他又往跟前抱了抱,他这一抱紧,奶娃娃小手乱动时,无意识时,一拽就扯住镇国公好几根胡子。
镇国公:“……”
疼得嘶了声。
平宁公主却笑了,稀罕的把奶娃娃接手过来,“来,祖母抱啊。”
众人俱笑。
接着一番笑闹,又用过晚宴,等到国公府彻底来客俱归时,已经到二更末了。
这时,紧急办出一场体面周岁宴的国公府众人忙活一天,也不免都忙活得累了,各自都回了院里歇息。
餮牖氐轿堇锞统挪蛔×耍她捶捶腿,手酸背疼。
奶娃娃却仍然很兴奋,蹬蹬小脚,又或者抻抻小手,乐此不疲。也是奇了,头一回这么晚才睡,他倒是还精神的不行。
餮胩酵非扑一眼。
被瞧了一眼的那娃娃咧嘴咯吱一乐,伸手朝餮胝饫础
餮耄骸拔铱杀Р欢你了,阿娘手都要酸了。”
而奶娃娃见手伸了半天阿娘都不抱他,酸的也把手又缩了回去,一个人继续蹬腿玩。
餮胗勺潘一个人玩,去拿衣服打算沐浴。但刚拿到衣服,她身形忽然一僵。
僵过一瞬后,猛然快步走来,惊喜又惊奇的弯腰看躺在矮榻上的奶娃娃,“会说话了?”
奶娃娃小嘴嗫嚅,肥肥的脸一鼓动,就在餮胙燮ぷ拥紫潞鋈挥忠簧奶声奶气的阿娘冒出。
餮氪笙病
高兴的还喊李嬷嬷,“嬷嬷,嬷嬷快来,霁徇会说话了!”
不过这一声喊进来的不是李嬷嬷,反而是祁长晏,他刚看着韶书和霁安各自歇下,刚刚那刻,正好回来。
听到餮胨的掏尥藁崴祷傲耍心中也是一瞬诧异,随即神情一动,快步而来。
“霁徇会说话了?”
餮胄ψ诺阃罚“都喊了两声了。”
又哄奶娃娃,“来,霁徇再叫一声阿娘。”
奶娃娃很捧场,踢踢小短腿,奶声奶气又一句,“阿娘。”
祁长晏笑了笑,眼神也不自觉紧盯了这个小儿子。
一个沉声,“叫爹爹。”
但霁徇不说话了,且之后就算张了口,也什么字都说不出来。
祁长晏隔了一会儿,再次说:“……叫爹爹。”
但奶娃娃只是咯咯一乐,以为他在跟他玩,伸出小手,挪动着想要他抱。
祁长晏不说话了,甚至面上可以说是毫无波动,餮朐虿畹阋焕帧
倒不是笑他,当然,或许其中也有那么点成分,只心中不这么以为。
轻轻一乐之后,记起之前她要干什么,便说:“我去沐浴,你先看着他会儿。”
说罢,餮胱吡耍徒留祁长晏和奶娃娃四目相对,一个微微眯了眸,一个仍然卖力的往他这边爬,企图让他抱。
餮朐倩乩矗发现才隔这么会儿,小儿子竟然这就会喊爹爹了。
心里稀奇,又想刚刚那会儿祁长晏估计一个劲只教他喊爹爹去了。
不由得哂笑,随后,这回换祁长晏去沐浴,轮到她看着奶娃娃。她把他抱起来,边走边摇哄他睡觉。
也是时辰确实不早了,所以今夜他倒是出奇的好哄,才一刻钟奶娃娃就歪了小脸睡了过去,两只小手香甜的蜷在跟前。
……
翌日,周岁宴过,也到了该去邯辅的日子,祁长晏和餮胍辉绱着儿女来向平宁公主辞行。
平宁公主万般不舍,尤其舍不得几个孙辈。
把小奶娃娃抱过来不舍的抱了抱,又拉着韶书和霁安的手摸了摸,还再三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几人上马车去,起程赶往邯辅。
二月二十七下午,正好赶至邯辅郡城的治所。
如先前在九稽一样,祁长晏要先和原来的郡守交接,且要等原来的郡守一家子搬出郡守府了,才能举家搬进去住。
所以这两天餮胫荒芟却着孩子们住治所的那个小后衙,是间很小的院子,平时就是给郡守累了,又或者忙的太晚回不去郡守府时休憩用的。
霁安韶书猛然看到这么一间小院子还挺稀奇,两人跑来跑去的四处看,且也不用看多久,就一盏茶的时间,四间房和一方很小的院子就被两人看完了。
韶书看了又看,而后仰头望餮耄“阿娘,我们以后就住这吗?”
餮朊摸她脑袋,“韶书不喜欢?”
韶书摇头,“喜欢啊。”
还指一指,“我不用跑太久就能到屋里,很近。”
餮肭崆嵋恍Γ又问霁安他可喜欢。
霁安也觉得还好,就是……小少年也仰头,“阿娘,我没见有书房,我们以后就在屋里写字吗?”
“嗯,暂时是这样,过几日我们便会搬出去。”
“好。”
接下来,餮敕愿览铈宙至熳湃税迅骷湮葑哟蛏ǜ删弧K婧笥执蛩惴愿拦苁碌某鋈ニ拇ψ转看看,瞧瞧哪里还有新鲜的食材买,该准备晚膳了,但这时许冀那边倒是派了个小厮先过来了一趟。
“夫人,二爷说今日别开火了,晚些时候叫人去酒楼拿膳。”
也行,餮氲阃贰
“好。”
祁长晏那边,在傍晚已至,不少人提出替他接风时,祁长晏则以家中妻儿已遣人来说备好了饭菜为由,一一推拒了。
众人作罢。
这晚,一家五口直接在临时摆在餮牒推畛り涛堇锏乃姆阶郎铣苑埂R蛭这间小院里现在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只有祁长晏和餮胱〉奈葑哟笮,能摆的下桌子。
一张桌子正好坐下一家人,饭饱过后,祁长晏对餮胨担骸安怀鲆馔獾幕埃后天能住进郡守府。”
餮氲阃贰
次日,祁长晏整日未归,连午膳和晚膳都是餮肱扇怂腿サ摹
晚上他回来时餮氩挥傻梦剩“如此忙碌?”
祁长晏嗯一声,“和几个人周旋了些时候。”
毕竟他是新来这的,这些人虽事前也打听过他的来历,开始相处时却免不了仍然会各有心思。
还有就是,这位卸任的郡守从前不是强势作风,这让这些治所里的人除了各有小心思,无意间也保持着从前待郡守的那种态度。
这么一想,又想到之后还有的磨合,白日和他们周旋时都未觉任何疲累,祁长晏这时倒是忽而觉得乏了起来。
觉得乏了之时,一瞥餮耄忽然伸手朝她。
餮肟匆豢此手掌,以为是另一重意思,“要什么东西?”
觉得他是要她给他拿什么东西。
祁长晏拉她靠近,半抱了她,“帮我揉揉肩罢,有点酸。”
餮胙纫欤但还是帮他揉了揉。
她才揉了一下,祁长晏已经笑了,接着则把她的手又捞了回来,两人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说话时,餮肱级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往他肩上捏一下。
捏了几次后,最后话停住时,她垂眸问:“可好些了?”
祁长晏勾唇点头。
又望着她接着说:“明日下午,我们便能搬到郡守府去住了。”
“好。”餮氲愕阆掳汀
点过,和他又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声音停住,餮胧笑:“差点忘了要先去和嬷嬷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
“我去和嬷嬷说。”餮肼砩贤外走。
“嗯。”
一刻钟后,祁长晏觉得她这一趟出去的有点久了,不就说句话的事,她怎么还没回来?
又等了等,见她依然未回,沉默一息,起身找出去。
倒是恰巧,餮氪耸币舱好回来。
她看他往外走,微有诧异,“这么晚还要去前面忙?”
“不是,出去透透气。”未说是来找她。
“哦,那你去吧。”餮氲愕阃贰
可这个说出去透气的人哪里是真的要出去,跟着她的步伐又回来了。
且在门关上的那个刹那,餮胩他在身后说:“一句话的事,怎的说了这么久?”
餮爰绦往里走,身后他的步伐也继续来,“还和嬷嬷说了别的事的,比如之后到了郡守府要采买的东西,还有……”
祁长晏点点头,餮胝馐币睬『没赝贰;赝罚笑了,因为刚刚她倒是未察觉他像是亦步亦趋似的。
“还有给母亲去封信,告诉她我们已经住进郡守府了,让她安心。”
“嗯。”这一声中祁长晏低了头,在她笑了时,弯唇于她嘴角啄了啄。
餮胱毂呙傲送浠。之后在他撤开时,笑看了他一眼。看过,接着继续往里走,祁长晏则还是走在她身后,走到她站到蜡烛前熄灭蜡烛了,屋里骤暗,他握了她的手。
男人才握了她掌心,餮胩到他说:“明日住进郡守府了,还是让奶娃娃在外面的房间睡摇篮床。”
因为空间有限,这两天奶娃娃都是跟着夫妻两在这间屋子里睡。
“好。”
祁长晏对此捏了捏她掌心。
第40章
也是就在这时, 屋里想起几声奶娃娃清脆的哇哇声。
祁长晏:“……”
眸光往那边望了几下,心里稍沉的想,他的决定一点都没有错。
有孩子在屋里, 就没个安静时候。
所以他这时又说了话,“明日一早便收拾东西罢,下午郡守府那边派人来说搬完了,我会让许冀立马叫人来告诉你。”
餮氩挥傻们嵝Γ“好。”
第二天, 中午。
许冀派来的人比预想中要早的多, 祁长晏昨天一直和她说的是下午, 但这会儿午膳才用过呢, 他倒是就派人来了。
来人弓腰:“夫人, 郡守府那边已经腾出来了。”
“小的也已经调派了几辆马车,奉命帮您把东西搬过去。”
餮腧ナ祝“好。”
扭头知会李嬷嬷,让她把上午收拾好的那些箱子带人搬过去。
当然,搬这些东西走得是小院后门,并没有从前面的治所正门穿门而过。
李嬷嬷哎一声,当即领人忙活起来。
他们来来回回的搬东西时, 韶书就好奇的在一边瞧, 瞧了一会儿,而后进进出出跟着也搬东西。
不过她搬的都是小东西, 还是餮爰她静不住实在是很想插手的模样,才指着那几件才收下来的小衣服,说她搬到边上那个小箱子里面去吧。
韶书一听乐坏了。
高兴的抱一抱阿娘的手, 立马乐颠颠的去拿衣裳。
拿了衣裳还不够,还要叠一叠, 叠好了没衣服可拿了,扭头又把主意打到别的东西上面去。
回屋一跑,把屋里大大小小本来餮氩淮蛩愦走,留着怕以后什么时候又要过来,好能备用的杯啊盏啊的都装了进去。
餮耄骸啊…”
但看女儿玩得乐此不疲,也搬来搬去把小手都搬红了还不觉得累不觉得冷,就还是由她玩去了。
韶书认为自己很能干,终于把屋里搬干净时,见阿娘也正唤她说上马车要走了,马上跑过去,“好。”
……
郡守府离得治所这边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刻钟再加个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进了郡守府,李嬷嬷最先四处看了看瞧了瞧,一一瞧过,心想前任郡守的家眷也是个利索人,没留下什么须她家夫人操心的事。
她把这事和夫人说了,餮攵源俗匀灰彩锹意的,谁乐意住进个被人霍霍的不成样子的地方。
夸了几句,接着道:“那你带人好好把各处房间洒扫一遍即可。”
“哎!”
李嬷嬷快手快脚去办,也成功赶在入夜之时,至少把主院已经全部洒扫过一番。
这夜,没像到邯辅的第一日那样是去酒楼拿的膳,这天是在郡守府里吃的,厨子还是从国公府带来的厨子,都不用着急忙慌费心去找人。
韶书和霁安胃口好,一个没忍住,小肚子都吃圆鼓了。
餮爰状便让嬷嬷去厨房把山楂水端来,然后一人一碗让两人喝。
祁长晏等孩子们喝完了,则把先生已经找好了的事说出来,“明日抽空带你和韶书去拜会。”
霁安点点头,“好。”
餮肟聪蚱畛り蹋“这回找的先生也在一处?”
祁长晏点头:“对。”
但没几日,第一个荀休时霁安和韶书都不乐意再去那个学塾了。
不想去?祁长晏眯了下眸,随后点点下颌,问:“为什么?”
霁安:“我已经学过《孟子》了,也和先生认真说过学到哪了,可先生却说我年纪小,非要我从《大学》开始从头再学。”
甚至其实《中庸》他也学过了的,四书他都全会背了,但那时想了想再学一遍也不是不行,所以只说学完了《孟子》。
但对方到底是先生,所以开始他也没执拗说什么,学就从头学吧,因为他当时以为先生估计是觉得他读书读的不深刻,想让他读的再扎实些,所以才一定要他从头学。心想后来随着学习过程中相处,先生肯定也能知道他没撒谎,他真的都学过了不必再从头浅显的学了,先生自然会从《中庸》开始教。可这些天在学塾过下来,他觉得先生是更想树立为师者的威严。
当然,这不能说这个先生不好,只是他在他手底下读书读的不得劲。
祁长晏沉吟。
沉吟一会儿,又看韶书,“韶书为何也不想去?”
韶书迟疑一下。
而后摸摸小手,把手伸出来,“先生打手板。”
祁长晏脸沉了。
他送女儿过去可不是要挨打的,而且韶书性子虽活泼些,却从来听得进话,也从来没做出过什么没分寸的事。
“何时打的?”
韶书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在九稽也被打过一回手板,但那次确实是她做错了,所以她从来没跟爹爹阿娘说过。
这回又一次挨板子,她虽觉得自己没错,但也怕是自己错而未觉,所以也没说,但几天学下来,她越学越不乐意,因为这个先生每日只花很少的时间教她们习字读书,其余时间都教她如何做一个文静有仪态的女子,要坐有坐像,站有站姿,还有绣花拈针,琴棋书画,当然这里面有些学了也不算坏,可这些她在家里便有嬷嬷教啊!教的还比她灵活多了,甚至有些东西她不学,比如针线之类……嬷嬷考虑之下也说可以,并不强迫她。
她何苦来这学这些,不乐意学还得挨手板。
韶书撅嘴,跑到祁长晏腿边仰头,“爹爹,我不去了。”
霁安也坚定,“爹爹,我也不想去。”
祁长晏沉眸看看一双儿女,最终,他点头,“嗯,那就不去了。”
第二天,便派人去那学塾说一声,说往后霁安和韶书都不去了。
学塾的先生听了时,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了,但到底跟前还有人,对方也属郡守府的人,所以并没表现太过。是到之后无人之时,才背地里骂了一句目光短浅,岂懂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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