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母亲在里面了?”
老嬷嬷点头,“是。太皇太后已经念叨您几次了,您快进去罢。”
“好。”
餮胍哺进去,可眼前的场景一转,却是另一番画面。
这回是自己在家里的情形,她在和身边的嬷嬷说话,言辞中说得也是太皇太后的事。
李嬷嬷说:“听公主身边的老嬷嬷说,太皇太后在太医们的医治下最近已有好转。”
前一阵子太皇太后忽然一场急病,所有人都吓了一下,好在最近情形看着好了不少。
餮肟吹阶约旱阃罚说:“这事我也听母亲说了。”
接着两人零零碎碎的,说得还是近些日子太皇太后的事,餮胩了好一会儿,在见到儿女们跑来找自己时,视线好像才终于一变,眼前再出现的是之前她未看到的皇宫里的情形。不过这回的情形有些模糊,或许也和她心里还想着刚刚看到的霁安还有韶书有关,一切都隐隐约约的,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明明是在梦中,却总感觉自己会被发现一样,竟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
是后来才回过神一想,心想情有可原,对于这位太皇太后,在她跟前她总是下意识尊敬,再加上对方排场大规矩严,她直视的时候少有。
此时,隐约中听到一问一答。
“可算是回来了。”
祁长晏笑笑,随后问:“您最近觉得如何?”
太皇太后:“已经好了不少。”
但其实心里莫名有种预感,但这种预感她谁也没说,只最近惦念着把想见的小辈们都叫到跟前来看了看。
一笑,好好看看平宁这个二儿子,看了看,想起曾经他还小的时候,不自觉乐了乐,“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
“哀家是真老喽。”
平宁公主插话嗔道:“皇祖母您哪里老了?民间有好几位九十甚至过百的老人呢,您还要再过个十几年才算得上老。”
太皇太后摇摇头,失笑,她自己知道,她估计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再提这个,转而说起别的。
说了许久,太皇太后有些疲了,于是屋里的人都退下去。
餮朐谥谌送讼率保察觉祁长晏身边还有个人,可不待她定睛细看,眼前视线却再次一晃,她只能看到她眼睛前方的东西,这视线前方自然仍是太皇太后所居的宫殿,同时,察觉祁长晏与那个人走的有点近,甚至平宁公主对那个人也算亲近,还见那人在走出大殿殿门时,扶了扶平宁公主,举止亲近。
餮腧眉,之后,在见祁长晏好像特意慢了两步,与对方低语说了什么时,抿了抿唇。
其实祁长晏这特意慢了的步子并不明显,这点甚至还是她最近才发现的。他行为间总是不动声色,从前她完全察觉不出他这一点点的特意,是最近一年多,才发现他偶尔行走间会刻意这样慢了等一等她。
可他现在却在等另一个人。
餮牒芟肟纯吹降资撬,但视线扭不过去,只耳畔有声音,跟前的场景仍然是前方随着行走微晃的场景。
好在,这两人总算没一直说个不停,让她心烦。
她也忍不住努力回想了一遍,宫里可有个这么个人,还是能走到太皇太后跟前的人。
但想了又想,无法,实在是对不上号,想不出到底是谁。
所以只能暂且压下。
但下一刻,压不下去了,因为发现这个人还和母亲还有祁长晏一起坐上了马车,甚至到出宫之后,祁长晏换乘到进宫时的那辆马车时,根据眼前视野变化,隐约觉得她似乎也跟着一起过了去。
餮氪永床蝗衔自己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性子,现在也不认为,所以她表情里平静的出奇,但她没察觉,她眼里的不平静若是此时照照镜子认真看,甚至,这会儿几乎能与那夜忽然看到他和杜雪若一同从夜色里出来相比了。
她现在只察觉到自己心里在平静之后,忽然出现的恍然和无奈。曾经嫁他时,想过她嫁了他后他身边或许不会清净,但那时他是于她和当时林家处境而言最好的选择,所以在定亲之后他后院依然无人时,成亲的事宜按部就班。
嫁了他之后,也难得发现他身边竟是真的清净,从嫁了他后,到怀上霁安,甚至再怀上韶书,到韶书也虚岁有三岁了,从未见他在女人身上有牵扯过。直至杜雪若冒了出来,但今年也发现只是风言风语误传而已,这回……餮牒龆闭了闭眼。
她从没见母亲待杜雪若这样亲近过,可这时,却出现一个她从头到尾连风声都不曾听见的人,受母亲亲近,又和祁长晏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
餮胄南耄她和他同床共枕已经十年,竟不曾发现蛛丝马迹。心里不知是凉还是什么,餮胫痪跸衷诒饶腔卦诠霉眉易鍪倌谴危心境还要差上一些。
但这时,倒是突然觉得肩上一重,似乎是祁长晏稳了下她的肩,不过她觉得这或许是错觉,是刚刚马车颠簸那一下里,她幻想出的错觉,没见他的手这回似乎是从别的地方撤回的姿势,好像并非是她这,因为她觉得他的手应该够不着她。
餮氪鬼,接着又眼不见为净的彻底闭了眼。这次闭眼后,再未睁开过,因为不想去看了。
之后再睁眼,是已经到了国公府,甚至是到了东院两人的房里了。这时看到自己和祁长晏是一同走近门的步伐,她估计是她刚刚听到下人来报,出去迎了迎他和母亲,这会儿两人和母亲分别后回了自己院中,所以才会并行而走。
餮肜淅涞淡瞧着。
瞧着瞧着,发现自己连祁长晏何时回的也没过问,只入夜后领着儿女随他一起去主院用了饭,接着一大家子一起聚着说了说话,就又回东院这边了。
餮牖叵肓讼履盖祝又回想一下祁长晏,从回来至今,母亲和他谁也没在她跟前提过之前那个女人,她仍然是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原本心里是一再想过不想计较的,但这时见自己和祁长晏在房里独处,却忍不住都想上前拽了这时的自己,让自己和祁长晏离得远些。他怎么能回来途中还和一个女人同乘一辆马车,现在不知道把那个人送去了哪,回来后却又和她在屋里处着。
虽然两人因为分别太久压根没什么话可说,可餮肟醋乓惭挂郑巴不得梦中的自己一句话也别和他说才好。
更甚者,在之后歇了灯时,恨不得后退一步,两人别再处于同一方屋檐。但不可能,餮胫豢醋约涸谌ス儿女房里看了一趟确认两人已经睡下后,回屋和祁长晏几乎一前一后上了榻。
还听到自己问:“这回在家里待几日?”
“明日再去宫里一趟,后日早上我得回九稽。”
“好。”
此后,静下。
但静下之时,过了许久一切都平平静静时,餮肴纯吹介缴纤身边的人似乎动了动,随后就是她忽然被男人轻轻一揽抱了过去的感觉。她似乎一愣,随后则更愣,因为几乎才被他抱过去,她的唇上便有了他的温度。
下巴上则是他手掌上的力度,腰上的手臂也明显是他的力度,一切突然且没有任何预兆。
一边的餮耄骸啊…”
面无表情,她知道霁徇是怎么怀上的了。
第二天,餮肟吹狡畛り淘俅魏湍盖捉了宫。这回,她在宫里没再发觉他身边有别的人,昨日那个人好像没来。
他和母亲在太皇太后的宫里待的有点久,是都过了正午了,又在宫里待了一个半时辰才回的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自己和他再次同处一室。
韶书已经对他有点熟悉了,所以这会儿在她身边黏着黏着,竟小脚动一动,挪着挪着也往祁长晏那去。
小小的女娃靠在祁长晏膝上,眼睛一眨不眨瞧他。
祁长晏被韶书瞧了一会儿,往后微靠,伸手拍拍她小脑袋,“怎么了?”
“爹爹,你还走吗?”
“嗯,还得走。”
“明早离开。”
“哦。”韶书肉眼可见的失望。
低了小脑袋,竟趴在他膝上不说话了,只安安静静趴着,间或无聊的玩玩她自己肉肉的小手。
祁长晏看了看女儿,难得,伸手捏捏她小脸。韶书的脸蛋被捏的肥嘟嘟,她忍不住动了动。
这一动,而后扁了嘴,也再次抬了头,嘟嘟囔囔说:“那好吧。”
声音里是委屈巴巴的,明显听得出她不大乐意他走。
祁长晏又捏捏她小脸。
但韶书觉得脸都要被捏红了,于是抓了爹爹的大手,不让他再捏了,抓了之后,飞快又跑回阿娘那,整个缩到阿娘怀里去,把小脸埋起来。
餮胄πΓ轻轻摸摸她的小背。
随后祁长晏又出了屋子,去忙去了,这天,夫妻俩待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太多。也都到第二日祁长晏再次出发了 ,餮胍参刺他和自己说过昨日那个人到底是谁。
梦境到这,餮胄蚜恕P蚜撕筇勺陪读算叮愣过一会儿,马上往旁边偏了偏脑袋。
偏过脑袋看去,只见身侧空荡荡,且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估计是去陛下那听差了。
餮氡毡昭郏手掌不知不觉碰了下胸口,那里有种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他从来提也不提那个人呢。
且夫妻几年,她竟然到如今才知道。
或许那仅仅是个梦?可餮肽名又觉得不是,那就是她忘了的那段记忆,到如今才忽然想起的记忆。
餮刖镁贸錾瘛
出神到李嬷嬷都跟着奶娃娃再次进屋来看她可醒了,才渐渐回神有反应。
“阿娘。”
“……嗯。”餮肭逍选
奶娃娃喊完,努力的想爬到榻上来。
李嬷嬷上前来想把他抱下去,毕竟他的鞋子都没脱呢,别弄脏了榻。
但餮胂衷谡想有人给她分分神,所以她没让嬷嬷把霁徇拦住,反而,还让嬷嬷把霁徇的鞋子脱了,把他抱上来。
奶娃娃成功上了榻,小身子肉墩墩,噗通一下,坐到餮敫前。
坐下时,上半身往前一探,凑到餮胝饫矗“阿娘!”
“嗯。”餮肷焓置摸他小手,不冷,于是只把被子往前掀一掀,盖住他两只小短腿。
“吃过了?”她问她这个小儿。
“嗯!”奶娃娃点头,又咧嘴一乐,奶声奶气数着说,“包子,还有,还有肉羹。”
餮胄πΑ
奶娃娃见阿娘笑了,小手伸过来摸摸阿娘嘴巴,餮胨呈破了他的胳肢窝把他抱过来,也把被子往他身上再盖一盖,免得他冷。
如此,母子两一起躺了一会儿,餮氩庞行乃计痖健
起榻往外一看,冰天雪地的,昨晚后来下雪了。
李嬷嬷也望着这层白白的雪,说:“还好昨日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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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时,问:“霁安和韶书呢?去哪了。”
“安哥已经起了,也往您这来过一会儿,现在去外面玩去了。”
“书姐是还在睡,昨夜为了等您睡得晚,现在还起不来。”
餮氡愎去看看。
看了看,顺带把韶书叫起来,该用早膳了。
用早膳时,韶书边喝着热腾腾的粥,边问:“阿娘,猎场那边好玩吗?”
餮胄Γ骸巴好玩。”
“那明年我也去好不好?”韶书赶紧说,她可想去了,可昨日爹爹阿娘都不带她,也不带哥哥,她只能在行宫里玩。
“要等你再长大些。”餮胨怠
“多大?”
“等韶书十三了,能骑马了。”
韶书张大嘴巴震惊,这么久!手上勺子都忘了继续舀粥。
餮胄α诵Γ但她这话也不是哄她,确实得等她大些才能带她过去,不然凭昨日的行程,她这么小哪里吃得消。
伸手拿帕子擦擦她嘴角沾到的粥渍,“好了,先用饭。”
“……哦。”
“那……”才埋头喝一口粥,韶书忽然又抬头。
“嗯?”餮氤宰哦西,示意她说。
“那阿娘教我骑马好吗?”韶书问。
“怎么想骑马了?”
“环枝说阿娘骑马好看,昨日我还在这边的马场里见到有小马驹!”
“好。”
但还是那句话,“先用饭。”
“好!”韶书小脑袋一点,高兴的应了。
最后把小肚子吃得圆溜溜。
……
用过饭,餮肴缭即着韶书去行宫外的一处大马场。
霁安没来,因为他正和其他小少年一起打雪仗,舍不得抛下打雪仗过来,且他也会骑马,前些年在国公府里就学过的。
进了马场,餮胂热ヂ砣δ潜摺
马圈那边的人也认识她,毕竟这位祁夫人也来过好几回冬狩猎场了。
上前来迎,“祁夫人。”
餮耄骸疤羝ノ滤车男÷砭岳础!
“好。”
不一会儿,马夫指着挑来的几匹小马,“您看,这些都是比较温顺的,您觉得哪匹好?”
餮肟戳丝矗低头先问韶书,问她想选哪匹马。
韶书相中了三匹中唯一一个朝她走了一步的,伸手一指,眼睛亮晶晶,“阿娘,要它!”
“好。”
马夫也夸了句,“小姐有眼光。”
反正不管主子们做了什么,夸就是了,这个道理没人不懂。
韶书选好了马,迫不及待。
一个劲扯阿娘衣裳,“阿娘,我骑上去!”
餮肭嵝Γ她倒是一点不怕摔。
“不急,先拉着它遛一遛走一走,晚些阿娘再教你骑。”
韶书还是想马上就骑,但阿娘说先遛遛也没别的办法,一切听阿娘的。
所以稚气道好。
两刻钟后。
走着走着牵着马缰走得小脸都热起来了,韶书扭头望和她一同牵着马儿的阿娘,“阿娘,好了吗?”
餮肟此走得都要出汗了,笑笑,“嗯,行了。”
摸摸马儿的鬃毛,把它彻底安抚下,餮氡起韶书让她上马。
从用早膳起就一直在期待,甚至已经不知想像了多少回自己骑着马儿跟飞起来一样的韶书,此时真坐上了马,却才拿了缰绳就不敢乱动了。
餮耄骸坝邪⒛镌谀兀韶书动动缰绳,我们慢慢骑,不会出事的。”
“嗯!”
但小脸为难,拿着缰绳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对于韶书来说,即使这个小马驹已经是最适合她的高度了,但脚上踏不着地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不踏实,眼睛往下一瞄,也仍然觉得小马驹好高。
“阿娘,它好高。”
又问:“阿娘,它会不会把我摔下来?”
餮胧笑。
一刻钟后,韶书从小马驹上下来了,这时是餮氡ё潘上了另一匹马,带着她先感受感受骑在马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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