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轻轻走起来,韶书这会儿当然不再怕,因为她后面就是阿娘呢!
这会儿还胆大的说:“阿娘,你让它快快的跑。”
餮胨乘的意,挥一挥缰绳,让马儿小跑起来。
也只敢让马儿小跑,因为怕太快了她稳不住韶书,还怕吓着韶书。
韶书不怕,这会儿被冷风吹着脸和耳朵,欢快极了。尤其现在整个马场就只有她和阿娘,再没有别的马,周边又一望全是银装素裹的白色,韶书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这会儿高兴的脸都红了,还咯咯咯笑了好几声。
马儿似乎也能察觉她的欢快,小跑跑的更加有节奏。
母女俩一大一小骑于马上,远处,一人路过时,便驻足了会儿。
原本他是操练完士兵这会儿正要回行宫的,这时看餮氪着韶书骑马,停下就顺道看了看。
过了会儿,在餮氪着韶书一圈都骑下来了,笑着忽然看见他时,男人挽着缰绳动了动,驱着马走进马场。
“祁夫人。”
“骆将军。”餮胗Υ穑脸上被韶书惹起的笑这时还没来得及撤。
“这是你女儿?”
“嗯。”餮胪渫渥彀停又拍拍韶书,“韶书,这是骆将军,喊骆伯伯。”
“骆伯伯好。”
骆肇笑了笑。
笑了后,瞥见餮氲晚替韶书把耳畔碎发别一别,手掌动了动,忽而把腰上一块玉佩一解,递了过去。
“既叫我声伯伯,这是见面礼。”骆肇望着母女。
韶书好奇的望了望,而后看向阿娘,好似在问能不能收。
餮氲比徊皇眨这一声伯伯只是客气,祁骆两家论起来可没什么亲戚关系。
所以笑笑,拒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回头你给包点心给颗糖就行了,小孩子爱吃甜。”
韶书已经不是很馋糖吃的年纪了,但稚童乖乖,这会儿只配合着阿娘点头。
骆肇只好把玉佩又收了回来。
“好,那回头我给韶书送糖。”
在他的认知里,孩子确实爱吃糖。
当天下午,他就派人给韶书送了糖来,且不止有糖,还有其他几样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这些是他问了几个亲近手下参谋出来的,他们都说小女孩会喜欢这些。
他没有女儿,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所以送了后也不太确定。
于是特地,在身边随从送完东西回来时,问了句,“她的女儿可喜欢?”
随从也不清楚,“东西是由祁大人身边的许冀接了的,属下并未看到韶书小姐。”
骆肇:“……”沉默了。
随后,扯笑一下,心知以祁长晏的性子,这些东西哪里还到的了她女儿手里。
确实,不一会儿,许冀派人把东西送了回来。
骆肇看着被送回来的东西,在随从似乎惊讶的眼神里,冷漠转身,说:“谁家有儿女,给他们拿回去回头分了罢。”
既然她的女儿拿不到,那留着也没意义。
随从:“……是。”
……
祁长晏这边,在发话让许冀把东西送回去后,皱了下眉,皱过眉后,见到餮胧彼婵谖柿司洌“今日见着骆肇了?”
餮耄骸霸诼沓∧桥黾了。”
马场……祁长晏想到了她回来时说得,说上午她教韶书骑马去了,那就是那时碰见的了,无形中,男人眼瞳深黑让人一瞬不知在想什么。
餮胝饣岫也不知在想什么,所以未能发觉祁长晏的情形。
也所以,后来是祁长晏先把她唤回了神。祁长晏以为她因为他那句现在是想起了骆肇,心中怎么会乐意她想起那个人呢,所以此时的神情里,自然只想把那个人从她脑海里赶出去。也在才唤回她的神时,男人手臂一揽,先让她的目光挪到他身上。
挪到他身上了,眼睛望一望她,正想说些什么,但餮胝馐毕人盗嘶埃女人抬眼一望,说得是未能让他马上就答出的话。
他听餮胨担骸疤皇太后逝世那年,五月你回京探望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子可还记得?”
“她是谁?”餮胛省
祁长晏:“……”
这一句,他怎么可能马上就答的出来,因为当初那天进宫的人挺多,他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而且,她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事?
所以边凝神想了会儿时,边不由得望向餮耄问:“怎么了?”
餮耄骸啊…你先说说是谁。”
“哪一个?当日人很多。”
“你第一日进宫那天,和你还有母亲同时出宫的那个人。”餮刖醯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若他不说……
餮胄睦镆欢伲也忍不住重复这一句,是啊,若他不说……餮肷钗一口气,心想到时她要如何?
也是这时,见他神情深深看她,但这层深里,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餮胍膊恢道自己心底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在等他的回答。
但她这时没想到,接下来她听到他一句答时,第一反应就是哑然,和神情刹那的空。
她见祁长晏眼睛望她,叹气,却又笑着说:“从哪听了胡话?”
“当日只你和我还有母亲一起出宫,哪里还有别人?”
第54章
这!餮胧声。
只他和母亲, 还,还有她?
可她那日不是没有进宫?当时她好像也没有看到自己。
嘴巴张着,望着他是久久都没有反应。
许久后, 嘴巴才再次下意识动了动,心想莫不是他骗她?这时却见男人早已未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眯眸变得认真的神色,他或许真以为她这两天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过他眼神眯了一下,转而倒仍是不知是叹还是什么的说:“说说, 从哪听得风言风语?”
不然为何如此问他?
餮胛⑽⒛顿, 过了一会儿, 一句不是。
一句不是之后, 未待他说话, 她迟疑一息,再次问:“那日真的不是别人?”
祁长晏轻轻嗤一下,“除了你,还有谁?”
当日才到太皇太后跟前一会儿,过了会儿就见她也来了,后来得知她是一早就和母亲一起进来了,刚刚是随嬷嬷下去拿东西去了。
餮氤沟籽粕, 还真是她?
那日那个她一直扭不过去视线, 未看见的人,是她自己?
不由得深想一下, 深想一会儿,忽然神情更默,因为倒也可能, 她那时视线的方向,还有梦中感觉自己所在的位置, 确实,很大可能就是自己。
当时梦境中视角转换太多,又多以旁观者姿态,竟对身临其境这事忘得彻彻底底。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释然了,释然后就是油然而生的一股轻松,还好,还好未有这么一个被他瞒得彻彻底底的人。否则,否则什么呢?是否则就算夫妻两现在已经过了的不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三十年,这个日子也是没法掩耳盗铃再过下去的。
松了口气,神情里的空泛重新有了变化,是她自己便好。
但她心头大石落了地,抬眸,倒见祁长晏眼神黑黑看她,这会儿她抬眸,男人一个颔首,一副一直在等着的模样。
因为听到他说:“现在能说了,从哪里听来的话?”
餮耄骸啊…不是。”
祁长晏微顿,这是她还不肯说的意思?餮氩皇遣豢纤担这不,这就说了,“是想起来了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断断续续,有些清楚有些不清楚,是以……”
顿了下,才说:“是以以为那日我未进宫,与你还有母亲一同出来的是别人。”
祁长晏:“……”
餮胍参奚。
无声后,是她先失笑一下。
失笑一下,眉眼弯弯瞧着他,这时,祁长晏在一瞬的无声后,则不知是何心情的撇了下她颊边,餮胫他估计是在消化,消化她刚刚的乌龙,还有她又记起了那年一些记忆的突然……不过,未待他消化够,门边倒是恰逢有人拍了拍,于是她先去开门。
因为只听那小小的动静,也知道是奶娃娃在拍。
嬷嬷和韶书敲门的动静都不是这样的,只有奶娃娃的力气小,会拍出这样的动静。
的确是霁徇在拍,他现在站在门边,玩得小手通红,脸蛋也通红。
门一开,马上仰起小脑袋看。
看到餮耄踮脚,同时伸开小手,“阿娘。”
笑应一下,餮氡他起来,抱起来时把他的小衣服扯整齐,“玩了什么?”
霁徇张开通红的小手,“雪球。”
又把小脚踢一下,“还踢了。”
餮肭嵝Γ但才轻笑一声,觉得手上一轻,是祁长晏已经过来了,这会儿把她手里的孩子抱了过去。
餮胪他。
一望,见到的是霁徇被他抱了很兴奋,不过转瞬,又见他把霁徇给了嬷嬷,这回小霁徇懵了,歪歪脑袋,祁长晏则一颔首,说:“嬷嬷,让霁安带着霁徇再玩玩。”
李嬷嬷心领神会,明白这只是二爷在让她把小主子带下去罢了。
“是,二爷。”在奶娃娃完全没反应过来前,李嬷嬷抱着霁徇下去了。
是都把霁徇抱到门外,门又合上了,奶娃娃好像才回过神来,大眼睛看一看合上的门,又看看嬷嬷,懵愣一会儿,马上,肉肉的手指过去,“嬷嬷……”
话未说全,李嬷嬷已经抢话,“哎,小公子别急,奴这就带你找安哥去啊!”
奶娃娃哪里是要找哥哥啊,他要阿娘和爹爹!
……
屋里,在霁徇走后,餮朊娑宰牌畛り獭
祁长晏把李嬷嬷叫下去也不为别的,眼睛望着她,说:“又记起来一些了?”
霁徇拍门进来那会儿,他就已经消化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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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晏于是向她伸手,餮胪了望,手搭过去,又走向他。
走向他时,被男人拉着走了几步。
祁长晏是要带她坐下,两人坐下,说话方便些。
但走到凳子那了,却又忘了似的,只紧了紧她的手,已经问起来,“因何记起来的?”
问的声音有点沉,又略低。
但这句餮胍泊鸩磺宄,因为她自己也拿不准。
“摸不清,刚刚问你的,是昨夜记起来的。”
祁长晏对这个回答倒也说不上失望。
他点了点头,点头时,手掌摩挲了下她的手。之后,未就此再多问。她能想起来就是,至于怎么想起来的……只要不是因为受伤就行。
不过,有一事他是说了的,男人望她,“以后再记起时,若是还如昨夜一样,莫要多想。”
他何曾在外面有过什么女人呢?
倒是她……祁长晏忽然想到了骆肇。于是神情漠漠了下,但也只是一下,因为反正过几天就要回邯辅,以后见面的机会寥寥。
所以祁长晏彻底未再提过这事,再说时也只说起她上午教了韶书骑马的那事,“过会儿得空,我和你一起再教教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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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也能教韶书,但两个人一起总是更省心些的。
韶书对此最为高兴,一会儿跟着阿娘骑一骑,一会儿又跟着爹爹骑一骑,就是她倒底年龄还小,从前也几乎是骑的很少,这时忽然骑的多了,很快就不习惯。
才几圈下来,韶书悄悄趴在餮攵边说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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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抱抱小韶书,又拍拍她小背,“那今日先歇歇,改日再骑。”
这个改日,到了回邯辅的前两天。这日,骑了两圈后,餮氪着孩子们去行宫外一处大河冬钓。
钓上了两尾小鱼,不过最后又放生了。因为太小,吃着都嫌费劲。
但这一趟没白来,至少霁安和韶书很高兴,奶娃娃虽全程被牵着不能乱跑也不能乱走,但玩得也挺开心。
回程时也看了个新鲜,因为正好将士们训练回营,大批的士兵乌泱泱走过,三个孩子凑在窗户边看了好一会儿。
餮胍部戳丝矗还看到其中一个领兵之人是骆肇,还有几个将军她也认识,是这些日子一直在冬训的将领。
看了一会儿,让马车停了停,因为前边路窄,让这些士兵先过。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走过时,韶书和霁安下了马车一趟。
因为奶娃娃刚刚手里抓着的东西掉了,两人下来捡,捡起来了也不上马车,站在枯了的树下看远处的山水。
看着看着,听到旁边好像已经静了,于是两人走过马车一探头,就看那大批的将士们已经都走了过去,且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与此同时,由远及近几个黑点,见爹爹骑马而来。
韶书眼睛亮了,兴冲冲跑过去,“爹爹!”
祁长晏听到声音,看过来。
韶书噔噔噔还在跑,于是后来祁长晏在碰到她时便勒马先停了停。之后把她抱上马了,才继续向马车骑去。
这回便骑的比较慢了。
怕太快了韶书小脸被冷风刮的刺疼,但其实这样慢韶书也觉得有点冷,这也是为什么她今日只骑了两圈的原因。
小脸藏了藏,稍等会儿等回到马车这边时,也马上到餮胝饫矗打着哆嗦嘟囔,“阿娘,好冷好冷。”
这时,还没等餮胨凳裁茨兀祁长晏好笑,手掌揉了把她脑袋。
揉了一把,环视四周,未见到桶也未见到鱼,不免笑了问:“不是说出来冬钓?”
提起这个餮胱约阂彩切Γ伸了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好笑又感叹,“你也瞧见了,空的。”
“出来没有钓着大鱼,算是白跑一趟。”
“还冻着了霁徇。霁徇,是不是?”餮胨底牛伸手逗逗奶娃娃。
这几句话,也明显是说笑意味。
今日出来其实本也没期望一定要钓上什么大鱼的,就是带孩子们出来走走看看,回头回了邯辅倒是瞧不见这边的风光了。
霁徇虽人小,刚刚在河边也确实觉得有点冻脸,但他又哪里真冻着了,此时听餮胍凰担小身子跑过来,倒是稚气的说:“阿娘,还去玩。”
餮肭崆嵋焕郑一乐,撞见男人也懒懒弯了唇的嘴角,他弯了唇时,见两个孩子现在都靠在她这,倒是把奶娃娃抱了过去。
抱了过去,又说:“正好,陛下那边冬捕上了好些大鱼,也给了我一条,今晚让膳房那边费心些把那条煮了,我们吃鱼肉涮锅。”
餮耄骸吧欧坑心茉瘸隼吹耐锅?”
毕竟陛下那边估计得用不少。
事实证明有,行宫的膳房那边听到宫人来说祁长晏今晚想吃涮锅,除了陛下用的那份,当先就备了其他锅子出来,怎么也保证他这边能吃上。
晚膳时分,热气腾腾的涮锅准时送来。
配着鱼肉涮锅一起吃的是羊肉片,祁长晏先烫了一碟子肉,肉分好了让餮胂燃行,她夹过了,这才不紧不慢分给韶书和霁安。奶娃娃见没有自己的,小脚踢一踢,把自己的小碗往前推,赶紧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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