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帆:“当时不是出警了吗?警察问冲突原因,丁天翔咬着说和那几个人没矛盾,就是闹着玩儿,是我和徐菓误会了,然后造成矛盾升级。”
宁欣垂眸,眼神凌厉:“那是误会吗?”
“肯定不是啊!那人出手可重了!”何东帆说,“丁天翔瞒着和那些人的联系不想让警察知道,虽然我和徐菓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们这会儿大四了,就怕继续问下去他惹个处分什么的影响毕业,而且我们都以为把事件定为误会就完了,谁知道还要…”
何东帆看宁欣一眼,声音低下去:“还要人来领。”
宁欣把事情理了理。
所以,何东帆没冲动,没惹事,没打架。
是她误会了?
宁欣想着刚才揍他时没手下留情,环抱在胸前的手松开,垂下:“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生气了啊。”
宁欣:“……”这是什么答案?
何东帆微微露出虎牙,伸手捏一下宁欣脸颊:“我可了解你了,真生气的时候根本不想听人说话。”
“……”
“必须让你先挥挥力气。”
宁欣思了片刻,她性子好像还真是如此。
宁欣有点内疚:“那你不是吃亏了吗?”
“这算什么吃亏?”何东帆语气不以为然,身子微微后倾,双臂反撑着地面,仰着下巴,“我一大老爷们,让你揍两拳也能扯上‘吃亏’两个字?”
宁欣没接他的话,俯身去摸他的腰侧:“痛不痛?”
何东帆全身一僵,没反应。
宁欣抬眸看他。
他慢半拍坐起来,摇头:“不痛。”
但宁欣知道,不会不痛。
宁欣反思,自己今天如此大的反应,很大一部分情绪来源于她当年临近毕业时,因为违规被开除学籍。
这几年,她太明白那张文凭的重要性了。
她不想他陷入同样的困苦。
但归根究底,还是她性子的缺陷,应该好好听人说话的。
思绪到这儿,宁欣道歉:“何东帆,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情况就对你发脾气。”
何东帆语气理直气壮:“你本来就该发脾气啊。”
“嗯?”
“你看啊。”他认真给她分析,“你今天出差回来,等着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男朋友接机,结果变成去警察局领男朋友,放哪个女孩儿身上能不生气?”
宁欣愣了半秒,扑哧笑出声。
何东帆也跟着乐,还支着腰把侧脸递近,食指点了一下脸颊:“你再给我往这儿来一拳,出气。”
宁欣捏着何东帆下巴,推开:“不许贫嘴。”
她顿了一下,想起一个事实,眉头又皱起来,语气不安:“我还打了徐菓…”
“没事儿,他皮糙肉厚的。”
“他居然也闷着不吭声。”
何东帆低头搓搓鼻尖,他可太了解徐菓了,表面一声不吭,心里指不定骂了他三辈祖宗。
“对了!”宁欣突然道,“我带了桂花糕,待会儿给你室友都拿点回去。”
“你还给他们买了?”
“嗯。”
何东帆笑得洋洋得意:“这是我一人得道,他们鸡犬跟着升天。”
宁欣没接他的话,而是问:“何东帆,等你们寝室的人都有空,我请他们吃个饭吧?”
他英气的脸凑近,吊儿郎当:“官宣饭吗?”
“不是。”宁欣轻轻撇开何东帆的脸,笑笑,“就是平时听你说起他们,我觉得都挺有趣的。”
“呵!我就是运气好,从小到大总是遇到有趣的人,你还记得谢安吗?当年……”
说起这个话题,何东帆想起小时候趣事,滔滔不绝跟宁欣分享。
他说初中时他和谢安找了一块刚收割完麦子的空地放风筝,一心仰着头看风筝,暗自比谁的飞得更高,忽然听见扑通一声,他转身,谢安已经掉进粪池里…
他又说小时候和江韵去上学,他骑自行车载她,仰着头往嘴里倒干脆面,没看见路上有坑,自行车前轮子落进坑里,只看见江韵从他头上一个抛物线出去…
他还说和朋友一起去抓蝉,遇见马蜂窝……
宁欣被何东帆口中那些趣事、糗事逗笑,可是后来,她都没太听进去,她整颗心都为面前这张生动的脸悸动。
她觉得他不明白。
不是那些人有趣。
而是遇见他,才变得有趣。
宁欣抬起双手,轻轻捧住何东帆下颌。
突如其来的行为打断他的话。
他的脸顺着她手的力道微微仰头。
四目相对。
他有些茫然:“怎么了?”
话音刚落,宁欣已经弯腰凑近。
她的鼻尖先碰到他,稍稍顿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嘟起唇,贴上去。
一切太突然,何东帆没来得及反应。
他看见她卷翘的睫毛抖索两下,像小刷子,下一秒,他的唇感觉到湿润。
温热又柔软的,轻轻吮了一下他唇瓣。
何东帆心跳落空,手指不自觉攥紧,又徐徐松开。
他短促两个呼吸,唇瓣张开。
突然,捧着他下颌的力道一松,唇上的温柔也离去。
他仰着下巴也没追上。
宁欣已经坐正、坐直,眸光温媚的看着他。
何东帆喉结滚了滚。
他内心躁动难耐,有百丈大厦坍塌的感觉。
空。
他看着她,伸手抓她手腕。
一只。
两只。
她没拒绝。
他视线往下,看着她的唇,再不挪开。
他曲起膝,徐徐从地上起身,迎上去时,还偏了下脑袋。
近了…
更近了……
“咔——”训练室门被推开。
杨晓桢笑盈盈的声音传来:“欣欣,我听玉儿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疑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何东帆捂着小腹侧倒在地上,英气的五官疼得扭曲。
宁欣慌忙上前,把人扶起来:“怎么样?疼不疼?”
何东帆闭着眼睛点头:“疼。”
“对不起。”她道歉。
他往她身上借力,补了一句:“真疼。”
宁欣一脸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我……”
局外人杨晓桢云里雾里的:“你们演情景剧呢?”
宁欣:“……”
何东帆:“……”
宁欣没让何东帆送自己回家,让他先回寝室换身衣服,顺便把桂花糕带回去。
何东帆回到寝室,李白子和江心并不在。
他又去隔壁寝室找丁天翔,想把事情问清楚,结果丁天翔室友说他一直没回。
何东帆给丁天翔打电话,没人接。
他暂时把这事儿放下,去冲澡。
滚烫的热水从头上浇下,何东帆抹掉脸上的水,指腹摩挲自己嘴唇。
她吮的那么一下,光想一想,他心跳都会落空一拍。
何东帆快速冲了澡,换好衣服,去超市买菜,结账的时候他确定,他急需一份兼职。
何东帆到宁欣家,先是敲门,没人应,他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一推开厅门,就隐隐听见卫生间传来的淋浴声。
他朝里看了眼,卫生间的门添了点水雾,比平时更模糊。
何东帆闭了闭眼睛,收回视线,进厨房忙活。
宁欣洗完澡出来时听见厨房有声音,她看了眼,走进去。
何东帆没回头,在切菜,动作不是很熟练。
他感觉到她靠近。
很香。
还有一股刚洗完澡的热气。
宁欣用毛巾按压头发:“我吹完头发来帮你。”
“不用。”何东帆拒绝,有点傲娇,“我今儿想自己发挥。”
宁欣没纠结,笑一下:“行吧。”
何东帆听着脚步声远去,没一会儿又响起吹风机声音。
他才惊觉,他一直提着一口气。
他吁气,心道:出息啊!
何东帆在厨房忙活了近两个小时,做了三菜一汤。
他把饭菜全部摆上桌,一边脱围裙,一边转身准备叫沙发上的人吃饭。
可沙发上的人睡着了。
何东帆不自觉,连解围裙的动作都放轻。
他走过去。
黑灰色的三人位沙发上,宁欣侧躺在上面,她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头下枕着一个咖啡色小抱枕,身上盖了一条咖啡色格纹毯子。
她右手轻轻放在脸侧,左手还抓着英文书。
何东帆单腿蹲下。
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是暖色调,把她整个人都包围着。
她眉弯弯的,眼睫浓密又卷翘,鼻梁直曲适中,唇瓣丰满,唇色偏浅…
突然,她手指动了动,手上的英文书脱离手指滑落。
何东帆伸手接住,没发出任何声响。
宁欣蹙了蹙眉,缓慢睁开眼睛。
她慢慢看清蹲在沙发边的人,嘴角微微勾起:“最近没睡好。”
她声音软软的沙哑。
想着她应该是出差没休息好的意思,何东帆反手把书放茶几上,声音轻:“那你再睡会儿,饭菜热一热就是。”
宁欣捏着身上的毯子提了一下,轻轻摇头:“一分钟,我提一下神。”
提神?
他看着她。
起了个坏心思。
但克制着,按捺着…
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嚣。
她是他女朋友。
他本来就要吻她,这事儿她早早就同意的。
而且下午那会儿她主动过一次,虽然只是蜻蜓点水。
但若不是杨晓桢突然闯入,肯定不止蜻蜓点水。
何东帆喉结滚动,声音磨砺低哑:“宁欣。”
“嗯。”
他看着她唇瓣:“我、我……”
一秒。
两秒。
三秒…
何东帆咽了口口水,慢慢欺身靠近,他左手压在沙发上,右手撑住沙发靠背,宁欣明显感觉沙发边缘下陷。
他俯身上去,徐徐遮住落地灯洒下的光线。
他的影子落在她脸上。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滚烫的呼吸交错。
毫厘之间,他停下,看一下她的唇,又看一下她的眼睛,反复好几次,似乎终于确定了什么,他缓慢闭上眼睛,吻上去。
他主动吻她时,觉得她的唇更软了。
他不太会,来来回回唇齿触碰她唇瓣。
轻咬,轻啄。
亲昵的声音传入耳膜,格外缱绻。
宁欣有一种被何东帆一点一点啃食心尖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她扯着他外套,拉进,仰头回应他。
何东帆怔愣一瞬,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下滑,顺着她背脊上移,捧住她的脸。
他手指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不甘示弱的探入香甜,吸吮得深。
第75章 我爱你
坐下吃饭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好在饭菜还有余温,没凉。
何东帆给宁欣夹菜,白米饭上垒了个小尖。
宁欣微微皱眉,喊:“够了,够了。”
她抬眸,迎上他视线:“你也吃。”
何东帆‘哦’了一声,单手捧着碗凑到嘴边,用筷子往嘴里快速扫荡。
他视线越过饭碗盯着她的唇,她唇色是区别于平时的艳。
他笑。
宁欣不知道何东帆在笑什么,但也不自觉眉眼弯弯,给他夹菜。
他拿碗接住。
宁欣:“元旦节你回北都吗?”
何东帆咽了嘴里的食物,不答反问:“你有安排?”
宁欣直道目的:“我想去拜访你姥姥。”
这事儿宁欣想了一段时间了。
那天太仓促,她总觉得要当面见一见,她和何东帆的事才算有底。
何东帆思了几秒,放下碗筷,建议:“元旦节才三天,来来回回时间太赶,要不过年去?你可以在北都多玩儿段时间,这几年北都变化还挺大。”
宁欣摇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到时候我要去复查,如果合适会手术拆钢钉,怕是不方便。”
何东帆点头:“行,那就元旦回去。”
宁欣小小喂了一口饭,眼神有些飘忽:“那你记得提前跟你姥姥说我要去拜访她的事,有什么不方便,及时告诉我。”
何东帆‘嗯’了一声,嘴角勾起,语气调侃:“欣姐,你是紧张吗?”
宁欣并不否认,看一眼何东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何东帆低头笑了笑。
何东帆知道宁欣出差累,饭后没过多打扰,想让她早点休息。
可想是这么想,宁欣送他到厅门,两人相对而站时,他又不愿离开。
他垂眸看着她,伸手拉起她左手,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骨。
是真实细腻的触感。
宁欣微微偏头,视线微仰:“怎么了?”
何东帆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声音沉,但轻:“我感觉跟做梦似的。”
那时的宁欣无法体会何东帆这话,只觉得他在贫嘴打趣。
她顿了两秒,右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一下他侧腰。
他‘嘶’了一声,躲着。
宁欣正经道:“做梦不会痛。”
谁说不会痛?
心脏是会痛的。
何东帆心里反驳。
他也不逗留了,埋头,力道有些重的亲一下她额头:“早点休息。”
他刚走出厅门,宁欣喊:“何东帆。”
他转身,朝她走近,一双眼睛在她脸上流转,满是期待:“怎么了?”
下一秒,垃圾袋横在他面前。
宁欣一本正经:“你忘记把垃圾带走。”
小狗尾巴落下来了。
似乎还伴着一声哀寞的‘哇呜~’。
宁欣忍住笑意,把垃圾递到他手上,扶着他肩膀,踮脚亲一下他唇角。
就…哄好了。
何东帆回到寝室,李白子和江心也在。
他一人一盒桂花糕扔他们桌上,傲娇的带上一句:“我女朋友出差给你们带的,尝尝。”
江心看着包装盒:“桂花糕?”
李白子直接拆开包装盒,迫不及待塞了一块进嘴里,咀嚼着:“好吃。”
何东帆双腿岔开,反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摆弄手机,听见李白子的话哼笑一声:“也不看看谁买的,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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