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宁欣认真,“如果你早几天告诉我你会回来,我就能早几天开心。”
何东帆看着宁欣笑意盈盈的眼睛,手顺着背脊向上,覆在她后脑勺上,微微下压。
视线下移,盯着她饱满艳丽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想我吗?”
“想。”宁欣点头,“特别,特别想。”
他仰起下巴一下一下啄吻她,发出轻柔的声音。
唇瓣,唇角,下巴,脸颊。
他声音哑:“我也是,特别想你。”
那晚,宁欣体贴何东帆,说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要休息。
他笑得特别过分,说他是从北都过来的,先回去陪了他姥姥几天。
屋外,大雨倾盆。
屋内,他像是要把积压几个月的爱意都给她。
宁欣认怂:“不行了。”
何东帆当即咬了一口她,不太乐意:“这次什么理由?”
“……明天要上课。”
他很凶的对她,后面又温柔的吻她耳廓:“最后一次了。腿圈上来,我快一点。”
宁欣不知道何东帆会回来,她甚至安排了早上的课。
闹钟响,她就起床。
她洗漱完之后,回房间,看见何东帆也起了。
他要陪她一起去格斗馆。
出门时,都站在电梯口了,她像是忘了东西,着急忙慌的回去。
再回来时,电梯错过了,但她晃晃手上的东西,是一张优惠劵。
她笑得很开心:“楼下新开的铺盖面,第二份半价哦。”
那段时间,宁欣和何东帆时常去吃那家铺盖面,因为每次,都会得到一张‘第二份半价’的优惠劵。
何东帆在玉和呆了十九天,过完七夕情人节后几天走的。
他走之后,宁欣就没再去吃那家铺盖面了,那最后一张‘第二份半价’的优惠劵就放在床头柜。
旁边还有一束已经半蔫儿的粉荔枝。
这次,宁欣没再说它是粉色玫瑰。
她还刻意凑他面前问:“粉荔枝代表什么啊?”
何东帆‘啧’了一声,她都把那些倒背如流了,现在还来问。
那晚,漫长的情事后,他用还未褪去情欲的声音说:“代表我会爱你一辈子。”
国庆节,宁欣飞了一趟北都,听说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实则她见到老太太,觉着她精气神都还不错。
二零一四年年末,何东帆没能回来跨年,他的学业到了最重要的阶段。
如果不能顺利毕业,至少要延后一年。
临近过年,宁欣大包小包的过去陪何东帆。
她见到了何东帆的室友,瘦瘦高高的,留着金色长发的外国男生。
他们只是吃了一顿饭。
因为宁欣这次差不多要呆一个月的时间,为了方便,何东帆在外面找了一个短租房。
除夕那天,宁欣独自在家准备了很多菜,用带来的火锅底料,准备煮火锅,同时邀请徐菓过来。
可那晚的火锅没有吃到。
那个年过得不好。
事情具体宁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徐菓进警察局了,因为工作上的事。
何东帆为此在外面跑了好多天。
宁欣临走时,徐菓的事也没有完全解决,只是保释出来,被限制行迹还要随时配合调查。
何东帆送宁欣去机场的时候,很抱歉,这些日子没有好好陪她。
宁欣并不介意这些,只是觉得这个跨年不太圆满,有些遗憾。
宁欣曾经听家乡的老人说过,一年的开始不圆满,那一年就得注意了,都不会太顺的。
为此,她常常打听M国那边的事,三月底,徐菓的事终于解决。
宁欣放下心来。
可是四月,远方传来噩耗,老太太病危,进了ICU。
第103章 欺负了一番
人生,就是会有很多遗憾。
比如说,何东帆并没有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
给老太太送别的那段日子,宁欣请了假留在北都。来悼念的人很多,她不认识,但也能明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很多时候,她不方便在。
有一天下午,宁欣独自站在四合院鱼缸前,给缸里的红鲤撒食。
微风轻拂,阳光倾洒,红鲤争食间窜动波光。
她想起第一次来这座四合院时。
算一算,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季节。
很宁静的季节。
宁欣自己心里都难受,更别提何东帆了。
那晚洗漱后,宁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去何东帆房间。
何东帆房间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缕纤细的光。
他还没睡。
宁欣推门进去。
何东帆背着身站在窗前,微微躬着,双肘撑在窗檐上,听见声响,转头。
看见是宁欣,他站直,转身,灭了手上的烟:“怎么不睡觉?”
宁欣没说话,直直走到何东帆面前,双手环上他的腰,抱上去。
他身上还有未消散的烟草味。
宁欣披在肩上的外衫因抬臂的动作滑落,被何东帆一把抓住,又给她披上。
他回抱住她:“睡不着吗?”
她摇头。
他想起她怕鬼这事儿,问:“是害怕吗?”
宁欣摇头:“不怕。”
嗯。
他明白了。
他亲一下她柔顺的发丝。
有人说,生命之所以有价值,正是因为它有终止的一天。
死亡无可避免,但也恰恰是死亡,赋予了生命的价值。
既然时间是有限的,那我们就更应该珍惜每一天。
这是离去的人,教导的最后一课。
他,想要你,过得好啊。
宁欣以前不懂这个道理,做过错事。可她庆幸,现在的她懂,然后,她可以陪着他。
葬礼过后,老太太的律师公布了她的遗产处置。
她的几乎所有,都划到林冀名下。
而那所四合院,她留给了何东帆。
她把家,留给他了。
不止如此。
去年年末,老太太在玉和购置了一幢房产,现在把它,赠给宁欣。
当律师说出这段话时,宁欣慌张失措。
她对此事完全不知晓。
林冀异常镇定:“这事我知道,是她的意思。”
宁欣自然是不肯要房产的,但林冀表示,她要不要都得按流程来。
比如,房产在她名下之后,她有权随意处置。
宁欣能怎么处置?
不过是把它还给何东帆而已。
那晚回去,脚刚踏进四合院,宁欣便和何东帆表示,要把房产还给他。
何东帆深深地看了一眼宁欣,没立即应话。
他走到院落最前方,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点了支烟。
他看上去,好寂寥。
宁欣跟着坐下,只想陪在他身边。
正方形小院尽收眼底,花草树木在月光下散发着生命力。
半支烟燃烬。
何东帆忽地开口叫她名字,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宁欣。”
宁欣‘嗯’了一声。
“姥姥想给我留个家。”他垂下头,指尖夹着烟蒂,有红色星火。
“我知道。”宁欣瞬间鼻酸,泪光盈盈。
“可这里没有她了,不是我的家了。”何东帆侧头,眼眶微红,“宁欣,我没有家了。”
有家人的地方,才能是家啊。
何东帆喉结滚了滚:“你要把家还给我吗?”
宁欣无声的摇头。
那晚,在他准备点第二只香烟时,她抽走他手心的打火机,捏得指尖泛白。
她眼含热泪,坚定道:“何东帆,我们结婚吧。”
然后,我们就都有家了。
结婚,和宁欣结婚。
何东帆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愿意,但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现在不是结婚的时候。
但宁欣不在乎那些。
她不在乎他今年能不能毕业;
她不在乎他现在有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她不在乎他能不能立马就和她朝夕相伴;
她更不在乎这个婚不是他求的……
眼前的人,她认识十年了。
她已经很了解了。
她无比的相信,他的人生会渐渐丰羽,逐渐拥有所有想要的。
但现在,他没家了…
她既然可以给他一个家,她就想立马给他。
宁欣吸了吸鼻子,倏然起身往房间跑,跑了几步,她转身,站在灯火阑珊中:“你在这儿等我。”
她跑回房间,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条形盒子。
她打开看了一眼,含泪笑,又合上。
她转身,何东帆已经出现在房间门口。
她跑得那么急,总归是担心她,所以跟过来看看。
他宽阔的身子几乎挡住走廊里的所有昏暗,剩下的只是明亮。
宁欣咬唇,拿着盒子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
项链白金色,宽边扁平链型,下方一个同色的魔方吊坠。
宁欣手指捻着小小的吊坠:“你看。”
何东帆往她手指间看了眼,上面刻着‘宁欣’。
宁欣上次去M国,无意间翻开何东帆书桌上的小铁盒,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项链。
根据项链的链条,她肯定是他以前常常戴在脖子上的那条。
她拿起来看,看见吊坠的时候,瞬间湿了眼眶。
她记得这个刻着名字的生肖牌。
好多年了。
她也记得,最后,她是放在哪里的。
怎么到他手上的,已经无意去询问。
让她难过的是,这不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宁欣根本不敢去想。
她只觉得心好痛。
回国后,宁欣立马就去珠宝店定制了一条铂金项链。
宁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举着项链,哽咽着:“何东帆,现在只有这个,我用这个跟你求婚,好不好?”
何东帆眼里有光点。
他猛然抓住宁欣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他心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没有人会愿意挂个带名字的牌子在脖子上!
何东帆和宁欣,真的结婚了。
这个婚结得所有人都毫无感觉。
就连杨晓桢都说,你除了多了一张证,跟以前有什么差?
宁欣没说话,但心想,当然有差别啊。
我多了一个家人啊。
那年六月,何东帆顺利毕业,他婉拒了M国知名公司的邀请,选择回国。
临走那天,是徐菓送他去机场的。
何东帆拖着行李,看了眼时间,单手搭上徐菓的肩,语气没有离别的感伤:“国内等你了,兄弟!”
其实山迢路远,下一次再见面,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何东帆走了两步,转身,下巴微扬,微微露出虎牙:“我婚礼那天,你得回来!”
徐菓勾了勾唇,点头:“嗯。”
何东帆转身,抬手挥了挥,大步离开。
看吧。
这样不就定好了下次见面吗?
何东帆回国后的工作不太顺利,倒不是薪资待遇,而是和他规划的相差甚远。
公司是国内第一批发展起来的互联网公司,背靠YQ,实力雄厚,但是公司内部东西太过陈旧,且不愿意大刀阔斧进行改革。
何东帆觉得,自己才二十五岁,还不是养老的年纪。
那年年末,事情有了转机。
何东帆接到徐菓打来的电话。
他站在阳台上:“不是吧,兄弟,你那边是早上五点吧?你给我打电话?”
徐菓声音还有着刚睡醒的沙哑,好像在证明他就是调了闹钟特意打这个电话。他笑说:“这不是得表达诚意吗?”
何东帆乐,大气问:“说吧,什么事儿?”
“我们公司,你了解吧?”
“还成。”何东帆没什么耐心,“别卖关子,直说。”
徐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在网络安全领域一直欠缺一个……”
宁欣洗完澡出来,往阳台看了好几眼,何东帆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他没穿外套。
又这样!
宁欣拿了件外套过去,一双桃花眼微挑,瞪了何东帆一眼,给他披上。
她刚想回沙发看会儿电视,被一臂弯勾住腰搂过去,背结结实实的抵着他胸口。
何东帆还在讲电话:“我考虑考虑,尽快给你答复。”
又说了几句,何东帆挂断电话。
他凑过去,鼻尖蹭着她脖子:“宝贝,好香啊。”
宁欣轻轻给了他一手肘,叫他不正经,她挣开:“我要去看会儿电视。”
她才刚走了几步,就被从后面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然后被整个横抱起来。
她自然反应勾住他脖子,一个警示的眼神过去。
何东帆把她摸得明白透彻,这就是故意表演耍脾气呢,实则,这时候比平时还大度,就算他过分点儿,也没事儿。
于是,他不禁扬眉:“你想看什么?我给你演行不行?”
“不行——”她故作冷漠的拒绝。
下一秒,她就在他怀里乱扭,不受控的笑。
自从他知道她怕痒,这招就没停过手。
她扭得太厉害,何东帆把她放在沙发上,一只手臂圈住腰,欺负了一番。
何东帆的事业是在二零一七年稳定的。
他要做他早应该做的事。
知道宁欣的性格,何东帆没敢放肆,没敢高调。
那天,他们去看一个乐团的演唱会,气氛一直高昂。
直到演唱会中场,唱了一首温情的歌。
“坐在我身旁,你的心伤”
“不懂,我也不想”
“但你的眼泪下在我心脏”
“回家的太阳红着眼框”
“心疼你的模样”
“影子的悲伤也变得更长”
“昨天谁让你受过伤”
“今天想要让你都遗忘…”
何东帆侧头看了眼宁欣,她正娴静地挥着荧光棒,脑袋跟着节奏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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