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紧张了,我的手还是抖的。”何荷把手放在陈盼夏的掌心,陈盼夏果然感觉到何荷剧烈颤抖的手。
“我也很紧张,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盼夏神秘兮兮地把嘴巴凑近何荷的耳朵:“那就是把台下的导师和观众都想象成五花肉,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何荷:……
五花肉可还行?
何荷噗嗤一笑,与她同时笑出声的还有苏金予。
他在排队的时候看到陈盼夏,想来找陈盼夏玩,一过来却听到陈盼夏又在发表她那食人族感言。
苏金予嘲笑道:“你就这点出息吧。”
“那你难道不紧张?”何荷看苏金予游刃有余的模样,有点好奇地问他。
“我不紧张。”苏金予笑着,但笑容少了一些平日里的轻浮:“以后,围着我的摄像头会更多,看着我的眼睛也会更多。”
“我不会在起点就感到紧张的。”
相当自信又臭屁的发言。
陈盼夏听完,少见地没有呛他,而是认真点头:“会的啦,你会成大明星的啦。”
苏金予扬唇笑了一下。
但那笑容很快又僵在嘴角。
因为他听到陈盼夏继续道:“到时候我就去闲鱼卖你的签名,十五一张,三张包邮……这不得赚死?”
苏金予:“……你家大明星的签名才十五一张啊?”
他真服了。
陈盼夏没理苏金予,沉浸在自己用15块的签名发财的美梦中,对何荷道:“我去上个厕所,憋不住了。”
她一路往卫生间走,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对方深色西装,剑眉星目,神色冷峻。
赫然是顾深。
狭路相逢,不打招呼好像也说不过去。
陈盼夏恭敬地对顾深问好:“顾总,您亲自来上厕所啊?”
顾深:……
顾深:?
第5章
陈盼夏飞快解决完生理问题,又回到了队伍里。
苏金予还站在女生的队伍旁边等陈盼夏,高高的特别显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见陈盼夏回来,他道:“好慢啊。”
陈盼夏一路小跑着钻回到队伍里,她眼睛亮晶晶的,表情兴奋,苏金予问:“怎么了?”
何荷也好奇地看着陈盼夏。
陈盼夏兴奋道:“刚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遇到顾深了!”
苏金予扬了扬细长双眉,何荷也睁大了眼:“顾总?他一个人?”
陈盼夏点头。
像他们这种和素人没什么两样的糊练习生,一辈子能有几个机会和娱乐公司的总裁见面,近距离接触?
听到陈盼夏说她遇到了顾深,何荷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字——“机遇。”
何荷忙问陈盼夏:“你有没有和顾总说上话?”
“有。”
何荷:“太好了!说什么了?”
陈盼夏:“我说,顾总您亲自来上厕所啊。”
何荷:……?
苏金予:……?
苏金予轻笑出声,饶有趣味地看着陈盼夏,问:“然后呢?”
“然后,”陈盼夏说:“我意识到我这话说的有点奇怪。”
陈盼夏:“于是我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何荷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她听到陈盼夏说:“我说,‘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您这么忙也要上厕所。’”
何荷:……
苏金予乐不可支,问:“顾深有什么反应?”
当时,听到陈盼夏这混乱又让人哭笑不得的发言,顾深却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剑眉不着痕迹地皱起,看了陈盼夏一眼,转身走了。
苏金予给陈盼夏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等录制完了访谈,众练习生又重新来到练舞教室,进行分组抽签。
陈盼夏是希望自己能抽到隋琪琪那一组的,毕竟其他几位老师都是主攻歌曲,隋琪琪则是跳舞。
而陈盼夏也是真的不会唱歌。
但事与愿违,陈盼夏最终被分到了靳洛那一组。
虽说不能去隋琪琪那一组让陈盼夏有点失落。
但……
靳洛长得帅啊。
谁说这不是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众练习生自主抽完了签后,等待着他们的是长达24小时的休息时间。
有练习生往练舞教室和声乐教室走,陈盼夏和何荷两条咸鱼则打算回宿舍了。
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盼夏看到好多练习生,还有三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聚在大门口,热热闹闹的。
等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节目组把收了10天的手机发下来了,练习生们正在箱子里找自己的手机。
陈盼夏钻到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荧光绿色壳子的手机。
她伸手拿过来,开机。
手机恢复了信号以后,顿时传出一阵震动。
陈盼夏戳开微信。
她置顶的群聊有两个。
一个是名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庭群;
一个是名叫“四大绝世美女”的大学宿舍群。
在手机上交的这十天里,“相亲相爱一家人”有二十几条未读消息。
[妈咪]:@陈秋,秋秋,人呢?
[陈秋]:打篮球
[爹地]:@陈秋,晚饭吃排骨还是炖鸡?
[陈秋]:都行
陈盼夏翻了翻,没有在这些聊天记录中看到自己的名字。
不过陈盼夏也习惯了。
她父母年轻的时候感情并不好,两个人都要强,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不肯让步;吵架、甚至分居都是经常的事情。
再加上两人都要外出打工,因此,陈盼夏从小被外公外婆带大。
后来家里赚了点钱,父母也不用再外出奔波,加上外公外婆去世,一家人这才重新住在同一屋檐下。
也许是年龄大了,父母之间的感情也终于从滚烫的岩浆变成了让人舒适的温泉。
陈盼夏当然爱她的父母,只是十几年不曾陪伴,让父母终究对陈盼夏没有太多感情。
对后出生的弟弟更好、更亲昵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陈盼夏把相机调至前置摄像头,高高举起,对镜头比了个耶,露出灿烂的笑容。
“咔嚓”
她戳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把照片发了出去。
[陈盼夏]:【图片】
[陈盼夏]:锵锵——大明星登场~
等了等,没人回复,陈盼夏又点开了自己的宿舍群。
宿舍群的名字不知道被谁改掉了。
现在的名字叫“大明星陈盼夏粉丝后援群”。
群里足有六百多条未读消息,陈盼夏简单扫一眼。
大家聊得天南海北的,一会儿说希望老板痛苦地死去,一会儿又说没想到陈盼夏跳舞跳得这么好。
陈盼夏在群里发了个张飞戴着粉色蝴蝶结喊好哥哥的表情包,但等了等,也没有人回复自己。
看时间,要么在加班,要么在吃晚饭。
陈盼夏便放下了手机。
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是一片热闹。
拿到了手机的练习生们纷纷给家里和朋友们打起了电话。
即便流下了眼泪,大家的脸上也都是带着笑的。
陈盼夏捏着手机站在原地,站在人群中。
她灿烂地笑了一下,正想上楼,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苏金予”三个字。
陈盼夏奇怪地接了起来,手机的屏幕触碰到了耳朵里的助听器,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陈盼夏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啊——”苏金予的声音懒洋洋的,理直气壮的:“就周围的人都在讲电话,我也随便选了一个人,结果就打给你了,陈盼猪,你真幸运。”
陈盼夏:“我真不幸。”
“对了,”随便聊了几句天后,苏金予问陈盼夏:“有没有林清霜的微信?推给我。”
陈盼夏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你自己去要。”
等挂断了和苏金予的通话后,陈盼夏看了一眼正在一边抠墙皮一边讲电话的何荷,决定自己先回宿舍。
刚到宿舍的时候,手机又传来一声震动。
陈盼夏打开微信一看,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的微信名字叫“加油努力”,头像则是个远山的风景照。
看这画风,是个大叔?
骚扰微信?
陈盼夏没有多想,拒绝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但下一秒,那好友申请又发送了过来。
倒是怪锲而不舍的。
陈盼夏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良好品德,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戳进对方的朋友圈一看,“加油努力”只在半年前转发了一条公众号消息。
《这些生肖下半年的运气不错!》
还是个相信生肖的大叔?
退出了“加油努力”的朋友圈,点开对话框,陈盼夏开始编辑消息。
[夏]:邪笑.jpg
[夏]:勾手指.jpg
[夏]:寂寞老哥哥,一、个、人、在、家,点击收获一段缘
陈盼夏戳进相册,飞快地划拉到自己之前保存的那个戴着工地安全帽,光着膀子,戴着手指粗的金链子、一个肩膀纹着老虎,一个肩膀纹着青龙刺身的肥硕大叔,发了过去。
[夏]:【图片】
[夏]:还满意你看到的东西的吗?爱上哥了吗?
陈盼夏看到“加油努力”的名字那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但等了好半天,对方也没发过来一条消息。
这是被自己吓到了?
胆子也太小了。
陈盼夏正觉得可惜的时候,听到宿舍门开合的声音。
回头一看,看到是何荷回来了。
刚和家里人打完电话的何荷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陈盼夏吹了声口哨:“流泪在你身,疼痛在我心,美女,答应我,别哭好吗?”
何荷:……
救命,陈盼夏这是从哪学的土味情话。
土到她了!!
何荷使劲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汉饶命,放过我。”
陈盼夏噗嗤一笑。
两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何荷在自拍,陈盼夏在卸妆。
卸好妆后陈盼夏去洗了把脸,悲伤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冒痘了。
她冲回桌子旁打算把祛痘贴翻出来,却看到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一亮。
[加油努力]:……
[加油努力]:你……是陈盼夏吗?
[加油努力]:我是靳洛。
陈盼夏:……
啊,这。
第6章
陈盼夏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和“加油努力”的聊天界面。
她发出去的金链子纹身大哥的笑容是那么嘲讽,深深刺痛了陈盼夏的双眼。
“加油努力”这么中老年的画风,竟然是靳洛?!!
这谁想的到啊?!!
正当陈盼夏内心剧烈波动起伏的时候,靳洛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加油努力]:你这次抽中了我来当导师,对吧。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听力的状况。
顿了顿,靳洛又道:“方便的话,来三楼拐角的教室。”
陈盼夏回了句好,又起身穿外套。
何荷还在自拍,注意到陈盼夏的动静:“去做什么?”
陈盼夏把聊天记录给何荷扫了一眼,匆忙出了门。
靳洛口中“三楼拐角的教室”其实只是一间储藏室,堆放着道具、服装一类的杂物,还有一台钢琴。
陈盼夏从其他练习生们的闲聊中得知导师们有时候会在这间小教室里写歌,其中,以靳洛泡在这里的时间最多。
陈盼夏对此表示佩服。
早六晚十一地指导练习生,还能有空来创作。
这是怎样的一种热爱精神啊。
这是怎样的一种肝帝行为啊。
反正陈盼夏是做不到,她恨不得把所有闲下来的时间都拿去睡觉。
去小教室的路上陈盼夏耽误了一点儿时间。
原因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助听器又失灵了。
吵闹的轰鸣声在瞬间席卷了陈盼夏的身体,她熟练地重启了几遍助听器,等助听器恢复了正常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等陈盼夏一路小跑着抵达小教室的时候,听到隐约的钢琴音从门内传来。
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听起来,像是春日暖阳一般柔和动听。
陈盼夏没有听太久,在曲子空隙的时候抬手敲了敲门。
钢琴声停了下来。
陈盼夏听到靳洛的声音:“进来。”
靳洛笔直如松地坐在钢琴前,手旁放着一个皮质的厚笔记本,身旁则摆着一个空着的小凳子。
见陈盼夏进来,靳洛指了指那张椅子,示意陈盼夏坐过去。
等陈盼夏坐好后,靳洛问她:“你的听力受损到什么程度?低频高频的损失各在多少?”
靳洛这话问的直接,却并没有让陈盼夏感到冒犯。
因为靳洛的语气平常到就好像在问“你今天吃了几碗饭”一样平常。
这反而让陈盼夏觉得自己有被当成一个正常人来对待。
陈盼夏如实回答了靳洛的问题。
靳洛似乎对听力受损有了解,听陈盼夏说完,点了点头,又问:“隋琪琪说你唱歌会有些吃力,是因为你平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能听到一点,”陈盼夏比了个韩国男人一见到就会破防的手势,说:“就是听不清楚,所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唱准。”
靳洛又点了下头,修长的手指按在琴键上,告诉陈盼夏:“跟着钢琴唱一下音级。”
陈盼夏跟着靳洛唱了几遍“do,re,mi,fa,sol”后,靳洛沉默了。
“有点跑调。”靳洛很坦诚地说。
陈盼夏:……
真是让人怪害羞的。
陈盼夏看靳洛陷入了沉思,像是有点无从下手指导她一样。
这一开口,就把靳洛唱工伤了可还行?
陈盼夏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反过来安慰靳洛:“靳老师,你也别太发愁了。”
她开玩笑,笑嘻嘻地说:“唱不了歌,我就去当舞担……当不成舞担,我还可以当颜值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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