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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看到祝谨宸后转达，“祝总，姜总找你，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祝谨宸这才伸手从裤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静音模式。上面的确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姜坤的。
祝谨宸继而调整好手机模式，然后给姜坤回了一条微信，「老爷子投1400万。」
信息发出去，姜坤很快便又回复过来，「你确定？」
祝谨宸回复：「确定。」
老爷子让祝谨宸走总公司的账，就是放开了条件让祝谨宸自己看着支取。至于祝谨宸需要多少，老爷子不会插手。
发完信息之后，祝谨宸问苏莞，“吃饭了吗？”
苏莞摇头，又赶紧跟了一句：“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也不知道你晚餐要吃什么，所以也没订。”
祝谨宸抬眼皮打量着苏莞。
苏莞的眼眸略微躲闪了下。
祝谨宸清朗地嗓音语气半真半假，“这话说的跟你之前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一样。”
苏莞不语。
祝谨宸便道：“还吃中午那家水饺吧，味道不错。”
苏莞应了声好。
祝谨宸便转身向电梯的方向走去，苏莞紧接着跟上。
依旧是祝谨宸开车，但祝谨宸不认识路，导航自动选了一条近路，但途径一条不知名的小胡同，里面连盏灯都没有，路面坑坑洼洼的，祝谨宸的车子行驶进去就后悔了。不到五十米的胡同，差点把祝谨宸和苏莞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
祝谨宸问苏莞，“你中午骑共享单车从这里走没爆/胎？”
苏莞实话实说她没骑共享单车，今天中午她是打车去的。
祝谨宸闻言扫了苏莞一眼，“你倒是不傻。”
苏莞没接话茬儿。
两个人抵达水饺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这个时间虽然已经过了正常的饭点，但店门外依然有很多人在排队。
祝谨宸把车停稳之后，苏莞就主动下车去排队，祝谨宸便坐在驾驶室里等着。
他点了根烟，驾驶室的车窗全部落下，霓虹拂过他的眉目，他就陷在斑斓的深处。
他瞧着苏莞，大约七八分钟的时间，苏莞就已经排到了店铺门口。因为离得远，祝谨宸听不见苏莞跟店老板的对话，但能看到苏莞跟店老板说了什么，却又空着手离开了。
祝谨宸继而将烟掐灭，右手虚虚实实地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苏莞向他跑过来，“怎么？售磬了？”
苏莞说不是，“就只剩下鲅鱼和肉三鲜馅儿的水饺了，你又不能吃。”
祝谨宸闻言怔了下，“我只告诉过你我不能吃鱼，你怎么就确定我不能吃虾？”
苏莞道：“一般对鱼过敏的人，对虾也小心些为好。但如果你能吃的话，我再去排队。”
苏莞话落就转身要跑回店铺，却又被祝谨宸先声叫住，“不要去了，我们去吃别的。”
苏莞顿住了脚步。
祝谨宸言简意赅，“我的确不能吃虾。”
苏莞弯了下嘴角，“其实你要是过敏了也没关系，我随身带着扑尔敏。”
祝谨宸一边帮苏莞从车里面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又不是过敏体质，随身带着扑尔敏做什么？”
苏莞坐进副驾驶，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给你带的，你经常有饭局，但饭局上什么菜都有，万一你吃不好，我能及时把药给你。”
祝谨宸发动车子的手一顿，车子闷了一声，没发动成功。
苏莞下意识看向祝谨宸。
但祝谨宸并没说什么，只是又重新将车子发动起来。
说起来，最应该关心祝谨宸的人，譬如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其他的家人，却都没有给予过他温暖，反倒是这个别有心思接近他的苏莞，却给了他一点点安慰。
祝谨宸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苏莞战术里的其中一条，他继而掌握着方向盘将车驶向公路，“想吃什么？”
苏莞回答标准答案，“祝总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祝谨宸闻言并不算友善地扫了她一眼，“问你想吃什么就说。”
苏莞想了想，说我想吃麻辣烫。
祝谨宸的脸色顿时黑了些。
苏莞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螺蛳粉也行。”
苏莞说完，祝谨宸的脸色更黑了。
第4章
最终祝谨宸还是选择了带苏莞去吃麻辣烫，因为那个炸/厕所的螺蛳粉，祝谨宸是死也不会去吃的。但又因为祝谨宸对A市的小吃摊并不熟悉，所以他开着车绕了好几条马路，才在路边找到了一家很小的店面。
祝谨宸坐在驾驶室里隔着车窗蹙眉扫了一眼那家店面，心里就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说实话，并不是祝谨宸矫情，而是他的家庭条件摆在那，他是真没吃过这种路边摊。
苏莞倒是毫不在意，车子一停，她就立刻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了。
祝谨宸也只能跟着下车，但他一下车，在路边吃麻辣烫的那些人都纷纷侧目过来，有意无意地偷瞄了他几眼。
但也不能怪那些人好奇，实在是太少见了，穿着高奢、开着豪车，然后在路边吃麻辣烫，换谁谁不看两眼？
祝谨宸被那些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苏莞发现了这一细节，难得调侃了他一句，“祝总，你要是不经商，进娱乐圈也是可以的，你比好多男明星都长得好看。”
祝谨宸面无表情地往里走，也不吭声。
店铺的面积很小，但生意却很好。祝谨宸和苏莞走过去的时候，里面就剩两张桌子空着了。
苏莞在两张桌子之间选了一张相对干净的，然后又用纸巾连小板凳也一起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苏莞才又去店门口拿了个小盆，菜品是自选，然后再一起加工。
苏莞这次倒是没问祝谨宸想吃什么，因为问了也没用，不用想也知道，祝谨宸没吃过这种路边摊，他压根儿也不知道这种路边摊都有什么吃的。
苏莞挑选菜品的功夫，祝谨宸就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其实环境还可以，但对于祝谨宸来说，却实在是太破了。
那些露着墙皮贴着菜品画报的墙面，让祝谨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苏莞端着菜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祝谨宸那皱眉的表情，她走过去，将做好的两份麻辣烫都放在了桌子上，“祝总，你是不是对这种地方特别好奇？”
祝谨宸黑着一张脸看向苏莞，“你确定这种地方的东西能吃吗？”
苏莞用竹签插了颗牛肉丸送到祝谨宸的嘴边，“当然能吃，而且味道还很好。”
祝谨宸并不张嘴，只垂眸顾了一眼那颗牛肉丸，“这是什么？”
苏莞言简意赅，“牛肉丸子。”
祝谨宸眯着眼睛看了那颗牛肉丸半天，本来不想吃，但苏莞正看着他，他还是勉强张嘴把牛肉丸子含了进去。
说实话，味道是不错，但怎么说，这颗牛肉丸子跟祝谨宸平时吃的那些牛肉丸子都不一样。是那种肉的质感和口感，完全不同。
祝谨宸皱着眉头问苏莞，“你确定这是牛肉做的？”
苏莞也不确定，但菜单上写着牛肉丸子，那应该就是牛肉。
祝谨宸一阵无语，“很多路边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写着牛肉不一定是真牛肉。”
他顿了顿，又问：“这丸子多少钱？”
苏莞伸了三根指头，说三块钱俩。
这一句话差点把祝谨宸给噎死，三块钱也就罢了，还三块钱俩。现在祝谨宸无比确定这破丸子绝对不是牛肉做的，别的先不说，单市场上的生牛肉先多少钱了，何况再给你加工做出来，就卖三块钱俩？
祝谨宸直接把竹签扔一边，不吃了。
苏莞瞧着他，“祝总，你这就吃饱了？”
祝谨宸没吭声。
苏莞又给他拿了一串千页豆腐，“吃吧，没事儿。”
祝谨宸瞧着四周，“你经常来吃这些东西？”
苏莞嗯。
祝谨宸有些匪夷所思，“你身体受得了？”
苏莞说：“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祝谨宸心想等你觉得哪里不舒服都已经晚了。
苏莞见祝谨宸不吃，便自顾自地吃起来。
但其实祝谨宸也饿，他又扫了眼墙上的菜单，“还有别的饭吗？”
苏莞说：“牛肉板面？”
祝谨宸挑眉，“也是三块钱俩的牛肉？”
苏莞不确定。
祝谨宸无声叹了口气。
苏莞问他：“吃吗？”
祝谨宸摇头。
这顿饭最终以祝谨宸饿肚子，苏莞酒足饭饱而告终。
回去的路上，祝谨宸把两边的四个车窗玻璃全部都落了下来，因为麻辣烫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染在衣服上，车里的空间又小，整个车里都是一股子调料味儿。
苏莞问祝谨宸，“祝总，你从未在路边吃过小吃摊吗？”
祝谨宸嗯。
苏莞又问：“一次也没有？”
祝谨宸没回答。
其实有一次，大概在八年前，祝谨宸在路边吃过一次烤鹌鹑蛋，但不是他自己买的。
祝谨宸转移了话题，“明天下午回E市，别忘了订机票。”
苏莞连忙点头，说记下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酒店的店招是黑的，没亮，周围的商铺连同路灯也都没亮。
祝谨宸和苏莞将车停好后下车走进大堂，大堂里的灯倒是亮着，但都是些小灯，大灯都黑漆漆的。
有大堂经理站在门口跟客人解释，说是刚才有一个醉驾把中心路的电箱撞了，所以才导致了整条马路连同商铺和住家都没了电，他们已经咨询了供电局，说是已经派人过去抢修，但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恢复供电。
祝谨宸扫了一眼酒店大堂的前台，大约是用了酒店自己的紧急供电箱，电脑都还可以工作，能够为客人办理入住和退宿。但紧急供电箱毕竟电量有限，小电量的供应还可以，但要是像电梯那种大功率的用电就不行了。
果不其然，电梯的门口竖了一个提示牌，温馨提示客人如需上楼便只能走步梯。
祝谨宸率先迈步向步梯走过去。
楼梯道里是有灯的，但是现在没电，有灯也不亮。祝谨宸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走在前面照明，苏莞就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是在九楼，这个高度说高也不算高，但说矮也不矮。苏莞和祝谨宸一口气爬了五楼，祝谨宸倒是还好，但苏莞却累坏了。
苏莞穿了一双高跟鞋，其实也不算高，就五公分左右，但那毕竟是高跟鞋，穿着高跟鞋一口气爬五楼，不累才怪。
苏莞喘着粗气，在五楼步梯的拐角处拽住祝谨宸的胳膊让他休息一会儿。
祝谨宸倒没说什么，就站在原地陪着苏莞休息了五分钟，再准备往上爬的时候，苏莞直接就把鞋子脱了，穿着袜子就要往台阶上走。
现在是春末夏初，虽然气温不算很低，但这种半封闭式的楼梯道里阴冷，台阶都是冰凉冰凉的，苏莞要是这么穿着袜子就一路走上去，受不受凉都不好说。
祝谨宸皱眉让她把鞋穿好。
苏莞不以为意，“鞋跟太高了，脱了鞋爬楼梯方便。”
祝谨宸扯住苏莞的手腕，直接脱了自己的皮鞋扔给苏莞，“你穿我的。”
苏莞顿时有些诧异，“那你穿什么？”
祝谨宸言简意赅吐了俩字，“不穿。”
苏莞觉得让祝谨宸穿着袜子再爬四楼不太合适，便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鞋子，“那我还是穿我的鞋吧，祝总你别着凉。”
祝谨宸却已经先一步将苏莞的鞋拎在了自己的手里，穿着袜子迈步走上了台阶。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楼梯间蔓延开来，沉着，浑厚，“走吧，男人没那么娇气。”
步梯间左侧的墙壁凿了窗口，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入，笼罩着祝谨宸的身躯，也笼罩着苏莞，这一幕莫名的暧昧。
苏莞低下头，她继而穿上祝谨宸的鞋子，然后跟上。
从九楼的步梯间出来就是长廊，往右走三个房间便是祝谨宸的房间，再往右的隔壁是苏莞的房间。
苏莞在祝谨宸的房间门口驻足，然后脱掉自己脚上祝谨宸的鞋子，很礼貌地将鞋子摆放到祝谨宸的脚边。
苏莞的语调很轻，“祝总，我给你添麻烦了。”
祝谨宸闻言垂眸，看了眼苏莞蓬松的发顶，只一眼就移开，“这次是我主动把鞋让给你穿，不算你给我添麻烦。”
祝谨宸说着这话便伸脚穿鞋，脚进到鞋里，里面暖暖的，还残留着苏莞的体温。祝谨宸感受到那一丝温暖，心里莫名地有些燥热。
他继而刷卡开门，“明天改成上午回E市。”
苏莞连忙点头应下。
祝谨宸随即走进房间，门“啪嗒”一声关闭，屋里一片漆黑。他继而走到落地窗前，窗外远处的霓虹是闪烁的，但近处依旧是漆黑一片。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夹住，然后按下了打火机，火焰蹿升时，映红了他讳莫如深的眉目。
窗外的夜幕越发深沉，远处的霓虹与近处的黑暗形成一种鲜明地对比，那份黑暗，让原本繁华的城市像极了断壁残垣。
祝谨宸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掐灭了烟蒂，继而转身回了卧房。
次日一早，祝谨宸和苏莞就准备离开A市返回E市了，临去机场前，祝谨宸坐在车里在酒店楼下等苏莞。
当时苏莞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祝谨宸差点没认出她来。苏莞上身穿了一件十分休闲的粉红色卫衣，但下身却穿了一条十分板正地黑色工装一步裙，这套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离谱。
祝谨宸落下后车窗的玻璃蹙眉瞧着她，“你怎么穿成这个德行？ ”
苏莞顿时有些尴尬，“昨天的衣服上面有麻辣烫的味道，前天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没洗，我一共也没带几件衣服过来，所以……”
所以就这么混搭了。
祝谨宸默了片刻，很嫌弃地把车窗玻璃升了上去。
苏莞紧接着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大哥也好奇地瞧了她一眼，那表情上满满都写着不可思议。
苏莞故作自然地将目光落在车窗外。
祝谨宸坐在后车座不咸不淡地描了句：“一会儿到机场跟我保持距离。”
言外之意，别让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给他丢人。
苏莞小声嗯了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从E市飞往A市的路程并不算太远，上午的飞机下午就到了。苏莞提前通知了公司的司机来接，她和祝谨宸一出机场，便直接坐进了车里。
祝谨宸的意思是不必去公司了，便说了宿舍的地址，送苏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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