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很可爱对吧?
散兵低下头,伸手虚虚地圈住你靠放在他腿上的虚握成拳的一只手,他的眼睛始终落在你的身上,只是不知道具体落在哪儿。
好像落在所有处、又好像只落在某一处。
不过无论是何处,那都是你。
这是喜欢吗?散兵想。
想要拥有你的全身上下、从躯体到血肉。
想要探寻你身上的所有未知领域、想要看见你的一切可能的反应。
想要你永远处于自己的视线之内、想要自己随时能触碰到你。
想要……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就算他现在破开你虚握着的拳头、用手指同你十指相连地紧紧握住,你也不会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不会表现出不愿,不会想办法逃离,而是会欣然又快乐地接受,并会对此展现出幸福与贪恋,甚至是想要更进一步。
这样,是他能让你做到的吗?
如果只是主人和仆人的身份,做得到吗?
做不到的,散兵对此心知肚明。
他早就发现了,你是个逃避的好手,再明显的不正常也能被你视而不见,然后随时间缓慢偏向正轨。
他也早就发现了,你还是个左耳进右耳出的好手,大概从未把他说过的某些话放在心上,心里只想着自己要怎么做,却近乎全然忽视承担者的表达。
或许在外人看来,你是个有想法有行动有思考的烂好人,你总是会对他人散发过多的善意,还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但在散兵看来,你却是个有些过于自我中心的自私的人。
面对他的主动时你选择逃避现实、忽视表达、无视变化,想借他缓解情绪、解决问题时你却是顺遂本心、句句真诚、毫不遮掩。
而在向他倾诉或者是索取完之后,你便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迅速地恢复回金牌手下模式,徒留他一人心神紊乱。
你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不说更往前的事,就说你来稻妻出差前的那段时间。
有一段时间,你每天看他都像是在看什么易碎品,同时又像是在不安和害怕着什么,然后他听你说那是因为你发现自己没那么了解他。
他乐意让你了解他,他也这么做了,结果你倒是又问他,他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你是个大呆瓜,他对你的好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就算要问也不该这么晚了才来问吧?!
但他当然不会真这么吼你,毕竟那时他已经看出来你就是个喜欢逃避又爱装傻的家伙。
不过就算没看出来他应该也不会吼你,呵呵,这就当他脑子出问题了吧,谁让他看你顺眼。
但是,惩罚是要有的。
他知道你不习惯他对你的身体接触,他也不习惯,但他没你那么不习惯,而且他可是很喜欢这件事的。
该说是外表的杀伤力呢?还是他本人对你的吸引力呢?
散兵认为后者占比更大。
毕竟他知道你身边有哪些人,也知道这其中有不少长得不错的家伙,更知道有个别人士对你图谋不轨、想和你发展成情侣关系。
不自量力,每出现一个喜欢你的人,散兵就会这样想。
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说上几句话就妄图拥有你?呵呵呵呵,连你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开始妄想起那些龌龊之事,真是令人作呕。
何况连他都没有和你做过那些事,他们又哪里来的资格?
这无关于他想不想和你做那些事,只有关于他还没和你做过那些事。
那般亲密的事,如果连他都没做过,又怎么可能轮得到其他人。
幸好你是个呆瓜,对那些人的试探可以说是全然不觉,还是说你又在逃避?散兵不知道,他只知道没谁能“靠近”你,除了他。
可就算如此,他也常常觉得你离他也离得有些远,这份距离在你沉迷于调查稻妻历史时日渐拉长,可在你去往稻妻后,却又迅速缩短。
散兵不知道你为何会对稻妻的历史感兴趣,但他不好也不愿意问你,问了的话,你很可能就会顺藤摸瓜地发现他之前帮你拦截了不少歪瓜裂枣。
你以为他不清楚你的调查能力吗?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压根没听他的话、仍旧有打听他的过去吗?
只是他发现他阻止不了你、心里又没那么讨厌你的调查所以才选择无视。
……为什么不想让你发现那些事呢,或许是为了他作为主人的形象吧。
后来,你去了稻妻。
走之前你给了他一枚戒指。
他觉得他当时可能是脑子抽了,居然会以为你送戒指是有什么深意,结果你这家伙压根就是个木头,说什么因为只能送戒指。
呵呵,你最好是这样。
但他却控制不住地对这枚戒指在意不已,自你走后他便一直戴着它,无聊时还会看着它发呆。
戒指要戴在哪根手指,他是思考过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种事,但他就是非要得出个答案不可似的,没想清楚的时候就没好好睡过觉。
虽然他也不需要睡觉就是了。
最终他选择戴在左手中指。
一是右手是他的惯用手、戴在左手可以减少磨损,二是他觉得这戒指戴在中指最顺眼。
至于这种戴法在人类间有着“已交往”的意义,散兵也是知道的,但他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意那些做什么。
他想怎么戴就怎么戴。
倒是没想到他的某些同事会对此八卦,真是嘴巴长着不会用、可别哪一天就烂掉了。
距离你去往稻妻快满一周时,发现你居然这么久都不联系他的散兵很生气,但心里又诡异地想着这是正常的。
不过生气归生气,散兵还是主动联系你了,因为他知道他不主动的话,你这家伙肯定是不知道要等到哪天才会想起他给你的通讯器。
他听你说了写书和开奶茶店的事,听完他就气上加气了。呦,写书?开奶茶店?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还想做这些事?
藏得倒是深啊。
不想和你就此事多做谈论,散兵很快就带过了它们,他压着性子让你别在外边闯祸,还让你要定期联系他。
第一场通话就这么不太愉快地结束了。
挂断通讯器后,散兵一个人坐了一会儿。
他想起你说过你不太了解他,他觉得这句话该由他来说才对,他早就这么觉得了。
他才是不太了解你。
继续生气?那可太蠢了,本来他会因此生气就有些蠢。
问你吧,他想。
你能做到问他那么多,他或许也可以试试问你?
问不出来的话,那就听你说吧。反正你挺能说,如果他要让你说,你也不能不说。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还不错,你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更多面、向他表达了更多的更具体的喜爱、向他说了更多黏黏糊糊的但并不令他感到腻歪的话。
老的问题逐渐解决,新的问题却又随之出现。
他确实了解到了更多的你,但越是了解,他反倒不知为何越是不安,或者说有一种飘忽之感。
不知距离你离开有多少个月时,散兵突然很想见你。那天半夜,他用通讯器联系了你,问了你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挂断。
挂断后,他觉得自己明明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才对,可想到你刚才困倦不已的声音,他到底还是没有再联系你。
那天晚上他没怎么睡着觉,但他却做了梦,他梦见你从门外走来、睡到了他的旁边。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笑着看他,然后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
第二天清醒过来后,他发现他的衣服上出现了点“污渍”。
羞耻、逃避、装作无视,这次他倒是用起你常用的手段来了,明明他以前还对你这样的做法讨厌极了。
散兵本来有想过要不接些任务去看看你,但这件事过后,他再没这么想过,他选择顺其自然。
可这一顺其自然,就是过了十几个月近一年才得以同你再见。
这也有你的错,散兵想,为什么你就不主动让他去见你呢?明明向他说了那么多的喜欢。
时间线回到现在。
散兵看着大腿上熟睡着的少女,伸手拨弄几下她的头发,然后又戳戳她的脸颊肉。听见你因睡眠被打扰而发生几声“嗯”声后,他停下了手,抬头望天。
不能再让你继续在外面待着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差不多就是:
散兵(生气):渣女,撩了又不管。
唯(一脸不解):啊?我不道啊?
如果大家觉得有ooc过了,请一定要在评论区畅所欲言。
修了一次文,初版的散兵有点太“外向”了,就是不小心写成了我希望散兵能成为的样子,实际上他应该更收敛、更沉闷一些才对。
1.唯应该确实没对散兵说过“最喜欢”吧(有点不确定)
2.虽然散兵知道你那之后仍旧有在调查他,但他对此知道的没那么多,挺浅的。
3.右手应该是散兵的惯用手吧,这个没去找资料或视频考据过。
4.人偶会梦yi吗,这我不知道,写这个剧情时我也挺犹豫的,但最终还是保留了。(可能因为我想涩涩?)
5.上一章作话还说错了,散兵是有想过主动找唯的。
6.进度突然提起来了,文案散兵部分的最后几段应该会变。
第30章
虽然能和散兵贴贴你很高兴、虽然能如此近距离地吸他你很高兴,但这拥抱时长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久到你都困得眼皮打架了。
可是散兵抱得好认真好投入的样子,搞得你不知道要怎么让他放开你才好,然后你就迷迷糊糊地真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你的眼皮处传来一点异样,你立马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这是你在流星街养成的习惯,无论你睡得有多深,只要有未知的响动,你便会迅速转醒,不然接下来迎接你的可能就会是新的伤口。
你一睁眼就对上了散兵装满情绪的眼睛,那双紫宝石般的眼中全然倒映着你,浓郁的暗色沉淀其间。这可把你吓了一跳,不过你把惊讶都放在心里、面上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真心实意地向散兵说了句抱歉后,你打算告诉他说别抱了,哪想到下一秒你的视角就变了、整个人还腾空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啊??
你疑惑,你不解,你认为这简直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之一,但它又真的发生了。而在试图挣扎无果后,你选择接受这个事实,并压抑着自己心中波动不定的情绪。
可躺到散兵大腿上时,你还是有些绷不住了,你不敢做大动作,只敢稍稍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别那么羞耻和尴尬。
平静下来后,你却又对自己方才的情绪感到有点愧疚。
对方又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动作上也一直挺照顾你,比起羞耻和尴尬,你或许更应该想想自己要如何回应他的这些表现、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想不出来。
察觉到上方灼灼视线的你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头脑清醒地思考那些事,你的脑中只剩下快睡快睡,睡着了就好了、睡醒了就好了。
用睡觉逃避现实什么的,反正生命安全没有受威胁,很OK!你自我安慰地想。
第二天醒来时,你发现你和散兵都维持着昨晚你入睡前的姿势。
你是可以理解,但散兵是怎么回事啊?!
睡醒的你赶紧从散兵腿上起来,神色担忧地问他:“大人您腿没事吧?抱歉我睡了这么久,是不是让您腿疼腿麻了?而且大人您看起来一夜未眠的样子,要不要去我那里睡一会儿?”
散兵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看了你几秒,然后轻笑一声敲敲你的脑袋,“我没事。”
“你还要在海o岛待多久?”他问。
怎么话题突然到这上面了?
“呃,大概一星期?”你估算了估算。
散兵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自己,“那就一星期吧,一星期后和我回去。”
“唉?!回至冬吗?”你也跟着起身,拍拍身上粘有的草屑和碎花。
“不然回哪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看向你的眼睛也降下些温度,“怎么,你不想回去了?”
“没有没有!”你赶紧否认,解释道:“只是要走的话,我还需要去离岛做好收尾工作才行。”
“多久?”他问你。
“十天。”你不确定地说了个准数。
“那行吧,一星期后我和你一起去离岛,小队可以合并,等你在离岛的事做完了,就和我一起回至冬。”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那大人,接下来你是要?”你小心翼翼地发问。
散兵抱起手臂看你,他故意调高了声音,“早听说你在稻妻做慈善,一点愚人众的样子都没有,执行官里有不少人对你有些意见,不过女皇倒是批准了你的行动。”
“带我去看看吧,你在稻妻做了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散兵几乎每天都跟在你的身边到处走,去见手下人也好、去和岛上居民聊天也好、去田地里做实地考察也好。
面对不认识他的人你都说他是你朋友,认识他的人自然是无需你解释,其中也没人敢问你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自己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人,太阳大起来了,您要去阴凉处待着吗?”见阳光越发刺眼起来的你从田地中心走到边缘,抬头问站在上方的散兵。
虽然知道他带着斗笠,但谁让你不问上这么一句心里就不踏实。
散兵没有回答你,而是蹲下身向你招招手,似乎是想让你再往前靠些。你照做了,然后你的鼻子被一张手帕给覆上了。
“沾到土了”,他说。
擦了好几下后,他把手帕丢到你头上,脸上有些嫌弃,“脸上全是,好好擦擦。”
被脑袋上的手帕遮住些许视线的你有些想笑,你没有拿起头上的手帕,而是把脑袋凑到散兵那儿。
“大人,下地难免会沾土啦,我待会儿还要过去呢,现在擦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脏了,手帕您拿回去吧。”
脑袋上的轻巧重量没有消失,你对地的视线里倒是出现了散兵的腿,原来是他从田埂上跳了下来。
他提起你头上的手帕,重重地给你擦了几下,擦得你个别地方的皮肤都红了。然后他拿过你手中的农具,掂量了两下后,语气略带嘲讽地说:
“瞧你这狼狈的样子,连地里的那些小孩儿都比不上。”
你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话,一开始你就和散兵说了你只是想体验体验种地,没经验的。
“拿着。”散兵取下头上的斗笠递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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