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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12-17 17:14:45  作者:堇色蝉【完结】
  “既如此,就给他传一回话吧,成与不成,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了。”
  两个狱卒商量出了结果,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原路返回去,再次路过牢门时悄悄往里头撇了一眼,很快就出去了。
  今日阳光很好,园子里种下的花草长势不错,有几株长得快的已经结了花苞,新移植进来的树也陆续种下,冬日里光秃秃的园子,经过这些时日的打理,总算有了春日的勃勃生机。
  看着抽出新芽的树枝,含苞待放的花朵,柳云溪渐渐理解了,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对种花种树情有独钟。
  细心的打理能换来植株的茁壮生长,年复一年,生根抽芽,开花结果,叶落归根,生命周而复始,遵循其规律在一年四季中轮转。
  她心里的那些事,一件一件也有了结果,不必再费心去盘算,落得一身轻。
  “小姐,先前安排去外院的那几个,近来好像很不安分呢。”
  采晴扶着她在园子里散步,顺便小声禀报。
  “这几日府邸大修,那几个人找着机会就往后院里来,不知是探听消息,还是又要下毒生事,看着总叫人担心。”
  柳云溪轻松的走在小路上,吩咐说:“下回再捉到他们的现行,直接处置了就是,能打死就打死,最轻也要赶出府去,咱们忍让许久,如今不必再忍了。”
  “是,小姐英明。”采晴开心的笑起来,“我这叫去跟青娘和秀心说。”
  “去吧,我在这儿自己走走。”
  柳云溪望着她的背影,缓缓吐了口气,侧身往稍微空旷些的竹林走去。
  走在竹林中的石板路上,看地上斑驳的光影,渐渐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竹林,再往外走不远便是通往前院的园门。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见身着红衣,腰佩金玉带的少年从园门外走了进来,似乎是在生什么气,呵退了陪侍在身侧的张进。
  这些日子经历了很多变故,也没见他这样生气啊……
  柳云溪缓步走过去,在沈玉衡快要走向桥上时,喊住了他。
  “玉衡。”
  闻言,少年转过脸来,见是她,稍稍攥了一下拳头又松开,很快就转了方向往这边来,迎面牵住了她的双手。
  看他咬着牙的气愤模样,柳云溪不解问:“怎么了?”
  给她问起,沈玉衡狠狠的磨了下牙,郁闷地倾诉:“沈晏在狱中,皇帝不但没有下旨赐死他,竟然还派太医给他治伤。”
  皇帝如今的态度,柳云溪不是没考虑过,她镇定地安抚他,“太子失踪了,皇帝总是要起疑的。”
  如今顾祥夫妻已经被斩杀,顾家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再者,皇帝还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虽没有格外看重培养,于他而言,也算是个选择。
  以皇帝那种左右摇摆的态度,在他死之前,是不会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的。
  “他觉得自己还有的选,挑挑拣拣才立了你做储君,心里还盘算着考验你,留下沈晏,许是要看你的态度,你别为这些小事生气,不值当。”
  “我也不是只气这事。”沈玉衡抓紧她的手,愤愤道。“那个混账在牢里喊着要见你,他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疯了不成,还是拿捏着皇帝舍不得杀他,现在还敢胡作非为。”
  啊?沈晏还想见她?
  柳云溪听了觉得很离谱,她早先怎么不知道,沈晏对她有那么深的执念。
  想想更觉得可笑——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固步自封,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里。
  她平淡地评价:“他已是强弩之末,失去自由,没了臂膀便再不成气候。”
  哪怕他低微到淤泥里,沈玉衡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在爱人面前低下头,像个执着的孩子,诉说心中的不平:“不行,我就是生气,我气他输的一无所有,还敢肖想你,我恨不得砍了他的头。”
  柳云溪挠挠他的手心,当他觉得痒了,松开手掌时,自然而然抽出手来,抚上他的脖颈。
  “那就砍他的头。”
  “?”少年惊讶于一向叮嘱他要收敛锋芒、平心静气的爱人,竟然同意了他的想法。
  柳云溪转开视线,故作苦恼的思索:“可惜啊,赐死皇子这样大的决断,只有皇帝才能下。当今的皇帝又这样舍不得杀了沈晏,真是让人为难。”
  几句话听得少年两眼放光,他聪慧的头脑立刻想到了办法,迫不及待就要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手段。
  “娘子,那我去……”
  “别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不等他把话说完,柳云溪捏住了他的嘴角,踮脚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给我个惊喜。”
  “好。”沈玉衡笑着应答。
  他会向云溪证明,自己有能力也有资格做她的夫君,他可以保护她,和她站在一起,并肩前行。
  二人手牵着手沐浴在暖阳中,随意走在花园里散步。
  沈玉衡低头看她日渐清瘦的身子,关心道:“这几天府里的事你就别管了,交给下人去做就是,或者留着我来办,你怀着身孕本就辛苦,平日里该好好休息,出去散散心也好,总之不要再操心了。”
  柳云溪会意的点点头,指尖勾着他的指尖,抬头问:“从扬州送来的药,你按时吃了吗?”
  “早上吃过了。”
  少年揉了揉额头,“吃了几天,头偶尔还会晕,但没有再疼过。”
  “那就好。”她放心的点点头,又告诉他,“阿朝研制的解药药性很弱,至少要吃上半个月才有成效。”
  说完,她悄悄攥紧少年的手心。
  犹豫着再次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失忆也没什么不好的,过去的事并不是非要想起来不可,忘记也是一种幸运。”
  过去大都是些痛苦的回忆,尤其是前世被害,许久都难以释怀。
  有时她会想,是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再活一次,也是一种诅咒。过去的事无法更改,遗憾终究是遗憾,要么释怀向前,要么被困在过往的执念中。
  忘记,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我不想忘记你。”
  沈玉衡的回答打断了她的思考。
  他看着眼前的路,感触颇深,“无论过往的记忆有多不堪,至少我认识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记忆一定是珍贵的。”
  停下脚步,侧身看她,对她口中所说的过往,虽有担忧,但更多是期待。
  “我想记起那些回忆,所有有关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少年眼眸清澈,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望进他眼中的深情,柳云溪心中所有的忧虑都化作云烟,随风而散。
  “那好吧。”她释怀地笑了。
  正对着少年看她的姿势,双手按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因他感到开心时,就想把这份喜悦和感动分享给他。
  突然被吻,少年从惊讶转为欣喜,低下脸来加深了这个吻,手掌按上她的后背,在热烈的吻中急躁地下移,最后干脆抱住她的腰,把人抱到了身上。
  脚尖离了地,手臂也被他箍着曲在两人胸膛的夹缝处,挣扎了一会才伸直手臂,圈到他脖子上。
  潮湿的热意在唇瓣间化开。
  柳云溪闭上眼睛,沉迷地抱紧了自己的夫君,耳中只听得见彼此的低喘声。
  “娘子,你好香啊。”
  少年难耐的吐息,把人打横抱起,湿//濡的唇瓣从嘴角磨蹭到耳垂,染了情//欲的眼神带着些迷离的美感,诱人深入。
  柳云溪用模糊的视线看他,只被他低垂的眉眼注视着,都好像浑身被剥//光了似的,又羞又紧张。
  怀了身孕,不该乱来的。
  她因此有了些清明,显然沈玉衡也记得,只是他的身体却不全都很听话。
  感受到腿下被蹭到的触感,柳云溪顿时清醒过来,脸色涨红,抓住他的肩膀,提醒他:“老实些。”
  “十七八的男人不都这样吗,我也没办法。”
  少年脸颊绯红,只能埋进她脖子里暂时排解,声音软软道,“打从我失忆,你就没同意过……是不是觉得我傻的跟个小屁孩似的,才不想让我做?”
  “别胡思乱想。”柳云溪很想镇定,可提起那事,还是忍不住害羞。
  草草解释:“那时候没满三个月,本就不该同房。”
  “现在已经满三个月了。”少年抬起脸来,悄悄凑到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问,“而且我不做//实了,就是跟你亲近亲近,那样也不行吗?”
  说话声轻飘飘的,像羽毛撩拨在她脑袋里似的。
  柳云溪摸了摸脸,从他身上下来,故作从容的拍拍群上的褶皱,随意答:“晚上再说吧。”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少年开心的笑起来,说话声都大了。
  柳云溪给他喊得心里一激灵,侧身去捂他的嘴,“别喊,小点声。”
  沈玉衡抓住她的手,眼神柔和下来,亲亲她的手心。
  “所以你答应了?”
  柳云溪鼓了半天腮帮子,最后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嗯……”
  说完就低下脸,只听少年得偿所愿的笑声,虽然心里羞耻,也还是被他简单的满足感给逗笑,跟着笑出声。
  他为人简单。
  好在她也不复杂。
  和他在一起,哪会有什么枯燥乏味的日子,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
  几日后。
  清晨,柳云溪早早起床,趁着沈玉衡去上早朝的空档,她坐了马车往城门外去。
  出城不远,撩开窗帘就看到前方路旁站着的高大男人,和他身边身着粉衣的女子。
  柳云溪叫停了马车,下车朝二人走去,亲切地喊:“曦月。”
  “云溪。”顾曦月开心的迎上来,时隔多日再次看到好友,已是经历太多,心中万般感触。
  柳云溪拉过她的手,“你还好吗。”
  那日沈晏谋反,顾老将军原本也被儿子劝说着动了心思,好在最后关头要出兵的时候被老夫人劝住,没真的犯下大错。
  即便顾老将军本人没到,他麾下的士兵也听从了顾祥的安排,犯下了大错。贤王府和顾家被抄家,皇帝怜悯顾老将军年迈,也为彰显自己的仁德,没有深究其过错,罚没了顾家在京城中的财产,革了老将军的职,让其回乡养老。
  而顾曦月,本该被沈晏牵连一同下狱,也在柳云溪和萧邺的暗箱操作下,帮她与沈晏和离。
  “能离开沈晏,总比之前日子好过些,如今我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凉州,也不是全无指望,再者……”
  顾曦月悄声说着,偷偷往后撇了一眼与二人相隔一段距离的萧邺。
  “他也会和我一起去。”
  发觉好友眼中暗藏柔情,柳云溪惊奇,“你们两个?”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顾曦月慌忙解释,急得自己的脸都红了。
  低声道:“他在我爷爷帐下为将,偶尔也到我家做客过几回,爷爷叫他照顾我,先前我在贤王府上日日都想哭,也是他偷偷翻墙来看我,替你我传递消息,我很感谢他。”
  如今爷爷没了权势地位,原先受过他提拔之恩的将领,不是避之不及就是划清界线,虽也有人暗中接济,但像萧邺这般知恩图报,愿意护送他们去凉州的,只有他一人。
  听了两人之间的事,柳云溪欣慰道:“萧邺是个正直踏实的人,有他护送你们,我就放心了。”
  只说了一小会儿的话,前头马车里的老妇人便探出身来,招手在催了。
  “我该走了。”顾曦月不舍道。
  “再见。”柳云溪松开了手。
  顾曦月走向自家马车,萧邺跟在她后头走过去,上马前,又冲着柳云溪的方向拱手拜了拜。
  柳云溪点头示意,同二人告别。
  初升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洒在身上,明亮中带着些温度。
  面对着人影稀疏的大道,她驻足在原地,任清风拂过鬓边的长发,散去了心中淡淡的忧伤。
  车辙声,人行马蹄声从耳边拂过,柳云溪平复了心情,坐上马车回府。
  马车路过刑部,一墙之隔内,是刑部大牢。
  沉稳的脚步声踏进气氛死寂的地牢,连日来已经处死了多名死囚,原先牢房中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哀嚎,到今日只剩下安静到足以把人吞没的窒息感。
  牢中来了难以见到的面孔,狱卒和死囚都屏住呼吸,在少年的威压下,话都不多说一句。
  少年的脚步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到了沈晏的牢房前。
  “听说你要见我的王妃?”
  听到故人的声音,沈晏因为疼痛而渐渐麻痹的知觉顿时苏醒过来。
  他身上的伤只是简单的上药包扎,几日来都有人给他换药,可伤势太重,牢房又阴暗肮脏,不是适合养伤的地方,勉强支撑几日,到今天,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沈晏挣扎着往牢门前去,只站起来的一个动作,腰间的伤口崩裂开,顿时染透了他的囚服。
  痛死了,痛得快没有知觉。
  和前世他被人所杀时,濒死前的痛几乎没有两样。
  可他仍旧硬撑着质问对方:“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想见柳云溪。”
  少年站在门外,忍着怒意。
  狱卒弓着腰开了门,他走进牢里,一脚把颤巍巍的沈晏踹在地上,叱骂男人的痴心妄想。
  “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还妄想要见她?该不会以为她心软,见你临死前的狼狈样子,会念你一点好吧。”
  后背撞在地上,沈晏脸色发白,几乎要疼昏过去,咬着唇才勉强保持清醒。
  “与你无关。”
  沈玉衡不该来的,可他还是来了。
  他受不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失去了一切,还要把他的娘子挂在嘴边上,好像多么深情似的。
  曾经强大到足以支配他思想的沈晏,此刻佝偻着身体虚弱的连路边的蚂蚁都不如。沈玉衡不会踩他一脚,亲手弄死他,却要告诉他——
  “我很庆幸她选择了我,若是你这般无情无义的人,只会摧残她,毁了她。”
  沈晏不假思索的反驳:“你胡说,我很看重她,我绝不会——”
  “你以为她前世是怎么死的?”少年冷漠的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辩解。
  “你说什么?”
  沈晏震惊的睁大了瞳孔。
  “前世你享受着她对你的好,又傲慢的揣测她的用心,以此遮掩自己只享受好处,不愿付出的嘴脸。”
  沈玉衡没有完全记起从前,只是在某个寻常的夜里,与枕边人夜话时,听了她近乎没有感情的平淡的叙述。
  知道她受过的苦,吃过的痛,好像那些痛也落在他身上。
  他想替她分担,可过去已成过去,她也已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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