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义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十分懊恼地找补,“青云兄,你别生气,我不是在骂你,我是真的觉得你长得好看,比女子还好看……不是,你别误会,我喜欢你肯定不是因为你像女子,而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
只是,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个断袖,所以脑子还一时没转过来,我可能是有点病了,所以才总是想看你穿女装。你千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会努力改变的。”
谢青云懂了,小侯爷这是弯了,但还没有彻底弯。
谢青云笑了笑,“你没有病,不用改了。”
傅钧义迟疑,“真的不用改吗?”
谢青云:“不用改,等我们在一起了,我可以穿女装给你看。”
傅钧义激动不已,没想到还有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他兴奋地追问:“青云兄,不能现在就穿女装给我看吗?”
谢青云:“不可以。”
傅钧义被拒绝,心里却还是痒痒的,那场中秋的美梦又出现在脑海中,他真的真的很想看青云兄在他面前换上女装啊。
傅钧义被勾得坐立不安,突然灵光一闪,“青云兄!我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
谢青云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那个要求小侯爷早在中秋之夜就兑现了,让她为他穿上女装。她没想到,小侯爷对她穿女装的执念这么深,再一次提要求也和女装有关。
谢青云:“不准让我穿女装!”
傅钧义抿了抿唇,发现自己还没提要求就被拒绝,心里有些失落。
这个要求明明没有违背道义啊,青云兄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坚决?
傅钧义不愿意强迫心上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只能按捺下渴望。他劝自己,青云兄都说了在一起后会为他穿上女装,那么这个要求就不必用在穿女装上面了。
他仔细想了想,提出一个新的要求,“那我要求你今晚与我抵足而眠。”
谢青云:……
到底为什么要一直执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亲密接触啊!
傅钧义委屈地眨眨眼睛,“青云兄,这么小的要求你都不愿意成全吗?”
谢青云叹了一口气,“好,依你依你,都依你!”
她从前不愿意答应和小侯爷抵足而眠,是怕两人距离太近暴露了女扮男装的真相,今天大温泉的意外发生之后,她发现自己高估了小侯爷在这方面的敏锐度。
两人都坐在一起了,他都能把她的破绽往不举那方面去想,就算两人抵足而眠,他肯定也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不就是脚抵着脚睡觉吗,谢青云无所畏惧。
·
吃完烤肉,两人分开去沐浴,再度回到阁楼内,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谢青云按照惯例,在睡前考校小侯爷的学识,过关之后才放人去休息。
傅钧义兴冲冲地跑到卧房,把两张大床拼成一个更大的双人床,随后迫不及待过来找谢青云,催促他快来抵足而眠。
谢青云看他高兴,也没有拂他意,解开外袍的系带,脱下外袍挂在屏风上。等她挂好外袍,转过身来,看到小侯爷脱得只剩一条亵裤了。
谢青云脸上微微发烫,蹙眉斥道:“把里衣里裤穿上!秋夜寒凉,着凉怎么办?”
傅钧义看到谢青云连睡觉都裹得这么严实,只能听话穿上里衣里裤。
谢青云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傅钧义系着里衣的带子,看到坐在身边的青云兄脸上有绯红,脑中不由自主冒出两个字——娇羞。
害羞的青云兄也很好看,就是……更像女子了。
傅钧义的唇角翘得老高,他想,这天地间,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让青云兄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女儿情态的一面了。
他果然应该是上面的那一个!
傅钧义拉着谢青云上了床榻,用自己的大脚抵着对方的脚,两人脚掌相帖,他惊奇地发现谢青云的脚比自己小很多。
他的嘴巴比脑子跑得快,脱口而出,“青云兄,你的脚怎么这么小啊?是因为比我矮才脚小,还是因为不举才脚小啊!”
谢青云:……
她一头黑线,直接一脚将人踹下床,“脚大了不起啊?个高了不起啊!自己睡吧!”
谢青云把被子一盖,翻过身闭上眼睛。
傅钧义身体灵巧,落地之前靠着腰腹力量在空中一转,稳稳双脚落地,他有些手足无措,只恨自己没脑子,又一次提起了青云兄的伤心事。
他像是犯了错的大狗狗,站在原地低头罚站。
谢青云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竖着耳朵,没有听到对方的一点动静,这才翻身去看。
小侯爷身形高大,看起来那么一大只,穿着里衣可怜巴巴站在那里,竟然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
傅钧义偷偷看了看谢青云,嗫嚅道:“青云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
谢青云:“……什么成语。”
傅钧义语气关切,“讳疾忌医。”
谢青云:“……你是不是欠揍啊!”
傅钧义疯狂摇头,“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谢青云叹气,“我真的没病,只是比你冷静而已。”
傅钧义对于谢青云这样的学霸有着盲目崇拜,他想起谢青云从前居住的简陋小院,那么艰苦的条件他都能学有所成,说不定这方面也有自己的忍耐法子。
傅钧义内心希望谢青云健健康康,听他这么一说,轻易相信了他的说辞。
傅钧义心头一松,欢欢喜喜上了床榻,开心地用自己的脚掌去寻谢青云的脚掌,找到之后,稳稳抵住。
他的语气都透着欢喜,“青云兄,你身体康健真是太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比大小啊?”
谢青云:……
真是被他的执着打败了!
谢青云叹气,“等我为你穿上女装那一天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你比大小了。
傅钧义好不容易才放下让谢青云穿女装的念头,现在又听他提起,更加心痒难耐,恨不得时间一下子飞逝,直接来到金榜题名时。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逼着自己闭上眼睛,赶紧睡觉。
秋夜静谧,抵足而眠的两人都陷入梦乡。
傅钧义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青云兄考上了状元,当夜,那身状元袍却变作了一身女式嫁衣,他伸出手,亲自将他身上的红色嫁衣一件一件脱下。
谢青云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身上有点重,有点热,她睁开眼睛,震惊地发现小侯爷赤着上半身往她身上凑,修长的双腿把里裤往边上一蹬,手上就要去解亵裤的带子。
谢青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去拉他的手,她可不想明天醒来,身边躺着一个果男。
这家伙的糟糕睡相怎么还会进化?
从床的那头睡到这头就算了,什么时候还有了乱脱衣服的毛病!
谢青云扣住对方的手,等到人老实了,这才松开手,结果她才把人松开不久,小侯爷的睡相又开始变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扭的,竟然扭到了谢青云的腰部,脑袋直接靠在了她的小腹。
他似乎觉得这个枕头不错,还舒服地蹭了蹭。
谢青云被他蹭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了,这个地方多么危险啊,再往下一点就要发生事故了!
她觉得不能这样放任小侯爷睡下去了。
谢青云推开小侯爷的脑袋,叹了一口气,把人扶到自己身边,两人靠在同一个枕头上,她侧躺着,用自己的胳膊当固定器,把人固定在原位不动,这才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谢青云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座山,睁开眼睛一看,小侯爷像八爪鱼一样压在她身上。
谢青云呼出一口气,一把将人掀开。
这一举动把傅钧义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身前有点凉,等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一条亵裤,立刻抱起被子挡住自己,震惊地看着谢青云,“青云兄!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没穿衣服!”
谢青云面无表情,“我正要问你呢,你昨晚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一边睡觉一边脱衣服,如果不是我及时醒来阻止你,你现在已经完全光着了。”
……昨晚做了什么梦?
傅钧义脸上爆红,羞耻地低着头不敢看谢青云。他怎么会想到,他梦里脱人衣服,现实里还会脱自己衣服。
还不如是青云兄脱他衣服呢!
要是早知道抵足而眠会闹出这样的笑话,他肯定不和青云兄抵足而眠啊!
第60章
教授骑射
谢青云并不执着得到答案, 见人不回答就去隔壁房间洗漱了。这座温泉小筑设施齐全,连书房都有,还准备了崭新的笔墨纸砚。
谢青云珍惜早上的学习时间, 当即坐下提笔开始学习科举补习课程。
傅钧义在屋子里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收拾好自己走出来, 看到谢青云在认真学习,松了一口气。他巴不得青云兄忘记他的糗事。
谢青云休息的时候看到傅钧义, 把人叫过去一起晨读学习。
学的差不多了, 谢青云提议去狩猎, 傅钧义欣然应允。他们婉拒了侍从提供的马车,一路步行欣赏山庄景致。
经过一处温泉小筑时, 有个白面太监走了出来, 身后两个侍卫抬着一具衣衫不整的男尸, 男尸死相狰狞, 最可怕的是他生前被人割了舌头, 嘴内空空, 看起来非常渗人。
谢青云和傅钧义都惊了一下。
白面太监看到傅钧义, 朝他躬了躬身,“奴婢见过安北侯。”
傅钧义蹙眉,没理会那个太监,直接拉着谢青云大步离开此处。
谢青云能感觉到那个太监一直在看自己,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她浑身不适。直到他们绕过一个墙角,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
谢青云:“那个人是谁?”
傅钧义:“那是齐王府的太监总管郭昆, 善用毒物,最会使阴招, 我和观月有不少人手折在他这里, 青云兄,你下次看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谢青云:“他刚才一直在看我, 估计躲不掉。”
傅钧义拧眉,拉着谢青云的力道不自觉收紧,“这个死太监不会是看上你要把你献给齐王吧?二皇女成了齐王之后,祸害了不少好儿郎……不行!青云兄,今天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谢青云愣了愣,“祸害好儿郎?!”
原谅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还不是很能想象女子怎么祸害儿郎。
傅钧义:“我也是听观月说的。
齐王好男色,后院的男妾数不胜数,其中一大半都是她的属下和想要讨好她的人强抢过来的。她宠幸了那些男子,又很快生厌,当中若有忤逆者,直接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观月曾经有个伴读,就因为外貌出众被齐王看上,威逼利诱其家人把他送去齐王府,但是入府不过半月,因为替皇太女说了一句好话遭受拔舌之刑,活活痛死了。”
谢青云蹙眉,“这也太惨无人道了。能成为皇子的伴读,家世应当不低吧?他们就没有找过齐王的麻烦?”
傅钧义叹气,“那个伴读家中有很多兄弟,他的家人也是无情无义之辈,用他的死换了一些利益,此事就揭过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猎场马厩,人来人往,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傅钧义赶紧拉着谢青云去选马。
谢青云选了昨日的赤红大马,傅钧义选了一匹黑色大马,两人同时上马,并辔而行,先来到射击场热身调整状态。
北斗书院的武课会教授骑射,但是要想真正掌握骑射这门技术,必须经过大量的练习和实践。
谢青云的骑射都是在书院武课上学的,能骑马,但是射箭的准头十分不行,几次都射空了。
傅钧义征战沙场,是骑射的好手,见状,立刻热情地凑过来,“青云兄!我骑射很厉害的,我来教你啊!”
谢青云点点头,下一瞬,傅钧义一拍马背,跃身落在谢青云身后,一手揽住谢青云的腰,一手去拿缰绳。
小侯爷换马的动作太过潇洒利落,引得附近的不少人都望过来。
谢青云身子僵了僵,皱着眉瞪他,“别胡闹!”
傅钧义理直气壮,“我哪里胡闹了,我这是在手把手教你啊!”
他拉着缰绳,安抚住身下的大马后,从马侧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递给谢青云。
谢青云无奈,接过那支木箭搭在弓弦上。
傅钧义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射箭的姿势和方向,“马上射箭时,无法从地面借力,只能靠自身的肌肉调动力量,确定目标后,你需要用到一些技巧……”
谢青云发现他真的在认真教自己,也不再多想,忽略贴在后背的身体,很快进入学习状态,她按照他教的法子瞄准目标,调整好力道之后松手。
这一箭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很接近五环了。
谢青云在傅钧义的指导下又射了几箭,越来越接近靶心,她不再让傅钧义搭把手,而是自己独立完成马上射箭,她记住了这种状态,紧接着射出的五箭有两箭射中靶心。
傅钧义看傻了,“青云兄,你学东西都这么快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谢青云笑了,“不是我厉害,是你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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