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鸡群,无畏无惧,不甘平凡只想站在高山之巅——这就是他游嘉远。
祁照心知肚明自己不会有机会,可生日过后也还是会把握分寸距离地,在这剩下的时间里默默帮助她,陪在她身边。
直到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动摇了,最后选择了放弃。
是那天拉群,汀岁欢不小心把游嘉远给拉到了群里面。
因此他看到了游嘉远的头像,是一只马尔济斯,马尔济斯身旁,还有女生的裙摆,再点进去看到朋友圈的背景,是两人的合照。
这张合照,是拍毕业照那天,有学生站在不远处偷偷拍下来的。
游嘉远上论坛,保存了下来——
校园里,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站在人群中间,偷偷牵紧女生的手,女生低头微笑,脸上是无法遮掩的害羞脸红。
那年盛夏时节,炎阳炙人,蝉鸣聒噪。
合照无声,那句少年的我喜欢你,却在看到合照后自动在耳边响起。
以至于后来,汀岁欢在机场听到有人说“可以开始办理登机手续”,在离开椅子前,盯着那张合照,小声来了句迟到的回应。
“汀岁欢,我喜欢你。”
“游嘉远……我也喜欢你。”
说完后汀岁欢起身离开,满心欢喜踏上回樵北的路。
航校的训练时光,到此结束。
-
十一月,樵北已进入秋末,气温逐渐转凉。
落地樵北机场以后,大家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当然是学校。虽然训练完可以在家“待业”等明年开学弄毕设,但还得回去开会做个总结和收拾下要回家的东西。等一切都搞定之后,已经来到了周六。
周六那天接近傍晚时分,宿舍里,徐江月提议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去吃顿饭开心开心。
汀岁欢彼时站在阳台上边洗杯子边说:“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啊,晚上还有点事。”
闻言,徐江月走过去,兴味盎然地问:“什么事儿啊——是要去见男朋友吧?”
一听到这个,魏柯就兴奋地跑过去凑热闹,“带上我们一起呗!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祁照说自己还没人一半儿优秀。”
“啊?”徐江月不知道这事,“他真这么说过啊?”
“对啊!就那天,生日那天后半夜不知道发什么疯,跪在客厅沙发上要死要活地喊自己要重新活一遍,我问他干嘛了,他说汀岁欢的男朋友太他妈优秀了,自己连人一半儿都比不了。”
“不是吧,他一大少爷竟然这么容易妄自菲薄?!”徐江月脑袋一转,“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祁照不是喜欢汀岁欢,是喜欢汀岁欢她男朋友呢?”
“……”魏柯嘶了一声,“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哈。”
哪里有道理?汀岁欢忍不住笑着翻白眼,简直荒谬至极。
洗完杯子将其放在台面上,汀岁欢无语,走过去往两人脑门上一推,对后面还在收拾东西的另外一个舍友说:“于秋,这两人精神病又犯了,赶紧叫保安上来把人拖出去!”
“啊?”扎着高马尾的于秋抬起头来,笑容腼腆,“不好意思,我没保安电话。”
“用不着保安电话,要不然把他俩直接扔下去也成。”汀岁欢说完这话,于秋也只是笑笑就接着收拾东西了。
好吧,汀岁欢抿唇抬眉,又冷场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大家都习惯了于秋的沉默寡言,也习惯了每次和她开完玩笑后的冷场,再加上她性子就是这样乖巧老实,所以宿舍里的人对这些都不甚在意。
“你才神经病呢!”魏柯这时眼含笑意大大咧咧地就过来了,“到底干嘛去啊?是不是去见男朋友啊?我们可以见见吗?”
徐江月站阳台上,探头重复:“我们可以见见吗?”
这个问题……其实吧,见是肯定可以见的,但是不是今晚呢,汀岁欢就没法给出个准确答案了。
先不说是因为她没告诉游嘉远自己回国了,就说因为她男朋友现在大四了,虽然已经考完了法考,但人还准备试试再考个研,估计现在复习复到脑子都要冒烟儿了吧,哪有那么多时间出来溜达。再说了,都五个多小时没收到他信息了,可想而知今晚能见到他的概率有多小。
“下次吧。”汀岁欢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开和喻夏的聊天对话框,看消息,打字,“今晚不是去见他,是去见我朋友。”
[未来女飞:你那边离商场稍微远一些,可以提前一点出发!么么!]
[鱼鱼:好勒!那我去商场里面等你!我还带了拍立得相机,今晚咱俩可以找个地方好好拍照!想死你了简直。]
这个要见的朋友正是喻夏,俩姐妹昨晚就约好要见面了,而且汀岁欢回来这事儿,身边最亲近的人里暂时也只有祝顺意和喻夏知道。
本来她只想告诉喻夏的,怕祝顺意是游嘉远那头的容易说漏嘴,给不了游嘉远惊喜,没想到当时告诉喻夏的时候,祝顺意正拿着喻夏手机在弄东西,消息一弹出来,得,两人都知道了,因此她只能默默祈祷祝顺意嘴巴能够严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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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地点是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场里面。
俩姐妹见面先去吃了顿饭,吃饱喝足后开始逛街,逛到一半喻夏把汀岁欢拉进了一家服装店里面,说是死都要送汀岁欢几套可以冬天穿得衣服,那几个购物袋拎在手里别提多沉了。后来喻夏还请汀岁欢去吃了麦当劳新出的甜品,两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边笑着聊天,一边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岁岁,你都瘦了,开飞机这么累啊?”
“累啊,但我累的很开心,你呢?这一年半都过的怎么样?刚在吃饭的时候尽聊我了也没说说你。”
“我啊还行,该考的证全都考过了,还报了个舞蹈班,没事的时候就去跳跳。”说到这,喻夏想起件搞笑的事情,“我跟你说,好像是今年的……三月底吧,祝顺意还有游嘉远闲得慌,非得跟我一起去舞蹈室跳女团舞,跳到一半有个伸脚往前踹的动作,祝顺意直接闭眼把游嘉远踹到差点趴地上,这也就算了,后面出舞蹈室回去的时候,我和祝顺意看到游嘉远屁股后头有个贼大的脚印,当时他好像还在和你打电话来着对吧?”
“对。”汀岁欢笑着点头,“他还跟我告状,说有对情侣一个劲儿的欺负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帮帮他,原来那对欺负他的情侣是你跟祝顺意啊。”
“打住!我可没欺负他,是祝顺意不做人。”
“你俩可真行啊,我当时还说这对欺负他的情侣,接下来整个冬天买到的烤红薯一个都不甜。”
“……”喻夏嘴角都要抽搐了,“汀岁欢!你可真恶毒啊!难怪我昨天买的烤红薯难吃死了!”
“不是吧,我说话这么灵啊。”汀岁欢满脸堆笑,“不怪我啊,谁让你们欺负他啊。”
“行吧行吧,别说了,最好的朋友也不过如此嘛,唉,都说好朋友谈恋爱了满脑子都会是男朋友,没想到是真的啊,汀岁欢,我对你很失望。”
“少来你!你敢说你脑子里不全是祝顺意?”
“嘶——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哈哈哈哈,赶紧吃你的冰淇淋!都要融啦!”
两人坐在角落里的高脚凳上哈哈大笑,聊以前,聊国外,聊在大学时候发生的趣事,什么都聊。
彼时麦当劳里面的人很少,女服务员过来一旁收走放在餐桌上的盘子,听到笑声朝她们看去,被感染到嘴角也逐渐挂笑,还问两人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喻夏指着汀岁欢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刚从国外训练完回来啦。
闻言,女服务员由衷说了句“真好”,接着端起盘子往前走,等走到靠近大门位置的时候,玻璃门正好被人推开,进来一位男生。
“您好。”服务员冲男生微笑点头,伸手指了下点餐台,“那边可以点餐,您也可以坐下用手机下单。”
男生微微颔首,“好。”
与此同时角落处,喻夏放下手机站起来,“来吧来吧,我们快来拍照!”
“怎么拍?”汀岁欢问。
喻夏开始指导动作,汀岁欢听话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本来这去一趟国外,她已经彻底把拍照一定要比剪刀手这个习惯给改了,没想到喻夏让她重新把手抬起来,头还得往左边稍微歪一歪。
得,这习惯估计又得回来了。
“这样好了吗?”汀岁欢照做后问。
喻夏瞄了眼她身后,说没,再等等。
后来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吧,汀岁欢觉得挺奇怪的,想问是不是相机出什么问题了,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拍出来,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喻夏忽然之间特别兴奋地说别动别动,就这样千万别动!
“……好。”汀岁欢只好重新回到位置上,再次把嘴角提起……
在国外的训练时长大约是一年零六个多月,她的气质,早就逐渐在那些时间和环境中发生改变,身上不再有过多的稚气,沉稳中带着温柔,穿衣风格也开始偏向成熟更多。
有弧度的长卷发,毛绒绒的白色大衣,大衣里是长度到脚踝上方的白色长裙,脸上带笑时模样看着柔软,眼眸中却透着股坚毅。
和镜头里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主角,般配至极。
“好!我要拍了啊!”喻夏找好角度,激动到有些控制不住音量地喊:“3,2,1——汀岁欢,游嘉远,今晚的月亮圆不圆?”
“圆。”
两道嗓音同时响起,随即“嗡”地一声,汀岁欢大脑空白一片。
游,游嘉远……?
“别回头。”
清冽熟稔的嗓音,稳稳落在汀岁欢耳边。
“你……”
放下的手重新被人牵起,游嘉远侧额看她,眉眼带笑,话语温柔:“汀岁欢,好久不见,欢迎回国……”
第52章 脸红52
喻夏溜走了, 在把合照放在桌面上之后。留下那两个一年多没见的人相互凝视对方。他们都不说话,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在麦当劳里对视了大约五分钟。直到一对母女走过来准备找位置坐下,小女孩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银杏叶, 奶声奶气地对汀岁欢说了句:“姐姐, 你好漂亮呀。”
于是游嘉远先扬起嘴角笑了笑,说:“我也觉得这个姐姐很漂亮。”
“给。”小女孩把手里的银杏叶递给汀岁欢,“姐姐,送你。”
“谢谢。”汀岁欢眼含笑意接过,“你很可爱。”
接着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妈妈走了。
等她们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游嘉远下意识捏捏汀岁欢的耳垂。汀岁欢抬头,问:“怎么了?该不会是她没夸你帅嫉妒我了吧?”
她手里拿着银杏叶,动作像小女孩刚刚那样晃了晃。游嘉远觉得很呆,笑着点头,“确实,嫉妒到我都想去问问她我到底帅不帅。”
“不是吧,你很自恋诶游嘉远,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是没变?”
“你希望我变?”
“不希望啊,自恋点好, 我最喜欢自恋的人。”
“喜欢银杏吗?”
“啊?”
话题转的突然, 她没跟上。
他却在此刻朝她走近一步,缓慢低声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樵北夜晚的银杏……很漂亮。”
意思是——
你今晚的时间,可以留给我吗?
“咦——”
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她捂着嘴巴说, “羞羞!妈妈,哥哥牵姐姐的手!”
女人笑着摇头, 轻点她额头,“就你知道的多,快把手拿下来,细菌那么多还贴着嘴巴。”
“哦……”小女孩努了努嘴说:“其实我想摸我眼睛来着,不好意思,摸错啦。”
一瞬间,三个人都差点笑出了声。
那年十一月的樵北,总是下雨,就跟天上被戳了个大窟窿似的怎么都不肯消停,弄得气温比往常要低,风里也又湿又冷,有时候猛烈到像一把刀子一样不停在脸上刮来刮去。没想到今天还好,雷阵雨只作客半天就走了,留下吹不尽的冷风。
走在路上,这风吹得两人下巴都忍不住往脖子上贴,只不过贴到一半,同时侧脸,措不及防一个四目相对,一愣,风声里瞬间穿插进两道笑声。
离开麦当劳之后两人要去哪,是去散步看银杏,还是去做些别的事情,目前都还是未知。
沿着街道一直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游嘉远在大二实习过的律所的附近。再往前走些,等路过律所,就能看到一片小区,小区里面有套房,游嘉远到现在还在租着。
这套房是他在今年暑假时候租的,不仅是为了实习期间的上下班能够方便些,也因为后面学校的课程很少,舍友都是樵北本地人不再留宿,一个人在宿舍待着太过无聊,倒不如租个房子更舒服些,再加上以后毕了业肯定也要租房,提前一点租也好,省了时间。
“对了。”在准备靠近保安亭的那一秒,汀岁欢停下脚步问他租的是几室一厅来着?
他回答说,两室一厅,租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
“哦……”
其实她一直都记着。
保安亭里的保安是位大爷,正摸着下巴在那自娱自乐地下飞行棋,汀岁欢朝里看了好几眼,心想之前在国外无聊的时候也这么自己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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