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玩着玩着,游嘉远还打来视频通话问她在干嘛,她说在自己玩飞行棋,于是他二话不说从客厅地毯上起来,不顾时差,不顾自己困得脑袋都要掉了,走去电视机柜前找了盒飞行棋出来陪她一起玩。这一玩就是俩小时起步。后面还是游嘉远玩到一半睡着了,游戏才结束。
想起这个,汀岁欢觉得挺有意思地扬起嘴角,“诶,游嘉远。”
游嘉远侧首看她,没说话,她又问:“家里现在还有飞行棋吗?”
“有。”游嘉远不清楚她为什么问这个,直到她说——
“那我们上去玩飞行棋吧,银杏明天再看,你觉得呢?”
“……”
游嘉远租的这个房子,面积在95平左右,风格是极简的黑白灰,白色占据大面积,无主灯设计。
之前汀岁欢只在视频里看过这个房子,现在能来到室内参观,一下觉得特别新鲜,穿上游嘉远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拖鞋就开始东看看,西看看,甚至来到厕所门口都要探个脑袋往里瞅上好几眼。
游嘉远就站在客厅,笑着看她背影,一时间开始猜测起那个坐在麦当劳里拍照温婉安静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然怎么会反差这么大。估计柳蕊见了都得直呼是不是多重人格。
“我记得你之前客厅有个飞机模型来着,怎么不见了?”汀岁欢参观完来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撑着沙发问。
游嘉远走过去,抬下巴指了指沙发旁边那个纸箱子,“前两天同事带小孩儿过来,我怕他弄坏就给暂时放箱子里了。”
这样。身旁位置往下凹陷,游嘉远在她旁边坐下了,汀岁欢朝箱子方向看了眼,侧头问他:“你同事多大啊?”
“二十七了吧,小孩儿四岁,昨天离职了。”他一直看着她。
两人挨得近,说话音量都不自觉开始降低,汀岁欢点点头,双手不太自然地放大腿上,“哦,是第一家律所的同事吗?”
“嗯,是他,和我带教律师一起打高尔夫,结果把球杆甩出去那个。”
“原来。他还挺逗。”
室内不知何时开了地暖,温度正在渐渐升高,无主灯设计的客厅,只剩下嵌墙灯在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两人身上都穿着大衣,汀岁欢是白色的,游嘉远是黑色的,他们就这样并肩坐在沙发上,谁都没再开口说话。直到汀岁欢包里的手机响了,打算起身去拿来接听,游嘉远却忽然按住她大腿上的双手,一言不发地侧额盯着她看。
“我,我手机响了……”汀岁欢一侧肩膀贴着沙发靠背,后来身体开始慢慢往后倒,直到碰上扶手,保持着姿势再也没动。
游嘉远倾身,微微偏头,目光从她眼眸滑落至嘴唇,“晚点再接。”嗓音低沉到不像话,头越来越偏,下巴慢慢抬高,在离她还有一寸不到的距离时停下,抬眼,用眼神问她:可以吗?
她没说话,没点头,只是在他的目光当中,把眼睛轻轻闭上……
夜里十一点,窗外寒风低唱,落叶似蝴蝶起舞翩翩,嘈杂的声音下,是窗内细细碎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接吻声。
一年零六个多月没见,现在时刻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游嘉远一时间没了往常的克制力,单手虚虚扣着她脖颈,随着亲吻幅度越大,气息越不稳,五指扣得就越紧。
汀岁欢心跳乱得厉害,最后腰身被他圈紧,调整姿势被他带到大腿上坐下,低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越吻越凶。直至大衣落地,裙摆凌乱不堪紧贴他裤腿上时,她按住那只腰侧的手,低头边喘气边说:“你,你这……没有那个吧?”
口干舌燥,脸热,身热,血液沸腾得要命。
游嘉远呼吸很重,很想在她说完这句话就将人抱起来往房间里去,可他还是先忍住了,后脑勺抵着墙壁,喉结一下接一下地滚动着,最后沉着嗓音问:“如果我说有呢?汀岁欢,如果我说有,你是打算亲完之后一走了之,还是留下过夜?”
游嘉远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只剩下喘气声光线昏昧的盒子里,突然被手机铃响再次撕开一条裂缝。
是汀岁欢的手机又响了。
她抬手,将头发往后一捋,沉默地看他几秒钟后,从他身上下来,光脚过去衣帽架前拿包,拿出手机,调整好呼吸,按下通话键接听,“喂,江月,怎么了?”
透过窗帘缝隙,能看见对面楼宇的最高层开始熄灭一盏又一盏灯,加班加点的人终于可以回家休息。游嘉远收回视线,捡起地面上的白色大衣,一张拍立得合照,顺势从口袋溜出来落在地面。
这是喻夏在麦当劳拍的那张。
照片里,女生模样呆呆地看向镜头,男生看着她,眼神中是道不尽的情意和温柔。
“你们吃吧,不用给我留,我今晚……”汀岁欢回头,游嘉远正巧抬起头来和她四目相对,一愣,前者扬唇冲他勾了勾指头,他不明所以走过去,又茫然接受了她给的一个吻。
他以为这吻只是顺便,只是她想要这样做就冲他勾手了,毕竟她最知道,他至死都吃她这套,只要她手指一勾,或是回头的一个眼神,他都会乖乖地跟着她走。
站在身后,游嘉远双手环住她腰,下巴抵在她肩,闭眼,想听听她跟朋友之间的聊天,没想到后来一句话让他瞬间睁眼。
“江月,我今晚不回去了,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侧头,汀岁欢嘴唇擦过他的鼻尖,在吻落下之前说了句再见,把手机放回进包里,转身,后背抵着白墙,和他在玄关处缠绵又热火朝天地接吻……
第一次没有经验,两人在黑暗里边摩挲边吮唇了好半天,游嘉远才和她进入正题。
十指紧扣,单手扶细腰,嘴唇擦过脸颊来到耳廓,一下又一下地吻动中呼吸声破碎。
情到深处,汀岁欢想起抽屉里那十盒东西,在得到喘息机会时问他怎么会买那么多,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他说不是买的,是朋友送的。
“就那个有小孩儿的前同事,他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在离职那天晚上喝大了非得送我十盒,说男人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说完,游嘉远低头和她对视,没再动,不知道在那想些什么。
汀岁欢动了动指头,“你干嘛?累了啊?”
“没,我就在想……感觉他说得确实有道理。”游嘉远笑着将脸埋进她肩颈,继续。
啊?眼前的世界摇摇晃晃,汀岁欢没懂这话的意思,直到游嘉远不做人说再来一次,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男人在外面确实要保护好自己,今晚是她对他霸王硬上弓?!
第53章 脸红53
“你们仨现在啥情况啊?啊?我亲爱的游于林大律师们。”
“群消息消息不回, 私聊私聊不回,想找个一块儿吃宵夜的伴儿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得去警察局报警找人了啊。”
鱿鱼林?
站在洗漱台前竖起耳朵, 认真听完这两段语音的汀岁欢回头, “鱿鱼林是谁啊?你新交的朋友啊?”
当时浴室里氤氲着带有湿意的热气,有点闷。
游嘉远上半身只穿了件黑色短袖,下半身是灰色中裤,碎发刚吹干还没来得及打理,有几根呆毛正指着天花板,家居随意到和几个小时前穿着黑色大衣的那个人形成鲜明对比,边说还边捧着手机回复齐贺发来的信息,“游于林就是我和另外两个舍友,于乐,林毅川,齐贺找不到我们三个就喜欢图省事儿这样叫。”
别提多难听。
[y:改天,今晚没空。]
[呵呵:咋没空?]
[y:女朋友回国了,你说有没空?]
[呵呵:你说啥?!嫂子回国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咋不跟我说啊?我好搞横幅到机场跟你接人去啊!]
说?怎么说?你嫂子回国这事儿我自己都是从朋友那听来的, 怎么说?乱说?
游嘉远干脆不回了,把手机关了放镜柜上面。
汀岁欢正好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你和你舍友们的感情好像挺好?”
“怎么了?”
“没, 就觉得到大学还能交到好朋友,很难得。”
“确实,都是不爱做人的,玩在一起感觉迟早。”拿起镜柜上的电动刮胡刀, 游嘉远递给她, 双手撑在洗漱台边沿,脊背弯着, 下巴轻轻抬高,看着她,笑,“帮个忙?有点累虚脱了抬不了手。”
到底还是和以前有变化的。
少年变成青年,下巴开始长胡茬,眉目硬朗,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明亮清澈,仿佛不管年岁如何长,又如何在踏入社会后经一事长一智而生出无数道坚硬外壳,都熄不灭心中赤诚的火,那么铁骨铮铮又坦坦荡荡。
汀岁欢弄了些剃须泡沫在他胡茬那理,帮他剃胡子之余想起最关心的问题,“我回来的事情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他俩谁说漏嘴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感受脖子上那只手带来的暖意,“你是不是忘了?祝顺意嘴巴漏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知道是祝顺意。
汀岁欢问:“怎么漏的?说我听听?”
“就中午的时候,和他俩一起去了学校附近新开的餐厅吃饭,挺好吃的,祝顺意说明天咱四个人可以再一起去吃一顿。哦,他还说这是时隔一年多,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
这是漏风吗?这分明是天空破了个洞!
汀岁欢快无语死了,笑着差点翻白眼儿,“然后呢?你从喻夏那知道我要和她见面就跟着一起来了?”
“嗯。”游嘉远应声。
等胡子剃好了,下巴上的泡沫清理干净了,他低头,将额头抵在她肩膀上,话里有点不开心的意思,闷闷的,“汀岁欢,我以为我会是第一个知道你要回国的人,就连去机场接到你之后要说些什么……我都想好了。”
甚至连穿什么,要买什么样花,要提前多久去到机场也都一起想好了,没想到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回国了。唉,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他情不自禁地又往她怀里蹭了蹭。
下巴被碎发弄得有些痒,汀岁欢笑着抬了下头,“你是曲奇吗?这么会蹭。”顺势搂着他腰,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沐浴露味道,还是得哄哄,“没跟你说,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知道你回国之后书都看不进去,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游嘉远在她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
不疼,还有点痒,紧跟着传来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湿热,汀岁欢双手慢慢攥紧他的黑色T恤,“没想到最后是你给我惊喜……游嘉远,在拍照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两个画面。”
他背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汀岁欢下巴大幅度扬起,声音差点发颤,“第,第一个是十岁那年,和你在水库散步时拍下的合影,当时你身上还背着我的粉色书包,林姨说我俩是怎样都不会散的青梅竹马,你——”
游嘉远开始往上,亲吻她的脖颈,嗓音沉的不像话,“第二个呢?”
“第二个……第二个是高三拍毕业合照那天,你偷偷牵我的手,然后……你说你喜欢我。”
动作停止,微蹙的眉眼松动,游嘉远在话落后快速抬起头来,满脸意外,“那句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啊。”汀岁欢被他感到意外的表情弄笑了,双手来到他肩膀上搭着,“不然我为什么脸红心跳加速啊?是因为和你牵手吗?不是啊,是因为你不仅牵我,还说喜欢我,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在心里回答了一遍之后不好意思抬起头,明白吗?游嘉远,我也喜欢你,这下我们真成了怎样都不会散的青梅竹马了。”
“诶?不对。”抬眼,汀岁欢盯着天花板皱了下眉,“这放在小说里是叫……叫什么来着?竹马变情人?竹马变男友?”
“汀岁欢。”
“啊?”
她把头回正。
游嘉远凝视她大概十秒钟,“那我能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吗?”
“这个嘛——”汀岁欢抿唇想了想,“如果一定要回答一个准确的时间,好像没有,感觉很多时候都很喜欢你。”
“你给我买裙子的时候,你敲架子鼓的时候,晚自习你帮我辅导作业的时候,还有你牵我手,让我等你回来,我帮你挂好灯笼下来,看到你拎着保温袋出现,我问你袋子里面什么,你说是给我准备的饺子的时候,嗯……好吧,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就是你特别臭屁的时候!”
她笑容明媚,顶上暖光落在她眼睛里的时候亮亮的,像星星,“太多啦,游嘉远,每个时候,我都很喜欢你,唔——”
吻落下,游嘉远一遍又一遍地搅乱她的呼吸,始终撑在洗漱台边沿的那双手,终于不再克制地触碰蛮腰。没多久,两道叹息糅合在一起,从她喉中溢出的细碎哼声摄人心魂,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再后来,纠缠在唇舌之间的爱意不断发烫,在那年樵北的冬季里开始无限延长,仿佛至死,都望不到尽头。
-
“他们好像,对你和我在一起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这不是才正常?如果意外,那就一点都不正常了。”
“为什么啊?”
临航女生宿舍楼下。
游嘉远刚帮汀岁欢把两个大的行李箱搬下来准备继续拎着朝前走,听到这个问题,倏地停下脚步来认真琢磨了下,最后,在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都上楼了,才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一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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