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耍你什么了?”
喻时下意识就要开口说:“你都没有……”
她意识到什么,皱起秀气的眉头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想和你说话了,一直给我下套。”
她扁了下嘴,原本还算亢奋的情绪也逐渐冷淡了下来,她重哼一声,也没再搭理他,转过身就要转过身上楼回家去,结果脚刚朝反方向迈出去还没一步,她领口处的抽绳就被男生懒洋洋地没使多少劲儿往他这边一拉,她身子一歪,就被他老老实实搭住了肩膀。
喻时还没发出抗议,自己戴着帽子的头顶就被他抬起来的手掌随意地揉了揉,头顶男生略带些哧笑的声音传过来。
“那么猴急干什么?”
喻时抓他的手一顿,然后悻悻地放下手来,有些不认同地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才没有诶……”
她眨了眨眼,几乎是没有半点思考的时间,抬起一双黑乎乎的眸子就来看他,一副我没有撒谎的样子,诚心实意地开口有板有眼说道:“我刚刚是真的呼吸不上来了,你看……”
她边说着,边还不忘配上动作,抬起一只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松开,后又做出了用力呼吸的动作。
“人在极度紧张和激动的条件下就是会失氧啊……”
她皱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周聿也趁着这个间隙低眼瞥了她一下,扯唇无声笑了一下。
“所以听见我说喜欢你,就那么紧张,那么激动?”
喻时下意识就想点头,可想到什么,话到了最后立刻改了口,转着乌黑的眸子故意说道:“嗯……也就那样吧,刚刚主要是风有些大……”
周聿也毫不遮掩地出声哼笑一声,偏头低眼看着她,随意丢出一句。
“狡辩。”
第71章 第七十一颗星球
她重重哼了一声, 伸出手不轻不重地用她那一只粽子手挠了挠他的腰。
“我看,你比功勋还狗。”
周聿也勾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薄淡的唇角往上一掀。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 柳南巷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算悠闲的星期天过去之后, 就是紧锣密鼓的决赛即将开始。
喻时和周聿也也没有再专门地去说那天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的发生着。
比如, 周聿也和喻时两个人互相讲题的时候,挨得比之前近了很多。
但如果不是有心人专门去观察,是不会发现什么过多异样的。
再者,就是喻时不自觉去往周爷爷小卖部的次数也多了很多。
等结账的时候,喻时就开始左瞅瞅右看看,眉眼弯着,笑的甜滋滋地问周爷爷周聿也呢。
而周聿也一天下来的行动路线倒也好猜。
现在天也逐渐冷了,再加上功勋还在宠物医院养着伤, 周聿也也不用在放学后再拉着他在柳南巷遛来遛去,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从学校回来之后,窝在房间里刷题。
喻时听到周聿也在屋内的时候, 一点也不意外, 几乎是熟练地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卷子和一根笔来,然后朝着周爷爷嗓音发甜地喊了一声:“那爷爷, 我去找周聿也问几个题。”
“哈哈行, 想去就去吧。”
周爷爷自然乐得看见这些小孩耍做一团, 当下慈祥地笑了一声,看见喻时走进周聿也房间内, 这才转过身,想着这会儿应该也没什么人过来店里,准备出门走走去,可临出门前,忽然想到什么,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空空荡荡的门框。
喻丫头的那只兔子玩偶挂件呢?
他背着手弯腰围着这儿找了好几圈,还以为掉在哪儿了,结果找了一通,都没发现,最后没办法了,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完了找周聿也那小子问问吧。
他平时不是总拿着拿捏在手里面玩么,想必应该是知道去哪儿了。
想到这里,周老爷子也就没有再多想,直起身子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而屋内。
少年伏在案边,正戴着耳机,淡着眉眼看着手里的题,然后翻过一页,对完答案后,刚想放在一旁时,他的脖颈处忽然贴上来两条白白细细的胳膊,然后勾住他的脖颈,放在前面,紧接着就是少女充满甜意的声音,但还是掩耳盗铃般地放粗了声线,把头歪倒在他的肩窝处,充满笑意地说了一声。
“噔噔噔,猜猜我是谁。”
周聿也神色不变,漫不经心地往后倚了倚身子,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不少,朝旁边偏了头,抬起手捏了一下她在他胸前作乱的手,然后握在手心里,目光懒淡地耷拉下来,有些闲散地回了一声。
“嗯,喻宝儿。”
喻时被他这一声叫的一下子酥了半边身子,当下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七倒八歪,眼都眯成了一条黑缝,嘴半天合不拢,非得缠着让他又说了十来八遍才肯罢休。
她总觉得,周聿也和她互相吐露心意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随性自然了不少,和她亲近了不少不说,连带着和她那堆朋友们感觉也没之前那么冷淡敷衍了。
用陈望的话来说,就跟那休眠了百年的火山,近期突然有了不少的异常的活动。
喻时仔细一想,感觉还真像。
话传到周聿也耳边,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
喻时听见,顿时不满了,反过来问他:“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周聿也面不改色地坐在座位上,悠悠地转了下笔,听到声音后偏过眼来落在喻时白白净净的脸上,然后又收回目光去,缓缓丢出一句。
“这应该是叫……”
喻时的耳朵闻言竖了起来,
“爱屋及乌吧。”
周聿也漫不经心的靠着墙,嗓音悠缓地把剩下半句话说完,虽面色瞧着没什么变化,但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逐渐溢出了点点笑意。
“哎哟……”
竖起来后宛如兔子的耳朵乍时间变得粉红粉红的,喻时受不住地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怕他看出她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又掩耳盗铃地一下子把头猛栽在桌子上,拿书连忙盖上,但又按捺不住自己激动雀跃的小心思,像一条长虫一样在座位上把自己的身体在有些狭窄的座位上扭来扭去,活脱脱宛如一个甜蜜的冬瓜。
周聿也在旁边看到她这副样子,唇角开始往上扬着,但害怕笑出声来让旁边的人又羞的无地自容,只好憋笑憋到胸腔疼。
经过上次小区虐猫的事情之后,六个人的关系确实近了不少。
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班的人都在抓紧时间准备决赛,连带着下课时间都坐在座位上刷题,喻时和周聿也自然也不例外。
但不知怎的,陈叙在上次星期天之后,就一直处于请假状态。
喻时还专门问过陈望,知不知道陈望怎么了。
陈叙趴在窗户那回想了一会儿:“我哥啊,听我姨说好像是感冒了,这几天在家休息呢。”
他托着脑袋,边说边叹了口气:“你还说呢,我姨还说,陈叙病的有些重,不让我去看他,害怕他把我传染了。”
喻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眉心的褶皱却没有相信,有些顾虑地看了眼陈叙空荡的座位。
决赛的时间逼近,现在这个时间请假,对陈叙来说并不好,但是,既然感冒了,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不过幸好,第二天她就听说了陈叙要来的消息,问了一下身边的人才知道是任老师给陈叙家里打过去了电话,让他能尽量来就还是来学校吧。
可陈叙还没来,喻时倒是注意到自己同桌的神情不太对劲。
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陈叙就来了,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确实有点像风寒过后的样子。
喻时趁下课休息的间隙,跑过去小声问了他一句:“陈叙,你是不是还在发烧啊?”
陈叙朝她温和笑了一下,往外面拿书时,对她说:“不烧了,就是身体刚好而已。”
喻时看着他的神情,抿了下唇,想起那天他匆忙离开的样子,忽然开口问了句:“陈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陈叙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然后停顿了两三秒后,他面色平常地抬起头来,眼镜背后的目光很平静。
他冲她很缓地笑了下:“没什么事,感冒可能就是那天我着急回家淋了雨的缘故吧。”
陈叙完全抬起头来,喻时才注意到他还换了一个新的眼镜框,再加上他那样说,心中的疑惑和担心还是减了一些的,但还是没完全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朝他弯了弯唇,发自内心地笑着说了一句:“你的新眼镜还挺好看的。”
陈叙刚想对她回以一笑,结果注意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喻时后面不远处的座位上。
周聿也冷淡着一张脸,抱着胳膊朝他目无波澜地看过来。
陈叙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喻时注意到他的神色反常,有些奇怪地回头一看。
只看到周聿也正低着头认真写着题,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等喻时离开的时候,陈叙的手机上立刻就弹出一条消息来。
周聿也:课间操,操场背后见。
陈叙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手指敲动在屏幕上,许久,他回了一个“好”字。
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喻时想到陈叙可能烧也没退完全,刚刚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没见他从书包里拿出药,便趁着这个时候偷摸着出去买了盒感冒灵,准备送给陈叙。
毕竟陈叙那么稳妥的一个人,跟着她和陈望几个人胡闹了也够久的了,而且还因为上次淋了雨患了重感冒,喻时左想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得起人家,便想着多少做一些弥补一点。
可等回到教室 ,喻时都没见着陈叙,问了一圈人,都说不知道去哪儿。
她一想。
坏了,班长该不会又发烧昏迷倒在哪儿了。
还好最后问了很多人,还是有人想起来了,说好像在后操场那块见着他了。
喻时便赶紧朝着操场那块走去。
而此刻的后操场。
十一月的天已经完全变了,风吹到脸上都是刺冷的,将两个男生的校服衣摆都吹的将掀未掀。
周聿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朝他走过来的男生,冷冷掀了掀眼皮,语气很淡地说了一句:“你以为,躲了那么多天,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他和喻时一样,都在等陈叙来学校。
但唯一不同的是,周聿也是来找陈叙算账的。
陈叙刚想说话,可或许是风有点大,还没说话就剧烈咳嗽了起来,但他还是艰难说了句:“我没有在躲。”
周聿却因为他这句话突然发怒,大步走过来,直接揪着他的校服领子推到了后面的砖墙上,后背落了一片灰。
他死死盯着陈叙的脸,几乎是咬着字眼,磨着牙关开口:“那你知不知道,当时到底有多危险?!”
“如果我晚来一步,她一个女孩待在那里,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你知道吗?!可当初,我告诉你的时候,你明明和我说,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照顾好她,可你呢?!!”
他越说越怒,到了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看向陈叙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无法扼制的愤怒和失望。
当初离开前他拨出去的唯一电话,就是给陈叙的。
因为他觉得,除了他,能真正保护好喻时的,那就是陈叙了。
尽管知道陈叙对喻时心思不纯吧,但他为了喻时的安全姑且还可以忍一下。
他从喻时那么多朋友里面,选择了最不顺眼的他,只因为他相信,他知道,陈叙和他一样,无论喻时遭到了什么危险,都会第一时间挡在她的前方。
可那个下雨天,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到隐隐心悸。
“陈叙,你他妈真是一个懦夫!”
第72章 第七十二颗星球
风呛进嘴里, 陈叙剧烈地咳嗽着,只抬起头对他执着地说了一声:“我没有逃跑。”
“那你为什么那天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周聿也低压着眉眼,冰冷地看向他。
陈叙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偏过头去, 嗓音有些哑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丢下她一个人的。”
他似是一时间词穷了一样, 只会面色如灰地勉强说这一句话, 搭在身侧的手重重攥在一起。
可他这一副完全不配合的样子只会把周聿也激怒地更厉害。
“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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