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快!”归墟长老对修士们急促吩咐。
诛魔阵法瞬间展开。
巨大的光亮映照了整个深渊的天空。
空气舞动着扭曲的波动。
数名修士们围绕在阵法边缘,身上落下因透支法力而渗出的汗水。
展开巨大的诛魔法阵需要耗费强度极大的法力,作为阵眼的归墟长老的状态也有些疲惫,但眼底浮现狂热的光亮。
魔头谢白屿,要死在他手下了。
这将是一大奇功。
自此,他在修仙界的地位将非比寻常,也许,他就是下一任仙祖。
然而,阵法忽然裂开。
“怎么会?”归墟长老愣了一下。
紧接着,众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诛魔阵法瞬间破裂,余波将修士们轰击出去,惨叫声接连不断。
归墟长老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威严老者的模样,满身狼狈,发冠凌乱,看到谢白屿毫发无伤,他愕然地瞪大眼睛,惊慌失措,“你怎么不受影响?!不可能!”
谢白屿冷淡似霜的目光落在归墟长老身上,他漠然道,“你们这诛魔法阵,早就对我无用了。”
“什、什么?!”归墟长老脸上露出惊恐。
谢白屿皱眉,觉得吵,他抬脚,直接压断了归墟长老的脖颈。
血出来的时候,谢白屿微妙地拎了下衣摆,要避开,然而还是不慎沾上了血,谢白屿望了眼被弄脏的衣服,神情微思,有些嫌弃。
“归墟长老!”一声恐惧叫声响起。
谢白屿回眸,看到修士们惊恐地聚成一团,他们手中都拿出了法器,凝聚着杀意对准谢白屿。
“不自量力。”谢白屿不耐烦。
浓黑的爪牙从他脚底浮现,紧接着,这些漆黑爪牙都如拥有独立意识的巨大野兽。
见到谢白屿的这些黑色爪牙,修士们全都都如筛糠,甚至发出恐慌的尖叫。
“不是说,他现在没有力量么?!”
“救命啊!”
“我老婆在睡觉,你们吵死了。”谢白屿面无表情,他苍白的脸阴鸷漠然。
转瞬间,修士们都被漆黑的爪牙撕碎。
雪狼从破碎的屏障中跳出来,跑到谢白屿脚边,用头蹭着他,讨好他。
“这些人你都对付不了,白养你了。”谢白屿摸了摸雪狼的毛发,淡淡说,雪狼却亲昵地贴着他,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修士们死后,谢白屿从他们身上找出了来自不同宗门的信物,那些宗门表面上与他达成协议,同意提供祭品后就互不打扰,但紧接着,就派了人来杀他。
“真是贪心。”谢白屿说,雪狼安静地蹲在旁边,他从归墟长老的尸身的找出了一个通讯玉牌。
谢白屿指尖对通讯玉牌输入灵力,玉牌亮起光芒,对面很快传来动静。
一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慢条斯理,仿佛胜券在握,“归墟,已经结束了?”
谢白屿嗤笑出声。
“竟是谢白屿?”对面,隐隐约约有人惊恐讨论,“他没死?”
“他竟强大到如此地步了?”
宽敞的殿内,一个散发着神力的古镜悬在空中,绯色桃花从古镜中延伸出来,围绕在殿宇四周,带着纯澈的仙力,数个穿着高贵的修士们聚在天幽仙祖的主位下。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主位,头戴冠冕般的饰品,穿着繁复的衣服,衣摆夸张极长,垂在地面,桃花瓣落满他的衣摆,他手中正拿着通讯玉牌,听到谢白屿的声音,中年男人波澜不惊的脸色变了变。
“你没有收下那祭品。”天幽仙祖对手中的通讯玉牌道,斥责道,“你这魔头,竟撕毁协议,好大的胆子!”
谢白屿低低笑了笑,声音冰冷,阴鸷。
“下次,若再敢派人来,我就毁了龙吟。”
龙吟是修真界的所有宗门联手制造的一尊通天柱,正道沧桑,龙吟屹立不倒,可以说,龙吟代表着修仙界正道宗门的尊严。
“魔头!呸!你休想!”有修士愤慨咒骂。
他刚咒骂,一道漆黑的爪子忽然从通讯玉牌中钻出来。
天幽仙祖猛的松开通讯玉牌,那漆黑爪牙毫不犹豫地攥住咒骂修士的脖颈。
咔嚓一声,这修士咽了气。
在座的都是修仙界的大能,然而面对谢白屿的隔空攻击,竟如被束缚的绵羊一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余下的修士们都面露惊恐,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说什么。
谢白屿轻笑的声音从通讯玉牌中传出,有些满意,他说,“我老婆若发现我身上的血,那会害怕我,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通讯玉牌被漆黑的爪牙捏碎。
第5章 金手指
......老婆?
谢白屿阴森冷冽的声音彻底消失后,大能们懵了,他们的脑袋不约而同地猜想,这魔头生气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们这些修士打扰了魔头的老婆?
不,等等。什么老婆?谢白屿何时有老婆了?
“天幽仙祖,您可知,这魔头的话是何意?”有人拱手,询问主座的天幽仙祖。
天幽仙祖思忖,觉得怪异,“倒是第一次听说,这魔头娶妻了。”
“这魔头似乎很重视他的这位老婆。”有人说,“而他的实力没有削弱,也就是说他没有收下祭品。”
另一人说:“若魔头与祭品结契,那就需要与祭品行阴阳调和之事。”
“所以......”
一人恍然大悟,“应该是谢白屿这魔头的老婆嫉妒祭品,祭品就被杀死了,没能成功跟谢白屿结契。”
众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果真是魔头的老婆,行事狠毒,癫狂至极。”
天幽仙祖皱眉,“若魔头没有收下这次的祭品,那要选出新的祭品才行。”
魔头谢白屿早已无法控制。
虽然天幽仙祖趁魔头幼时为他埋下了封印咒,但魔头比想象中成长的可怕,这封印咒无法杀死他,最终只会让魔头失去理智,若魔头暴走起来,修仙界更是危险,魔头谢白屿的真身是巨大的上古凶兽,发狂时,能够粉碎整个修仙界。
谢白屿目前被困在深渊中,但不出一年,深渊对他的束缚力就会减弱。曾经,谢白屿冲破过深渊的束缚,在修仙界掀起过一片血雨腥风,那魔头行事作风恐怖暴戾,存活下来的修士们提及魔头的疯狂,都汗流雨下,吓得瑟瑟发抖。
“各大宗门吩咐下去,挑选新的具有优越灵根的女子。”天幽仙祖睥睨众大能,用力捏断了一支神镜中延伸出的桃花枝,“这次,祭品多选一些,务必要教导好她们,让她们想办法与隐藏在深渊的修士联手,杀了魔头。”
“......”
陆织许不知道她这个祭品已经死了。
她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清脆的铃铛声交织成海,陆织许打了个哈欠,睁开眼。
床上没有人,房中也没有人,她在独守空房。
这种情况,陆织许早就习惯了。
她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于是想起来吃东西。
陆织许的脚白裸,踩在地面,差点跪下来。
嘶......好疼啊。
怎么睡了一觉后,更疼了?
陆织许隐约记得她是结契效果发作了,然后冻的神志模糊,晕过去了。
醒来后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她无意识中爬回了床上。
毕竟这个地方她待过一年,无聊的时候还数过砖,闭着眼都能走,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陆织许每次在谢白屿不在的时候昏倒,醒来都会在床上,时间久了,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身体练就了这种优秀的条件反射。
只是......
陆织许这次醒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思考着,现在她与谢白屿刚刚结契,效果是最强烈的时候,她真的能独自熬过去么?
陆织许回头,看了眼床。
难道......
是谢白屿来过?
可她醒来的时候,床被非常整齐,殿内也干干净净,没有残留的东西。
再说了,谢白屿哪有那么好心。
跟他结契完的时候,陆织许意识迷蒙间,看到过他的表情,那种神情,阴沉到极点,眸色极其幽暗,带着瘆人的感觉。
陆织许指尖揉揉额角,她肚子叫了,陆织许摇摇晃晃,走到桌边,她注意到桌子上有吃的糕点,陆织许欣喜拿起糕点,赶紧填了填饿扁的肚子。
吃完后,陆织许舒服了。
至于糕点是谁放的,陆织许没有想太多,估计是魔宫的侍从放的。
前世,她在魔宫中生活,从来没有饿着过,魔头谢白屿虽然对她这个祭品冷淡,但没有让魔克扣她的吃穿住行,一日三餐,糕点酥肉,从未缺过。
陆织许坐在桌边消消食,歇了会儿。
一直待在屋中无用,她决定出去走走。
然后,她发现殿门竟然上锁了,不是从外面锁的,而是从门内锁的。
只有在里面的人才能锁,而且锁了就无法出去了,但殿内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只能是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锁的。
真的假的?她......昏迷后还如此拥有防范意识?
陆织许百思不得其解。
她更觉得有点怪怪了。
再看这空无一人的殿宇,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不会是有什么阿飘吧......
谢白屿这魔头杀人无数,有冤魂出现在谢白屿的魔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陆织许脊背发凉,她开了门,出来。
紧接着,就看到了凶杀现场。
深渊中多的是荒野和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山脉。
唯有一座庞大的魔宫矗立在正中。
此时,魔宫主殿的殿宇的长阶被血染红,满目妖冶疯狂。
陆织许的脸瞬间白了。
麻麻呀,救命啊,好多正道修士的尸体。
陆织许麻了,她瞟见谢白屿站在尸体堆中,他脚边卧着一个巨大的雪狼,他神情阴森森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谢白屿注意到她之前,陆织许赶紧收回脚,飞速退回去,心惊肉跳关上门。
希望谢白屿没有看到她。
这魔头看上去实在是太凶了。
因为谢白屿在外面,所以陆织许决定今日歇一歇,在屋里休息。
殿宇内的空间很大,她无聊地在屋里走了几圈,琢磨着金手指的事情。
她试着在心中喊了金手指,也试着喊了系统,还扒拉扒拉身上,看看有没有多出什么法器,但她身上只多了一些红色的痕迹,应该是上次谢白屿与她结契后留下的。
陆织许看了眼,就懒得再多看了,这魔头实在是凶残。
就在陆织许怀疑系统可能没有给她留下金手指的时候,她耳边响起一阵杂音。
【%#2%)#@】
门外,谢白屿的身影幽幽靠近。
陆织许听着耳边的杂音,有点难受,太吵了,闷闷的,有种耳朵进水的感觉,她下意识晃了晃耳朵。
什么东西。
是复活的后遗症?
还是说,与系统留下的金手指有关。
这到底是什么金手指啊?
陆织许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捂了捂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陆织许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金手指是什么。
耳边的杂音消失了。
这时,殿宇的门被敲了敲。
指骨冷淡地落在冰冷的门扉上,发出凉凉声音,不冷不淡。
熟悉的敲门声,隔着门都能感到魔头的冷漠。
陆织许回神,微妙说:“......请进。”
接着,陆织许抬眼,看到魔头谢白屿出现在她面前,眉眼冰冷阴鸷。
她这没感情的绑定夫君今天依然是一副不耐烦的阴森模样。
陆织许向床里面挪了挪,让猩红靡丽的帐纱遮挡她的身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白屿却走近了。
陆织许感到紧张,咽了咽。
谢白屿过来干什么?刚才看到她了?
他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觉得她这个祭品乱跑。
陆织许又往床里面挪了挪。
谢白屿的步子顿住了,他虚眸望了眼微微摇晃的纱帐。
魔头阴森森地站在床前,不动了。
压迫感强烈。
陆织许手指揪住纱帐的一角,绕了绕,焦急心想,她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陆织许忽然听到谢白屿的声音。
【今天的老婆也好可爱。】
陆织许一愣。
【好想抱抱老婆,但是老婆那么娇弱,一定会被我吓到,只能等下次,每月那一日的时候到来了,时间怎会如此慢。】
陆织许:“???”
第6章 心声
【老婆看我了,这是我进屋后老婆第三次看我。】
谢白屿的声音清楚地传到陆织许的耳中。
陆织许震惊了。
确实是谢白屿的声音。
见鬼了。
这是什么幻听?
她又看了一眼谢白屿。
谢白屿身形高挑,着一身漆黑,如寒冷的黑夜。
他俊美的脸上,神色沉冷,与陆织许的视线对上时,面无表情。
陆织许却听到谢白屿的声音高兴,【老婆第四次看我了,今天从老婆身上得到的注视好多,老婆再多看看我。】
陆织许:“???”
陆织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阴鸷男人。
男人鸦黑色长袍微敞的领口下,锁骨苍白冷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可亵渎。
他眉眼冷隽,一双丹凤眸勾着凌厉的弧度,半垂眼睛,黑色的瞳子冰冷漠然地映出她诧异的面容。
陆织许每每看到谢白屿如此神情,都觉得他是冷血无情,对她厌烦,与她待在一个空间是勉强他了。
但是......
【老婆怎么了?不舒服么?】
【还是,老婆害怕我了么?】
谢白屿的声音非常紧张,传到陆织许的耳中。
陆织许:“?”
她死死盯着谢白屿的嘴巴,然而,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她觉得离谱,继续盯着。
看着看着,陆织许胆大包天地出神了一下,谢白屿的唇薄而好看,触感柔软冰凉,当渐渐深入的时候,温度就会变的滚烫湿热。
嘶。
太涩涩了。
陆织许回神。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迎上谢白屿阴森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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