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织许用灵力捡球,微微思忖,谢白屿一向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各种吃醋,平时嫌弃雪狼霸占她的时间,忽然主动让雪狼过来,他定然在耍小心机。
不一会儿,谢白屿就过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雪狼拎起,黑衣干净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然后,谢白屿将玩到一半的雪狼丢出去。
雪狼:“???”
门扉紧闭,谢白屿撩起透着苍白色的眼皮,黑眸安静地看着陆织许,平和说,“老婆,是我的错,没能管好它。”
【我这些日子主动找老婆的次数太多,总怕老婆腻了我。】
陆织许惊呆了。
谢白屿竟然心思细腻到如此地步,这样的事也要拐个弯,倘若她是古代帝王,那他岂不是来勾引她的宠妃。
“它来找我,我不无聊,挺好的。”陆织许吃了一口桌子上的糕点说,她慢悠悠看谢白屿,瞧瞧谢白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我呢?”谢白屿语气冷冽。
陆织许眨眨眼。
谢白屿走近她,他蹲下身,带着忠心一样,幽静看她,“我来找老婆,老婆会觉得是一件好事吗?”
陆织许想,他直球打的是越发熟练了。
“......反正不无聊。”陆织许含混说。
谢白屿的指尖碰了碰陆织许的膝盖,他抿了抿薄唇,唇色氤氲绯意,喑哑道,“老婆,我想马上解开封印,可以吗?”
第48章 解除
既然找到了解除封印的办法, 那为了大局,当然是要早些实行。
陆织许想,没什么好矫情的。
“好的, 来吧,解除封印吧。”陆织许努力自然地说。
但她的姿势有些许僵硬,眸光竟不自觉地躲闪了起来。
陆织许:怎么回事, 之前她并没有觉得这般不自在。
结契发作的时候必须要解决,所以就顺理成章地进行那事了, 只当是隔一段时间就固定一次的工作罢了, 不管结束的时候身体觉得怎样,过程还是挺不错的。
本来, 她现在也应该如之前一样, 淡定地答应谢白屿,淡定地与谢白屿拉灯。
陆织许的睫毛抖了抖,慢吞吞地问谢白屿, “我们就在此处解除封印吗?”
“老婆想在何处,就在何处。”谢白屿哑着声音,他眉眼覆盖幽色思忖。
【老婆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因为她对这个床榻不满吗?】
【也许, 老婆是在委婉地表示我需要换成其他床榻。】
陆织许耳根微红。
她杏眸泛起揉皱湖水一样的潋滟波色。
不要用认真的语气努力思考换床榻这样的事情啊。
陆织许感觉如果她不制止谢白屿,等会儿谢白屿就要去用他冷酷的脸威胁魔族侍从在这个寝殿里换一个新的床榻了。
陆织许飞速转移话题, “琉焰圣吟呢?”
“如果我们要加快解除封印的速度,那要用到它的力量。”陆织许轻声细语。
在这一瞬,陆织许不由得多想, 还是她误会了?谢白屿有其他解决封印的办法?不是琉焰圣吟所说的那种加大结契力度。
“它暂时离开了, 不打扰你我。”谢白屿眸色幽静,不冷不淡说。
陆织许看着谢白屿这样的神情, 感觉他实在是淡定过头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事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紧张吗?
“可是琉焰圣吟离开的话,我们要怎么快些解除封印呢?”陆织许疑惑问。
其实,这会儿最简单的问法就是谢白屿要怎样快点解除封印。但陆织许就是忍不住多说一些废话唠叨一会儿。
谢白屿修长脖颈上的喉结不着痕迹动了下,他沉着嗓音,缓慢地对陆织许说,“老婆,我已经从琉焰圣吟那里得到了促进结契的力量。”
玄幻世界就是玄乎,这样的力量还能转移的吗。
陆织许:“哦?在哪里,你怎么不使用。”
“我担心老婆觉得我过于急躁,所以要听老婆的。”谢白屿的黑眸平静地注视陆织许。
陆织许:救命。
他现在已经完全适应将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表达出来了,她反而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陆织许掩盖着心慌,淡然地说:“我觉得可行,你快些使用吧,我们早点解决封印的问题。”
谢白屿怔然片刻,他看陆织许一眼,眸光掠过短暂的迟疑。
【老婆如此果断,是因为不抗拒我。还是......因为她期待着封印解除,那样她就可以不必困在深渊,不必跟一个魔头在一起了。】
陆织许忽然抬脚,踢了一下谢白屿的膝盖。
谢白屿的肩膀顿时紧绷,他克制地看陆织许,声音嘶哑,“老婆?”
“我不讨厌你,所以你不要磨叽,赶紧解除封印,要不然反派死于话多知道吗?”陆织许的杏眸明媚,带着明艳的光亮,怒气冲冲地催促谢白屿。
【老婆,不讨厌我......】谢白屿在心底重复着,他内心的怀疑情绪暂且消散。
在陆织许的催促中,谢白屿拿了桌上的空杯盏,然后用锋利的爪子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分别滴入两个空杯盏中,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蛊惑的气息。
陆织许:“???”
“你怎么又割血?”陆织许抓住谢白屿的手,心疼地看了眼他腕骨上的伤。
虽然知道谢白屿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看着谢白屿面无表情地割腕放血,她总觉得疼。
她又不是强势地让谢白屿拿了挖心虐身副本,他做这样的事情,至少要与她商量一下呀。
陆织许盯着谢白屿手腕上深深宽宽的伤口,眼圈突然一红。
该死,这笨蛋家伙凭什么要影响她的泪腺。
陆织许赶忙松开谢白屿的手,转过脸去,平静轻声,“虽然你的血是好东西,但我也不是特别需要,这两杯血,你就自己喝了吧。”
【老婆刚才的眼神......老婆是在心疼我。】谢白屿的心声响起。
陆织许彻底转过身去,不看谢白屿。
这会儿她真的不想听谢白屿的心声,以往她听心声,只有戳破谢白屿小心思的有趣感,现在谢白屿竟大着胆子猜她的感情,这让她有种自己听到自己被戳破了的感觉。
总之,很烦。
陆织许跑到内室,拎了一个枕头,在谢白屿跟着走进来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手中用力,忽然狠狠地将枕头砸向谢白屿。
不管是修士还是魔,都不是正常的人类,所以用枕头作为武器这种事情只是一种情绪泄愤,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伤害,陆织许也是这么想的,她就砸过去了。
但没想到谢白屿竟站在原地,不动弹,任凭枕头砸到他身上。
枕头软绵绵的,自然不疼,但是他身形高挑,带着嗜血气息,竟被一个枕头紧密地砸过脸庞、身体,然后枕头嚣张跋扈地落在地上,声音泛起耀武扬威的感觉......这样的画面就有点狼狈了。
谢白屿的头发微微凌乱,他黑眸定定地看着陆织许,真诚歉然说:“老婆,你若生气,那你随便打我吧。”
陆织许心里有股闷闷的躁意,不是生气。
谢白屿这样说,她心底的那种躁意更严重了。
她深吸一口气,非常不需要道理地决定了,她要再砸谢白屿一次。好像只有看到谢白屿的面容变的狼狈,在凌乱的发丝和衣衫以及微微发红鼻梁的衬托下变得可怜靡丽,她心里的那种躁意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陆织许扭身,果断拎起床榻上的另一个枕头,往谢白屿的身上扔。
谢白屿往前走了一步,枕头砸过来的时候,他幽幽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个枕头毫无意外地砸到了谢白屿的身上。
他的黑眸专注安静地看着陆织许,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陆织许的怪异烦躁渐渐平缓下来,她拍了拍床榻,理了理床榻边缘的被角,不紧不慢走到谢白屿身边,眸光闪了闪。
她平时是个很能苟的人,只要不是太坏的事情,都能接受。
突然情绪上来,那是与谢白屿有关。
陆织许简单地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谢白屿太突然了,他与她平和相处了几日,眼见着是要走先婚后爱的缓慢关系,他今日莫名其妙,突然要解除封印,也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从带着大局观的道理上来说,他没什么错。解除封印是第一要紧事,关乎生死存亡。但是解除封印需要她与他亲密相处,她现在对谢白屿的心态变了。
之前,她总是拿上辈子的谢白屿与现在的谢白屿进行比较,虽然都是一人,但是她没那么认真。可不知不觉,陆织许不再把谢白屿的心声当成简单的反差,而是会思考她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感情。
了解到谢白屿的恋爱脑与过去的她有关,她放下芥蒂,打算细水流长地跟谢白屿发展发展感情。
所以,一下子没有做好与谢白屿进行那事的准备。
陆织许纤细的指尖挠了挠脸颊,感觉自己变得磨叽起来了,一定是因为听谢白屿那九曲回肠的恋爱脑心声听多了,受到了影响。
“抱歉。”陆织许站在谢白屿面前,仰眸打量他,砸了两个枕头后,她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消失了不少。
“谢白屿......”陆织许放轻声音,温温和和说,“我是担心你,看到你又放血,没有听我的话,有些不高兴,才用枕头砸了你。”
“你疼不疼?”陆织许隔着衣衫摸了摸谢白屿的胸膛,这结实有力的胸膛可不要被砸坏了。
“都不疼。”谢白屿抓住陆织许的手,往上扯,陆织许的手举过了头顶,被迫挺着脊背,谢白屿的另一只手从陆织许背后扣住了她的腰。
谢白屿低身,在陆织许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但我喜欢老婆。”谢白屿低着声音,眼睫沾着湿濡。
“老婆对我怎样,我都愿意接受。”
“我知道老婆方才是心疼我,才用枕头砸我。”
陆织许的心尖颤了颤,赶忙推开谢白屿,她唇上还残留着谢白屿的温度。
这样直白的话,他都能说出口。
是她小瞧这个魔头了。
“可你为何割血?”陆织许问。
虽然谢白屿卑微小可怜的样子很迷惑人的理智,但陆织许还是没有忘记她做事情的出发点。
而且,她有另一层考量。
如果她以后要与谢白屿在一起,那总不能一直放任他对待自己的身体如对待工具一样,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受到疼痛。
想到这里,陆织许用沉重的眼神看谢白屿,她往后退了几步。
谢白屿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会说话,深深的。
【老婆......】
陆织许也听到了他的心声。
“你之前答应过我,不随便割血了。”陆织许低头,闷闷说,“怎么又割血了,还倒了两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虐待谢白屿。
“老婆,我吸收了琉焰圣吟用来加大结契力度的力量,为了使用这力量,就需要喝我的血。”谢白屿低声。
陆织许:“?”
这什么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怪异原理。
谢白屿这样做,也就是说明他还是没把珍惜自己的身体当成是重要的事情,他以身体为媒介转移力量。
“为何要这般麻烦,让琉焰圣吟直接过来,不好吗?”陆织许轻声。
他自作主张地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陆织许觉得不太舒服。
“老婆,我不想让琉焰圣吟打扰你我。”谢白屿抿了抿唇。
陆织许下意识去听谢白屿的心声,瞧瞧他又是什么逻辑。
但陆织许没有听到心声,而是直接听到了谢白屿的话语。
“老婆,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在这时答应与我一同加速解除封印。”谢白屿低声,“若我直接带着琉焰圣吟过来,那仿佛是我在逼迫老婆配合我一样。”
“将促进结契的力量转移到我身上后,我可以在老婆愿意的时候才这么做。”
谢白屿凑近陆织许,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庞,“而且,我不想让琉焰圣吟在这时出现在你我身边。”
陆织许不由得想了下琉焰圣吟那个憨憨的心声,确实,挺破坏氛围的。
“好了,我知道啦。”陆织许对谢白屿说。
谢白屿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还是太卑微。
陆织许心想之后慢慢改,先把封印解决了。
“你把你的那两杯血拿过来。”陆织许对谢白屿说,她推了推谢白屿的后腰。
闹了一遭后,不是很紧张了。
陆织许的心平复下来,但没过多久,她因为谢白屿的动作,又感觉紧张,心尖砰砰砰地跳着,像有小鹿在乱撞。
谢白屿将装了他的血的茶盏递到她的手上,另一盏他自己握着,然后,他倾身凑近陆织许,扯了下陆织许的手,等陆织许回神,谢白屿与她的胳膊缠在一起。
陆织许抬眸,给谢白屿一个疑惑的眼神。
谢白屿垂着眼睫,浓密睫毛在漆黑瞳眸上落下阴翳,“老婆,人类修士结成道侣,要喝合卺酒。”
“是......”陆织许语气悠悠,“谢白屿,你觉得我们这样,是在结成道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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