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忽然将手抵在了她的后腰上,紧接着,咣的一声,她垫着他的手,撞到了办公桌的边缘。
他仿佛没有丝毫痛意一般,软舌侵入她的喉间,压得她仰躺在了桌面上,枕在了一摞卷宗之上。
歌莉娅踢了踢他,那维莱特浑不在意地推开了碍事的卷宗,让办公室刹那间失去了庄严的属性。
沉湎在海啸般的吻中,歌莉娅渐渐迷失了自我。她闭上了眼睛,将主动权交给了他,在他的引领之下向高峰上攀爬。
窗外的雨停了下来,仿佛怕雨点敲窗的声音侵扰了房中的两人。
她的手攀上了他坚实的后背,厚重的长发缠绕在她的掌心之上,搔得她的手心痒痒的,那触感仿佛海獭头顶的软毛一般绵密。歌莉娅混沌的神志刹那间清明了起来。她霍然睁开了眼睛,不再跟随那维莱特的引领。
那维莱特随着她的改变而变化,绝不肯松手,攻势愈加地急促,企图重新将她拉入欲望的泥淖之中。
然而歌莉娅再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在她想到海獭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暧昧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别扭和难受。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上缠上了海獭毛。
“不行。我接受不了。”歌莉娅闪身出现在了大审判官的座椅上,长腿抵在了两人之间,阻止那维莱特靠近。
枫丹廷中,久违的阳光再次被乌云挡住。
那维莱特双手撑在桌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唯有声音低了下来,“接受不了什么?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他的目光审视着她,迫切地想要剖析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当然想你。”歌莉娅双手插进头发中,按摩着微微发麻的头皮。
“你还在生气?”那维莱特绕过办公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蹲在她面前说道,“只要能获得你的原谅,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
“任何事吗?把大审判官的位置让我做几天也可以吗?”歌莉娅笑道。
那维莱特愣了下,为难地说道:“大审判官的任命不是我能决定的。”
歌莉娅双手插在胸前,嘴唇向上噘起,“那维莱特大人,你又骗我。”
那维莱特慌得手都抖了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忙道:“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的,做什么都行。”
他捉住她的手腕,生怕她一不高兴,又在自己眼皮子下消失。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什么才对。”歌莉娅低下了头,“我知道你是海獭之后,没法再用以前的视角看待你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因为我对海獭是宠物的爱,这样的爱参杂在亲密关系中,让我很别扭。我们接吻的时候会让我想到在跟海獭……”说到这,歌莉娅住了口,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维莱特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我是水龙王的时候为何没有这种感觉?”
“你是人类的形态,我当然不会排斥,如果你是真正的龙形,我一样接受不了啊,这是跨物种啊。”歌莉娅崩溃地喊道。
“可海獭只是我的一种变化形态而已,我喜欢变成那个样子,并不意味着我是真正的海獭。否则,我怎么可能在陆地上生活呢?”那维莱特极力澄清着自己的身份。
“道理我都明白。”歌莉娅叹了口气,“可能是跟身为海獭的你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吧。而且你们这么像,我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那维莱特晃了晃,先前借海獭的身份亲近她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那该怎么办?”
歌莉娅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起身向外走去,“让我静静,或许过段时间我就想通了。我还是先去须弥吧。”
“不准走。”那维莱特厉声喝道,手杖重重地敲在了地上。
那维莱特从未对她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歌莉娅后背发毛,反射性地停了下来。
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歌莉娅痛得差点掉下了眼泪。
“看着我。”那维莱特的鼻尖抵在了她的鼻子上,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他的紫瞳之中。
那维莱特神色紧绷,眸中结起了千年寒冰,看一眼就会冻得浑身发颤。歌莉娅的喉咙发紧,连吐字都变得困难,“你……你放开我。”
“不放。歌莉娅,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你会承受非常可怕的后果。”那维莱特的牙齿紧咬着,眼神中的冷意不减分毫。
“什么?”歌莉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威胁她吗?那维莱特吃错药了吧。他虽然外表严肃,但内里温柔,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不准走。这是命令。”那维莱特冰冷的如同一台机器,他的手指扣在她娇嫩的脖颈上,很快就捏出了四个红印。他咬住她的红唇,疯狂地品尝着其中的甜美。仿佛享受最后一餐的死刑犯,不留一丝余地。
她的双手被束缚在了他的胸前,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任他予取予求。
从未见过的残暴让歌莉娅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两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家中,被子下,暴虐的君王留下了道道红痕,任由低低的泣诉声在掌中逸散。
直到夜深,被子下的动静才慢慢地停住了。
歌莉娅探出头,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捏着被子委屈地说道:“你好凶。”
“我不凶,你不得接着把我当海獭。”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故意的!”歌莉娅回过味来。那维莱特居然如此过分,为了区分开他和海獭,白白让她担惊受怕。
那维莱特眼中的歉意一闪而过,“忘了就对了。”
被子再次隆起。灵活的舌头裹挟着热潮在她的耳廓上画着圈的游走。
被子被踢得不成形状,向床下滑去,那维莱特的背上出现了深深的指印,他却浑然不觉,继续挥霍着积压多日的能量。
“你跟谁学的?”待那维莱特虚弱下来之后,歌莉娅反客为主,逼问着他今日行为的由来。
“在歌剧中看来的。”那维莱特十分庆幸自己往日时常陪同芙宁娜一起去歌剧院看戏,否则他哪里能够在短时间能改变自己的性格,扮演一次别的角色。想来今日之后,歌莉娅再也不会把他跟软糯可爱的海獭混作一谈了吧?
歌莉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这么说来,你知道很多种角色咯。”
“这么说也没错。”那维莱特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印象比较深刻的有纯情的王子,果决的勇士,风流的臣子,吝啬的商人……”
“那你明天可以扮演纯情的王子吗?”歌莉娅伏在他的唇边,用力地啄了一口。
“我又不是演员。”那维莱特不情愿地说道。
歌莉娅卷走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大粽子,背过身不肯再理他。
“我答应你就是,别再生气了。”那维莱特顿时妥协了,否则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
比起被她当成海獭,还是扮演一些人类角色比较容易接受。
那维莱特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放弃了的是做自己的权力。从那以后,他不仅白日要穿着厚重的审判官制服,晚上还要穿上各种繁复的华服,扮演起歌剧院中的经典角色。
第81章 先进的须弥工作制度
翌日清晨,枫丹迎来了久违的晴天。天空澄澈的像是不掺一丝杂质的蓝宝石,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淤积的雨水早已趁着夜色悄悄溜走。
歌莉娅出门前往了自己的饮料工厂,向负责人交代了各国市场的特点,针对各个细分市场,对饮料的制作包装加以改进。
那维莱特一路陪同,两人离开工厂后,没走几步,便见芙宁娜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晒太阳。
“好久不见的大晴天啊。”芙宁娜伸了个懒腰,起身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歌莉娅颔首道:“芙宁娜大人,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歌莉娅,你这些天去哪里了?”芙宁娜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最近那维莱特每天都板着个脸,像个大冰块,好几次吓哭了观众席的小朋友。对,就跟他现在的表情一样。”
那维莱特怕歌莉娅误信传言,忙道:“没有这回事。”
说完,他黑着脸对芙宁娜道:“芙宁娜女士,限量蛋糕的发售时间快到了吧,你还不去买吗?”
“是快到时间了。”芙宁娜朝着蛋糕店的方向走出几步,又倒了回来,挽住歌莉娅的胳膊说道,“歌莉娅,你离开枫丹之后,枫丹的雨就没停过。尤其是最近几天,白淞镇差点被淹了,镇民们不得不撤离出来。吓得我差点以为预言降临了。”
歌莉娅瞥了眼抬头看天的那维莱特,强压下笑意,面带同情地问道:“那些镇民还好吗?”
“挺好的。那维莱特提前把他们撤离了出来。那维莱特,你怎么提前预知白淞镇会被淹的?”芙宁娜好奇地问道。
“只是感受到了海水的波动罢了。”那维莱特敷衍道。
“这样么?”芙宁娜狐疑地看着那维莱特,“说来也奇怪,歌莉娅每次一回来天就晴了,一离开就开始下雨,跟枫丹的晴雨表一样。歌莉娅,你之后还要离开吗?”
“要的。”歌莉娅点点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完成,不能在枫丹久留,等会就要启程去须弥了。”
一片黑云迅速地飘到了三人上方,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许多。
芙宁娜背脊发凉,她紧紧地握住歌莉娅的双手,“回来吧,歌莉娅,再不回来枫丹就要被淹了。”
歌莉娅拍了拍芙宁娜手,安慰道:“我一定尽快回来。”
待哄走芙宁娜后,歌莉娅无奈地望着那维莱特说道:“收回去。”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那维莱特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伤感。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在外面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奇遇。”那维莱特眼中滑过一丝落寞。光是思念之苦就已经让他心绪不宁了,更何况外头还有很多男人,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那以后不论什么奇遇我都带你一起,只要你不再惹我生气。”歌莉娅许诺道。
黑云呼啦一下飘走了。
那维莱特连连点头,他如今对歌莉娅是毫无保留,底裤在各种意义上被扒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再惹她生气呢?
歌莉娅寻到僻静之处,划开空间,和那维莱特一起跨进了须弥沙漠之中。
沙漠之上,太阳炙烤着沙粒,黄风漫天,阵阵热浪蒸干了皮肤上的水汽。
那维莱特的龙角垂落到耳后,他的嘴唇发白,手掌不断地摩挲着心口。
“你受不了沙漠的气候吗?我送你回去吧。”歌莉娅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挥起权杖。
那维莱特摁住她的手,“我能撑得住,你先净化污染吧。不要浪费时间。”
“可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这样干燥的环境。”
歌莉娅勾住那维莱特的脖子,印上了他干涸的嘴唇,用她的元气沁润着他。
丰沛的水元素力让那维莱特的面色红润了起来。歌莉娅一边撑着权杖,吸收着须弥地脉中的污染,一边和他唇舌勾缠,给枯燥的沙漠添上了香艳的风情。
权杖顶端的黄光渐渐熄灭,记忆的脉络开始在脑海中交错。
有关坎瑞亚之战的模糊记忆清晰了起来。那一战中,前任水神败亡,化做甘露花海封住了须弥和坎瑞亚接口,防止了深渊之力向地表扩散。花海之上,无数道白光凝结在一起,随着一声清亮的龙吟,新生之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轮廓渐渐变成了面前与她拥吻之人。
五百年前,她亲眼见证了那维莱特的诞生。
厄歌莉娅的遗言在耳畔回响,“我死之后,被占据的原始胎海心脏会释放,水龙王就能复生。他是能够赦免枫丹罪孽之人。你和芙卡洛斯一定要保护好他,决不能让天理发现。”
她亲手替那维莱特束起了长发,用一朵蝴蝶结遮住了他的气息,短暂地避开了天理的视线,将他送离了坎瑞亚战场。
难怪她在那以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原来她有大半力量遗失在了那朵蝴蝶结中。
歌莉娅抚上了那维莱特发尾的蝴蝶结。
“怎么一直留着它?”歌莉娅问道。这朵蝴蝶结在他离开战场,脱离天理视线之后,便无用了。
“我自诞生起失去了很多记忆,我不知道这朵蝴蝶结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它或许很重要,便一直保留着它。”
冥冥之间,有一种轮回的宿命感。
她作为引路人,将他从甘露花海中送到枫丹的海中。而她掉入海中的时候,那维莱特作为引路人将她送到了枫丹。
“这朵蝴蝶结,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歌莉娅轻声说道。
“什么?”那维莱特握住发尾上的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等你得回记忆的时候,就会想起一切。”歌莉娅遥望着枫丹的方向。五百年过去了,不知道芙卡洛斯是否找到了神明视线的死角。
大概是找到了吧。那个如同小女孩一般的芙宁娜,和记忆中沉稳大气的她完全不同,这一定是她谋划的一部分。
“你了解我的过去?”那维莱特忍不住问道,试图从她这了解到更多信息。
“我不了解。”歌莉娅摇了摇头,“你注定会得回全部的记忆。水神会帮助你,我也会。我们离那个时间点不远了。”
“歌莉娅。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赛诺手持赤沙之杖,拖着两个犯人从一坐沙丘中走出。
“我来这里看风景。”歌莉娅扯了个蹩脚的借口。
“看风景吗?你旁边的那位先生看上去不太好。”赛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面色惨白的犯人,“比他们状态还差。赶紧跟我一起回须弥城吧。”
刚刚说了不少话,一时忘记了给那维莱特输送水元素力。歌莉娅划开空间,须弥城顿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歌莉娅立刻把那维莱特推了进去。
“去了枫丹一趟,长了这么大的本事。”赛诺啧啧称奇,跟着歌莉娅一起抄了近路。
艾尔海森望着眼前突然出现在五个人,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茫然。他的办公室变成了某个空间通路的出口了吗?
赛诺对艾尔海森道:“这两个涉嫌非法扰乱市场的愚人众我已经抓来了,可以准备审问了。”
艾尔海森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表,起身从他们身边走过,拉开房门道:“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该走了。审问的事情等到明天工作时间再说。”
赛诺没有反驳,见怪不怪地拉着犯人朝牢狱走去。那维莱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要犯不用抓紧时间审问定罪,以儆效尤吗?”
“那会耽误我的下班时间。”艾尔海森淡淡道。
那维莱特皱起眉,脸上出现了极其困惑的表情,毕竟对他来说,加班处理案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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