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调侃道:“小吉祥物,这可不像你啊,平时你可是干饭最积极的主儿。赶紧和我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
林桉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
她只记得自己要和孟岐让来食堂吃饭,接着眼睛一白,后面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江霭琛已经握住她的手腕了。
她起初还觉得是自己低血糖,起来的太急脑供血不足晕倒了。
结果,她刚醒来,江霭琛就问她是谁。
到底是谁低血糖晕倒啊。
“我刚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桉屿挑了自己有记忆的地方,说,“就是江队问我是谁。”
姜南:“你怎么回答的?”
“林桉屿啊,我不是林桉屿,还能是谁?”
第15章
孟岐让听到林桉屿吊儿郎当的话,她插话道:“你也别怪江队怀疑你的名字,就你刚才那个状态,我都怀疑你换了个人。”
“有那么离谱吗?”林桉屿反问。
“绝对有,你不知道你刚才,拿着我的检测结果夸夸一顿乱说,还说什么致幻剂催眠,”孟岐让说,“完全就是换了个人,我差点都信你说的话了。”
“致幻剂?催眠?”林桉屿像是把握住了关键词,问。
“对啊,你当时是这么说的,”孟岐让提醒,说,“而且,你还说用致幻剂催眠,是最垃圾的催眠手段。”
催眠?
催眠师?
他和早上遇到的那个助眠师联系吗?
林桉屿没有答案。
孟岐让刚说完,她便排队结束了。
她立马对着窗口正端着不锈钢饭盒的打饭阿姨说:“王阿姨,一勺红烧排骨,和一勺豆芽,再来一碗米饭,谢谢。”
“好,”王阿姨一切装好后,问,“米饭浇汤吗?”
“浇,”孟岐让快速回答,“谢谢。”
“不客气。”王阿姨刚把不锈钢饭盒递给孟岐让,抬眼便看到了正努力回想着什么的林桉屿。
林桉屿平时待人热情,每天最热衷的事儿就是给所有人打下手。
从看大门的保安大爷,到盛饭的阿姨,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一见到是她,王阿姨立马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桉屿啊,今天要吃什么?”
林桉屿没有说话,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思考。
半响,林桉屿才反应过来排队到自己了,她简短的说:“哦,米饭和豆芽,谢。王阿姨。”
“好嘞。”王阿姨应下后,在豆芽的基础上,多多的给她盛了些鸡翅。
“多少钱?”林桉屿问。
“5块。”说着王阿姨在打卡器上稳稳的输上了“5.00”元。
身后的姜南从后面探出个头,看到这一幕后,不服气地说:“王阿姨太偏心了,她都没要鸡翅,你还给她了,而且还是按照素菜价格来的!”
王阿姨好像格外偏心林桉屿,听到姜南的“不服气”,也没有搭理她,反而对着林桉屿说:“桉屿,别理姜南,他就是嘴欠,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王阿姨,你在开玩笑吗?”姜南破防了,“林桉屿今年27了,再过几年就要奔三了,怎么可能还要长身体?我要长身体才对。”
王阿姨不理他,不停地问林桉屿:“桉屿,够吃吗够吃吗?”
林桉屿也不好驳了王阿姨的好意,她接过不锈钢饭盆,匆忙说:“够了,王姨。”
瞬间,王阿姨不知道感触到了什么,她打饭的手停顿了一秒,像是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了出来,她偏头用肩膀抵了抵鼻子。
再次说话时,声音里带起了鼻音:“多吃点多吃点。”
林桉屿一直在思考其他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王阿姨的不对劲。
待她端着不锈钢餐盒走后,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姜南走上前,问:“王阿姨,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王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泪,“姜南你今天想吃什么?”
-
待到姜南打完饭,端着盘子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坐到林桉屿对面,一脸好奇:“你和王阿姨以前是不是认识啊,怎么每次你饭盘里的饭都比我们的多?”
林桉屿缓慢的吃着饭,偶尔抬起头回答道:“不认识啊。 ”
后来又想了想,这样说好像不太严谨,她一边嚼着饭一边补充:“不对,也应该算认识吧。”
孟岐让停下,吃瓜道:“嗯?那你和王阿姨是怎么认识的?”
“王阿姨说,我失忆前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她的案子,当时她的七岁儿子被她的再婚丈夫残忍分尸,是我亲手将那个杀人犯送去的监狱。”林桉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哦,”姜南淡定的回答,“难怪她给你的份儿,总是比我们大呢。”
林桉屿毫不谦虚:“没办法,以前太牛逼。”
孟岐让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姜南险些要捶桌子:“生气,但又发反驳!”
林桉屿咬着筷子,犹豫了片刻,问:“姜南,你下午忙吗?”
“还行。”姜南快速说。
“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林桉屿说。
“去哪儿?”姜南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林桉屿神秘着说。
“案子还没破呢,我可没时间,”姜南说,“我就半个小时吃饭时间,没空儿浪费。”
“不是浪费,”林桉屿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离谱又极可能的线索。”
“你能发现什么线索啊,”姜南不在意的说,“别闹,我吃完饭真的有事儿。”
说完,他瞥见了正在排队打饭的江霭琛:“你去找江队啊,你不是和他早上挺有默契的嘛。”
林桉屿向着那个方向看一眼,如实说:“其实我还是有点怕他。”
“其实,这里没人不怕他,”姜南,“你还想不想坚持你的想法了?”
“想。”林桉屿坚定的说。
“那就去。”
林桉屿犹豫了犹豫,还是冲了过去。
她站在江霭琛身后,左右探了探头,终是鼓起了勇气,刚要开口。
翻看着卷宗的江霭琛头也不抬:“有什么事儿?”
林桉屿嘻嘻笑了下:“江队,我好像又那么一点点线索了。”
江霭琛明白了她的意思,没等她说出自己的来意,他便预判了她的目的:“我陪你。”
原本林桉屿是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毕竟就连姜南都拒绝了自己。
江霭琛作为他们刑警队的队长,怎么可能真的愿意相信自己的那么一点点线索?
可是意外的是,他答应了。
林桉屿又惊又喜:“江队,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霭琛从卷宗上移开眼睛,低眸端详着她。
他的眸子黝黑,又带了些不易靠近的气势。
他冷不丁问:“你去过医院吗?”
“啊?”林桉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好奇:“我去医院干吗?”
“你有没有可能……”话到一半,江霭琛的话突然停住,“没什么。”
江霭琛的欲言又止,让林桉屿更加好奇了。
他以前也没又什么话不敢说啊。
林桉屿好奇心爆棚:“我有没有可能什么?江队你说就行,我承受的住。”
“你有没有可能……”江霭琛停顿了一秒,像是后面的话极难说出口,他酝酿了一番情绪,说,“人格分裂。”
林桉屿笑容僵住:……
我谢谢你。
-
一路上,林桉屿坐在江霭琛后座上一声不吭。
一直到盛夏广场四楼的【睡梦之声】,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正在门口前台看用户资料的徐靳殊温善的说了句。
一抬眸,见到是林桉屿他们两个,立刻和和善善地和林桉屿打招呼:“林警官。”
转头注意到站在林桉屿身后的江霭琛,徐靳殊疑惑着说:“这位是……”
林桉屿眸子沉了一秒,才回答:“江霭琛,我们支队队长。”
“江队,你好。”徐靳殊率先打招呼。
“你好。”江霭琛冷着声音。
“你们来我店里,是需要调查什么事情吗?” 徐靳殊问。
江霭琛开门见山的问了句:“22号晚上,你在哪儿?在干嘛?”
徐靳殊丝毫不慌:“下午五点,我在店里帮一名睡眠不好的患者做辅助治疗。晚上九点离开,九点二十到家,收拾卫生到十一点,就睡着了。”
江霭琛:“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徐靳殊:“自从上午遇到你们以后,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再来,结合最近的热点新闻,我就知道你们怀疑我是为了什么了。所以我中午没吃饭,提前将我22号的行程看了一遍。”
“你倒挺会猜。”
江霭琛的话听不出任何语气。
林桉屿走到前台,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的客户资料吗?”
“资料是客户隐私,不方便吧。”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边拒绝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徐靳殊身上,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江霭琛感受到林桉屿这边遇到的阻碍,他隔空对着前台的工作人员说:“席子轩是本次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客户,所以想来调查一下。”
徐靳殊毫不吝啬,转身对着前台说:“给她吧,警民合作是必须的。”
得到他的首肯,前台的工作人员应下后,便客客气气的领着林桉屿走去了后面,她用钥匙打开保险箱。
结果,她刚要把客户资料拿出来,林桉屿率先按住了她的手。
“你们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前台心虚着看向不远处的徐靳殊。
看出前台小姑娘的害怕,林桉屿解释:“别害怕,他听不到。”
前台犹豫了犹豫,说:“我并不是害怕我们老板听到,他人挺好的,对我们员工也是很上心,工资高于同行好几千。所以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问我们老板。”
很快前台小姑娘有了自己的猜想:“难不成您怀疑他涉及最近很火的邪|教自杀案?绝对不可能,我们老板很安分守己的。”
说着小姑娘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不知道不远处的徐靳殊和江霭琛听到了多少,林桉屿只知道自己一侧头,便对上两人略带探究的目光。
林桉屿赶紧按住前台小姑娘的肩膀,之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严肃的形象瞬间消散:“我知道我知道,嘘,小点声,别那么大声嘛,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天。”
徐靳殊和江霭琛收回目光。
徐靳殊率先开口,感叹了句:“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江霭琛接话:“什么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套话般徐靳殊问了句,“她是经历了什么吗?”
虽是没提名字,但是彼此间说的到底是谁,两人都心里门清儿。
江霭琛半真半假的说:“三年前,她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遇到了火灾,把脸烧坏了,所以就整了个容。”
徐靳殊不知道信了多少,望着林桉屿与前台小姐姐相互说着悄悄话的背影,沉默半响,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被一个见义勇为的路人救出来的。”江霭琛说。
“见义勇为的那个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背着林桉屿,冲出火海的那一刻她就死了。”
徐靳殊不自觉声音带了些抖颤:“真实度多少?”
“百分之一百,泽城公安局亲自下的通告。”
徐靳殊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林桉屿的DNA验过吗?”
江霭琛警惕的盯着他,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他说:“验过,是本人。血液样本是我亲自采取,并递交法医部的。”
徐靳殊不是没有看到过网上关于那次火灾的报道,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详细,直到现在,他彻底信了。
“所以呢……”许是自己仅存的希望破灭,徐靳殊隐忍到双目通红,他咬牙切齿道,“自己侥幸活下来,就把自己整容成救命恩人的模样吗?她是觉得自己不用内疚,可以代替她活下去了,是吗?”
江霭琛双手握成拳头,他强忍住自己的脾气:“你说什么?!”
“我说,三年前,泽城的那场火灾,看到林桉屿顶着火焰,从火海中冲出来,不顾一切去救人的是宋掠,”徐靳殊明显调查过一切,他一字一字说,“也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带你出道的师父。我亲眼看到的!”
江霭琛不知道他怎么会将自己的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
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和宋掠认识的。
江霭琛的指甲深深嵌入进了肉里,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并奋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抱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师父在帝都总局,你认错人了。”
“这种事儿,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骗不了我,”徐靳殊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我。可是我等了她三年,她一次都没来过,所以,你觉得她存活的几率为多少?”
存活的几率为多少?
江霭琛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知道奋不顾身救人这种事儿,她确实常干。
不过先前几次,她都赌赢了。
唯独这一次……
江霭琛揪起徐靳殊的领子:“你怎么不拦着她?”
“我说我不想拦,”徐靳殊放弃抵抗,像是故意激他,“你信吗?”
江霭琛未等说话,拿了一摞客户资料的林桉屿走过来,见到两人僵持不下的场面:“你们在干嘛呢。”
江霭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林桉屿,他松开徐靳殊:“没什么,拿好你想要的资料,我们回警局。”
“哦,好。”林桉屿应下。
在江霭琛离开后,林桉屿刚要跟上去,徐靳殊突然叫住了她:“林警官。”
林桉屿停住:“怎么了?”
徐靳殊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她:“这是北海所有催眠师的联系方式,应该会对你们有用。”
林桉屿看了眼档案袋,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个?”
徐靳殊语气比先前冷冽了许多:“上午你问我会不会催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需要这个。”
上午?问他会不会催眠?
她什么时候问过?
林桉屿疑惑。
明明,她了解到致幻剂和催眠有关,还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
今天,她怎么经常出现记忆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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