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屿侧头看了眼,随即干笑了几声,回答:“并没有。”
反而觉得挺尴尬的。
“你懂个屁,”姜南没客气的回怼完,还不忘嘲讽一句,“也对,你这种层次的普通刑警,怎么可能理解我女神那种高层次刑警的的思想觉悟。”
原以为,林桉屿反应过来会生气,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将他的话全部听到心里去,反而将重点把握到了别的地方:“你是说视频里面的人说宋掠,她没死?”
姜南用胳膊拦过她的脖子,并死死的拽到自己胸前,警告道:“你才死了,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女神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
林桉屿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被他勒的很难受,她奋力的拍打着那只钳住自己的胳膊:“掐死了掐死了!”
“别乱说话。”姜南松开她。
“咳咳咳—— ”林桉屿弯着腰,咳嗽着。
“你没事吧,”姜南问,“你说你作为出勤的刑警,怎么一点保命的技能都不会啊。老孟,这种常年待在办公室的文职,都能在我钳制住她的时候,反击回来。你怎么这么弱啊。”
姜南口中的老孟,自然指的是孟岐让。
“让岐让听到你又叫她老孟,小心她一掌拍死你。”林桉屿一边咳嗽着,一边恐吓说。
“你还有心思恐吓我,”姜南说,“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林桉屿缓和了不少:“我关心自己干嘛?”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我不是和你们说,我们警队要来一个犯罪心理专家吗?”
“昂,”林桉屿点头,“我知道啊。”
“多年前,他是我女神的队友,特别死忠的那种队友,”姜南说,“到时候,他来了,说不定比江队还严厉,你做好准备。”
林桉屿一阵心虚:……
确实得做好准备。
毕竟宋掠可是为了救她而冲的火场。
昨天,她回家后,着急缕清唐爽案的线索,竟然忘记问她爸妈,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现在,她自己和江霭琛都觉得,宋掠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如果她不失忆,或许还能知道的详细一些,关键是她现在失忆了啊,什么都记不得了。
林桉屿试探性地问:“有多死忠?”
姜南微笑着:“骂一句宋掠,能把你当场打瘫痪那种。”
林桉屿:……
尽管林桉屿知道姜南的话有点夸大,但是不难看出这个即将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和宋掠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如果让他知道,宋掠救了她,她还恩将仇报把人家的脸撕下来贴到自己脸上,他不得在会议厅就把她吃咯?
林桉屿不由得幻想起一个恶魔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个犯罪心理专家确实不止一点危险。
她双手合十:“姜副队,我因为一点私人原因,在没询问清楚之前,不能见这位专家,如果他来入职,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小妹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了。谢谢。”
姜南想当然的决定自己刚才的恐吓起作用了,他握住林桉屿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着,说:“别客气,小妹,他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到。”
林桉屿:……
林桉屿抱拳:“我出趟外勤,姜副队,麻烦帮我请个假。”
说着不等,姜南反应过来的空儿,快步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儿?过会儿还要开会。”姜南对着林桉屿的背影隔空大喊,“我吓你的,那个专家没那么恐怖。”
“那也帮我请个假,”林桉屿回,“就说我肚子疼,住院去了,至于看病单子,明天给。”
林桉屿说完,刚要将头转正,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林桉屿本能地转身,在即将碰上的一瞬间,从一侧偏身躲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淡棕色眸子,
那双眼睛镇静且明亮,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林桉屿隐约的还能从中看清自己慌乱的模样。
她快速错开目光,飞奔出了警局。
盯着她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顾北知收回目光。
“江队。”姜南从屋里赶忙赶出来,走到院中两人面前,说。
“她去哪儿?”江霭琛问。
“她肚子疼,去医院拿药了,一个小时后回来,”说完,姜南还不忘补充,“她跟我请假了,过会儿,我签上字,放你办公桌上。”
江霭琛:“嗯。”
适才,姜南注意到了江霭琛身边的人,他问:“这位是……”
“分局请来的顾问。”江霭琛冷着声音,像是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
“你好你好,我叫姜南,是北海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姜南激动的自我介绍说。
“你好,”顾北知伸出手,“顾北知,主修犯罪心理。”
姜南顺势握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顾北知收回手,问:“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和刚才离开的女刑警聊天,聊的什么?”
姜南没想到这位新来的顾问,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唠家常,丝毫没有架子,他如实说:“宋队的宣传视频不是下发到各个分局学习了嘛,我们刚才聊的就是这个。”
“总局效率够高的啊,三年前的视频都能翻出来,”顾北知的语气从容,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在有意嘲讽,还是只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儿,“是吧,江队。”
“领导的决定,我不知道。”江霭琛不接话,他随口回复了句。
“嗯,也是。”顾北知随口应付了句。
“等等,”姜南突然打断了江霭琛和顾北知的对话,“三年前的视频?”
“嗯。”顾北知沉闷的回答了声。
事关自己的偶像,姜南不敢怠慢,他顾不得自己会不会给新领导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理所当然的问:“为什么不拍新的?”
顾北知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平静的侧头看着身侧的江霭琛:“保密工作挺好啊。”
“他没必要知道。”
顾北知微微一笑,感叹了句:“给那位当徒弟,脾气还真学了不少。”
说完,他不忘总结一句:“都一样的不讨喜。”
江霭琛和顾北知之前有一种陌生的默契,两人不带有任何前言后语的一问一答,直接将姜南问懵了。
姜南:“你们在说什么?”
顾北知:“没什么,这件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你没听说,也是因为你距离帝都总局太远了。”
“我现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你,”顾北知说,“首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宣传片,总部不找宋掠拍新的。”
“嗯。”姜南回应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因为她失踪了,”顾北知说,“三年前,她在总局请了个年假,开着自己的私人车离开了帝都,后面就杳无音讯了。”
他的声音平缓,不带有任何起伏,语气轻松到仿佛在说“他早上吃了一个包子”。
“失踪?”姜南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宋掠啊。
他在警察学院的时候,就风靡全国各大警校的风雨人物啊,怎么可能失踪?
“是,”顾北知详细的说,“在她失踪的半年后,我们警局在泽城的一个水库里找到了她的车。当时车子全部进水,深深的被埋进了水库底下的泥沼里。然而,我们在水库附近整整搜了半个月,尸体却无论如何也没找到。”
姜南不敢相信的握住最后一根稻草:“可是,失踪案的话不应该是全国分局联网吗?我们分局怎么没收到宋掠失踪的消息?”
“因为没人报,”顾北知像是在说一个普通人的八卦,他说,“你作为警察应该知道,警局人口失踪立案,必须是直系亲属,或者利害关系人向法院申请,且失踪满两年才可以报失踪。”
“就职单位想要报人员失踪,也需要联系直系亲属,让直系亲属报失踪。”
“可是宋掠父母双亡,唯一的一个亲哥哥,前几年也死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她一个直系亲属都没有了。”
“自然没人给她报失踪。”
“可是你不是专家吗?”姜南说,“你不能去找找她吗?”
“抱歉啊,我当时国际刑警的合同期限还没到,还没回国,所以国内的事情,我并不是很了解,”顾北知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江霭琛,“不过,他应该知道。”
姜南将求解的目光投向江霭琛。
江霭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回答:“这些事情与案件无关,结案以后再说,现在去会议厅集合,商讨一下下一步行动。”
顾北知:“行,先破案。”
-
顾北知带来的消息,相当于直接给姜南来了个晴天霹雳。
他总有种精神支柱崩塌的错觉。
一直到会议室,他都有些郁郁寡欢。
孟岐让在他身边坐下,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问:“咋了,被雷劈了?”
“没,结案以后再说。”姜南回答。
知道姜南心情不好,孟岐让没有多说话,她默默坐正,然后翻开了自己的笔记。
过了好一会儿,江霭琛才带着顾北知从门口处走过来。
江霭琛坐在会议室的最头上,总揽着全局。
顾北知坐在他旁边,目光扫视着会议室的所有人。
江霭琛简单介绍:“这是总局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叫顾北知。”
一听到他的名字,底下便响起吵吵嚷嚷的讨论声——
“我知道他,顾北知,全国犯罪心理第一人。以前是国际刑警队,后来回了国,便在帝都警察学院当起教授。他平时的工作就是在学院授课,以及全国各地演讲。”
“听说他的犯罪心理侧写是全国最厉害的。他最出名的是在一次破案中,跟一个画像师打配合,用了不到半天,就锁定了罪犯。”
“他这么厉害,不在学校安心当教授,来我们分局当什么顾问啊。”
“为了我们江队吧,毕竟江队可是宋掠的徒弟。宋掠以前也是国际刑警队的,而且和顾北知是同期。”
……
底下窸窸窣窣,顾北知毫不在意,他随口问:“少了个人吧。”
江霭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他也知道从不缺席查案会议的林桉屿为什么会突然缺席。
只不过他和顾北知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并不想让顾北知过早知道昨天徐靳殊告诉他的事情。
他替林桉屿打着圆场:“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顾北知:“你信了?”
“嗯。”江霭琛说。
“我怎么感觉她是在躲我呢。”顾北知自嘲的笑了下。
“她没理由躲你。”江霭琛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解释。
顾北知不多深问,而是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会议开始吧,我没那么多时间。”
江霭琛随口点了句:“姜南。”
姜南快速调整好状态,他在白板上贴上了余安安的半身照,说:“我昨天去过死者生前就职的公司,通过询问,发现22日中午,有人曾经在午饭时间和死者吵过架。我查过监控,基本可以断定吵架的人,正是死者男友的情人——余安安。”
“余安安,家里是做器材生意的,父亲经营着一家门店,母亲则是家庭主妇。在余安安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的生意逐渐红火了起来。从此余家便成为了附近邻居口中的富人代表。”
“两年前,余安安在一家健身房里遇到了死者的男友,也就是席子轩,”姜南指着白板上席子轩的半身照,说,“俩人迅速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并且,余安安不顾家里人反对,与席子轩合开了一家健身房,目前尚在营业中。”
“据我们了解,起初余安安的父母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后来,余安安怀孕后,她的父母才稍稍松口。”
顾北知:“什么时候怀的孕?”
姜南面对突然的提问,回答的依旧从容:“体检报告显示大概是两个月前。”
江霭琛:“继续。”
姜南回答完,继续补充:“据余安安所说,她和席子轩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席子轩有女朋友。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为了把孩子顺利生下来,22号中午的时候,她去找了死者,希望死者可以成全她和席子轩。”
“可是谁知道,死者前脚刚答应下来,后脚就上吊自杀了。为了不牵扯到自己,所以她在江队第一次去询问的时候撒了谎。”
说完,姜南还不忘总结:“与我调查的结果,没有任何出入,我觉得这一次她可能没有撒谎。”
江霭琛:“木材厂那边怎么说?”
唐舰越看着自己的记录本,念道:“我们在调查木材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嫌疑人。”
唐舰越起身,也学着姜南的样子在白板上贴上一张照片:“这个人,名叫孟轲,死者的前男友。具同事回忆,孟轲和死者恋爱期间十分恩爱,并约定着一年后,在北海结婚。可是就在两人准备买房的前一天,死者和孟轲提出了分手,分手原因是她喜欢上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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