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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完，他又继续忙自己的工作了：“我告诉过你，架子要高一点，要感受花丛架子上垂下来的感觉，懂？”
顾北知问：“你在装修？”
“废话，”对面像是懒得跟他客套，虚假的杂七杂八的聊天，直接略掉，“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像是在调侃，顾北知说：“不愧是沈家大少爷，就算是不当警察了，也能回家继承家业。”
沈大公子，是顾北知给他起的外号，他的原名沈狄萩，标准的富二代人设，十八岁凭借着一腔热血考入了警察学院，二十岁因为其优秀的绘画能力，没有毕业就被选中去当了国际刑警。
如今二十五岁，又做回了之前那个花钱如流水的阔公子。
沈狄萩知道顾北知是在激自己，他也经得起激，说道：“没办法，太会投胎，我也很苦恼。”
“帮我画张像。”顾北知继续说。
“不帮！”沈狄萩斩钉截铁的拒绝，“你们警察内部不是有很多侧写师吗？怎么还要请我这个外援啊。”
“这不宋掠之前说，你是她见过侧写最厉害的吗？”顾北知随口说。
“闭嘴，”这一次，沈狄萩反应格外激烈，像是顾北知的某句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你都没资格提。”
这一次，顾北知眸子沉了下去，之前的自信和意气风发也消失殆尽。
沈狄萩说得没错，他们四个人中，他是最没资格提起他们的名字的。
处在事况外的姜南默默不吭声，他观察着顾北知。
他们？
除了宋掠，还有谁？
半响，顾北知才弱下声音：“狄萩，别闹脾气，事关人命。”
顾北知明显感受到对面一阵沉默。
被安抚住的沈狄萩：“把资料发我邮箱，这是以后一次，挂了。”
他刚说完，电话没来及挂，又有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沈狄萩无奈的看了眼手机上的陌生短号。
他有两个手机号，一个供顾北知这种“仇人”打电话联系，另一种则供自己的熟人打电话联系。
所以……这个用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的“熟人”又是谁啊！
今天这些给他打电话的人，怎么净用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
他们真实的电话号码这么见不得人吗？
沈狄萩默默吐槽：“有病吧，顾北知的电话号码怕人就算了，这位怎么也喜欢隐藏身份啊。”
沈狄萩答应自己的要求，就说明他们的关系稍有缓和了。
顾北知松了口气，开玩笑说：“沈大公子够忙啊。”
沈狄萩紧接了一句：“你才知道啊。”
很快，他毫不顾忌的接通电话，并且吊儿郎当地开了外放。
“哪位？”
“给我画张侧写。”
两句话，几乎被同时说了出口。
沈狄萩眨眨眼。
对面那位，没有前言，没有后语，甚至任何客套的话都没有。
开局直接说了一句“给我画张侧写”，没有用“请”，也没有用“帮”，而是“给”。
妥妥的命令的口吻。
他一天天的，欠他们的吗？
顾北知也就算了，这位是谁啊！
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沈狄萩：“你有病吧，你谁啊，你让我画就画啊。”
对面很明显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沉默半响，才勉为其难的问了句：“你今天吃炸药了？”
沈狄萩丝毫不慌，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手机号，只有部分熟人才知道。
顾北知的出现，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现在又来这么一个火上浇油的“熟人”。
沈狄萩：“对啊，而且我今天早上整整吃了二两，你知道二两什么概念吗？现在把我拉去火葬场火化，我都能原地把火葬场炸出一个窟窿。”
“到时候，殡仪还会指着我炸的窟窿告诉我儿子，看到没，你爸爸炸了！”
第20章
这次, 不仅电话对面沉默了，就连开着外放的整个北海刑警队办公室的所有刑警也沉默了。
这是什么炸裂的发言！
众人沉默中，顾北知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轻笑了一声：“呵。”
夹在两个电话中间的沈狄萩, 不耐烦地说：“快说, 你谁啊。”
对面冷静中透露着一股严厉，像是觉得沈狄萩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她重复一遍说：“是我。”
沈狄萩一阵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即将要认出这位“熟人”的时候, 他说：“去你的。”
沈狄萩以前是刑警的时候，还会为了顾及形象收敛一番, 自从他离职以后, 便彻底放飞了自我：“你的声音哑到都出现磨砂感了, 你让我猜？真觉得侧写师能通灵啊。”
对面不敢相信, 这些话他是对着自己说的：“嗯？”
“别嗯来嗯去的，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忙着找我老大呢, ”说完, 不等对面说话, 沈狄萩直接挂断了电话，“一天天的, 一丁点儿自己的事儿干不了, 净帮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画画了。”
乱七八糟的人之一——顾北知。
顾北知淡然一笑。
应付完对面那个自恋的“熟人”, 沈狄萩看到和顾北知通话的手机, 依旧闪着通话界面。
他又对着另一边的顾北知说：“还有什么事儿？”
顾北知不在意，笑着说：“没事儿, 尽快画出画像来给我。”
“放心，”沈狄萩打着保票, “耽误不了你用，五分钟后给你。”
说完，有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五分钟都不给我吧。”
顾北知：“当然不会，等你消息。”
沈狄萩也是仗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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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站在公共电话亭的“林桉屿”彻底凌乱了。
她用了身上最后一个硬币，给她自认为最好的战友打了个公用电话，打算让他帮忙画张画像递给警局。
结果，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还扬言说要忙着找她？
他没事吧！
现在，她口袋里的手机密码解不开，身上一分钱没有，重新给沈狄萩打电话不现实，泽城的路，她还都不熟悉。
能用的交通工具，只有那辆贴着卡通猫的粉色老头乐。
完全死亡开局。
这让她怎么抓人？
早知道，她就应该给她亲亲的徒弟打，至少江霭琛不会像沈狄萩那个二傻子一样，除了画像，其他什么技能都在及格线徘徊。
“林桉屿”走到路口，刚准备拦一辆出租车，一个穿着绿色荧光条纹的警服的交警走了过来。
他疑惑地问：“林桉屿，你怎么在这儿？不会又被江队赶来交警队了吧。”
周遭无人，他应该是和自己说话。
距离十二点半，还有四十五分钟，“林桉屿”没时间好奇他到底为什么把自己认错了：“有摩托没？”
“有啊。”那名交警被林桉屿的问话，问懵了。
“在哪儿？”
那名交警指了指不远处的停靠在路边的警车。
林桉屿：“借用一下警车。”
再晚点，等那名凶手上了飞机更危险。
那名交警虽是不懂她的意思，但是想着她命令自己一定有命令自己的道理。
谁让她是出了名好脾气的林桉屿呢。
他们交警队哪个人没被她帮过忙？
借警车而已，简单！
那名交警跨步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坐后面。”
那名交警：“嗯？”
“赶时间，坐后面，回头解释。”
那名交警有些反应不过来，楞楞地点着头：“哦……哦……好。”
说完，他小心的向后挪了挪，坐到了后面。
“林桉屿”将前面的头盔，一个递给他，一个给自己戴上：“机场怎么走知道吧。”
“知道。”那名交警说。
“在后面指挥。”
那名交警呆懵地应下：“好。”
“林桉屿”斜挎上车，很是熟练的调整了一下两侧的反向镜，并用手套擦了擦，直至一丁点雾面儿都没有。
那名交警探出头，好奇地问：“林桉屿，以前骑过摩托？”
林桉屿回答：“嗯，骑过几次。”
“几次？”那名交警有些慌了。
那可不敢让她带着他去机场。
那名交警委婉地拒绝：“你坐后面吧，我骑车快。”
“坐好。”林桉屿不容拒绝地说了句。
“唉……好嘞。”那名交警死死地捏着后面的把手。
林桉屿检查了一番操作台后，单手抚下头盔上的挡风镜。
然后弓起腰，轻轻扭动车把。
立刻，交警车“蹭——”地一下跑了出去。
吓得那名交警立刻向后绷直了身子。
感受到猛烈的风声在自己耳边呼啸，第一次坐后座的那名交警感觉心脏都要停了。
“超速……超速了……”
林桉屿没有说话，用余光瞄了眼面前的时速盘。
基本稳定在市区街道的行驶范围内。
并没有所谓的超速，一直到了城区外面的国道，她在逐渐提了速。
一直行驶到飞机场，林桉屿下了车，干净利落的摘下头盔，并将它扣到后视镜上。
看到身后的交警小哥儿，惊魂未定的模样，她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轻抚那名交警小哥儿的肩膀，嘱托：“注意休息。”
说完，不等那名交警小哥儿反应过来，便拔腿走去了机场前厅。
独留那名交警小哥儿，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他怎么感觉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好像多了一种帅气的气质……
不过这种气质，好像还不赖……
-
北海刑警队会议室，安排好一切的江霭琛走到顾北知面前问：“好了吗？”
“好了，”顾北知将几张照片通过手机发到一个群里。
在江霭琛和姜南查看的空儿，顾北知说：“这是的面孔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各个五官组起来，都不违和。所以，那位画像师就组了几张他认为比较顺眼的。”
姜南看着手机里栩栩如生的画作，不由得震惊住了，感叹道：“这也太厉害了吧，这都是那说三幅面孔拼的？”
“对。”顾北知快速回答。
姜南惊喜地问：“那宋掠是不是更厉害啊。”
“那倒没有，”顾北知耐心解释，“宋掠以前确实学过画像，但是因为她从小没有绘画基础，所以她画的画像，除了专业画像师，其他人都看不懂。每次啊，她画出凶手画像来，还需要狄萩“翻译”。”
越说，顾北知的心思好像飘远了，他说：“宋掠是个暴脾气，以前的时候，沈狄萩给“翻译”的不对，她一个脑瓜崩就弹上来了，有的时候还追着狄萩打。当时在国外的时候，她和狄萩关系最好了。”
因为他们的性格是最像的。
以前，他们总聚在一起讨论，如果她自小生活在沈狄萩那样安稳的家庭中，或许，也应该是沈狄萩那样的性子。
“这个人需要查一下。”说着，江霭琛将手机平摆在顾北知面前。
顾北知伸头看了眼，问：“确定？”
“嗯。”
召集好众人，姜南将照片打了出来，他指着白板说：“禾苗，龙城人，23岁，待业中，一年前，被发现自缢于家中。与唐爽他们一样，都是麻绳自杀。听说她当时有一个男朋友，名字——裘桦然。裘桦然现在是一名催眠师，擅长帮助精神压力大的人进行催眠解压，他的催眠馆，名叫【冬灌催眠馆】，位于北海大学南门。”
姜南说话稍顿，又补充：“北海大学就是第二名死者，王琳所在的学校。”
顾北知细想了一会儿：“就近杀人，确实符合凶手安全感匮乏的心理侧写。”
“还有呢。”顾北知继续问。
周围一阵沉默。
半响，姜南咳嗽了一声，回答：“除此之外，至今没有发现裘哗然和其他两名死者相联系的线索。”
“不仅如此，裘桦然和二号死者的联系，也仅次于学校和催眠馆之间的联系。”
顾北知没有说话。
江霭琛说：“我昨天刚去过一次。”
顾北知抽出心思，问：“有什么发现？”
江霭琛：“没什么发现，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他将他和禾苗的合照摆在了书架上。”
他刚说完，脑子里不自觉会想起昨天林桉屿说过的话。
林桉屿：“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的择偶标准一直挺稳定的。”
一个女声：“龙城，桦然说旅游是最能快速检验两个人性格是否合适的重要方式，所以我们决定结婚之前，先旅游了解一下。”
林桉屿：“48小时。不是我规定的破案时间，而是凶手的杀人计划被打乱后，重新制定计划的时间。”
择偶标准稳定……
飞机票……
龙城……
不好。
江霭琛立刻起身，不容分说地命令道：“所有人，姜南去申请搜查令，一队由我带领，去冬灌催眠馆找证据，另一队由顾北知带队，去机场捉人。”
说完还不忘叮嘱身边的顾北知：“一定不能让裘桦然上飞机，因为他在一个目标，就是就是他的那个女朋友。”
尚在捋清思路的顾北知淡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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