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已经做了那么多,剩下的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会奋力前行。
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年后成亲这样的条件皇叔都肯答应,顾家实在是不知道还能以什么借口推脱。
顾清仪倒是想得开,但是顾钧父子想不太开,顾母喜忧参半。
这么一桩婚事震惊的不只是顾家,现在整个惠康城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中。
不要说现在皇叔摄政朝堂大权在握,便是以前先帝在时,以皇叔的身份顾家想要攀这门婚事尚且不易,可现在顾家女郎才被定北王退了亲,皇叔便上门提亲。
这下子最尴尬的是谁?
当然是定北王!
第22章 :让家族蒙羞死期可待 小说:嫁皇叔 作者:暗香
提亲之前,众人认定必然是顾家女郎太过草包,定北王虽出身庶族,但是这几年战功彪炳,军权在手,跟顾家草包女退亲肯定是顾家女有不妥当之处。
但是皇叔提亲之后,众人不免去想,皇叔这人做事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婚姻大事怎会糊涂,若是顾家女郎真的不堪,以皇叔的性子怎么会上门提亲?
所以定北王跟顾女郎到底谁人不妥,大家不免又多想几分。
在加上饮水宴时顾清仪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贺润笙夸赞傅兰韵在前,顾清仪索要玉瓶在后,这其中的干系真是容不得别人不去细想。
如此一来,傅兰韵跟贺润笙真真正正被架在了火上烤。
傅府。
傅夫人面色端凝的看着女儿,“这次水边饮宴闹了好大的笑话,那裴姨娘与傅兰芷在你阿父跟前哭诉,倒累得我替你周旋。此事且不说,因那玉瓶之事你与定北王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阿母……”傅兰韵脸色骤变,“为何?”
是,裴姨娘的事情她是有些欠思虑,但是玉瓶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傅夫人看着杏黄衫裙的女儿眉目如黛,气质出众,再加上傅家有意经营所以女儿才名远播,本想着女儿既然中意那定北王,虽是个莽夫,但是有军权在手也能弥补一二。
只是现在……
傅家不可能得罪皇叔。
“皇叔与顾家定亲一事你已知晓,也就该明白为何阿母这样说。”傅夫人脸上仅存的一点笑容也收了起来,“况且因为那玉瓶的事情,外头多猜疑你跟定北王之间暗通款曲,你是傅家女郎,凡事都要为傅家着想,你父兄支应门庭,族人在外奔波,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岂能因你让傅家蒙羞。”
“阿母!”傅兰韵脸色煞白,“女儿怎么会让傅家蒙羞?”
“定北王为何退亲?傅家心知肚明,但是你若不知收敛,玉瓶一事已经被人怀疑,若是傅家不作出姿态,只怕不用几日整个惠康城都会心知肚明,届时,你这个让傅家引以为傲的女儿让傅家有了污点,为了傅家的名声,你以为傅家的族老还会容你活着?”
傅兰韵的脸色白中透着青色,看着母亲半响才说道:“当初女儿与贺润笙私下相见家里也是同意的,若不是父亲看中贺润笙手中的兵权,又怎么授意女儿靠近他?”
傅夫人听到女儿这话,抬眸凝视着她,“你是在怪你父亲?”
傅兰韵捏着帕子的手一紧,抿抿唇才道:“女儿不敢。”
“你素来聪慧,不用我多言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你与贺润笙的婚事不急在一时,现在不成,未必以后不成。但是若是你不知道收敛,这婚事就必然不能成。”
傅夫人说完就起身径直走了,华丽的衣摆在地上映照着金色的光芒,那点刺目的光芒让傅兰韵的脸色更加的难堪。
实在是没忍住,拂袖将案几上的物件扫落在地,眼尾发红,目带怒意。
好,真是好!
第23章 :让贺润笙成为她手里的1把刀 小说:嫁皇叔 作者:暗香
“女郎,仔细别伤了手。”菘蓝忙扑上来抓着女郎的手查看,看到指腹果然有一道细小的伤口,立刻叫商枝送上药膏来。
傅兰韵任由婢女给她上药,满心的恼火无处发散,她早该知道的,傅家满门荣耀,怎么会把她一个小小女郎放在心上。
傅家女儿多得是,也亏得她略有薄名才能被家中看重,可现在一旦出了事情,还不是扼住她的喉咙任由家中摆布。
“蝉衣,待我书信一封,你送去定北王府。”
“女郎,万万使不得。”蝉衣还有菘蓝几个婢女都跪了下来,“眼下府里查的正严,若是被抓住,奴婢一条贱命也就罢了,可是女郎你要怎么办?”
“女郎,夫人方才也说了,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您要耐心等候啊。”商枝开口劝道。
“三娘子跟七娘子虎视眈眈,女郎可不能行差错步,万一被她们抓到把柄便是万劫不复,女郎三思。”菘蓝跪地用力叩首。
傅兰韵慢慢的冷静下来,良久才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知道了。”
屋舍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傅兰韵腰背挺直坐在那里,脑海中却想起顾清仪那张面容。
惠康第一美人,的确美,她往人前一站,她们这些闺秀都要黯然失色。
幼时她就极讨厌顾清仪,只要有顾清仪在,任何人都会成为陪衬,而她不愿意作陪衬。
所以她努力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是想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而她也做到了。
就连当初她故意接近贺润笙,也并非是真的喜欢此人,不过是想让顾清仪难堪罢了。
可她机关算计,哪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让顾清仪捡了个大便宜,而她也面临着被家族作为弃子处置。
皇叔啊。
她见过数回,玉树花容,龙章凤姿,他跟顾清仪是一类人,他们身上的光芒能将任何人的荣耀毫不怜惜的踩在脚下。
也是她心底深处仰慕的人。
贺润笙……
呵,顾清仪不要的,难道她就稀罕?
不过是个庶族莽夫。
她在母亲面前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傅家总不能就这样白白委屈她,总要给她些补偿,这才是她想要的。
至于顾清仪……总要想个法子才好。
还有贺润笙那里,既然这婚事成不了,总要有人背个锅。
顾清仪妄自聪明,提出玉瓶一事以为能让她名声尽毁,却不知道她心里从未想过真的与贺润笙成亲。
如今倒成了她与贺润笙斩断情缘的最佳借口,如此一来,只怕贺润笙就恨极了顾清仪,更加不会放过她。
而她,只需要在贺润笙面前装装可怜,只说她被顾清仪所迫,被家族所逼,不得不如此。
以贺润笙的性子,必然不会怀疑她,只怕反而会更加怜惜自己了。
傅兰韵慢慢的松口气,即便是处于弱势,她也一定能扳回来。
贺润笙那边信一定要送,而且还要悄悄地把玉瓶给他送回去,让他还于顾家。
如此一来,自己在贺润笙心中必然是忍辱负重,为他着想,善解人意的人儿。
牢牢握住贺润笙的心,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第24章 :绿色,不是个友好的颜色 小说:嫁皇叔 作者:暗香
不管外头别人怎么想,此时顾清仪跪坐在软席上,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伸开掌心,小小的玉树慢慢的探出头来。
做香囊,少不了它。
顾清仪有自己的担忧,但是没必要跟家里人说。
她仔细回想,也没想起那年在大相国寺自己漏了什么马脚。
但是皇叔要的香囊特意说明提神静气,这就不寻常了。
她自然也可以做个普通的香囊送去糊弄一番,但是就怕这样做惹怒了皇叔反而给父兄招惹麻烦。
而且,做香囊么,香方各家都有不同,她将全部的香料研磨成齑粉,便是皇叔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从玉树上摘下两片叶子,合拢掌心,玉树消失不见。
她将叶子放进银臼中,放进去的一瞬间叶子立刻失去水分,变得干枯陈旧,轻轻一捣就碎裂开来。
细细的研成末,这才将它与其他的香粉合为一体,放在鼻端轻轻一嗅,顾清仪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香方是她特意配出来的,乍一闻像是十如香的味道,若是不精此道便嗅不出差别。
但是顾清仪不敢确定皇叔能不能嗅的出来,这人特意点名,纵然她觉得意有所指,心中不安,但是又不能不给。
提神静气这个功能,至少目前她没找到更好的药材来替代玉树,也没有更合适的香方弥补。
将调配好的香粉装到一个浅绿色的锦袋里,又装进香包中,收好口,托在掌心。
淡绿色的锦缎上绣着一丛翠竹,做成葫芦样式,底下坠了配色的丝线,她自己十分满意。
完全忽略了绿色对于男子而言好像不是个友好的颜色。
让人将香包送去东海王府,顾清仪深吸口气,早晚都要给,早给还能刷点好感,就这样吧。
***
东海王府。
宋封禹额头隐隐带着汗珠,面色乌黑沉郁,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一袭宽松的纯白长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起身走到桌前,盯着摆在桌上的绿色宝葫芦荷包,对这颜色视而不见,修长有力的手指将荷包夹起置于掌心放在鼻端轻轻一嗅,就是这个味道!
入鼻的香气,让宋封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缓下来,这种舒适让他极为惬意,好像暴戾症已经从身体内抽走再无踪迹。
“太医可在?”宋封禹强忍下将香包悬挂在身上的冲动,开口唤人进来问道。
“太医已经奉命在府内等候,大司马可是要宣召?”小黄门乌曲弯腰回道。
乌曲是宋封禹身边大黄门钟会收的徒弟,钟会是在宋封禹还是皇子时就在身边服侍的人,前年钟会病逝,宋封禹就提了钟会的徒弟乌曲做了贴身黄门。
乌曲年纪不大,但是人却十分机灵,深得他师父钟会教导。
“宣。”宋封禹点头。
乌曲转身退下,很快就把太医樊和领来。
樊和躬身行礼,“臣樊和拜见大司马。”
“樊太医,这香包内的香粉你可能识别出有哪几味香料?”
樊和愣了一下,顺着大司马的眼神落在桌子上摆着的香包上,告了一声罪,上前托起放在鼻端轻嗅,顿时就眼前一亮。
这香气浓而不艳,香而不俗,后味绵延,且嗅一口就令人精神大振,顿时就有了兴趣,“只是嗅闻只能辨出几种明显的香料,其他的香料怕是还要拆开一观才可下定论。”
第25章 :此事不得外传
樊和一生致力于研究医学,这样的香包他一点也不陌生,宫中女眷最爱用这种香囊,只是香气百变,配方各有不同。
但是像是这样提神效果绝佳的香包樊和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兴趣十足。
就是不知道大司马舍不舍得让拆开,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做太医的遇到这种不同的方子总是想要研究个清楚明白。
宋封禹看了樊和一眼,“拆开就能分辨齐全?”
樊和一愣,随即说道:“回大司马,那得看香包内置放的是香粉还是香料。”
香粉那是磨成齑粉分辨起来太困难,但是香料就不同,多是切成细小的颗粒,仔细一辩还是能辨出几分的。
“拆。”宋封禹强压住内心的焦躁直接说道。
樊和闻言大喜,立刻上手将香包打开,里面果然还有一内囊,但是一上手,他的神色就有点不好,等到打开来看果然是齑粉,这就有点难了。
樊和面带难色的开口,“只怕微臣得拿回去细细辨认,磨成粉想要辨认出全部种类十分困难。”
宋封禹瞧着那一堆被裹在锦绣锦囊中粉末神色更为难看,“有几分把握?”
樊和想了想,“三成。”
太低了!
宋封禹的神色更难看了,不过还是摆摆手。
樊和一见立刻把东西收好,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回到家里,就把儿子跟大弟子叫了来一起帮忙,这俩人深的他得真传,但是面对这么一堆粉末也有些头秃。
足足过了三日,樊和眼下一片乌黑的求见大司马,“微臣无用,只分辨出一十八种香料,还有数种分辨不出。而且这种配方也十分的古怪,配出这种方子的人应该通医理。”
宋封禹接过樊和递上来的单子,扫过一排排的沉香,苏合香,冰片等名,最后落在一个问号上。
未知……
宋封禹的手指指着那个问号,看着樊和问道:“若给你时间,能不能查出?”
樊和闻言小心肝一抖,不敢抬起头去看大司马。
宋封禹一看心中自然明了,樊和医术了得绝对不敢糊弄自己,看来这香包果然有古怪。
“东西呢?”
听到皇叔的问话,樊和哪里还敢迟疑,将东西双手奉上,拆开的荷包已经复原,他特意请的宫中绣娘代为动手,表面上毫无拆开过的痕迹。
宋封禹将东西接过去,那熟悉的香气又在鼻端慢慢的环绕,方才还有些翻滚不休的焦躁慢慢的稳了下来。
这个东西对他太有用处了。
但是,能掌控自己暗疾的东西,怎么能被人知晓,被人掌控,所以顾清仪不管如何一定要进他家门,锁在他的后院才能令他安心。
“下去吧,此事不得外传。”
“是,微臣遵命。”樊和迟疑一下抬头看着大司马,“主公,属下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但是明显对您大有益处,越是如此,您越要当心啊。”
第26章 :奴大欺主
前一句微臣,是行朝臣之礼。
后一句主公却是主仆称谓,樊和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投靠宋封禹,那时宋封禹还不是大司马只是先帝封的东海王。
宋封禹听到这话面色微缓,“文滨之言甚是,此事事关重大,盼你为我解忧。”
文滨是樊和的字,他眉头紧皱轻轻颔首,“属下自然尽心,只是这齑粉实在是难辨,若是主公能拿到原料就好了。”
宋封禹脑海中就想起顾清仪那张脸,不知道为何他就能肯定这事儿怕是办不到,沉默一下,才慢慢开口,“暂时不能。”
樊和轻叹口气,“那属下先尽力试着调配一番。”
模仿香包的香方私下调配也是一种方法,只是世上香方万万千,各家都有自己的秘方,想要调整的完全一致怕是很难。
尤其是这香包磨成齑粉明显就是不希望被人发现方子的秘密,樊和觉得脑门都疼了。
宋封禹点点头,挥挥手让人退下。
樊和弯腰倒退,出了府门坐上自家的牛车眉头还皱的紧紧的。
王爷的隐疾别人不知,但是他却是知情的,暴戾之症一旦发作往往使人神志全失,做事全凭心意,往往事情就会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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