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遇刚理完这段思路,便听到姜南溪悠悠地开口,“我不是有个富豪老公,你忘了?”
除了捂着嘴巴,许嘉遇找不到别的动作可以阻止她的惊讶,她找了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才又开口,“南溪,你跟我说,你们不会睡了吧?还是你动真情了?”
......
姜南溪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她怎么会想到找许嘉遇开解,许嘉遇大小姐除了裹乱,哪儿还会别的,不聊还好,越聊越乱,现在整个人都更加焦躁,凑巧谢昀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看着更是心烦意乱,跟许嘉遇说了再见,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在那里闪个不停。
她从未觉得谢昀庭有这么执着。
终究磨不过耐心,百般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打开外放将手机放在床头,她做好了打算,听谢昀庭怎么说,绝不先开口,也绝不先自乱阵脚。
“南溪,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这是谢昀庭打给姜南溪的第二通电话,国内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打两次若是她都不接,便是不想理会他,那么明天他无论如何也会回国,亲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他已经不指望从谢昀晞口中听得整个事件的经过。
“什么误会”,姜南溪毫无生气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太开心。
“礼物和要哄的人”,谢昀庭试图将两件事分离开来,一件事一件事理清楚。
“谢总是打算现在让我听你的风流债?”姜南溪觉得自己的嘴巴又不受大脑控制,不满地话脱口而出,这太不姜南溪,一点也不酷,说完又给自己找补,“我其实并不关心”。
谢昀庭到这里差不多听明白了,南溪是将收礼物的人和要哄的人合二为一了,只是礼物他确实记不起有这么一回事,但是眼下要哄的人可是确切地在电话对面,“我如果说我要哄的人是你呢?”
“我又没生气,你干嘛哄我”,姜南溪又一次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些许埋怨,这话听着可不就是生气了,她应该多问许嘉遇两句,许嘉遇对女生的撒娇哲学研究的很透彻。
小女生嘴硬的样子还挺可爱,谢昀庭唇角扯了扯放心了些许,转口道,“礼物的事,我真的毫无记忆,还请南溪提示,或许我可以解释”。
“既然谢总不记得,我再计较会显得我很小气,谢总之前说要送礼物的事还作数吧?”姜南溪觉得自己再绕着礼物的事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他既是说了要哄的人非他人,也确切地感觉到她被隐瞒而不悦的事,有心道歉也不必再揪着此事。
“当然”,谢昀庭坦坦荡荡,此刻他住在病房里心情早已不如早上那般阴鹜,脸上的苍白也逐渐恢复些许喜色。
“可以借你的助理一用,请他帮我代买两个包吗,lv的on the go和alma,如果他不清楚可以打电话问我,买包的地址我一会儿发他手机上”,姜南溪按照之前的想法将礼物的要求说了出来。
南溪的小心思即便是经过遮掩也依旧明朗,他提过送她礼物,此刻她便要礼物,虽然请求的是他助理代买,但怎会单留下助理帮她买包,自己先行离开,并且她指定了地点,恐怕这个地点也不是一小时来回的地方,其实她哪是想要礼物,只不过借着礼物的由头让他在德国再多休养一天。
这些谢昀庭岂会猜不到,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地址发给我,我来买”。
“好,谢总这次可要记着时间和地点了,以免日后她人问起,又要忘于脑后了”,姜南溪调侃着说了这么一句,总之这事到这里算是翻篇了。
听闻此句,谢昀庭眼角的笑意都蔓延开来,坦坦荡荡地回道“好”,说完又觉得对话不能这么结束,此刻被她关心的感觉真切而又美好,于是发出邀约“南溪,回国后一起吃晚餐好吗?”
“那你先回来再说”,归期未定,先约好吃饭的时间,姜南溪觉得奇奇怪怪,便随口回了一句,说完又怕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人着急回来,赶忙又补了一句,“我是说等你休养好了,回国再说这件事,现在还太早”。
“不早了,万一有人捷足先登约了你”,那我会等着急,谢昀庭忍下了后半句话,已经说了要哄你那样直白的话,她若懂了便无需再多言。
第27章 陪她
捷足先登的含义, 姜南溪是在第二日才了解到,林晰决定回国以后,他的行程定的很快, 周五先从德国出发短暂地休一段时间假,而后决定实验室落地的城市以后再返回德国, 谢昀庭只建议在江城周边, 并未就地点做具体限制。
谢昀庭安安稳稳在医院住了一夜,拍了留观结束的时间发给姜南溪, 这才平心静气地离开医院去买包。
助理和副总在一旁陪同,副总夫人原本也交待了副总帮她带包回去,最好是限量款的那种,副总原想着应该没什么多余的时间, 在机场出境的时候顺带买一个捎回去交差, 现在多了大半天的时间, 他想着或许真可以买到所谓的限量款让夫人高兴一番。
眼看着老板从爱马仕路过,一路走向了LV的店里, 然后告诉店员具体的款号, 他只能看着附近的爱马仕店铺干瞪眼,老板买的这两个包实在是令他......难以形容, 入门款?这和老板的身价, 属实难以匹配。
老板都买了入门款, 他再去逛爱马仕着实不合适,身为老职场人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当下倒是换成了助理王熠劝解他, “老板夫人是医生,这种入门款式的包不招摇又实用”,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有些难以理解, 或许有些包偶尔周末休息的时候背一背也不错?
只是两人大眼瞪小眼,无论如何是不敢开口的,老板兴致高的时候,谁也不愿去做那个扫兴的人。
谢昀庭这边买完包登上了回国的班机,而这边姜南溪着手课题申报工作之时,也在周三下午的门诊学习时遇到了前来看病的秦姝。
一身素色衣服配着淡妆,依旧难以掩盖自身那雍容华贵的气质,秦女士的号是最后一个,除了有些干眼症以外并无其他病症,看完最后一个号,主任也到了下班时间,姜南溪收起手边整理的病例记录,跟主任打了招呼后,随着秦女士出了诊室,
“眼药水要按时滴,晚上的时候要早点休息,书本手机费眼的都要少看些,不舒服要看看户外,但是也不用太担心没什么大问题,要是后面还不舒服记得跟我打电话”,姜南溪送着秦女士往医院门外走,一边按照主任的看诊再叮嘱一遍。
在谢家向来都是别人听秦女士关切,要叮嘱老谢注重身体少应酬,要唠叨谢昀晞安分生活,要劝慰谢昀庭不要给自己负担那么重,谢家一大家子的生活起居,连带着太太团的关系维护,都集中在她身上,很久没人唠唠叨叨跟她说这么一长串关切的话,秦女士听着听着眼眶还有些红润,拍了拍姜南溪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又难受了吗?”姜南溪看秦女士眼眶颤动着,以为她在医院又不舒服了,她比秦女士高半个头的距离,赶忙弯下身去检查看看。
秦女士回身后抚了抚眼角,这才转过来摇摇头,嘴角带着温婉的笑意“南溪,你可别笑话阿姨脆弱,只是太久没被人这么念叨过,一下子想起以前当女儿的时候了”。
“喔,懂了,秦女士喜欢被唠叨,那你可有得听了”,姜南溪像是忽略了秦女士的脆弱一般开起了玩笑,“秦女士可不知道,以前和我外婆住一起,我唠叨的外婆都嫌我烦,要在耳朵里塞棉花团躲着我呢”。
“那我还挺喜欢的,有人关心多好”,秦女士难得地卸下她一身阔太太的伪装,无奈地回了那么一句。
姜南溪看得出来,秦女士以前应该也是在万般宠爱中长大,只是她暂时没能感同身受秦女士突然而来的悲伤,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她才悟到,即便是生活幸福家庭美满,当久了端庄的大人,偶尔也会怀念当孩子时肆意笑肆意哭的那段时光。
还未来得及继续再安抚一句,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位满面焦急的母亲,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儿戴着眼镜往门诊大楼走来,眼下已经过了门诊下班时间,姜南溪便帮着指了指路,这个点要去急诊看诊。
年轻母亲满脸急切,小孩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医生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急诊,我小孩说是看不清路了,有一段时间了”。
秦女士看着姜南溪眼下有工作要忙,立刻推了推她去忙,自己则先让开了路,姜南溪也不犹豫,她看了眼女孩儿厚厚的镜片,心里生出些不详的感觉,前往急诊的路上,她尝试着安抚年轻母亲的心情,但是显然这位母亲已经十分焦急,整个人处于混乱的情况,描述不清楚。
急诊的同事正在处理前面一位眼部受伤的患者,姜南溪陪着年轻母亲等在一旁,她尝试着问了一句,出现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年轻母亲说有个小半年了,之前只说是看不清,有一段时间有黑影,时好时坏,当时以为孩子看书看多了,也没当回事,直到今天学校老师打电话说孩子摔倒了,看不清路,眼前的黑影一直不消失,她这才带来医院。
“医生,你说我女儿这情况严重吗?”年轻母亲求助性地问了句,她刚刚听到姜南溪和急诊的同事打招呼,猜想着应该也是个眼科医生。
“这个要等里面的眼科医生检查了才清楚,我不是医生不能做出判断”,姜南溪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她跟里面的同事说了情况,处理完外伤立刻帮忙看一下这个小孩。
“都是穿着白大褂,怎么不是治病的医生呢”,年轻母亲暗自呢喃了一句,而这一句听在姜南溪心里却实实在在的钻心窝,当时她决定专注做科研的时候,沈教授也说过同类型的话,如果以后碰到你想帮助的患者,你却帮不了,想想心里的感受。
是啊,都是穿白大褂的,她为什么不能治病救人呢,姜南溪没想到当病人真切地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急诊的同事很快叫了小女孩的号,姜南溪并未离开,她坐在候诊室门口的座椅上,手逐渐变凉。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眼部视网膜脱落,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听到需要手术时,孩子母亲当即慌了,连带着孩子泪如雨下,一边听医生的安排办理住院手续,一边听着医生的术前谈话,茫然地在各种纸张上签字。
而这边姜南溪心里也不再平静,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如同洪水猛兽奔涌而来,她努力克制着回忆翻涌,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她从急诊室门口往外走,连许嘉遇叫她的名字都没听清楚。
许嘉遇刚从急诊处理完一个患者,看到姜南溪魂不守舍往外走,隔着诊室门叫了一声也没回应,她追了出来,“姜南溪,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听清”。
“嘉遇,我刚刚碰到一个小女孩,视网膜脱落”,姜南溪看到许嘉遇,愣愣地说道。
“没事的,这不是送来医院了,你别多想”,视网膜脱落几个字,许嘉遇一时也说不上如何安慰。
本科期间门门优秀的姜南溪,唯一出差错便是实习期间遇到视网膜脱落的病人时情绪失控,那晚她陪着姜南溪坐了四五个小时,才听到姜南溪幽幽开口,“嘉遇,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临床医生,我好像真的过不了那一关”。
许嘉遇知道,姜南溪的心结在那里,但是她们都解不了,这么多年,她能做的也只是陪着她,然后淡忘这件事。许嘉遇一直以为,姜南溪做了科研,这件事便不会被轻易唤醒,但是生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巧合,将那些掩埋的秘密再抛于市面。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作为住院医,许嘉遇很少有能闲下来的时间,她看了眼姜南溪,知道这一夜姜南溪又是难过的一夜,换做她也轻易走不出。
许嘉遇在回急诊室的路上匆忙发了条信息给顾时也。
而那边,谢昀庭刚回御湖庄园不久,洗去一身的飞行疲惫,准备好好修整一晚,明日再去见姜南溪,省的她看到他一身风尘仆仆又该怪他了。
阿姨准备好晚餐已经离开,他坐在空旷的餐桌上,不自觉地想起姜南溪那碗“丰富”的泡面,顿时觉得一桌子的美食都失了味道,他翻着手机点开信息,想着或许被责怪一番也不错。
还未想好要发送什么内容,顾时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将手机开了外放放置在餐桌上,倒了一杯白水喝下,拿起筷子准备开始晚餐,顾时也打电话来从来没有什么正事,还费时间。
“你快来医院,你老婆需要支援”,这次顾时也倒是没有寒暄,他收到许嘉遇的信息,上面说的是快通知谢昀庭来医院南溪有难,其实许嘉遇原本打算发的信息是姜南溪难过情绪不好需要人陪,结果到了诊室门口字没打完匆匆忙忙发了出去。
顾时也这边去实验室先去探一眼,没探到人,又问了问同事,说是今天下午在门诊,他想着该不会是碰到什么医患矛盾,于是匆忙打给了谢昀庭,若非紧急,许嘉遇肯定也不会联系他。
“说清楚”,谢昀庭身上还裹着浴袍,刚冲洗完一身的慵懒,来不及仔细换衣服,从衣柜里套上衬衫,便匆匆忙忙往外走。
“具体还不清楚,许嘉遇通知我联系你”,顾时也不好将未经验证的猜想和盘托出。
谢昀庭赶至医院的时候,姜南溪刚从医学中心拿了包往外走,看到他形色匆匆往医学中心赶的模样,不知怎么,眼里瞬时觉得有些酸楚,脚停在原地似乎不能往前,原本在德国的人出现在眼前,她说不上是惊喜更多还是意外更多。
“你怎么来了”,姜南溪坐在医院的凉亭里,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整理好,这才收拾着下班,却没想过谢昀庭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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