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国带了些糖果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谢昀庭走上前来,下车时才发现王熠将从德国买来的糖果落在了座位下方,顺手牵羊带了过来,他并不知道姜南溪发生了什么事,借此为由看她一眼,确认无事也好。
姜南溪看了眼包装盒上颜色缤纷的糖果图片,盒子上打上了精致的结,是在德国很常见的一种糖果,便利店很多唯独机场不多,因为太便宜,她伸手接过糖果“这种水果糖果味很浓”。
“喜欢吃?”谢昀庭眉眼温和地看着她问了一句。
“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姜南溪并未抬头,看着糖果盒子呢喃一句,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谢昀庭面前开始不再遮掩,也或许今晚没有许嘉遇,她其实只想有人陪在身边罢了。
总之她的这些低落情绪,被谢昀庭看在了眼里,他有一丝庆幸,还好他乘了夜晚的航班赶回了国,再晚一日的航班赶不到国内时间周五下班,那么他将没法接姜南溪回玫瑰园,也将错过这一晚的相处。
“饿不饿,带你去吃晚餐”,谢昀庭并未就着这句话继续问下去,反倒是看了眼时间点,从顾时也打电话给他到现在也不过一小时,刚刚下班的时间应是没来得及吃晚饭,“不饿的话,就当陪我去吃了,飞机餐不太好”。
姜南溪抬眸,“还是赶着航班回来了”。
“姜医生可误会了,距离你打电话给我,我是真的整整休息了一日才启程回国”,谢昀庭当即举手投降,只是动作幅度大了,衬衫的领口敞开了一些,出门的时候走的急,衬衫并未完全系好,此刻两颗纽扣敞开着,胸口的肌肉若隐若现。
姜南溪顺着那抬起的手臂,看向了谢昀庭颈部的方向,连带着目光往下,紧绷的衬衫,敞开的领口,高耸的喉结,无一例外的悉数收于眼底,他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着,说的内容全然未听进一二,反倒是觉得说话的人变成了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南溪?”谢昀庭未听到回应,又唤了声她的名字,姜南溪这才回神偏过脸否认,“我没看到,什么也没看”。
谢昀庭低下头看了眼,衬衫的领口还微敞着,嘴角忍不住勾起,却忍不住使坏,“这个角度确实什么也看不到”。
“谢昀庭,你......”姜南溪被看穿,气的跺脚,但是除了愤愤然叫出他的名字,什么骂人的词也想不到,憋了好半天,脸都要憋的通红才想出一句,“明明就是不好看,什么看不到”。
第28章 看到
医学中心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谢昀庭看了眼眉眼间还带着窘迫的姜南溪,也不再逗她,手臂往她肩后伸了伸, 还未挽到,顾时也的声音打断了这场短暂的暧昧, “找到了?”
顾时也拎着刚买的烤红薯, 晚来无事,他也顺带在大楼附近溜达了一圈, 看看能不能找一找,凑巧刚回来看到两人立在门口,他上下扫了一圈谢昀庭,一看就是着急出门的模样, 于是打趣了一句, “看把我们谢总急得, 衣衫都不整”。
谢昀庭凌厉的眼神扫去一眼,顾时也装作防备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 而后笑嘻嘻地分享起来自己的烤红薯“来, 姜医生尝尝,热乎乎的”。
姜南溪并没有伸手去接, 反倒往谢昀庭身边躲了一步避开烤红薯, 眼神也往旁边的空地回避, 并不直视。
“姜医生怕烫?来,谢昀庭你接着”, 顾时也错悟了意思,往谢昀庭手里塞, 门口卖烤红薯的阿姨不容易,他顺手多买了俩, 正愁没地方消耗。
姜南溪还是一言不发,扯了扯谢昀庭的袖口,轻轻晃了两下,谢昀庭垂眸来看,她脸上的情绪早已从窘迫转变为惊惶。
谢昀庭又看了眼顾时也袋子里的烤红薯,就是一个很正常的烤红薯,并无二致,还未来得及推却,便听到她浅浅的声音,“谢昀庭,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饿了,不正好,这有烤红薯”,顾时也干脆伸手要递到面前,包装袋挤开了,烤红薯的汁往外溢出来,姜南溪一时反胃躲在谢昀庭身后干呕起来,心理的反应远比身体来的更直观且剧烈。
谢昀庭推开顾时也的红薯口袋,扬了扬头示意他离远一点,转身扶着姜南溪看着她面色煞白,表情很痛苦,并不像是一般的过敏反应。
顾时也看了眼自己拎着的袋子里无辜的红薯,若是单纯的过敏一开始解释一句便可,但姜南溪看起来很回避。
他远远地站着,看着谢昀庭弯着腰扶着眼前的女孩儿,一直到她缓解,才挽着她的肩膀往车旁边走去。
许嘉遇过来的时候,谢昀庭的车已经开走了,她看了眼双手揣兜还在沉思的顾时也,“怎么样,南溪情绪好点了吗?”
“好了,又不太好”,顾时也判断不清楚,他过来的时候看不出姜南溪情绪有异常,倒是走的时候很明显。
学了一手好废话文学,许嘉遇翻了白眼,并不想搭理他。
转头间,顾时也又发现了自己还未解决的烤红薯,顺手递给了许嘉遇,“送你点夜宵,赏个脸?”
许嘉遇确实饿了,甜腻的红薯香勾引着她的胃,她缓缓剥开皮,手上沾了些红薯的糖汁也没在意,等一口热红薯咬下去才停下来,猛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把烤红薯给南溪吃了吧?”
“给了啊,但是她好像红薯过敏”,顾时也漫不经心提了一句。
“红薯留着你自己吃吧,撑死你”,许嘉遇将咬了一口的红薯塞回顾时也手里,连带着他的袖口也被沾了一丝糖汁。
顾时也不满地回了句,“粗鲁的家伙”。
许嘉遇转身要走了,又回头瞪了一眼,“顾教授,麻烦你记得,姜南溪不吃烤红薯,从来不吃,以后别在她面前出现烤红薯”。
顾时也没想到一颗烤红薯竟会引来这么大的风波,一时间自己也没了吃红薯的心情,回到实验室查起了应激反应的资料。
车已经开出医院二十分钟,姜南溪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窗外,满目荒凉,等红绿灯的间隙,谢昀庭单手握方向盘,侧眸看了一眼南溪,她并没有回神,于是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
“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姜南溪感觉到温热的掌心将热量传递过来,顺着手臂的血液都有了暖意,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过分解读,总觉得谢昀庭眼里多了些疼惜的情绪,勉强挤出些笑容,浅浅问了一句。
“还好”,谢昀庭手并没有收回,拇指捏了捏姜南溪的手腕,语气过分温和,“有没有想好晚餐吃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样”,对于刚刚的事谢昀庭只字不提,姜南溪垂眼看着他的手指,低声问了一句。
“那你愿意说吗?”谢昀庭又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刚刚握着时还是冰冷的,现在已经有了些温度,小手应该也不冰凉了吧。
姜南溪摇了摇头,她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想在他面前提起,有些事自己一个人消化就好,多一个人听了也只是多一分烦恼。
但是她也不愿气氛一直这么冷淡,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答案,“上次我给你煮了面,今天你能不能当做安慰我,给我煮顿饭”。
握着南溪手腕的拇指停在空中,学会了讨价还价,或许她也在试图逃离那种情绪,谢昀庭自然也要拉她一把,“说说看,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疙瘩汤,以前不开心外婆都会做给我吃,暖烘烘一大碗”,姜南溪刻意摆脱心里的那些纠缠,去想一些温馨快乐的画面。
直行的路灯亮了起来,车却没有启动,本资源由蔻蔻群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整理姜南溪提醒了一句,谢昀庭指了指左转灯示意,灯还未亮,“这个属实有些为难,带你去二叔那里吃”。
“好吧……”姜南溪回答的声音拖得很长,明眼人都听得出语气里的勉强,谢昀庭自然也是。
也罢,网上的菜单一堆,应该能选出一个可以尝试的版本,赶在绿灯闪烁的最后两秒,谢昀庭松开了刹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他会的菜谱属实简单,无非是几样简便易做的西餐款式,煎牛排,煎鸡蛋,除此别无他样,中餐他是万万没有尝试过得。
这是姜南溪第二次来御湖,上一次来时她和谢昀庭签订了协议,彼时的客厅整洁毫不落尘,此时依旧,除了桌子上整齐的饭菜还未惊动以外,浴袍洋洋洒洒地躺在沙发上。
她再看了一眼他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已经系了起来,严丝合缝的禁欲风格。
谢昀庭换了拖鞋径直往厨房走去,阿姨已经替他做好了现成的面疙瘩,旁边的字条上贴心地写好了操作步骤,看起来都不太难,也省的他在网上搜索。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围裙,刻意拿了小葱先切了起来,等手上沾满了葱叶这才往客厅的方向开口,“南溪,能进来帮个忙吗?”
姜南溪原本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谢昀庭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饭,如果她在身边或许会给他压力,干脆找个地方等着。
现在既然唤她过去,自然马不停蹄进了厨房一探究竟,谢昀庭下巴指了指围裙的方向,姜南溪瞬间领悟,拿起围裙手掌往下挥了挥,谢昀庭自然的弯下一些,她踮着脚尖往他的脖颈上套好围裙的上围,然后等他直起身,又环着他的腰,头绕过他的手臂将围裙系好。
等姜南溪完全系好,身体将要回正时,谢昀庭的手臂突然沉下来,她躲闪不急脑袋结实地撞在了他的胸口,双手还扶在他的腰间。
“不好意思,手臂举太久举累了”,谢昀庭仰着头看别处,偷偷瞥了一眼姜南溪抓紧他衣服的手指,嘴角不自觉散开了些笑意。
姜南溪立刻松开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心怦怦跳个不停,干脆匆匆忙忙逃出了厨房,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夜景,谢昀庭的这处宅院十分清净,即便是夜晚看起来也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窗外零零星星几颗星,半圆的月亮悬空而立,淡淡的光亮照在窗外的小路上。
过了半小时,谢昀庭终于端着一大碗的疙瘩汤出来,浓浓的番茄鸡蛋汤裹着面疙瘩散发缕缕香味,姜南溪寻着味道回了身。
“过来尝尝,味道如何?”谢昀庭满脸期待地盛了一碗递给姜南溪,翻过了手背上被油溅了还泛着红的皮肤,番茄下锅翻炒没点经验确实容易被烫到。
姜南溪尝了一口汤的味道,盐味偏淡,出锅时为了盖着蛋花腥味的胡椒粉稍微有点呛鼻,除此之外并没有难以下咽的味道,不太像是第一次做饭的模样。
“谢昀庭,你是不是以前也很细心地照顾别人?”姜南溪吃着面疙瘩,没来由地随口问了句。
“比如?”谢昀庭靠在桌边等着姜南溪的评价,却等到这么一句无理头的话,颇有些兴趣。
“比如那位收礼物的女生”,姜南溪装作丝毫不在意,勺子搅动着汤碗,埋汰人的样子像是特别不走心。
谢昀庭嗤笑一声去了洗手间,池子里的水冲刷着手背上的烫痕,还挺记仇,他是想解释,却连源头都不知是和何人,看来势必要找个机会和谢昀晞好好聊聊。
她挖的坑,也得负责埋不是。
再出来的时候,满满一大碗疙瘩汤已经下去了大半,看来吃得还算满意,谢昀庭抽了张纸巾将手缝里残留的水珠擦去,这才端着碗里留着的疙瘩汤吃了起来。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吃法,也算是新奇,第一口吃下去,汤或许有些淡,再吃几口有些呛人,他回头找了找姜南溪,人并不在客厅里。
碗筷放置一边,隐隐约约间听到外厅有说话的声音,门口敞开着,即便是晚春风吹来也有些微凉意,谢昀庭从沙发上捡起一块披肩,往外厅走去。
“林晰,还是想问问,你决定回国没有受我的影响对吗”,姜南溪吃了一大半已经有些饱,正巧接到了林晰的电话,于是往外走了走也算散步。
听到她避开房间接电话的人是林晰,谢昀庭迈下台阶的脚步顿了下来,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姜南溪这一晚总算露出了久违的笑,浅笑嫣然。
他的眉心又拧做一团,手里的披肩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转身往房里走去。
“南溪,你想多了,我顶多会因为你的建议多一层考虑,并不会因此而做决定”,林晰理智的答案,也让姜南溪平了心意。
“那祝你一切顺利”,姜南溪淡淡的祝福了一句,心想谢昀庭的难题也算圆满的解决了,嘴角扯了扯。
“别说的以后都不相见了好吗?”林晰来了句玩笑才又正经地邀约“周五我到国内有空一起吃个晚餐吗?”
“周五恐怕不行,有约了”,姜南溪委婉的拒绝,林晰又问周六呢,周六若是没空那他要先回重庆一趟,等从重庆回来再小聚了。
姜南溪爽快地劝他先回重庆,不着急约她,林晰无奈地挂了电话。
等她再回屋,谢昀庭已经不在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有人,她踩着楼梯往楼上去,因着脚步轻盈,地毯上几乎没什么声音。
谢昀庭刚回到卧室,衬衫上沾染了做饭的味道,他正好脱去衬衫换上一件,并未想到姜南溪会上楼来,看她刚刚的心情电话一时半会应该挂不了,房间门敞开着,宽肩窄腰露于房间,从背后看过去明朗的肩颈线,深陷的脊窝,远比T台上的模特吸引来人的目光。
姜南溪呆呆地站在门口,等谢昀庭套上衬衫转身,才察觉自己的荒唐,急忙转身立于门外的墙边,没看见,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她暗自做着心里建设。
谢昀庭从房间出来并未就刚刚的事有任何提及,和晚上在医院时使坏的人判若两人,那会儿说看不得,现在明目张胆的给人看了,又不作声,姜南溪茫然地开口,“刚刚林晰给我打电话有点事,我出去了一趟”。
“嗯”,谢昀庭了无生气回了一声,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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