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杯,捞起果盘里为数不多的苹果,也没开灯,塞了一个在姜南溪手中,坐在一旁看了起来,电影已经接近尾声,许嘉遇啃苹果的咔嚓咔嚓声,电影的那抹最后情绪氛围全然被破坏,姜南溪扔开怀里的抱枕,瞪了一眼许嘉遇。
“哭了?不至于,姜南溪,你大学的时候都没哭”,许嘉遇凑近看了一眼确认了一番,顺带塞了苹果在姜南溪口中。
“你说男主要用多久才能忘了女主”,姜南溪咬了一口苹果,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
“忘不了吧”,许嘉遇坚持真爱主义,她坚定地相信刻骨铭心的爱是一生都难以忘记的。
“那你说这样是不是还不如从未开始?”姜南溪话里有话。
“拥有了起码还有回忆,没拥有就只剩遗憾”,许嘉遇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正经,任凭谁都觉得她是在分析电影,只有姜南溪知道她在说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许嘉遇可受不了周末在这里凄凄切切,下周又是几个夜班,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她当即按了遥控器,“看在许医生这么辛苦的份上,请我吃个美好的晚餐吧。”
姜南溪想过她和许嘉遇是两种性格的人,为何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大多是因为许嘉遇总是能轻易发现她被负面情绪包裹的瞬间,然后不动痕迹地将她带离,如今能带她脱离这种情绪的似乎还有一个人,谢昀庭。
不过分开了这一天,她连自己都未察觉,这是第几次想到他。
不等许嘉遇挑选晚餐地点,姜南溪的手机响了,是与她刚刚想到的人有一字之差的谢昀晞,接通就是那般直爽到令人不适的声音,“嫂子我叫不出口,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你介意吗?”
“你如果打算求我办事,我建议你对我的称呼尊重一些,比如姐一类的也可以”,姜南溪要对阵谢昀晞,瞬时打起精神,谢昀晞在她眼里颇有顽童的印象,说她坏不算太坏,但是若说她有多好,也实在想不到。
“我那个比赛进行了几期,现在有个环节需要亲友团在节目露个面,你有空吗?”谢昀晞干脆地抛出问题,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拖长声音喊了一声“姐.......”
谢昀晞突然示弱,姜南溪一时不适应,但气势随之弱了几分,“到时候提前告诉我时间地点,非工作时间。”
“那你现在能来浅月湾一趟吗?我们先聊聊细节?”谢昀晞发出邀约,态度客气了许多。
来过一趟,姜南溪对浅月湾会所已经熟门熟路,门口的服务生知道是谢总的爱人,自然地引荐。
会所一楼虽是开放式的,但因为预约制的缘故,并不十分喧闹,放的音乐也是蓝调爵士一类的曲目。
今晚因为谢昀晞来了的缘故,主唱舞台给了她,罗辰坐在台下欣赏他新写给乐队的歌,姜南溪和许嘉遇在对面位置坐下,点头打招呼。
听完一曲,谢昀晞下台坐在罗辰旁边,跟姜南溪简单说了流程,就是坐在后台替她录一段祝福语很简单。
说完,姜南溪起身要走,这种会所里暗淡的灯光,再加上为了显得高级的暗沉色调,让她觉得昏沉。
“你不去和我哥打声招呼吗?”谢昀晞翘着二郎腿,从果盘里插了水果。
“不用了,他有事要忙”,姜南溪顿了顿,并未回头,完全不知此时她的好朋友许嘉遇正在和谢昀晞“眉来眼去”。
“听说谭硕哥放话要赢的我哥找不到家,他还记着那1个亿呢”,谢昀晞眼珠一转,大放厥词,果然她看到姜南溪顿在那里的身体往二楼包房而去。
姜南溪今日没穿高跟鞋,走路的布幅快了许多,谢昀晞虽然不知道那位女生为什么给她使眼色,总之她想办法留下人来,剩下的就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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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房,谢昀庭闲庭信步坐在那里,今日一早谭硕约他晚上的局,一开始是拒了,回来后看到姜南溪的字条,临时又应了。
晚上过来时,包房里除了谭硕,还有几位平时常见的圈内人,男人们在一起无非是聊聊商业,带了女伴来的自然是喝酒打牌。
包房内有隔间,谢昀庭和谭硕在里面谈事,盛昌在美国分公司开业,“这趟去得十天半个月,你那新婚老婆能舍得?”谭硕调笑谢昀庭。
“离家出走了”,谢昀庭端起酒杯晃了晃,淡漠地提了一句。
“你也有今天”,谭硕端过酒杯碰了碰,“也好,久别胜新婚,指不定回来一步到位。”
话音落了没多久,包房里传来开门声,有人问来者何人,姜南溪捏着许嘉遇的手准备往外走,“对不起,找错地方了。”
谭硕起身出来,见到来人,也不提醒隔间里的人,径直上前打招呼,“弟妹来了,今日是来找昀庭,还是……”
姜南溪目光早已在包房里扫过一圈,没有谢昀庭的身影,出于礼貌她回复“谭总,昀庭既然不在,南溪多有打扰,您继续,我先回了。”
“弟妹别急,上次还欠我一局,你还了我带你找昀庭”,谭硕话锋老练,步步逼近。
一屋子的人,姜南溪转身走了,便是不给谭硕面子,更是不在意谢昀庭,这点她还是拎得清,“恭敬不如从命,谭总先招呼朋友们继续,我陪你玩一局。”
刚应下,谢昀庭从里屋走了出来,察觉到被套路了,姜南溪临时决定加个筹码,“谭总,看在我新人的份上,斗胆跟您提个赌注,我输了上次1亿还你,赢了的话你多投资谢昀庭1亿,一共2亿如何?”
反正不知道谢昀庭为何会需要谭硕的注资,先要了再说,也不一定赢就是了。
谭硕路过谢昀庭身边,看到他那副乐开了花的模样,心里苦涩了许多,想不到离家出走的人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家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老婆了。
赌局很简单,掷骰子,只是掷手换成了许嘉遇,同样新的不能再新的人,谭硕自是不会提要求,这种纯凭运气的事,谁赢算谁的,于是姜南溪制定了游戏规则,五局三胜。
第一局,谭硕压大,姜南溪压小,谭硕赢;第二局,谭硕小,姜南溪大,姜南溪赢;第三局,谭硕大,姜南溪小,谭硕赢;第四开始,姜南溪连带第五局,一起压了小,谭硕抬了抬眉毛,聊有兴致地看向谢昀庭,是个狠角色。
第四局结束2比2,随着骰子放定,开盖,两个3点一个4点,整数10,事先约好的规则的大于10算大,小于10算小,谁也没料到凑巧是个10。
谭硕也被这巧合震惊到,“加试一局?”
“不了,平局刚刚好,不亏不赢”,姜南溪笑笑放下悬着的心。
眼看着谭硕的胜负欲还在上升,谢昀庭躺在了前面,“谭总,悬念留着改日继续,人我先带回去了。”
属实没想到她会来,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觉得浪费,谢昀庭自然地牵起人往外走,在门口安排了车送许嘉遇回去后,两人默契地回了远洋公馆。
到家后,姜南溪看到桌上自己留着的字条才忸怩一句,“哦,我忘了,这几天要住在嘉遇那里。”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谢昀庭扯着人坐下,往旁边靠了靠。一靠近沙发,姜南溪又开始思绪放飞,她起身想逃,被拽着扯了回来,人直愣愣靠回了怀里。
一时无言,谢昀庭抱着怀里的人,未察觉到她的抗拒一般故意不松开,前一晚被她折腾的够呛,白天又忙着处理公务,这会儿人靠在沙发上便松弛下来,整个人懒意洋洋。
“抱一会儿好不好,明天要去美国出差一段时间”,谢昀庭带着倦意缓缓地靠近她的肩膀,声线醇厚温和,像是撒娇。
再是好面子,觉得下不了台阶,此时回眸看他阖眼休息的疲倦,也心有不忍,姜南溪顺从地收回手,趁他闭眼偷偷端详他的五官轮廓。
等过了些许时间她才盯着那薄唇勾勒出浅浅的弧线,用指尖轻轻拂过,薄唇微凉,前一晚原来是这样的温度。
不等她多沉浸一秒,谢昀庭豁然睁开了眼,姜南溪从他身前弹射离开,“那个……这个……哦,睡着容易着凉,我帮你拿个毯子。”
“不用,昨晚睡着也没盖毯子”,谢昀庭不舍得她逃开,随口找了个理由,他明显看到姜南溪的脊背突然停止,身形顿在原地。
这话有歧义。
两个年轻的躯体缠绕在一起,确实如火如荼,在这炎炎夏日,不需要分毫保暖的物体。
姜南溪脑海里又过了一番,耳根红到不像话,至此她才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个……昨晚你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第53章 解密
谢昀庭有猜测到姜南溪逃跑的理由, 可能是惭愧于酒后失态,但并不曾想过误解这么深,看到她窘迫的侧耳廓, 倦意倒也消去了些许,明日离开后要有许久见不到, 竟开始后悔答应谭硕答应的太快。
他坐的端正了些, 双手环于腰腹之处,闲适的语调, “措施没有,但人是安全的。”
姜南溪迅速转身,惊讶溢于言表,她内心快速盘桓着这句话的逻辑, 这种事情怎么能保证人是安全的, “谢昀庭, 体外~~并不能完全保证前期就是安全的。”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谢昀庭无论再闲散也被震了一下, 气息显得不够平稳, 单手握拳堵在唇部咳了几声,恢复平静后才终于解释, “我是说我们并没有深入进行”。
“那我衣服是谁脱的”, 姜南溪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对于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戏这事一时还不能接受。
“我确实帮了忙”,谢昀庭看着满脸疑问的女孩, 不再掩饰,他确实帮了忙, 但仅限于帮她解开领口的带子,和身后的拉链。
“地上的衬衫是怎么回事?”姜南溪一件件梳理。
“确实是我的也是我脱得,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昀庭耐心和她对答,衬衫是怕她的拉链开了以后走光,替她挡在身前的,至于后来为什么在地面上这也只有姜南溪知道。
你问我答,残破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整个事情的经过确实不易,他打算将过程和盘托出,省的她那小脑壳又冒出什么惊人的语录。
只是,他稍作沉思的空隙,姜南溪低低地吐槽了一句,“你是说,我衣衫不整,你衣不蔽体,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也不知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对天发誓,这真的是只一句毫无营养的碎碎念,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论证。
她看着谢昀庭眸色深沉起身,两步距离便要靠近,溜之大吉的伎俩又冒了出来,但她怎么能逃得过。
谢昀庭长臂一揽,人便轻松入怀,一靠近姜南溪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前一晚那些暧昧绯色,全是在酒意纵容之下,今日如此清醒真要发生点什么,她瞬间怂了一丝。
她感觉他缓缓靠近的脸,快要贴近她的,温热的鼻息又吹向她的耳垂,该死的欲望,姜南溪心里竟然开始犯痒。
心里还在埋怨自己的不争气时,谢昀庭低醇的嗓音进入她的耳廓“今日太晚了,先去睡,养精蓄锐,等我出差回来……”
姜南溪一急,谁要等,显得自己多急迫一般她慌乱地踩了一脚谢昀庭,这次他没抓回她,任由她一路小跑躲回房间。
谢昀庭抹了抹唇边的笑意,该死的工作。
躲在房间里,姜南溪的胸腔仍旧小鹿乱撞,她也意识到自己在谢昀庭面前开始乱了方寸,总是不经意被他撩拨。
坏男人,她在心里低恼了一句,但耐不过一秒,自己便跟自己打起架来,其实还不错,想想他温润如玉的脸,心里还有些甜腻泛起。
国际航班早班机,谢昀庭出发的很早,姜南溪醒来时人已经离开,御湖庄园的阿姨这一段时间往返于远洋公馆,桌上温热的早餐,只剩她一个人享用,显得浪费而又凄凉。
差遣阿姨回去后,姜南溪决定过回一个人的生活,谢昀庭的车钥匙留在桌上,但是那么张扬的劳斯莱斯她开起来也不合适,于是她选择了打车上下班。
好在申报的课题经过一个多月的角逐,不仅从院里
成功脱颖而出,还通过了省级重点项目的申请,作为科室里今年的重点项目,周会结束后,有同事前来道贺,薛昱被姜南溪推向前面迎接场面会,她和陈悦先回了实验室。
课题申请期间他们也未闲着,针对科室里近两年的临床病例分类进行了数据统计,陈悦在姜南溪的指导下,学习了一些常用的数据分析方法,自己也尝试着建立了相关模型。
两个人在实验室对着模型讨论,薛昱终于挤出人潮,回了实验室,“南溪,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分配一下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当然大方向你来主导。”
“我没带过组,这方面我没经验,我们三里面你对科室最熟,人员统筹工作你来,实验工作我来如何”,姜南溪自认为对人际关系比较淡漠,尤其是科室里同事之间的相处,她其实更不擅长,这一点薛昱比他做的好。
说完察觉到忽略了陈悦,她转头看向陈悦,尝试着替她找个擅长的方向,“涉及到数据统计和分析相关的由陈悦主导如何?”
陈悦知道姜南溪的科研实力后,已经不在意这些,“不用,我听从你们安排,但是我最近会加强数据模型方向的学习。”
三人达成一致,又花了下午的时间将任务清单整理清楚,人手一份,各自开始工作后,项目组内空前的和谐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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