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屹臣乐:“靠,你他妈烦不烦。”
邹风勾起唇,扬了下眉,偏过头靠向夏思树的耳边,嗓音里带着笑:“别看有人嘴上烦,估计明天就得找女朋友要去。”
夏思树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虽然和谈屹臣见面不多,但夏思树听邹风讲过,在玩乐队之前他们就认识,在机车俱乐部。
因为年龄不到上路,那个时候玩还只能在俱乐部的场地玩。按照时间线来推,他们玩在一起,比在高中遇见国际部那帮人还要早。
这一年的生日里,他们过得很开心。
邹风因为打算自己开车回去,所以滴酒没沾,反倒是夏思树被迷迷糊糊地灌了几杯。
一群人过来敬过生日的人就算了,顺带着也要敬她一杯,她就半懵似地“啊”一声,也没什么推脱的理由,就喝了。
赶在那场夏秋交接彻底结束之前,邹风几乎带着她见过了所有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在西港那边的,南城的,中间也在京北和沪市待过两天,她的朋友圈也从当初的几个人,到现在列表拉一下滑不到边,邹风将她完完全全地拉入他的关系和生活里。
夜晚十点,在这场聚会结束后,露天停车场中。
夏思树身上还是那件柔软的雾霾蓝色开衫,脸颊很烫,坐在车内和邹风接着吻,呼吸间带着些酒气,周围偶尔过去一辆车。
黑压压的夜空中再次飘起了细雨,车停在路灯下,细雨霏霏,昏黄的路灯照入挡风玻璃,邹风看着她,抬手轻解开她开衫上的纽扣。
看着夏思树发丝微乱地半躺靠在椅背上,脸和脖颈红着,眼睛也因酒精而有了一层雾蒙蒙的醉意,邹风忍不住地笑下:“你怎么这么乖。”
夏思树睫毛微动,呼吸着看向他:“你不喜欢吗?”
车内沉寂几秒,只有昏黄光线下落在车窗上的细雨。
邹风垂眼和她对视着:“喜欢。”
她的每一副样子他都喜欢。
他停了解她开衫的手,重新开始吻她,两人体温在这个夜晚不凉不燥地挨在一起。
脖颈传来细微的刺痛,她闷哼了一声,邹风的手掐着她的下巴,勾起唇,带着情丨色地将两根手指放进她的口中,但不深,不会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在夜色中,夏思树微呼出了一口气,浑身都在烫,却没有躲闪地看着他,轻轻地带了些引诱意味的舔。
她时常漠然,却从不是不解风情,要不然也不能让邹风会在床上产生想玩死她的欲望。
她也偶尔觉得自己扭曲,但这世界上又偏有另一个人,能与她的灵魂严丝合缝起来。
他低下头吻她,将手从她的口中拿出来,夏思树“哼”了声,唇边带着潋滟,偏过头,忍不住小声地咳了一声。
邹风笑着,呼吸有些重,但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前碎发:“我下去买个东西。”
说完,他吻了下她,而后推开车门,朝着不远处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方向。
夏思树垂着眼,从靠背上坐起身,酒精和亲密让她的脸颊和脖颈烫到不行,她开了窗,有几丝细雨吹进来,吹着风,她才觉得脸上的红意消退了些。
但那一晚邹风从便利店回来后,还给她带回了另一样东西。
夏思树在车内等了好一会儿,邹风才身上被雨淋得潮湿地回来,发梢上沾着些雨雾,五官轮廓在阴影处被切割得分明。
而那个下着秋雨的夜晚,在她的记忆里存活了一辈子。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思树都会想,她爱这个人在哪。
可能就是明明是个人都是欲望满身,但在很多时候,他却让她觉得这种血液里带有的原始欲望竟然是干净的,纯粹的,无瑕的。
“给你看样东西。”邹风垂眼笑着,抬手拉开了外面那件冲锋衣的拉链,外套里面似乎传来动静。
因为醉意,夏思树只安静地坐在那低着眼,嗅到他了身上干净好闻的皂香,几秒后,她听见邹风怀里传来细微的一声猫叫,一只毛色好看的小三花慢慢从他外套中探出头来,怯怯地打量了四周和夏思树一眼,毛发上还潮湿地沾着雨水,身体缩成一团。
夏思树手撑在座椅边缘,睫毛动了下,目不转睛地看了它几秒,随后才试探地伸出了手,靠过去轻轻地抚摸它。
“路旁捡了只小猫,觉得你会喜欢。”邹风说着,笑了笑,看着她:“咱俩给它个家好了。”
第61章 回甘
像是真打算去美国前, 能也把夏思树带过去,又或是走前能把她拉上更高的一个台阶,夏思树的大学生活没轻松到哪去, 没课或不需要去实验室的时候,就被邹风带着在校内图书馆,学习安排列了满满一张纸,让夏思树一秒钟回到高三地狱模式补理科的时间。
几场雨后的气温一日比一日更低,夏思树换上了羊毛衫和风衣。
天是阴的,栽种培育的阳光房依旧还是温暖的, 夏思树将风衣悬挂在门前的衣架上,身上只剩一件英伦风的衬衫和米色羊毛背心,往阳光房的里侧走。
这间阳光房大概一百多平,一大半是玻璃构成, 一小半是正常的室内。
“诶,你们班不是今天下午没课,怎么过来啦?”房内还有另一名同系女生, 穿着白大褂站在细菌培养皿前。
她认得夏思树,也在图书馆遇到过她和邹风好几回,知道夏思树没课的时候几乎都和邹风在图书馆,两人是情侣。
“周五了, 过来拿些小麦草回家。”夏思树微笑着简单回她。
阳光房的里侧, 阴凉偏通风的地方她额外多养了一小盆的小麦草, 大概十几厘米的高度, 用来给家里的那只猫帮助肠胃消化清理。
剪掉一簇后, 夏思树放进保鲜袋里, 穿上门前的风衣便直接走了。
阳光房在这实验楼的顶层,风大, 她微眯眼,额前的发丝被走廊口的风吹起,小麦草装进风衣的口袋,往楼梯的方向边走边看了眼手机。
邹风还有课,她打算自己打辆车回去。
天冷,在室外的几分钟,脸颊就被吹得冰冷,夏思树上了出租车,看向外面枯黄凋零一大半的梧桐树。
连秋天也要结束了。
大幅度的降温不过是前晚的事,公馆内的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哗啦啦”随着风划过地面。
Niki还待在外头,在小喷泉那块的空地上扑着落叶玩,听见夏思树的动静后,保持匍匐的姿势静止了几秒,随后便直冲冲地朝夏思树的方向跑过去。
“这几天还乖吗?”夏思树弯下腰,笑着摸它的头:“老二?”
Niki“呜”了一声,显然是不太喜欢老二这个称呼的,但大概又想到了还有个老三和八六排在它后面,又亲昵地过去蹭了蹭夏思树。
杜宾跟着她又回到了洋楼的那片区域。
这几天一直住在宿舍,夏思树走进洋楼后脱下外套,开始找客厅里的那只猫。
“八六?”夏思树试着轻喊了一声。
因为是开着AE85带回来的,加上洋楼内用数字排号的传统,于是邹风直接给这只猫起名叫八六。
三花猫原本就性格温和,又流浪过的原因,所以八六来了差不多两个月了,但依旧还是胆子小,习惯性地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但可能是邹风救了它,躲在他的外套里走过那段下雨潮湿的路,这猫实际更亲近邹风一些。
它的爸爸妈妈中应该有一只是长毛猫,夏思树在流浪的地方没找到它们,但八六继承了长毛的基因,浑身都很柔软,也很漂亮。
几声轻喊后,猫终于发出一声细弱的叫声,从落在地毯的垫枕下探出头,脑袋和眼睛都是圆圆的。
见到是夏思树后,它才开始朝她走过来,伸着脑袋,在她的小腿处蹭了蹭。
夏思树弯起唇,将它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就在摸着猫的时候,洋楼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夏思树下意识地抱着猫站起来,随后见到进来的是夏京曳后,愣了愣。
没其他原因,只是两人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这次回来也依旧没和夏思树打招呼。
“妈。”夏思树喊了一声。
“嗯。”夏京曳点头,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是身偏商务的黑色大衣,真丝的衬衫打底。
“今天周五,不上课?”夏京曳看了她的一身。
夏思树点头:“下午没课。”
似乎是看出夏京曳蹙眉的疑问,她补充着:“我已经读大学了。”
室内安静了一秒,只有呼呼风声。
夏京曳笑下,点头:“对,妈妈都忙忘了,你高考都已经考过了。”
夏思树安安静静地没说话,将手里的猫放在沙发上。
“念的什么大学?”
“中南。”
“这学校好吗?”
“挺好的。”
简单地几句对话又很快结束。
像是看出两人之间生疏没什么话题,夏京曳笑着道:“那妈妈先回房间了,晚饭的时候再见。”
夏思树点头:“嗯。”
话说完,夏京曳转身出了洋楼,夏思树重新蹲下身,抱起那只猫。
一人一猫地就蹲在猫碗那,夏思树从保鲜袋中拿出几根小麦草,剪碎了放在猫罐头中。完成这些后,夏思树又陪八六玩了会,便上了楼,将剩余的小麦草放在书桌,进了浴室泡了一会儿。
季节降温比天气预报的还厉害,即便是穿了风衣,也冷了一天。
室内开了暖气,等到半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邹风已经回来了,穿件黑色的棒球服站在她桌前,手里拿着那包小麦草。
听见动静,邹风手里的车钥匙还没撂下,拿着那包小麦草朝她示意了下,问:“你种的?”
夏思树“嗯”了一声:“刚剪回来,给八六的。”
“噢。”邹风笑着点头,随机把那小麦草揣进了自己兜里,评价了句:“还挺有天赋的。”
房间安静片刻。
“小时候我爸也这么说过。”夏思树慢悠悠走到衣柜前给自己拿出件长开衫,罩在衬衣外面,问:“记得我说过的,院子里有口小井吗?”
她转过身,头发还是湿着的,褐色的眼睛有些亮,似乎是因为刚和夏京曳碰了一面,而被勾起了点小时候的记忆,看着邹风问。
“记得。”邹风忍不住乐,拉开了书桌前的座椅,坐下来,玩一样的开口:“玩水小公主。”
“......”
没理他给自己起的乱七八糟的绰号,夏思树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自己的脚踝:“我小时候种过很多东西,有的只是调皮从外面随便拔回来的,但也活了。”
那段童年应该的确快乐又幸福,每次和邹风提起时,夏思树从语气到细微表情,都生动不少。
“被我种在井旁的小花园里,玩的时候顺便给它们浇点水。”夏思树晃了下腿,补充:“我爸那个时候说会送我一座植物园。”
邹风不怎么正经地靠在椅背上,夸张“哇”了声,懒洋洋地评价:“小公主。”
夏思树擦着湿发的手稍停,抬起眼看他,弯唇:“别不信,我小时候家里挺有钱的。”
“嗯。”邹风垂眼在手机上边敲着字边给她回,勾了唇:“没不信。”
从夏京曳后面的发展就能看出来,要是没前面的那些路子,也没法后面搭到澳洲富商那边,多半只会辗转在朝九晚五的普通家庭里。
大概过去两分钟,邹风从手机上抬起了眼,面上还是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样子:“记好了,女朋友的童年之种什么活什么。”
夏思树直接拿了身边的一个抱枕朝他扔过去,回道:“再怎么也比你小时候靠谱点。”
因为夏京曳回了公馆的缘故,后面的一段时间邹风在老大厦待的居多。
她偶尔住在宿舍,偶尔去他那,但更多时候两人会在距离中南大学不算远的一家酒店开个套间。
即便是邹风仔细跟她分析过,不会出现什么被告状的情况,但她在公馆做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很难松弛下来。
老大厦距离这边不近,所以大学后,两人最常来的就是这家酒店,每次开的房间位置在六十二层,每到夜晚,这里的高度几乎远离了整座城市的喧嚣,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脚下所有的霓虹迷离。
身后的传来“咔”一声开锁声,夏思树从落地窗前的灰色亚麻沙发上回过身。
邹风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拿着毛巾湿漉漉地擦着短发,见着夏思树穿着件V领毛线衫和修身牛仔裤坐在那望着他,也没怎么惊讶,只问:“不是说老师留你?”
“嗯,提前结束,就回来了。”夏思树回。
她是在邹风洗澡的过程中进来的,中午在这睡了会,后来实验室那边临时有事,于是拿了张房卡便回去了。
因为期末绩点和综测成绩,这两周夏思树基本待在实验室。
“给你叫了餐。”邹风将手里的毛巾撂在一边,抬手抓了下湿发:“算着你过来的点叫的,估计还得等会儿。”
夏思树点头。
卧室灯光柔和昏黄,和窗外夜景中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
夏思树无聊地用手指勾着身上毛线衫镂空的地方,看向一旁邹风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问他:“做的什么PPT?”
房间书桌的位置在床和落地窗中间的靠墙一侧,邹风边随意抓着湿发边朝她身边走过去,给她答:“我爸那边的。”
关系冷归冷,但事一点儿没让他少做。
“搞房产吗?”夏思树问。
“不是。”邹风拉开她前方书桌旁的椅子:“就两个方案。”
说完,邹风敞着腿,在椅子的侧面坐下来,垂着眼,跟落地窗前的夏思树面对面,两人的位置一高一低。
“西港在茶馆见过的那个三哥,还记得吗?”邹风开口问她。
夏思树“嗯”了声。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内地赚的。”邹风简单和她讲:“就在房地产刚开始热的那几年。”
“他当时投了半个身家进去,但正好遇到市场经济浮动。”邹风说着:“资金在那运转不开,这边购买房产的人数也寥寥无几,他当时的处境,差点剩个烂尾楼破产。”
夏思树挺感兴趣,轻声问:“那之后呢?”
“之后?也没什么,总不能就在那等着资金自己转。”邹风语速不紧不慢,手肘搭在膝盖上,继续道:“之后他开始想办法动用关系,找了当地政府的人写批文,用一些说的过去的缘由,向上面申请在周围城镇乡村进行拆迁。”
“比如说要集中建设,要不就是其他看起来锦上添花的理由,反正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上面一批,这边就开始宣布要拆,拆没了,就只能到他这买。”
话说完,室内安静片刻。
夏思树睫毛微眨:“那这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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