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词这才能仗着家里的势力,对日渐式微的柳家逼婚。
而陈京澍现在横插一脚,让柳家依附上了华仁这棵参天大树,木卯等于手持免死金牌,原地起死回生。
“我没那么侠肝义胆。木卯就是一群没钱的科研家,我需要就投了。”陈京澍淡淡道:“再者说,你真的觉得商业联姻就能永保无虞?这个世界,只有永恒的利益,才会为你换来永不背叛的朋友。”
褚言放下茶盏,“京哥,要不是我认识你二十多年,我真的信你那番话。”
“木卯有技术,不代表选择其他科技公司就差劲。你就是不想柳华和李沁词结婚而已,因为祁渥雪伤心,带动的是林逾静的情绪。归根结底,少爷您,还是为了林逾静。”
“有吗?”陈京澍闪躲开视线,只望向天花板。
“绕这么大一圈,你累不累?”
“褚言,我没耐心再等七年了。”被戳穿的人长叹口气,语气悲戚又苍凉,“我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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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昼短。
纵使是灯火通明的壹京CBD,也随良夜一同陷入寂静的稠墨内。
林逾静下午对接了一位小画廊客户,说是可以帮他们在橱窗挂两幅作品,所以她修改好网页,又要赶制一份作品集供客户挑选。
原本她进度不算慢,直到快下班时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才慢了下来。
她以为是例假结束后女性正常排卵期的痛,所以泡了杯热益母草,就开始慢悠悠整理作品集。
至于什么时候JING资本总裁办楼层整个走光了,她都是后知后觉。
连陈京澍扶着门框看她半天,都没注意到。
林逾静就托着腮,边整理边跑了神,莫名其妙在引擎页面输入:【陈京澍】。
页面跳转飞快,首页词条写着:华仁创始人陈镇风之孙,集团唯一继承人,其父为建造...
“还没下班?”幽深的夜,略显冷感的男人声音突然从门口冒出,林逾静立刻警惕抬头。
此刻办公室外的灯已经灭了三分之二,只有一盏天花板顶灯直直洒在他头顶。
深邃的五官,轮廓影影绰绰不成调,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林逾静眼前一花被吓了一跳,转椅都失去了平衡,连人带椅子一同倾倒在地。
“静静!”焦急的声音,才给了她实质性的回魂感觉,原来是陈京澍。
是陈京澍!
林逾静心头又是一惊,立刻想起来她的电脑桌面还停留在百度搜索他的页面。
见他阔步朝自己走来,林逾静快速抬起手臂,敲击快捷键关闭。
“没事吧?”陈京澍将她扶起来,脸上的紧张表情还没恢复。
林逾静摇头,“加班太久了,腿坐麻了。”
陈京澍这才瞥了眼她的电脑,下意识看她在忙什么。
林逾静循着他视线,一起看了过去,下一刻脸都红了。
“静静。”陈京澍俯身,双臂环过她后脊,将她桎梏在胸膛与办公桌之间,“这么好奇我?”
刚才时间太匆忙,她只来得及关掉百度页面,还没来得及关搜索的引擎页面。
硕白的界面,只闪烁跳动着【陈京澍】三个大字。
“百度百科介绍的并不全面,你想了解我哪方面,我亲自讲给你听。”这人最近很奇怪,一点小事就足够他得寸进尺地疯狂撩拨她。
林逾静羞得赶紧关掉搜索引擎,皱着眉将他推开,“少臭美,我只是为了扩充百校联盟合作的栏目框,需要看点资料而已。”
“是这样呀!”他还一脸失落,“不过,这么晚还加班,你脸色都是惨白的。”
他神色异常地盯着她,林逾静也好奇地摸了摸自己脸,才发现脸颊烫烫的,额头上全是汗,“谁加班脸色会好呀!”
说着,她又去看陈京澍,想做个对比。
却发现他那张平时略带疏离的脸,融进这昏暗灯火下,居然格外宁和温润。
恍然间,还能从他眉宇中,瞥得年少时的恣意张狂。
林逾静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道:“我这就下班了。”
陈京澍笑了下,也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语气宠溺,“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林逾静关上电脑,结果起身那一刻,身子又突然软了下去。
自腹部传来的痛觉,也在下一秒汹涌蔓延。
“怎么了?”
“我肚子疼。”
林逾静直到被陈京澍公主抱到车上,才从副驾的补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
煞白如鬼,怪不得陈京澍觉得她脸色异常。
医院急诊,医生做基础检查,问道:“今天都吃了什么?”
“早饭没来得及吃,午饭是下午三点吃的麻辣烫。之后喝了一杯茶,六点左右喝了一杯咖啡,还有辣烫菜。”
医生听了都连连摇头,“姑娘,你这饮食也太不规律了。”
“...”林逾静心想,这也才是当代打工人统一现状。
“这个是你男朋友吧?”医生继续问道:“例假正常吗?”
林逾静脸一红,急忙解释,“他是我老板,我例假很正常...”
医生瞧了眼时间,壹京时间晚上十点整,“那我该说你老板好呢,还是不好呢。能亲自送你来医院,却不懂让员工劳逸结合。”
林逾静偷偷瞥了眼陈京澍,怯怯说道:“是我自愿加班的,和我们老板没关系。”
陈京澍歪头看她,挑了下眉,态度意外诚恳道:“怪我。”
医生没多说什么,只安排道:“今天太晚了,先抽个血化验一下,吊个消炎药。等明早禁食,来做个彩超。”
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已是凌晨十二点。
陈京澍找人安排了一间单人VIP病房,林逾静走进足有一个两室小平层大的套房,都不由震惊道:“我就吊个消炎药,没必要搞得像在医院开间房吧。”
“你看看几点了,还指望我等你输完液,再送你回北四环吗?”陈京澍一手拿着化验单,一手扶着她,“还有,我以后真的要好好看着你吃饭,休息了。刚刚医生看我的眼神,像是在骂人。”
“我不都说了,是自愿加班的。他怎么还不信呢!”
“你还说我是你老板呢,照样给你开了个HCG抽血化验。”
林逾静坐到床上,不解问道:“什么是HCG化验?”
“就是,怀疑你早孕。”陈京澍突然眯起眼睛,长臂撑在她床头高枕上,凑近压低声音道:“怀疑,我上班是你老板,下班是你老公...”
咫尺距离,两人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林逾静脸颊顷刻通红,一双瞳眸含着羞怯水雾。
支吾道:“你,你能不能正经点...”
恰时护士进来,陈京澍才笑着起身,“我去给你买点热粥,你等一会儿。”
林逾静见陈京澍准备走,又急忙叫住他,“你等我扎完针,再走...”
陈京澍这才停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笑着说:“呦,第一次知道,我们静静怕扎针。”
林逾静幽怨地嗔怪瞪他一眼,但还是伸过手去抓他衣角,想要获取些辅助力量。
结果便是,陈京澍直接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宠溺说道:“你看着我,别看针就不会疼。”
四目相对那一刻,林逾静整个大脑都因为陈京澍陷入一片乌白,好像确实忘了护士拿起她另一只手开始消毒,准备扎针。
直到细小的针头整个没入她血管内,林逾静才微微皱了下眉。
连带她被陈京澍握着的手,也一起紧张用力。
“疼吗?”陈京澍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林逾静摇头,“护士技术很好,就只有刺进皮肤那一下疼。”
护士笑了笑,为她贴好输液贴后,边收拾推车边说道:“你老公可真是心疼你,刚刚那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扎他。”
林逾静抬眸,看到陈京澍眸底的暗笑,她都忍不住故意娇嗔一句,“我老公才不心疼我。”
陈京澍还握着她的手,闻言稍作用力捏了一把,“静静,你说这话,可真是没良心。”
护士一脸姨母笑,“好了,你们夫妻聊吧,该拔针的时候按护士铃就好。”
病房内瞬时只剩下两人,林逾静瞧着陈京澍脸上不甚愉悦的表情,伸手扯了扯他衣角,说道:“我又没有说错,我老公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漂着。严谨表达,应该是我老板真是心疼我。”
陈京澍舌尖顶了顶腮,轻轻甩开她的手,冷飕飕讽了句,“得了吧。你老板可不心疼你,心疼你的是我陈京澍。”
林逾静耳根倏地烫红起来,连心湖都像是被突然投掷进一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夜晚的病房格外宁静,陈京澍就像另一种缓解她肚子疼的良药,猝然从她心脏一直抚暖全身。
而她心动的余震,也莫名开始为她拉扯生日那晚的告白回忆。
一万种声音不断逼问着她:后不后悔没答应陈京澍,不然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窝在他怀中,委屈撒娇,无理取闹。
“怎么突然用这个眼神看我?”陈京澍看着她失神的表情,以为她还在因为肚子疼而不舒服,抬手揉了揉她脸颊,“你乖乖躺着,我去拿粥。”
林逾静乖则点头,“那你快点回来。”
“原来生病后,能这么乖呀。”陈京澍给她掖好被角,叹了口气,“不过以后还是别生病了,不乖也行。”
等待陈京澍回来时,林逾静模模糊糊便睡着了。
直到她鼻息间嗅到淡淡的乌木沉香味道,才想睁开眼来。
但大约是她身体彻底脱了力,挣扎几次,也没能睁开眼睛。
唯能听到陈京澍不住在她床边徘徊的脚步声,和靠近她时衣服布料发出的窸窣摩擦声。
还能从眼皮的光影里,判断出来陈京澍俯下腰肢看自己。
下一秒,她鼻息间的乌木沉香味道突然浓郁起来。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林逾静放在被子里的手,都暗自紧抓,睡意蒙眬的睫毛也紧张地簌簌颤动。
而停留在她额头的吻,似乎还不够表达主人的心疼与思念。
微润的薄唇,下刻含住了她的唇瓣。一股强烈的酥麻电流感,顷刻传遍她全身。
林逾静的睡意彻底被催醒,眼睛也下意识睁开。
她就看着,陈京澍眼眶整个泛红,眼角恰时滑下一滴泪。
看到她睁眼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立刻起身,而是伸出手捧起她下颌,将两人的唇贴得更紧。
寂静的冬夜里,窗外一片漆黑。
陈京澍的吻也像这浓夜,是温柔缱绻的。先是用舌尖舔舐她唇瓣,再循序渐进地撬开她齿锋。
浅尝辄止不够,他拘禁着她舌,贪婪又上瘾。
直到林逾静呼吸都乱了,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陈京澍才停下动作,头一歪,埋进她发丝内。
而他灼烫的呼吸,还不停洒在她脖颈皮肤上。
肌肤亲昵,林逾静甚至能感受到陈京澍额头虬结而起的血管青筋。
“对不起。”他低沉的气音盘旋在她耳边。
曾经发生过肌肤之亲的彼此,爱未消亡时,是渴望再度将身体的每一寸融化给对方。
林逾静从被子里伸出手,突然就想借着生病时才有的矫情脆弱,骄纵一下。
她手臂环住陈京澍脖颈,指腹一点点没入他发丝内。
理智与欲望天人交战,然后败给自己的心。
她说:“阿澍,你再亲亲我吧。”
第28章 偏宠
翌日。
林逾静做完全部检查, 确定无碍,才和陈京澍一起回公司。
恢复良好的人, 再坐到陈京澍副驾,分分秒秒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病时矫情抱住陈京澍,并与他动情接吻。
本就是尴尬的前任关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矛盾。
现如今更是有着云泥之别的阶级差距,她拼了命克制不对他动心,却一次又一次承他情。
林逾静皱着眉,怔怔望出车窗叹了口气。
恰时,陈京澍买完早餐回来, 拉开她那边车门, 将热豆浆和甜糖包放到她手心。
“暖暖手。”说完, 还摸了一下她手心,“冰凉的。”
林逾静快速抽出自己的手, 是下意识对陈京澍的亲密接触表示抗拒。
“我, 昨晚...”她想说,昨晚自己病着,头脑并不清醒,所以才会对他做出了那样有失分寸的事。
可思前想后, 又觉得主动的人是陈京澍。自己属于没抵抗住诱惑,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基本错误而已。
陈京澍单手撑着黑色大G门框, 低笑一声, “你从前把我睡了都没负责。我自然也不会指望,你亲我一口, 就会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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