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附近转转?”
林逾静点头,她也想和陈京澍有一点私人空间。
于是两人单独回到了站点的院子里,站在小达瓦的羊圈旁。
四下无人时,陈京澍抱着她,温柔的手掌穿过她发丝温柔摩挲。
可可西里的夜,月亮皎洁明亮,星空繁密,晚风同样也是冷的。
但拥抱的温度,却又是炽烫的。
她倚在陈京澍怀中,满是安心的感觉。
连带她驻守的心墙,也有倒塌的预兆。
“阿澍。”林逾静呛了一口风,喉咙都有些哽咽,“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
陈京澍垂着头,抵在她耳畔。
灼热鼻息一直穿透她心墙。
“没有,你想我知道吗?”陈京澍淡淡问道。
林逾静从他怀中慢慢挣出,小心翼翼盯着他眼睛看,“你想知道吗?”
陈京澍眉峰都颤了颤,温柔指腹勾起她一缕发丝,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温柔,“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但如果你不主动告诉我,我一定不会逼问你讲。”
林逾静摇头。
那段旧事确实不够愉快,可她也想卸下满身防备,或者是将她的软肋彻底交给陈京澍。
毕竟,告诉他人自己过往的伤痛,就等同于,给予了他人伤害自己最狠的匕首。
“我愿意告诉你。”其实,林逾静再提起童年那些事,乃至她被亲生父亲差点卖到青藏的种种。
已经是她二次杜撰,又加以美化的。
可得知她本身情况的陈京澍,还是陪着她一同红了眼眶。
因为心疼,是源自爱本能的心疼。
陈京澍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林逾静却像是又达到了另一种情绪崩塌,她哽咽地问道:“阿澍,你知道这些,还觉得,我配得上你的爱吗?”
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女孩,如何敢奢求他人毫无缘由,掏心掏肺地爱呢。
可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陈京澍只抱她更紧,像是想将她刻进骨血内,变成自己的第二根肋骨。
“静静,你配得上任何人。因为你说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人们对痛苦的感受比快乐敏锐很多,所以你才觉得很难释怀。”可对于爱她至深的陈京澍来说,除却心疼,再没有其他感触。
“我不止一次想说,你真的特别好。好到,我如果失去你的话,根本无法设想余生该如何度过。”
林逾静再难说出半句话,就抵在陈京澍心窝,一遍又一遍呢喃重复着他名字,“阿澍...阿澍...”
“静静,你知道吗?”
“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那种坚强,不矫情的女生。有自己的抱负和规划,总能赢得轻松又漂亮。甚至坚强到,我看了生气又心疼。”
而此刻,他就抱着她,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哭到发抖。
单薄却倔强的姑娘,终于,终于肯对着他哭一哭。
“静静,你知道你的眼泪就是对付我最好的武器吗?只要你哭,我就一定会俯首称臣,缴械投降。但你不爱哭,从前面对我时的寥寥几次哭泣,都是你想要让我看到的模样。”
“但今天,我终于感受到你最真实脆弱的一面。”是卸下所有防备,将她的心剖析出来给他看。
那些赤.裸裸,又丑陋的伤疤。
“以前,你在我身边,我抱着你。却总有一种雾蒙蒙,看不清抓不住的感觉。”陈京澍的叹气声都带着极致卑微的爱,“静静,以后你就毫无防备地依靠着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林逾静眼眶濡湿,紧紧抓着他衣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毫无防备地,待在他身边,任由他为自己遮风挡雨。
毕竟爱她的人,是连她的眼泪,都会倍感弥足珍贵。
“阿澍,那我们分开的那几年,你过得好吗?”她的挚爱呀!
她甚至不敢去过问的往事,今日也终于想要问个究竟了。
陈京澍鼻尖也酸涩起来,心底的心疼都反射在紧皱的眉心内。他顿了又顿,喉结更是来回翻滚多次,才组织好语言,回道:“如果我说过得不好,你会怎么做?”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伸手抚摸上他颊侧,伴着一滴泪珠滑落,缓缓说道:“阿澍,我会弥补你,我会爱你。”
听到那三个字,陈京澍又是震惊得一愣,身体都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低声,“我家倔强的小姑娘,终于肯说爱我了?”
“我今天想通了。”林逾静点头,踮起脚尖,将湿咸的吻落在他唇上,“我不该让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得不到我的爱。”
陈京澍哽咽地捧起她脸颊,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泪,都像是熔岩灼得他生疼,可仍旧不愿意松开紧紧相拥她的手。
像是怕单薄人下一刻就会随风消散,只敢小心翼翼问道:“那你能再说一遍吗?”
林逾静抬起双臂紧紧环住他脖颈,用最动情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对着他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陈京澍,我爱你。”
第60章 蜜恋
“陈京澍, 我爱你。”
短短一段话,却像是有着巨大的威力。
陈京澍深色的瞳仁里都闪动出泪光, 但只映照出了林逾静一人。
然后那些被他克制在理智内的炽热深吻,都像是浮动在最浅层的欲望中。
林逾静却有最直观的感受,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抱着自己时的力量。
还有,不断萦绕在耳边的轻喃,他说:“静静,我也爱你。”
林逾静合上眼,应承下陈京澍落在她唇畔的炽热深吻。
可可西里的夜, 让她与过去的原生释然, 也有了抛却阶级眼中的世俗勇气。
她坦然接受自己是一个凡人, 有私欲,有情欲。
只想和所爱之人, 终生相拥。
-
那晚, 林逾静睡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好觉。
但因为第二天要返京,前往机场送他们的大巴在天昏昏亮时就到了,所以闹铃响起时,就搅碎了她一个好梦。
林逾静收拾好房间, 裹上厚羽绒服出门,谁知刚一推门, 就被迎面而来的凛风吹得浑身一颤。
可可西里的凌晨。
真冷, 也是真困。
她一坐上车,直接便困得将脑袋抵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继续睡觉。
直到熟悉的乌木沉香味接近, 林逾静才眼睛都不睁的,身子一歪倚进陈京澍怀中。
“都不看看是谁, 就抱?”陈京澍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晕开,带着些许蛊惑的欲。
林逾静撒着娇往他心窝处蹭了又蹭,半是带着似婴孩困觉的哼咛,“因为我不用睁眼,就知道是你。”
大约这便是灵魂默契,知道他靠近时的脚步声,能准确辨别出他身上的香味,还有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的背影。
陈京澍笑着,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真乖,睡吧。”
就这样,林逾静从大巴车睡到飞机上,直到机长广播即将着陆,陈京澍才抬手捏了捏她脸,柔声,“乖乖,马上就要降落了。”
林逾静又是一阵撒娇,“我还是好困。”
陈京澍无奈叹了口气,问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睡?”
林逾静抱着他手臂,心想他们从前睡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是没有什么白天黑夜之分的。
陈京澍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抓住她便会要个没完没了。
“你才和我睡过几觉,知道就怪了。”林逾静娇嗔道。
闻言,陈京澍却只是更加不正经地凑近她耳畔,“那今晚搬到我那里住,让我好好了解你一下。”
林逾静皱了皱眉,“你正经点吧。”
“静静,你每次不是也挺舒服吗?”陈京澍捧着她颊侧,故意骚气挑逗,“而且,正常的男欢女爱怎么就不正经了?”
“是你太不正经。”林逾静的困意都快被他给搅散了。
“这已经很正经了,今晚和我回去,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不正经。”陈京澍颔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行吗?”
“我总要先回一趟学校,收拾下宿舍,再换套衣服。”
他们在可可西里时,六月是冬天。可回到壹京后,气温基本已经入夏。
所有人的行李箱里,塞满的还是散发着雪山荒漠味道的春装和冬装。
“好,那我也回家一趟,换辆车再去接你。”听她松了口,陈京澍又笑着逗她,“记得多拿点衣服,我不一定放你回去。”
“就不拿,我要走,你还真能拦我!”
“你敢只带一件过来,我就敢撕碎它。看你还怎么走。”
林逾静瞪他,“你脑子里,就没装过正经东西。”
“毕竟你是我大脑的原住民。”陈京澍从来不在她面前装正人君子,向来怎么下流怎么玩,“我就只想,和你演各种限制级的小电影。”
“滚蛋,流氓。”
“脱光衣服的事,你教教我,怎么正经不流氓?”陈京澍握着她手,用指腹反复在她掌心打转,“床笫之事,就是越粗俗越好玩。”
用最原始的,最肆意的方式。
才能达到毫无束缚的欢愉。
林逾静羞红了脸,但心底又不免被他撩动起火意,说道:“那你换好车,就来学校接我。”
“好!”陈京澍答应得爽快,又捧住她脸颊落下一吻。
-
待到飞机着陆,林逾静才跟着祁渥雪一步三回头上了回学校的车。
一进宿舍,她就先打开行李箱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再洗一个热水澡出来。
看着她少有的护肤,化妆,祁渥雪还凑到旁边,八卦问道:“你和陈总,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吧?”
昨晚,祁渥雪想着去和小达瓦告别,谁知刚走到羊圈拐角,就朦朦胧胧看到一男一女于月色下抱在一起。
林逾静捻平面膜纸,娇羞回道:“没有。”
“还没有!”祁渥雪惊道。
林逾静咬了咬唇角,“我单方面认为还没有。”
“为什么?”在祁渥雪的视角里,陈京澍早就像是二十四孝男友,恨不得每一秒黏在林逾静身边。
更是为了她豪掷千万资源,购地建房开美术馆。放眼整个京圈的少爷,再找不出比陈京澍还会宠人的。
林逾静起身,正经回道:“我总觉得,一段恋爱该从告白开始。和阿澍分分合合的这些年,我总觉得我的爱很淡薄,对他很不公平。所以我们正式确定关系前,应该给他举办场告白仪式才好。”
“你这小姑娘,思想怎么这么固执守旧呢?”祁渥雪笑道:“这年头,谁还非要一个告白仪式,才算是确定恋人关系的。”
“我呀!我就是!”林逾静拍了拍胸脯,“下个月20日阿澍生日,当天我会好好布置一番,庆生加告白,算是弥补这些年我在他生命中的缺席。”
祁渥雪感叹:“我们小阿静,终于也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等到林逾静收拾好行李箱,先是化了一个淡妆。
之后又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心满意足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反复照了又照,还不放心地看向祁渥雪问:“师姐,我这样打扮可以吗?”
祁渥雪转头,见林逾静少有打扮得如此鲜亮又仙气。
一袭雾霾蓝及踝连衣裙,衬得她清冷又温柔。
上衣低领设计露出的一截纤长白皙脖颈,连锁骨都透着诱人的靓。
祁渥雪笑弯了眼,“建议你再拿一条丝巾,粉底可不好遮脖子上的吻痕。”
林逾静脸颊一红,当即就明白她的意思,“师姐,你说什么呢。”
“你猜。”祁渥雪笑嘻嘻转身,没继续说下去。
但林逾静还是从衣柜里找了条丝巾放进包里,她或许不信祁渥雪说的,但总觉得陈京澍憋了大半个月,今晚绝对不会收敛半分。
这时,陈京澍打来电话,说他的车子已经到了楼下。
林逾静提起收拾好的托特包,和祁渥雪告别后,欢快下楼。
她刚一拉开车门上车,就见陈京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看,多时问道:“你化妆了?”
林逾静平时嫌化妆麻烦,多年都是基础护肤。
现在被超近距离盯着看,她还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脸,“我化妆技术有限,不好看吗?”
谁知陈京澍直接倾身过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太好看了,不过就是限制我亲你的力度。”
林逾静撇了撇嘴,“就知道你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陈京澍笑着附和,然后启动车子驶出学校大门。
“不回家?”林逾静瞧着与往日不同的路程方向,问道。
陈京澍“嗯”了一声,“很久没去看美术馆的装修进度了,咱们今天一起去看下。”
上次过来签合同,还是四月份。
之后林逾静便忙着商稿、论文,更是跑到可可西里待了大半月。
这期间,美术馆的进度基本是褚言一个人在跟进。
林逾静:“美术馆开馆时间定在7月4日,这段时间我也该好好准备开业事宜了。”
距离开馆时间只有一个月时间,虽然时间紧迫,但好在第一期主题早已经敲定确认。
在可可西里做志愿者的同时,林逾静也拍了不少可放在影展的照片。
倒是陈京澍抓到关键点,笑得不怀好意道:“那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要我那里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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