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真的可以是百分之百。
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
有人看过去,有个倒霉蛋的礼服不知道为什么烧起来了。
人群顿时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
救火的,尖叫的,疯狂乱窜的。
他们刚想举枪,其中一人的脖子突然被用力地勒住。
他的同伴刚要冲过来救他,魔术师迅速地掏出防熊喷雾,随着一阵轻响,那个男人瞬间倒地,疯狂地打滚哀嚎了起来。
魔术师擦了擦手指上的白磷,心说还是有些危险,除了以后讨好未婚妻的时候,还是不要表演这种火焰魔术了。
等年轻警官的裸绞结束,外面的警察刚好破门而入。
他的搭档看着年轻警官满头是血,一脸凶恶地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的样子。
……惨不忍睹。
等他们救下了那个衣服着火的倒霉蛋后,才开始继续通讯。
“10-4,B队呼叫A队,人质初步解救到手,发现嫌疑人两名,还活着的搭档一名,完毕。”
年轻警官喘了一口气:“要不是我,你刚刚就死了。欠我两个月的午饭,我给你记着。”
搭档:“?”
你在这放高利贷呢?
*
她往下走去,抬头,她的搭档正在替她警戒。
看到她抬头,他对她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切OK。
但就在她下到一半楼梯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铃声。
是陆怡晴给她打的电话。
这里信号很差,她大概之前打过几个了,但她没接到。
陆怡晴在电话里没说话,电话那头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声,也许她是不小心打到的。
但她想要挂断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下一下的敲击声。
陆怡晴似乎在用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听筒。
她顿住了。
这是摩斯密码。
她现在不方便讲话。
下一秒,她反应迅速地举起枪。
砰——
对准了下面的墙壁开了一枪。
这个时候她的距离已经离他们非常之近,人的素质不可能这么好,近距离开枪都一动不动。
奇怪。
但陆怡晴不可能给她提示错误的信息,她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于是眼睛警察为了保险,空投了一瓶防熊喷雾下去,把盖子砸开,任它喷射。
这玩意别说是人,就连熊也挡不住。
但下面躺着的几个人还是没有动静。
不对劲。
她取出面罩戴上,下去查看了那几个人。
他们已经死了。
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尸体还是软的,没来得及尸僵。
她向上面的搭档打了个手势,示意下面安全。
他接到信号,立刻准备向其他人通讯。
她站起来,环顾着这个楼梯间。
很空,很大,很封闭。
虽然每一层都有通往主楼的门,但这里无疑是太压抑了。
所有的光源都来源于镶嵌在墙壁的灯,看不到阳光。
眼镜警察环顾了一圈,从座椅电梯判断这里应该是有个老人或者病人居住,座椅电梯现在的装置停在了一楼,说明这个人现在就在一楼,且已经出去了。
一楼的门上面的门锁生着锈且落着灰,说明并不常打开,而是最近,不,说不定就是今天打开的。
无线电里很快就传出了同事的声音。
“10-4,楼上一切正常,初步判断是个病人居住,发现多种医疗仪器和康复工具,房间的门是保险门,病人的防护等级应该很高。完毕。”
眼镜警察道:“10-5,有人从这里出去了,我猜刚刚在一楼二楼都找不到的人之前就躲在这个楼梯间里,他从这个门绕出去了,还带走了这个病人。完毕。”
“10-5,住宅的三层房间都是上锁的,我们需要破门而入查看情况,你先去找他们汇合。完毕。”
“10-5,我明白,注意安全。完毕。”
她咔哒一声上了枪栓,发现一楼的这扇门不是通往住宅内部,而是通往外部。
外面的草坪压出了两道车轮印子,从轮距判断,是轮椅之类的工具。
这个病人被人带走了。
她掏了掏装备,摸出了两颗烟.雾.弹和催.泪.弹,然后顺着印记跟了过去。
*
陆怡晴缓缓地抬起眼睛,发现市长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走进来了,他推着一张轮椅,从破洞一样的大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从他进来的位置判断,他刚刚能藏在哪里呢?
陆怡晴的目光落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安先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之前是躲在了他所在的那个楼梯间里吗?
原来市长之前一直都躲在那里。
怪不得没人能找到他。
不过既然市长能全须全尾地走出来,那么葡萄酒商安排给警察们的陷阱想必已经被他先一步地处理掉了。
她挂断了和眼镜警察的电话。
市长拔出枪,对准了安先生的脑袋:“让那个女人出来!她又躲在了哪里?嗯?她不在乎这个儿子了,是吗?”
葡萄酒商的脸色变了,他看着市长。
“我明明记得给安先生的房间设置了保险门,你是怎么打开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了我密码。”市长轻轻地拍了拍安少爷的肩膀,“你说呢,安先生?”
后者沉默不语地坐在轮椅上,安静得像一个破布娃娃。
苍白而脆弱。
葡萄酒商的脸色有些扭曲了,他看了看市长,又看了看安先生。
“……安先生?”
后者仍旧沉默,没有回答。
情急之下,他从身后不远处的餐柜里拖出来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人。
陆怡晴注意到,当家庭医生出现的那一刻,安先生的目光动了一下。
葡萄酒商揪着她的头发,一路拖行过来,也拔枪对准了她。
“市长,这个家庭医生是你的人,对吧?要不然,我们一命换一命?”
他的嗓声有些发飘了。
陆怡晴看着家庭医生,她刚刚下去的时候肯定遭到了葡萄酒商的袭击。
他用死掉的安保人员的手机吸引她下来后,就把她捆住,然后关在了这里。
“市长,我的好市长。”葡萄酒商一脸狰狞地看着他,“这女人对你忠心耿耿,你不会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对吧?”
市长的眉眼骤然阴沉了下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萨琳娜的死,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反正那也是一个私生子,你没法正大光明地让他喊你爸爸,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什么所谓呢?”葡萄酒商狠狠地拽住了家庭医生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死胎,你就要和我们闹得如此天翻地覆——这么做,值得吗?”
家庭医生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市长。
但市长的目光只是轻飘飘地从她的脸上划过了:“这个女人和我非亲非故,她死了就死了,与我有什么相干?”
他顿了一下,道。
“让玛丽珍·安出来见我,立刻马上。”
第180章
葡萄酒商僵住了。
显然是没想到市长会这么冷血无情。
他气急败坏地揪住了家庭医生的头发:“你之前明明还很看重她!”
“我之前同样很看重和玛丽珍·安的合作。”市长的嘴角衔着一丝冷笑, “但是她毁了约。她之前让我预先买下南区的地皮,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在我买下那些南区的地皮之前, 它们就已经有了主人!”
他当然不会在乎区区的一个萨琳娜和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本就是一个丁克主义者, 就算后悔想要孩子,他也不需要一个情妇给他生孩子。
——他在乎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他用枪顶了顶安先生的脑袋上。
“不错的主意,先是借用儿子的名义创办患病儿童的慈善康复中心, 借此大量购入那些地皮, 后面又骗我说,生长点开发在南区,让我四处挪款买下那些地皮——哈,我承认, 我是想借着买卖地皮大赚一笔!可她呢?到头来, 这些钱不过是从她的左口袋挪到了右口袋!”
他狰狞地眯起了眼睛。
“是我小看了这个女人!但她别想着把我当成傻瓜耍!我今天一定要她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否则, 我会毁了她所珍视的一切。”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听懂了。
安夫人从一开始先把南区的地皮买在了安少爷的名下——打着慈善的名号,合情合理——再加上南区本来就不是很繁华, 它的所有者为了土地私有制不得不每年都要交一大笔税, 安夫人能出钱买下简直是天降甘霖。
然后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 政府会在南区建立一个“城市生长点”的开发计划,正好市长需要钱, 她就让他趁机买下那些本就已经到了她口袋里的地皮。
为了掩人耳目, 她还故意放出生长点计划落实在北区的小道消息来掩人耳目, 确保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只等着开发计划一落地, 政府的有偿征用赔偿款就会源源不断地落到市长口袋里。
他也许会分给安夫人几成分红, 但早在那之前,她就已经狠狠地宰了他一笔。
陆怡晴的目光落到了安少爷的身上。
她突然就懂了。
“弗比斯会带来无尽财富”
聊天记录里藏着的摩斯密码的最后一句代号。
残缺的雕像弗比斯就是安少爷。
弗比斯缺失了双腿, 而他同样无法站立。
——他会为她带来无尽的财富。
但这位安少爷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他只是静默地坐在轮椅上,兴致缺缺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他的目光在家庭医生的身上定格了三秒,然后滑向别处。
在某一刻,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陆怡晴弯起唇,冲他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顿了几秒,随后缓缓地移开。
市长没有多少耐心:“我数到三,就开枪。”
葡萄酒商的脸色已经开始扭曲,他想要把地下室埋伏的那几个人喊回来,但动静太大肯定会被发现,剩下的人都在和市长的人对峙,也肯定分不出身心。
他突然有些后悔。
不该提前安排人员把那些警察杀死,说不定现在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但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
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很大的决心,看向安少爷:“如果是那样的话,牺牲也可以是必要的。”
这下轮到市长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玛丽珍她怎么敢?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她可以有很多孩子。”安少爷突然开了口,“只要她想。”
然后他顿了一下。
“但现在,威尼斯死去了,萨琳娜也死去了。”
她可以给出很多很多爱。
只要她想。
总有人会心甘情愿地踩进她的陷阱,一去不回头。
他们会为了她的爱赴汤蹈火。
而她甚至不会为他们流下哪怕一滴泪。
“其实你在安排家庭医生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这是你的人。”安先生道,“她放任她留在我身边,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市长的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安先生仰起头,轻轻地笑了。
“第一天。”
市长当然不会轻易地就和这样一个女人结为同盟。
他需要更多的保障和调查。
于是他把家庭医生安排到了安夫人的孩子身边。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对他爱如珍宝。
但现在,他听到这些由安先生亲口说出的话。
他才惊觉自己早就被这女人戏耍了不止一次。
——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忘了告诉你——”安先生的语速缓慢,但一字一顿,“当初,她和副市长一起去看心理医生这回事也是她故意让你发现的,你以为她是借着副市长看医生,其实并不是,副市长没有白骑士综合征,她也没有。”
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野心和手段,才被迫装病的,有的病,装着装着就成真了。
譬如瘫痪,因为长时间不走路,腿部肌肉是真的会萎缩的。
此话一出,市长的表情更扭曲了:“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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