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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不会看错的……真的有个人刷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说起来，我也看到了。”眼镜妹妹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敢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真的假的，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眼镜妹妹苦兮兮道：“你们也知道的嘛，我这个人平时就反应迟钝，我一直都在想会不会是我自己想多了，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我才想起来的嘛！”
在这个档口，顾总发话了：“不管是不是意外，大家等下睡觉前记得把门窗关严实，有事的话直接喊人就好了。”
然后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陆怡晴：“小陆，你在找什么？”
陆怡晴说：“我衣服上的一颗纽扣掉了，我想找找能不能找到。”
她很自然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附近搜寻。
氛围组美女说：“别找啦，就一颗扣子而已，丢就丢了。”
陆怡晴顺手将那颗暴力揪下来的扣子塞进口袋里，说：“我也就是碰碰运气，算了，没有就不找了。”
她关掉了手电筒。
但她已经看清楚了她想要看到的东西，那扇被小小姐打开的窗户下，草坪没有任何被压倒过的痕迹。
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这里。
所有人很快都回屋各自休息了，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谁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聊天玩游戏。
睡觉前，氛围组美女还特意过来叮嘱陆怡晴一定要反锁房门。
陆怡晴淡定地应下她的要求，将今天新买的一把小刀放在枕头底下。
剔骨刀虽然好，但太大了，引人注目，还是顺手从厨房拿的水果刀好用。
凌晨时分。
陆怡晴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紧不慢。
她本来想别墅的隔音也不怎么好，又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锁门，所以无法真正地测评隔音效果。
陆怡晴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
紧接着，她听到自己的房门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
转了两次——显然开门的人也没料到陆怡晴根本没锁门。
有人轻轻地推开了门，来到了她的床前。
床上的陆怡晴睡得很熟，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
然后，她感到手指上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
就像是为了测血糖而取血的那种针，不留伤口，痛感也只有一瞬间。
等到那人离开了之后关上房门，陆怡晴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
她将手指塞进嘴里吮了一下，血腥的味道还有一点残留在口腔里。
很甜，至少比那碗加了安定药的红豆松子粥要甜。
她阖上了眼睛，轻轻地笑。
第23章
陆怡晴醒过来的第二天, 雨已经停了。
不过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似乎会带着一场大雨随时随地地卷土重来。
她起了床，检查了一下手指上的伤口, 果然, 并不是很明显。
不过，顾总来她的房间抽血做什么？
陆怡晴下了楼，发现大家都已经在楼下吃早餐了。
顾总的笑意仍然温和, 他看着陆怡晴：“小陆, 过来吃早饭吧，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他的笑容看上去很自然很柔和。
于是陆怡晴也笑道：“好啊。”
早餐是欧包加果酱，还有热牛奶。
她拿了一个欧包认真地切开，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昨天有人跟踪我们的话, 需要报警吗？现在雨已经停了。”
“啊, 你说昨晚发生过的事吗？警察今天早上已经来过了, 不过你那时候睡得比较熟就没有叫你。”氛围组美女说, “后来发现是这附近新搬进来了一家住户，养了条狗而已啦, 狗叫声就是这么来的, 不是什么大问题,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陆怡晴轻声哦了一句, 不再开口, 转而专注地往欧包上面抹果酱。
她想, 真有趣。
眼镜妹妹那么迟钝的天然呆都会发现到那个跟踪的人, 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
至于为什么要安排这个人, 小小姐又为什么要在没有看到他的情况下说看到了他——
要么只是一个恶作剧，
要么——
就是想要提前让他们发现他, 然后主动侦破，让他们放松下来，卸下防备。
不管怎么样都很有意思。
陆怡晴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欧包。
这个时候，小小姐的手机响了。
她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语气匆匆地折返回来：“抱歉，我的爷爷身体可能出现了一点状况，我现在要赶到医院里去，失陪了。”
顾总立刻就站了起来，他语气关切地问：“老爷子身体还好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啦。”小小姐弯起了眼睛，“你在这里好好地陪他们玩嘛，本来我就没有尽到东道主的任务呢，等我爷爷的身体好一点了之后，我还会再过来的找你们玩的。那么我先走啦，拜拜！”
说完，她就开着车离开了。
她离开后，顾总交握着双手看着他们：“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现在天气很差，肯定没办法坐游轮出去玩了，钓鱼和游泳的话计划可能也要取消，但是如果回酒店的话未免也太无聊了，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小陆，你觉得呢？”
……又来了。
陆怡晴突然想到了上学时期老师抽背课文的时候，明明嘴上说着随机抽取，但实际上还是会准确无误地点一些一看就知道没背的学生，然后以此为借口让他们抄上十遍课文。
……有意义吗？！
不过还没等她绞尽脑汁地开口，那个刺头就先发话了。
他用一种半开玩笑似的语气问道：“顾总，虽然小陆的业务能力的确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出色的，但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好歹也问问我们的意见啊。”
这就是在说顾总明目张胆的偏心了。
顾总的表情不变，只是笑着说：“好，那大家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都说出来，让我们投票表决。不过外面的天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再次下雨，室内活动才是最保险的——嗯，不如就从你开始？”
刺头笑了笑：“女士优先吧，小张，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氛围组美女就是小张。
她想了想，提议道：“要么，我们去看画展吧？”
“画展？”
“对，怎么说呢？是我认识的一位男神，他有一个私人画廊，最近一周都在举办画展。”氛围组美女笑眯眯地说，“要去玩玩吗？附近还有购物中心的，就算不想看画还可以去那里逛逛街，吃吃东西。”
说着，她就低下头去发消息：“等一下，我先问问他……嗯，太好了，他今天刚好有空，怎么样，我们去吧？”
大家对于这个提议都毫无异议，于是准备出发。
氛围组美女在出发前偷偷地和她们两个咬耳朵：“他明明就是看小陆你不爽，还要把我推出来挡刀，他倒是真不傻。”
陆怡晴很淡定地说：“哦。”
氛围组美女见陆怡晴表情淡定，不由得诧异：“小陆你怎么是这个反应啊？你知不知道，他之前还带动整个小组孤立你呢，就因为你拒绝帮他干活，他资历又比我们几个高，谁都不好和他翻脸。”
陆怡晴继续道：“哦。”
她顿了顿，意识到这样的反应不妥，又改口。
“好的，我明白了。”
氛围组美女叹气：“小陆，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
眼镜妹妹跟着点头：“就是说啊。还好后来顾总和他私下里谈过了，他才没那么针对你了。其实之前，你三番两次在M公寓里受到袭击的事情，也是他带头说你是灾星，还有幕后凶手之类的，当然了，这种流言最后都被顾总镇压下去了。”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还有这种事？”
她平时不是特别关注办公室的八卦，也不喜欢和别人闲聊，甚至对于别人对自己态度是否疏远也不在乎。
因此，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事情的原委。
眼镜妹妹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其实，顾总对你好像还挺照顾的。”
陆怡晴垂下眼，看了一眼指尖的伤口，意味不明地笑。
“我也这么觉得。”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把手机掏出来，开始在浏览器搜索，什么情况下会需要抽血检测。
大部分回答都是亲子鉴定、血型检查、血常规检测和一些其他体检项目、器官或者骨髓移植前的配型。
陆怡晴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答案。
公司有定期体检的福利，所以不会是想要知道她有什么疾病。
至于亲子鉴定，陆怡晴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家人在哪。
然后就是血型检查——
陆怡晴敲了敲手机，她是万里挑一的稀有血型。
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因为一些无聊的巴纳姆效应：测测看不同血型的人会拥有什么样的性格运势幸运宝石吧？
噗。
想到这里，陆怡晴忍不住笑了起来。
氛围组美女见她笑了，好奇地凑过来：“小陆，你在笑什么呀？”
陆怡晴侧头看向她，她压低了声音：“我在想，你说的那些八卦是不是真的？”
“什么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氛围组美女最喜欢八卦，一看到平时八风不动、难攀难移的陆怡晴第一次加入了他们的阵营，立刻来了精神。
陆怡晴斟酌着慢慢地开口：“我想知道……顾总和那位小姐……听说顾董事长是有意想让他们联姻的？”
“对啊。”氛围组美女点头，“不过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小小姐对顾总好像一点都不来电诶，感觉他们完全可以看成是普通朋友。”
眼镜妹妹跟着道：“那顾总岂不是放弃了攀附豪门的机会？”
“那也不算啦。那位小小姐不也只是养女嘛？”
“可是人家爷爷很疼爱她的呀，都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呢。”
说到这里，眼镜妹妹又看向了陆怡晴，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说呢，小陆？”
“……”
陆怡晴的思绪又飘远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而又大胆的念头。
——换位思考。
如果她在家因为私生的身份而备受原配夫人和兄长的排挤，在自家公司找不到出路，父亲指给自己的人脉关系也不是能够利用婚姻说攀上就能攀上的话。
那么，她该怎么办？
陆怡晴有意无意地问：“那位老爷子生的什么病啊，关于肾脏方面的疾病的话——他会需要器官移植吗？”
氛围组美女耸了耸肩：“不知道，谁会关注这个啊？”
对啊，谁会关注这个啊？
又有谁会往这方面联想啊？
陆怡晴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本市的人口失踪案，正如小小姐所言那样，的确一连有好几个女性失踪了。
此刻，就算再多一个，也不过是往水里再滴一滴水罢了。
这个时候，车停下了。
顾总招呼他们下车，顺便举着手机问：“是这个地址吗？”
氛围组美女一拍手：“对，就是这里，好啦，不聊了不聊了，小陆，走走走，我们进去吧！”
隔着车窗玻璃，陆怡晴感觉到了顾总向她投来的视线。
如此温柔，温柔得不像话。
陆怡晴关掉了手机，第一次正式地回应了他的目光。
她弯起了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甚至让顾总都怔了一下。
真抱歉。
陆怡晴想，她是一滴油呢。
第24章
氛围组美女说的画廊在购物中心附近是不假, 但问题在于位置有点偏，周边还有几个正在施工中的工地，据说是要建造一座新的商业街, 有一些建筑物已经被拆除了导航也未及时更新, 定位都有些不准。
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才找到。
画廊的装潢还是很别致的，主打的是简约、干净的风格，看起来像是极简主义画家的审美。
但是画廊里挂的画却并不是极简主义, 而是有山有水有人的, 当然了，陆怡晴不懂这个，只能看出来画得很好（鉴于她本人的绘画水平在三笔画小鸡和丁老头之间）
因为是下雨天，很少会有人来, 所以画展里的人几乎没有, 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氛围组美女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 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陆怡晴听到眼镜妹妹在身后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她打量着来者。
面前的男人穿着宽松的套头毛衣，下面是牛仔裤和普通的运动鞋, 毛衣袖子高高地挽着, 露出结实、白净的小臂。
他的头发半长, 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架着一副巨幅的黑框眼镜, 但那并不能因此遮掩住他干净、纯粹的美貌。
不得不承认, 他真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陆怡晴垂下眼睛, 打开了心动网。
的确是他, 本人比照片还要惊艳。
“诸位, 欢迎光临。”画家笑着道，“既然都是小张的朋友, 那么请到里间来喝一杯茶吧，我还烤了点心。”
原本只是想着站在外间随便逛逛的陆怡晴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去里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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